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主公,岑天時并未在金陵多待,而是已經(jīng)急匆匆返回,如今官船應(yīng)該已經(jīng)進入鄂州江面!背隽诉@么大的事情,這一回十三司幾乎是全程跟蹤岑天時的座船,看著對方離開之后才回來稟告。
“他是自然不敢久留,如今借力我們金陵的希望落空,自然是要盡早返回長安,早做對策!毖ρ笫歉鴩@了口氣,轉(zhuǎn)而道:“傳訊阿六,盯著朝堂動靜!
十三司的信使開始從金陵出發(fā)的時候,一路北上直奔長安而去,而誠如薛洋所言,在李少周的事情出了之后,岑天時是一刻不敢耽誤,以最快的速度超長安而去,竟是和十三司的人幾乎同步返回,急急忙忙將所有的事情全部告知唐皇。
“混賬!”來自武德殿的咆哮讓所有人驚悚不止,但是沒等到岑天時勸說,外面緊急傳來消息,張浚和韓建幾乎是同時被害,首級被堂而皇之的送到了皇宮大內(nèi),一下子讓唐皇的臉色變得異常蒼白。
“這個反臣,這是在向朕示威是嗎?”激怒之下,唐皇甚至于直接砸翻了案幾,朝著徐彥若等人怒吼道:“他要干什么?屠殺朝中重臣,下一步是不是連朕的腦袋他也是說拿走那就可以拿走嗎?”
“陛下,眼下可不是說此事的時候,張浚和韓建兩人一死,金陵那邊應(yīng)該也熄了怒火,如今我們還是想想該如何應(yīng)對李茂貞吧?如今鳳翔那邊兵馬調(diào)動頻繁,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兵壓長安!”劉允章在旁邊和岑天時對視一眼之后道:“南平郡王此舉雖然暴虐,但是那也是李少周妄圖想要綁架小殿下所致,但也可以看出他對于小殿下和郡主很是在乎,否則的話也不會發(fā)下如此雷霆之怒。所以陛下,金陵那邊應(yīng)該并沒有多大反心,我們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考慮考慮眼前之事!
“中書令所言甚是,李茂貞近在咫尺,而天策軍還在金陵,就算是御史中丞此行順利,那也是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臣以為,不如派遣使者前往汴梁,詔令宣武軍前來護駕,接引陛下前往東都暫歇為好。”氏叔琮跟著一句話說得滿朝文武臉色大變,東都如今形勢如何誰都知道,長安雖說朝不保夕,但是好歹,在楊復(fù)恭被剪除之后,神策軍的兵權(quán)被唐皇收攏,在長安尚且能夠做得了主,真要到了東都,豈不是都要看朱全忠的臉色行事?
“東平王已經(jīng)說了,東都可以劃撥出來,宣武軍不進入其中,陛下自行帶著神策軍接管城防,錢糧供給也全部交給他宣武軍負(fù)責(zé)。”氏叔琮仿佛知道眾人的心思,再次放出底牌,這倒是讓唐皇臉色稍霽,轉(zhuǎn)而看向?qū)Ψ降难凵褚惨幌伦訙睾土瞬簧佟?br />
“去給朱全忠下旨,冊封其為中原招討使,他不是在打楊行愍嗎?那好啊,朕就給他權(quán)力!碧苹驶羧黄鹕淼溃骸叭饔嵣侥,給楊守亮下令,正式冊封其為山南道節(jié)度使,把鎮(zhèn)南王的封號給他,讓他派兵阻隔李茂貞。朕就不信,少了他金陵的兵馬,朕就解不了長安的為難!
“鑒于南平郡王扣押宗正寺卿,殘殺朝中重臣,朕決定,撤銷其天策上將軍的職銜,改封平南將軍,南平郡王的爵位也一塊褫奪!碧苹识⒅鴦⒃收碌溃骸傲⒓磳⒃t令傳告天下,告訴所有藩鎮(zhèn)節(jié)度使,南境之地,朕克日便安排州郡官員進駐,若有人敢阻撓違抗,那便是第二個黃巢,天下諸侯可人人誅殺!”
“陛下,此言不妥!”劉允章一句話還未說完,唐皇直接怒吼道:“難不成中書令也是他薛洋的臣屬不成?此事毋庸再議,立即執(zhí)行!”
一句話說得所有人面面相覷之后,唐皇拂袖離開了武德殿,只留下劉允章等人面露苦澀,那一瞬間甚至于連帶著原本應(yīng)該高興的氏叔琮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統(tǒng)領(lǐng),這便是今日廷議的結(jié)果!蔽涞碌顑(nèi)發(fā)生的事情瞞不住十三司,幾乎就在劉允章等人還在商議是不是該找機會再次勸說唐皇的時候,阿六那邊就得到了暗衛(wèi)的急報。
“這是真的在找死啊!”這一連串的詔令讓阿六冷笑不止道:“看起來唐皇是被張浚的腦袋嚇得不輕,不過也沒關(guān)系,如今我金陵的地位已經(jīng)不需要這些頭銜了,而且總有一天這唐皇會乖乖的來求主公。你把消息送回金陵,同時派人去河?xùn)|,告訴李克用,就說張浚已被我天策軍擊殺,給他報仇了。”
“統(tǒng)領(lǐng)您這是挑撥李克用的關(guān)系嗎?”暗衛(wèi)吃了一驚,轉(zhuǎn)而看著對方欲言又止道:“李克用如今可是在盯著李匡威呢。”
“用張浚的腦袋把他的視線再拉回河中,這總可以吧?只要這頭草原餓狼盤踞在河中,你覺得唐皇還會吃得下飯嗎?而且他讓楊守亮去阻撓李茂貞東進,那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阿六冷笑道:“這就叫做一步錯,步步錯,等到楊守亮的大軍進入長安附近之后,我倒要看看這唐皇是什么表情!
阿六長期負(fù)責(zé)長安等地十三司分部,涉足朝堂之事,其反應(yīng)速度甚至于在十三司內(nèi)部比向杰還要敏銳,只不過他在將消息送往河?xùn)|的時候,氏叔琮的信使也一刻不停的將來自長安的變故送到了留守汴梁的謝瞳手中。
謝瞳對于朝局的變動本身沒有多大興趣,如今宣武軍中除了鄭之外,根本沒什么人關(guān)注長安,畢竟這一世伴隨著薛洋的到來,中原格局和前世大為不同,宣武軍不僅僅沒有拿下山東之地,反倒是在鄆州附近和楊行愍打的難解難分,甚至于宋州方向,還被畢師鐸給牽制住了腳步,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作用不大。但是此時此刻,他卻在看到張浚的死之后,卻猛然間朝著北方望了過去,那一瞬間的表情甚至于嚇到了旁邊的其他人。
“急調(diào)張全義在華州屯兵,若是河?xùn)|兵至,絕對不能放任去進入關(guān)中!”謝瞳除了把消息送到鄆州前線之外,直接讓張全義開始將東都兵馬全數(shù)調(diào)往華州,開始了緊急布置。
“好厲害的算計啊,金陵距離長安千里之遙,這是如何做到的?未雨綢繆嗎?”謝瞳緊急部署完畢之后,帶著一絲不可思議喃喃自語道:“難不成金陵的那位當(dāng)真有如此本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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