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經過了兩天,將應家的事情擺平,送走了蕭奇麟一行人,林越也正式決定辭去都察院院長的職務,之前他便一直想離開,但是一方面想調查一下九星的情報,另一方面則是被自己的弟子絆住。
經過了三個月的調查,林越無奈的發現關于九星的情報少得可憐,即使是從自己師姐以及獨孤絲絲、邢素等人的調查,也難以發現什么太大的蛛絲馬跡,對于九星都有什么人,是什么目的,林越尚且一無所知,在這么查下去也不會有什么結果,索性就先放下吧。
這天一早林越準備好了辭呈,正要和自己的上司賈政泰說,不想賈政泰見他反倒是說道:“你來得正好,軍部調令,要調你去前線。”
林越疑惑道:“調我?怎么會,我又不是作戰位屬。”都察院雖然在軍方范疇,卻不屬于戰斗序列。
賈政泰又掏出了一封信:“你看看吧。”
這是柴勝男,柴師姐寫給自己的信,信上說了自己獨領一軍,防守拜圣女教,兵微將寡急需林越前來幫忙。并叫他三日之內到潞州境內的撫遠縣集合待命。
林越頓時犯難,本來已經想離開了,卻又出了這件事,其他的人自己可以不搭理,但是蝶谷的同門,自己不能推脫。尤其是柴師姐上次還在極樂館主手中救下過自己,于情于理不能不報這個恩情。
見林越沉吟,賈政泰問道:“對了,這么早找我什么事啊?”
林越苦笑道:“現在沒事了。”如此一來想辭職都不行了。
賈政泰點點頭:“這樣,今天你把事情交割一下,明日一早就出發吧。”
林越問道:“這么快?”
賈政泰搖頭道:“不算快了,剛剛收到了戰報,魔教大軍已經破襲江州,現在正猛攻潞州。”
林越聞言倒是不以為然,最近這幾年拜圣女教攻城略地還少嗎。朝廷又失一地罷了。
賈政泰雖是文官,多少也知道時事,隨即便說道:“在東邊魔教勢力雖大,卻也未能敵過朝廷大軍,所以才派出這一支偏師轉戰西南,妄圖避開朝廷主力,經過江州、潞州,在攻占元州進而北上。”
林越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自己比較了解的還是元州,那里距離京城已經不能算遠了。拜圣女教真的打算向西南方向迂回,一旦成功,說不定真能在短時間內拿下京城。
難怪會讓柴師姐獨領一軍,不求她沙場建功,只要在西南方向穩穩守住即可。
……
說是交接,林越也沒有其他什么可以交代的,畢竟自己平日里上班,也不過是趴桌子睡覺罷了。
只是還有另一個地方,還需要交代一聲,今天又是入宮執教的日子,經過了三個月的錘煉,金發公主姬雅的劍術早已運轉純熟,本身也有了氣感,現如今一套青萍劍法在她手中,已經頗有章法了。知道自己的老師明日便要走,心中總有萬般不舍,姬雅也未曾多做表示,長期生活在另類的眼光之下,她總把哀愁藏在心底。
另外一邊,大王子姬維聽聞林越要出征前線卻沒有感到意外,只是暗自說道:“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嗎。”
林越點頭道:“我也看了戰報,北方已經一片糜爛了。是時候解決這個拜圣女教了。”
姬維若有所思,卻不是在即將要起的刀兵之上,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臉色沉得可怕,半晌才凝重說道:“林院長,天下巨變就在眼前,只怕覆巢之下,不留完卵,那時一定要替我照顧雅兒,拜托了。”
姬維從來沒有如此凝重過,神情之中甚至還帶了一絲哀戚,仿佛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一般,林越雖然不解,但見他說的如此鄭重,也不由得點了點頭,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本來一開始并沒有打算深教,但是幾個月下來師徒情分還是很深厚的,況且不知什么原因,金發公主對林越十分親近,若只是有什么不可逆轉的風險,別人不好說,姬雅自己一定要帶走,哪怕是真的將她帶回蝶谷。
話別了和自己戀戀不舍的金發公主,林越回到住處稍做收拾,第二日一早變向潞州撫遠縣方向踏劍飛去,這也是柴勝男算計好的,林越接到公文第二日一早,從京城飛來,差不多就能和自己的大軍會合了,只要公文和林越不耽誤,時間上應該所料不差,林越踏劍飛來,上萬的大軍的所在自然一目了然,不一會兒便到了柴勝男的軍帳之中。
見到柴勝男,林越苦笑道:“柴師姐,你可真是給我找了一個好差事啊。”
柴勝男則是擺擺手:“沒辦法啊,師弟,我也是第一次單獨領兵,手下大將不多,反正你在京城也是閑著,不如來幫幫我。”
林越也明白,原先柴勝男一直在二師伯魔云海手下,相當于陣前先鋒官,沖殺拼斗自然不在話下,但是現在她既然獨自領兵,那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樣總是沖在第一線了。
而師姐手下也確實沒什么高手,兩個女將常繡、阮玉,雖說有些修為,但是畢竟不是修道中人,對付拜圣女教的邪修,相當吃虧啊。
林越也不管許多,直徑問道:“現在咱們去那里?”
