就在林越的驚濤掌和孫美玲的八極拳一觸即發之時,圍臺外卻傳來孫美玲師父朱影流光的聲音:“你們兩個住手!”話還沒完,朱影流光已經現身在場中二人之間。
裁判廣慈真人皺眉說道:“朱影師妹,你怎么能擅自打斷比試!”
朱影流光忙向高臺上的兩位掌教稽首:“兩位師叔,請容弟子一言。”
玄玉天尊笑道:“師妹,你怎么看?”夢蝶谷主是這次三教論道的東道主,玄玉天尊當然要問問她的意思。
夢蝶谷主點頭說道:“容你說來。”
朱影流光忙說道:“多謝兩位師叔,演武比試只為互相印證所學,并無攀比爭鳴之意,兩個小徒已經展示了不俗的修為,若要硬比下去,只會徒增損傷而已,依我只見不若就此罷手戰平如何?”
夢蝶谷主點點頭:“此言有理,師兄?”
玄玉天尊則是說道:“自三教論道之始,似乎還沒有過打平的局勢,師妹倒要開啟一個先例。”
夢蝶谷主說道:“凡事總有先例的,他們還都只是孩子,何必要執著于輸輸贏贏。”
玄玉天尊說道:“師妹,你說得不錯,可是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這場比試的主角是這兩個小徒,最后的決定還是要他們自己做主,不是嗎?”夢蝶谷主想了想,點頭稱善。
玄玉天尊對場中兩人說道:“你二人是什么意思?”
林越和孫美玲對視了一眼:“繼續!”這個答案幾乎是同時說出的。
玄玉天尊對朱影流光說道:“既是如此便按照二人的意思繼續吧,但是……朱影師侄,你擅自打斷演武本是觸犯門規的,顧念你是關心后輩弟子,這回暫且放下,如果再犯就要重懲,你可明白?”
“是,弟子知錯。”說完,朱影流光深深地看了林越一眼回到圍臺之上。
比試又從新開始,孫美玲死死的盯住眼前的林越,她下定決心,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火眼金睛的威力,在這緊張的間隙,她又瞟了一眼場外的孫小魚,其實她更想在孫小魚眼前一展火眼金睛,不,是她自己的厲害。
林越知道孫美玲的厲害,這比試不比其他,很多時候是要收手,不能全是施為,不過這正是他想要的,他知道一個高手所需的素質,點到為止收放自如,至今為止除了在濱州學藝時的幾次比斗,這一路上都是生死之戰,自己的功力可以做到放得出去,但是真的收得回來么?
一瞬間,孫美玲向林越攻去,孫家的功夫硬橋硬馬,沖力十足,林越每每接招都能感覺到一股股的力道在自己身邊震蕩,而孫美玲腳下也不停頓,弓步迫近步步緊逼,出拳速度極快,且動作簡潔、長短相兼、發勁迅猛。
而林越這邊幾次出招抵擋都被孫美玲的變招所化解,不得不陷入苦戰,面對孫美玲挨、戳、擠、靠、以及撞靠勁,他只能漸漸被逼退。
孫小魚自然是知道孫家的功夫厲害,尤其是火眼金睛的輔助,在孫美玲眼中林越的招式與慢動作無異,她很容易在第一時間變招,孫小魚握拳打在圍臺的桅桿上:“林師弟還是太勉強了。”
正在此時孫美玲又一次躲過了林越的反擊,緊接著她的拳勢變換,里打頂肘再次命中林越,林越順勢往后倒去,孫美玲躬身頂肘,腳下小奪步不留余地,一招命中轉手就是一個托窗式將林越推出數丈。
林越的體力消耗極快,他擦了一下嘴角的血,這樣下去不行啊,孫美玲的身手自己倒是不懼,關鍵是那雙能看清所有招式的火眼金睛,孫小魚雖然給自己講過,只要有超越對方極限的極快速度便能成功,但是很可惜,自己火候還不夠,做不到凌駕于孫美玲的極速。
孫美玲笑道:“怎么樣?小師弟,知道我孫家八極拳的可怕之處了吧。”
林越苦笑道:“真是知道了,孫家八極果然名不虛傳……”雖然笑容在臉上,但是林越心中的凝重可謂是到了極點,當下的對決找不到突破點,對手的弱點自己又利用不上。所有的招數在火眼金睛之下都變成了慢動作……等等,慢動作?
