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得意樓里,宴席已經進行到尾聲。這次的晚宴更加的豐盛,面對著滿桌的珍饈美饌,孔若起初是毫無胃口,但是幾杯酒下肚之后,馬上原形畢露,開始大快朵頤起來,很快就吃的滿嘴流油。
傍晚她從清風樓偷偷溜出來的時候,卻在門口碰到了紀淵,紀淵非常淡漠地問道:“又去吃飯?”
孔若驚慌失措地點了點頭。
紀淵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嗯”了一聲便進了清風樓,這次紀淵沒有冷嘲熱諷,但是這種冷淡的態度讓孔若更加難過了,她望著紀淵蕭索的背影,不由地嘆了口氣。
宴席終于結束了,孔若有心思,酒就喝得有點多了,所以現在已經有了幾分醉意,此時的她,俏臉微紅,醉眼朦朧,比平時多了幾分女子的嫵媚,少了幾分英氣。
易千行看了看她,然后從腰間解下一個令牌,那腰牌晶瑩剔透,遠遠看去竟然像個水滴形狀易千行把那個水滴狀的令牌在手里擺弄了幾下,然后交給孔若道:“嗯,這些天委屈小若你了,現在這令牌物歸原主。”
孔若激動地接過了令牌,盈盈一拜道:“易大哥沒有為難本派,小若代本派上下感激不盡。”這時外面“轟隆”一聲,一聲炸雷響過,飄潑大雨又下了起來。
孔若看了看外面的大雨,不禁秀眉微蹙。
一邊的安伯馬,上乘機說道:“這雨看來一時兩時不會停了,這春風得意樓的客房眾多,孔姑娘不如在此休息一晚?”
孔若卻堅決地搖了搖頭:“不用麻煩易大哥了,我輕功很好的,這點雨根本淋不到我。”說著孔若手心攥緊了那個水滴狀的令牌,這幾日為了這個令牌,可是和紀淵鬧得是不歡而散,此間事情一了,自己也就要離開長安了,能在清風樓多待一晚是一晚。想到這里,孔若不禁心中一陣酸楚,竟然非常不舍。她心中一驚,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婆婆媽媽的了,本來自己此次偷跑出來,就是要仗劍闖江湖,闖出一個名堂,現在居然待在清風樓里幾個月,就樂不思蜀了。
易千行見孔若堅決的眼神,便起身道:“小若,要不然我送你回去吧!”
孔若連忙推辭道:“不用了,不用了……”
易千行卻不由分說,從安伯手里接過雨傘,然后跟著孔若下樓,并打開大門。
大門一打開,潮濕的熱氣撲面而來,外面的大雨竟然已經變小了許多,只剩下霏霏細雨淅淅瀝瀝地下著,不過如果不打傘的話,就是輕功再好,估計也會被淋濕。
孔若無奈,易千行打開雨傘就要率先走入雨中,她還想推遲道:“易大哥,要不然你們給我一把傘就好了……”
就這這時,孔若突然眼前一亮,只見春風得意樓門口的大樹下,一個人影撐著油紙傘,玉樹臨風地站在那里,正微笑著看著她。
孔若一臉驚喜,所有的不快一掃而光,脫口而出道:“紀...老板!”
紀淵故意語帶責備道:“這么晚了,還在那里磨蹭什么,還不回家!”
“回家!”孔若微微一愣,一股暖意涌上心頭,鼻子竟然酸酸的。
孔若馬上朝易千行笑了笑道:“易大哥,不用你送我了,我老板來接我了。”說著便飛奔進紀淵的雨傘下。
紀淵有意無意地朝易千行看了一眼,易千行也對上了他的眼睛,兩個男人互相對視了一個眼,便很有默契的各自轉過頭去。
孔若心情大好,一臉雀躍道:“紀淵,你……你怎么會想起來接我,嗯,是不是怕我這么晚回去了,會遇到壞人?”
紀淵馬上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是,我是怕這么晚了,壞人會遇到你,那他們就倒大霉了……”
孔若白了紀淵一眼,嘴里哼哼道:“最壞的人明明就是你……”
紀淵看著孔若嬌艷如花的俏臉,不禁皺眉道:“喝了這么多酒?”
孔若馬上心虛道:“哪有,就喝了一點點……”
“哦,還說自己是大俠,酒量這么小,一點點就醉成這個樣子。”紀淵故意嘲諷道。
“哪有,一壇酒還少……”說到這里,孔若馬上知道被紀淵繞了進去,看著紀淵忍俊不禁的笑臉,嘟囔道:“果然是個大壞蛋。”
兩個人有說有笑地漫步在雨中,紀淵帶來的傘并不是很大,所以兩個人就有點勉強紀淵便把傘都傾向孔若,全然不顧自己一半身子都淋濕了。
紀淵邊走邊輕輕地說道:“今晚我吃了你做的綠豆糕,還有你泡的酸梅茶。”
孔若“啊”地一聲,馬.上迫不及待地問道:“味道怎么樣?”說著緊張兮兮地盯著紀淵。
紀淵看著前方,故意淡淡地說道:“沒注意,和露寧做的差不多,要不是露寧提醒,還真沒有察覺出來。”
“哦……”孔若微微有點失望,但是仔細琢磨這句話,突然又是眼前一亮,孫姐姐做的好吃那可是公認的,他說自己做的和孫姐姐差不多,明明就是夸自己做得好吃啊!
想到這里,孔若不禁開心地傻笑起來。
紀淵一臉寵溺地瞟了她一眼,輕輕吐出一個字:“笨!”
孔若卻不服氣道:“明知道人家笨,為什么每次說話都這么含蓄,就不能直接夸夸人家。”
紀淵卻突然停了下來,然后瞇著眼睛盯著孔若。
孔若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便說道:“你……干嘛這么色咪咪地看著我?”
紀淵笑道:“因為你長得太漂亮了。”
孔若俏臉頓時更加紅了,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紀淵又道:“是不是這樣直接夸你,你才能聽懂。”
說著葉紀淵轉頭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人之后,才鄭重地開口道:“說到直接點,接下來是不是該你直接點了?”
“我?”孔若沒有反應過來。
紀淵回頭看了看不遠處的春風得意樓,眼神晦澀道:“這些天你天天往春風得意樓跑,還跟著那個易千行,我想你肯定是有苦衷的吧,怎么不打算在臨走之前,跟我解釋一下嗎?”
孔若悚然一驚道:“啊,你知道我要走了?”
紀淵無語道:“你房間何時打掃的那么整潔過,還有大包小包都打包好了,誰看不出來你是打算逃之天天。”
孔若眼神突然一黯,沉默不語,紀淵就靜靜地等在旁邊,也不做聲。
良久,孔若突然咬了咬牙道:“好吧,我還是跟你說吧,我這些天天天往春風得意樓跑,就是為了拿回這個。”說著把那個水滴狀的令牌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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