問到軍略,柴勝男立刻說道:“潞州和其他魔教所占州郡一樣,地處平原,幾乎無險可守,江州已經失陷,潞州絕不能再丟,至少不能全丟,我決定駐兵桃關。”
林越看了看地圖,桃關在潞州桃源縣附近的桃花山旁,是潞州少有的關隘,正好橫在大平原的中間。
柴勝男說道:“桃關以東,我打算全部舍棄,我率領后軍駐守桃源縣,以作屯糧補給之用。你和八師叔門下的黃平師弟率領主力,駐守桃花山上,我叫常繡和阮玉駐守桃關。”
桃關只是一處小關隘,若是幾萬大軍都開過去,擺也擺不開,林越卻不同意這么安排:“怎么能讓兩個女人替我打頭陣。師姐,你這是幾個意思?”
常繡、阮玉的修為,林越自然知曉,但是讓她們守關,自己做支援,林越總感覺不是滋味。
柴勝男搖頭道:“不,實際上,你那里才是重中之重,桃花山居高臨下,俯視桃關,全軍主力盡在你手,全力增援,只需一刻便能到達,我已經關照過她二人一旦開戰,堅守為主,若是敵方有神通廣大之輩,你也可以早作提防。”
不理林越的一再反對,柴勝男還是堅持自己的策略,大軍依舊向桃源縣開拔。
不多時大軍便來到了與桃源縣相鄰的廬林縣,卻見這里農田阡陌,秩序井然,村夫農婦忙于田間卻也怡然自樂。
柴勝男問道:“此處是什么地界?”
旁邊有一小將說道:“郎將,此處乃是廬林縣境內青花鎮,前邊就是雨潤山。”
柴勝男一拉韁繩:“雨潤山?”
小將言道:“正是,傳說此山風光靈秀,四季長春,山下百姓年年豐收,六畜興旺,皆言山中住有神仙,拜其所賜。”
柴勝男微微一笑:“林師弟,你我二人到山上拜見。”
一旁的林越驚奇道:“這山中真有前輩大能?”傳說這里有神仙,林越是不信的,應該是一個法力高超的修士。
柴勝男沒有作答只說到:“你去了便知。”二人棄馬步行,離開了大軍,不多時便來到了雨潤山上。
柴勝男這才說道:“我來之時,八師叔曾對我說,潞州境內的雨潤山紅姿洞乃是玉山火云霞師叔的道場,我等經過必要上山拜會。”
林越這才明白,說到火云霞,自己還有幾分印象,玉山二代只有七人,而六弟子火云霞是其中唯一的女子,林越自然印象深刻。
既是三教前輩,拜會也是應當的,二人便在雨潤山上找尋,卻見山中被團團粉嫩包圍,竟是成片的杏花、桃林,卻獨獨不見什么洞府。
這正是:落英繽紛艷滿山,團團秀色隱奇觀,只聞鳥鳴花迎客,難覓仙蹤望眼穿。
走了幾步,林越便對柴勝男說道:“師姐,是九轉落花陣。”柴勝男點了點頭,兩人雖然對陣法涉獵不深,但畢竟是三教弟子,底蘊擺在那里,這個簡單的迷陣只不過是防止凡人隨意來到紅姿洞,對于修士來說用處不大。
柴勝男又說道:“師叔乃我們長輩,不可造次。”隨即運用功力將話語傳出:“蝶谷弟子柴勝男、林越前來拜謁玉山火云霞師叔,請師叔相見。”
重重花簇之中,這是一處洞府,這里便是玉山弟子火云霞的道場,只見洞中蒲團上端坐一名女子,不過雙十年華,一身紅裝將她的身姿展現的玲瓏得體。雙目閉合顯露出了十分的莊嚴。
火云霞,復姓火云,單名霞,雖然年已過九旬,姿容依舊青春靚麗,洞外傳來了柴勝男的聲音,隨即一個十一、二歲大的女孩走了進來說道:“師父,有客人來了。”
火云霞淡淡開口:“是你蝶谷的師姐和師兄,杏兒,你去迎他二人進來。”火云霞的弟子,目前也只有這個最小的跟在身邊。
“是,師父。”
柴勝男和林越在陣外沒等一會兒,便有一個裸臂赤足的粉衣小姑娘走了出來,盡管還是個小女孩,卻也有著不俗的姿容,猶可見不消三、五年后,便又是一位絕代佳人。
杏兒行禮說道:“兩位師兄師姐,師父叫我迎你們進去。”
柴勝男回禮:“好,不知師妹如何稱呼,卻是不曾見過。”上次三教論道還沒有她,若果不是當時還沒收錄,就是收的時間不長,沒有帶去。
杏兒笑道:“叫我杏兒就好了,師父平時就是這么叫我的,我拜入師門不過五年,現在也就是幫師父料理一下洞中的花草,師姐自然沒有見過。”
杏兒帶著兩人進入洞府,見到火云霞后,柴勝男和林越稽首行禮:“蝶谷弟子柴勝男(林越),參見師叔(師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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