林越抬頭看見了天上的云團,有看見場外滿懷關切的朱影流光,他的嘴角微翹:“孫師姐,繼續吧,我已經找到對策了。”
孫美玲眉間一挑:“哦?林師弟有把握應付我的八極拳和火眼金睛?那我倒要見識一下。”孫美玲吃不準林越是真找到了什么法門,還是單純的虛張聲勢,不過堂堂蝶谷門徒又是驚濤掌的傳人,難保真有什么方法,孫美玲不敢大意,這回依舊是搶攻奪步,力求讓林越在自己的連環攻擊力下毫無還手之力。
面對孫美玲的洶洶來勢,林越反倒是不慌不忙緩緩起手,裁判廣慈真人皺眉:“游龍驚濤掌?”
游龍驚濤,不光是掌勁非凡,更是一種以掌法變換和行步游轉著稱掌術。此時林越步法起落平穩行步如蹚泥雙臂似游水。
林越的動作十分緩慢,孫美玲的拳鋒已經打來,他卻剛剛抬起手掌,根本來不及阻擋,就在孫美玲以為自己即將一擊命中之時,一股巨大的力道由下往上傳來,頓時間將自己向后推去,而林越的手掌也迎了上來。
后發先至?他是怎么做到的?孫美玲大為吃驚,林越則是面帶微笑,果然有用。
孫美玲偏偏不信邪再次向林越發起了凌厲的攻勢,林越在對方攻擊下,卻往后讓了一步,這一步緩解了孫美玲的進攻,緊接著順著她雙手用力的方向上寸步,同時雙腳以前腳掌為軸往回轉動,用身體的擠靠造成孫美玲的身體失衡。
如果說孫美玲的擠靠是穩扎穩打的撞擊,那林越的招數便是打破平衡的一點爆發。
孫美玲踉蹌了幾步站穩,她的火眼金睛在剛才根本排不上用場,本來對方的攻擊會在自己眼中放慢,自己可以適當的進行反擊,但是對方本身的招數并不快,甚至可以說很慢,在這個基礎上再放慢的話基本上和不動沒區別,可是自己的拳勢已經打出去了,對方只要利用自己的沖力造成自己的失衡就可以了。
林越說道:“師姐,孫家的火眼金睛很厲害,但是一味的依靠火眼金睛反而會限制一個人本身的天資優勢。”
孫美玲喘著粗氣,心緒難以平靜,自己引以為傲的火眼金睛和八極拳反而成了弱點,這個轉變對她的打擊很大,頗有成也如此,敗也如此的感覺。
這時候的兩人應為激烈的對招早已汗流浹背,身上傷口也流出不少鮮血,兩人的氣力消耗很快,幾乎到了倒下的邊緣,只是心中的一點信念勉強支持。
圍臺之外,孫小魚看著林越有些凝噎,剛才的話他是說給孫美玲的,也是說給自己的,她感覺得到林越的用意。
孫美玲默默無語,忽然間她的肩膀抖動起來,她在笑,好像是很開心的笑:“原來,我的那些驕傲什么都不是啊,小師弟,你說的對,我太依賴火眼金睛了,那我就用真正的自己來應戰。”
林越也說道:“求之不得,孫師姐使出全力來吧。”
孫美玲冷冷一笑奔襲林越而來,這一回她沒有開啟火眼金睛對陣,由于之前的斗法導致二人氣力大損,現在兩人都選用貼身的短打,不在施放一般的道法仙術,因為那樣不光耗費真氣,而且很容易被對方躲過,可以說是費力不討好。
不再使用火眼金睛的孫美玲不能在搶占先機,但是憑借自身的感覺,實際上也沒落下林越多遠,更重要的是不再催動火眼金睛,自己可以節省很多真氣。
二人你來我往好不激烈,只見孫美玲以拳輪為力點,由上往下的蓋擊,林越游掌前托,再來孫美玲上領、下沉、左頂、右拉四面八方散發勁力,而林越也變換手法時而推托,時而截扣,虛實結合變化無窮。每掌發出皆要用腰作軸周身一體步伐穩健。
兩人抓住時機互相擊向對方,可是偏巧發生意外,孫美玲的拳頭實打實的擊中林越,而林越的出掌打在孫美玲的前胸,那入手的柔軟倒是讓林越一頓,雖說讓孫美玲中了一掌,但明顯林越受傷更重,林越口含鮮血,本想說點什么,但是孫美玲果斷不給機會,她也沒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比斗嘛,怎么可能沒有接觸,林越還只是個小鬼,有什么打緊,但是對手精神松懈可是進攻的好機會,孫美玲拼勁最后的全力一拳打過來,林越見到這個情況知道決勝的一擊就在此刻,當下也要踏步出掌,且看這場八極拳對驚濤掌誰輸誰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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