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孤明自知中了暗算,當(dāng)下決定奮力一擊,隨即變出一對雌雄雙股劍,只見兩柄寶劍通體雪白,晶瑩剔透,其中隱含爭鋒之氣。
剎那間桃花林內(nèi)卷起狂風(fēng),無數(shù)花瓣隨風(fēng)席卷,永夜孤明自然知道這不是普通的花瓣和風(fēng),雙股劍與花瓣接觸仿若有刀劍撞擊之聲,若是挨上這一片桃花,不亞于一片利刃劃過。
永夜孤明本身出身于劍修世家,又是蝶谷劍仙松靈子的首徒,一套劍法下來周圍的花瓣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圓圈,沒有一片落入在他身邊。隨手一揮便是一道沖天劍氣,周圍數(shù)十丈范圍的桃花林被這道劍氣給移除。但下一刻又在原地長出了開滿桃花的桃樹。
一陣了帶傷感的樂曲傳來,永夜孤明知道正主出現(xiàn)了,不由得開始小心提防。卻看見遠(yuǎn)處天邊慢慢走來一個青年,他凌空而行由遠(yuǎn)及近,身后背負(fù)著寶劍手中拉著二胡,緩緩地走了下來,猶如踏著一個透明階梯,落腳處蕩出了層層漣漪。
永夜孤明當(dāng)然認(rèn)識眼前這個綠袍青年,玉山純陽子門下的長歌七兆,劍道修為亦是不凡,身后的寶劍名曰九淵波瀾,是一把斷流分海的神劍,而手中的二胡也是不凡,名曰紫玉奚琴,弓弦藏劍,氣勁傷人。所演奏的曲樂更兼殺氣。
永夜孤明直接說道:“長歌七兆師弟,你是來殺我的?”
長歌七兆并未停下手中的二胡,只是笑道:“永夜師兄還請見諒,你我立場不同,在下也別無選擇。”
“這片桃花院也是你搞出來的?”
“不,這是夜行舟師兄的泣血桃花扇。”
事情不用解釋的太清楚,永夜孤明已經(jīng)明了當(dāng)前的形勢了,如果這個陣法是長歌七兆所布置,那殺了他或許還有辦法破陣。但可惜,長歌七兆只是被派進(jìn)來下殺手的,死或是不死,都不影響這個困住自己的陣法,不光是他,就連夜行舟也來了,如此看來今天自己真要死在這里了。
永夜孤明架起雙劍,哪怕是現(xiàn)在面臨絕境,他也并沒有什么憤恨或者不甘,從答應(yīng)師伯魔云海入朝為將開始,馬革裹尸戰(zhàn)死沙場不也就是早已注定的事嗎?臨死前還能再殺一個玉山的人,為蝶谷枉死的門人報仇卻也不錯。
永夜孤明說道:“有你做對手也不算壞事,至少你沒有偷襲于我。”這個陣法是夜行舟所布置,如果長歌七兆隱于陣中偷襲,此時的永夜孤明就算不死也絕不會好過,這也是一開始夜行舟提出的計劃,但是長歌七兆拒絕了,他是玉山純陽子的門徒,而永夜孤明則是蝶谷劍仙松靈子的高足,二人都是劍者。雖然他們沒有再去追求極致的劍道。但是對手難求,長歌七兆又怎么能放棄這個機(jī)會?
如果只是他孤身前來,或許他為了玉山的大業(yè)而有所讓步,但這一回是他們?nèi)私Y(jié)伴,又有陣法困住永夜孤明,就算自己不敵身亡,永夜孤明也難逃一死,如此一來還顧忌什么?
二人都是純粹的劍者,早已不再拘泥招式,長歌七兆背后九淵波瀾出鞘,一陣冰涼的寒氣席卷整個桃花林,他手中的紫玉奚琴還在演奏,而懸浮于半空九淵波瀾直接沖向永夜孤明。
那永夜孤明也不含糊,甩動起雙劍正面迎擊九淵波瀾,長歌七兆以琴音御劍,將音樂曲調(diào)和劍譜相結(jié)合,每一次的高低扭轉(zhuǎn),都暗含著殺招。而永夜孤明卻毫不在意,劍之快早已在肉眼之間隱去了形態(tài),仿若整個天地都被永夜孤明的長劍所吸引。
在長歌七兆的眼中,永夜孤明周身似乎形成了一個原點,無限的吸納著天地之力,就連自己想要好好控制九淵波瀾都要再加上幾分力道。
兩個人的劍道極為簡單,交戰(zhàn)之中彼此交流,竟然發(fā)現(xiàn)是如此的相似,他們從來不去感悟什么劍意,他們只追求威力,人從容出手自然從容,十里坡劍神藿蘿芭便是如此,一朝悟道十余年的積累爆發(fā),成為極致的存在,可這樣的人又有多少?世間劍者何止千萬,大家都在追求極致。最后也只出了一個北地劍神、一個古劍齋,一個藿蘿芭。
多年之前他們也曾悟道尋求劍意,后來他們放棄了,因為他們想通了,不再追求自己的劍道,而是追求最大的威力。劍是兇器,劍術(shù)是殺人技法,從來的是如此。威力不夠?那就增加自己的修為,劍不夠快,那就練到夠快。
只要威力足夠,劍在我手中,我用的就是劍法,劍不在我手中,不管抄起什么我用的依然是劍法。
兩個人的氣勁卷起周圍的桃花瓣,在這落英繽紛之中,長歌七兆且戰(zhàn)且退,他所練的劍法最擅長見招拆招,因為九淵波瀾不是他的劍身,手中紫玉奚琴所散發(fā)的音波才是,一陣陣聲紋蕩漾開去撞擊著永夜孤明,而九淵波瀾聞聲而動后發(fā)先至。所以這是一種看別人出招隨之可知的劍招。
只因九淵波瀾后發(fā)先至,快如迅雷,每次都能截停對手招數(shù),在配合紫玉奚琴以音御劍,所以這門劍法也叫五音雷達(dá)劍。
可盡管如此依舊被永夜孤明所壓制,因為他所用的是十一分劍法,正所謂速度十分之快,威力十分之大,劍招十分之強(qiáng),任何方面都要做足了十分,猶嫌不夠還要爭上一頭,這就十一分劍法。只有不斷的進(jìn)攻,威力越是越發(fā)的大,是一種能夠不斷刺激劍者一直超越自我的劍法。
十一分劍法重在搶攻,贏在輸出,練此劍者必須有強(qiáng)大的精神,只要精神戰(zhàn)勝了**,哪怕身體崩潰也會不自知,堅持殺死敵人。
遇上這種不要命的打法,見招拆招的長歌七兆也是沒轍,最后甚至察覺到了徒手的進(jìn)招,但是卻跟不上永夜孤明的速度。最終長歌七兆放棄了五音雷達(dá)劍,將紫玉奚琴收了起來,手持琴弓和九淵波瀾,雙劍對上永夜孤明的雙劍。
永夜孤明發(fā)現(xiàn)長歌七兆不再預(yù)測自己的路數(shù),他所用的劍招反倒威力大了不少,周圍地面早已被二人所產(chǎn)生的劍氣劃裂的滿目瘡痍,長空中也不時有劍氣劃過擦出白光,卷起的粉紅花瓣也沾著鮮血,在急促的交鋒中,兩個人都受了傷,分不清是哪一招,是何時所傷。此時的他們已經(jīng)放下了天下大事和兩教恩怨。
永夜孤明也是如此,長年的軍旅生涯讓他幾乎忘卻了自己是一名劍者,今日雖是必死,但能夠如此暢快的一戰(zhàn),總比被暗算窩窩囊囊的死在陣法里強(qiáng)。
這正是:劍雨擁攜桃花落,朵朵泣血試寒鋒。人影器形皆不見,唯留天痕斷長空。天下劍修三千士,極致境界少人知。笑看十載悟道者,只求揚威不求癡。
長歌七兆知道永夜孤明的劍術(shù)越戰(zhàn)越強(qiáng),他已經(jīng)和自己糾纏了半個時辰了,一直保持如此高的輸出,卻依舊不見疲憊。或許他早已疲憊,但是那爭鋒的精神依在。這是長歌七兆揚起弓與劍,周圍散落的花瓣再次向他飄來,再打下去自己很可能真的死在這里,他準(zhǔn)備用起自己最強(qiáng)的一招,驚鴻一夢、三千落花!
永夜孤明也感覺到了長歌七兆的孤注一擲,確實一直打下去,兩人很可能真氣耗光同歸于盡,現(xiàn)在全力一擊,說不定能分出勝負(fù),最差的結(jié)果也不過是將結(jié)局提前。永夜孤明也擺出自己最強(qiáng)的一擊。剎那之間兩人動了,長歌七兆席卷著花瓣,圍繞著九淵波瀾旋轉(zhuǎn),仿若一個粉色的圓錐直刺而來。
而永夜孤明的最強(qiáng)招數(shù)卻不想竟然是一招防御的招式,正如將雙股劍舞的密不透風(fēng)等擋住了桃花瓣,一個由劍氣所包裹的圓球幾乎肉眼可見,渾圓劍鋒流,一個即可以作為護(hù)盾又可以切割撞人的招數(shù),最強(qiáng)之錐撞擊最強(qiáng)之圓。
相撞的震動撕裂了整個大地,桃花林仿若破碎的圖卷,兩個人都在默默堅持,誰先撐不住,誰就會斃命。
永夜孤明再一次加大功力的輸出,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長歌七兆的劍招已經(jīng)落入下風(fēng),下一刻便要被渾圓劍鋒流卷入削個尸骨無存。就在這時永夜孤明手中的雙劍發(fā)出咔咔的碎裂聲,然后斷成碎片,在永夜孤明驚愕的目光中,無數(shù)的桃花瓣淹沒了他。
花瓣猶如刀片,一片片的削著他的皮肉,臨死之前永夜孤明回想的并不多,只記得當(dāng)初自己破開伏魔山的封印,放千年厲鬼出來為禍?zhǔn)篱g,那時他便有感:今日我自作孽,解開了伏魔山的大封印,世間輪回報應(yīng)不爽,萬千人因我而死,他日,我也會死于萬刃之下
看來自己的報應(yīng)到了
長歌七兆看著一地鮮紅的花瓣,永夜孤明早已失去了蹤影,或許每一片花瓣之下便有永夜孤明的一部分,萬千利刃在永夜孤明意識尚清的時候,將他活活削沒了。
長歌七兆不知道為什么會是這種結(jié)局,或許是永夜孤明的雙劍真的不如長歌七兆的九淵波瀾,在戰(zhàn)斗中被擊碎,又或者是如永夜孤明所想,真的是他的報應(yīng)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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