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英吩咐京兆府的捕快,一部分繼續(xù)守在前門,和群眾對峙,而他則帶著另一部分捕快,從京兆府的后門溜了出去,根據(jù)告示上的記錄,先是抓住了涉案的京兆府捕快和大理寺捕頭,鹽鐵司官員,至于再往上級別的官員,林英沒有輕舉妄動。
緊接著,林英又帶著捕快,迅速趕到陳玉存藏匿私鹽的地方,把那些地方全都查封,繳獲了大量的私鹽。
不過他們到達那里的時候,原本以為會有一點阻撓,但是卻發(fā)現(xiàn)那些看守倉庫的侍衛(wèi),竟然都已經(jīng)被人制服,還個個被五花大綁。
林英心中清楚,這顯然也是出自那所謂的暴雨的手筆。
面對長安城的這場動亂,李世民自然反應(yīng)也夠快,金吾衛(wèi)羽林軍迅速出動,將聚集的人群驅(qū)散,當然所有的涉案人員也全部被控制起來。
于是一場動蕩不可避免,朝廷的工部和鹽鐵司,幾乎大換血,原來所有的官員不是被抓就是被撤職,甚至有幾個還被砍了頭,這場風波也終于平息下來。
好在林英有先見之明,將大部分人提前抓了起來,還繳獲私鹽有功,所以京兆府功過相抵,并沒有受到牽連。
對此,鐵無私還是憤憤不平:“明明是我們一直盯著那陳玉存的,而且秦遠的案子一破,陳玉存那份名單自然就會落到我們手里,這本來是大功一件,他娘的,卻沒有想到被這個叫什么暴雨的搶了先。”
紀淵心中明白,如果這份名單落到京兆府手里,自然會上報給李世民,李世民雖然獎罰分明,但是對待和自己一起起家的功臣,向來會網(wǎng)開一面,最多讓工部尚書告老還鄉(xiāng),至少保留一世英名。
所以……暴雨此舉,就是營造大勢,逼著李世民不能心慈手軟,尤其對工部尚書這樣的高官。
一切也果然如暴雨所料,工部尚書被徹職法辦,沒過幾天,就傳來工部尚書在大理寺監(jiān)牢里自殺身亡的消息。
暴雨因為此案,一戰(zhàn)成名,被長安城的居民津津樂道,廣泛傳播,當然,朝廷里馬上一道密旨下發(fā),要求無論是京兆府還是大理寺,甚至六扇門,都要全力緝拿這個叫暴雨的人。
關(guān)于秦遠一案,京兆府在孔若的指引下,在那片竹林里,果然發(fā)現(xiàn)了陳玉存的尸體。
經(jīng)過勘驗,陳玉存是中劍而死,被人一劍封喉,連孔若看了都說是高手所為。不過看他中劍的傷口,是被一把極其輕薄的利刃所傷,而京兆府搜遍了寒梅的住所,也沒有找到那把兇器。
不過在寒梅的住處,倒是搜到一把做工精良的短劍,劍柄刻有“白虹”二字,而且從造型上看,和傳說中的名劍“白虹”一模一樣,所以嚴格來說,這把短劍是名劍白虹的模型,寒梅將這把短劍視若珍寶,保存的極為珍惜,紀淵就覺得這把“白虹”劍必然大有文章。
但是現(xiàn)在寒梅已死,所有謎團就不得而解了,不過秦遠一案,也算破了,而且暴雨這么一鬧,大理寺,工部,鹽鐵司都遭了秧,唯有京兆府避過一劫,當晚林英便請眾人在清風樓大吃了一頓。
這次林英又喝了不少酒,紀淵只得再次送他回家。
夜色漸濃,燈火朦我。
紀淵一邊走著,一邊看著手里這把白虹短劍,一臉肅穆道:“先前我只是以為這寒梅還有幫手,現(xiàn)在想想,我還是低估了他們,我感覺寒梅的幫手,應(yīng)該不止一個,而是一個組織。”
林英駐步,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紀淵頓了頓,然后接著道:“既然沒有在寒梅這里找到殺死陳玉存的兇器,那么就說明陳玉存是被另外一個人所殺,那個人就是寒梅的幫手之一,而且是個高手。”
“那你怎么確定寒梅還有其他幫手?”林英問道。
紀淵一臉玩味地看著林英道:“寒梅的另一個幫手,其實就在你們京兆府里。”
林英一臉驚愕。
紀淵解釋道:“寒梅被爾們關(guān)押期間,我讓露寧處理她傷口的時候,將她里里外外搜了個遍,就是怕她會自殺,所有東西都拿走了,所以她身上是沒有毒藥的,而最后她卻吞毒而死,這說明她在你們京兆府被看守期間,有人偷偷地給她塞了毒藥,而那段時間能接觸到寒梅的人,只能是你們京兆府的捕快。”
林英眸色深沉:“好,這個叛徒我會去查。”
紀淵低頭沉思,因為還有一件事情他沒有告訴林英,那就是這次寒梅自殺用的毒,孫寧已經(jīng)悄悄告訴了他,果然還是出自孫家,也就是說,孫家也算是寒梅這次的幫手之一。
林英這時突然問道:“紀淵,你對這突然冒出來的暴雨怎么看?”
紀淵看著遠處無盡的黑暗,然后說道:“他不是突然冒出來的,還記得合歡案嗎?他那個時候已經(jīng)參與了,鶴立群死的時候,手里拿得那張紙條,應(yīng)該就是他留下來的,這個人早已預(yù)謀已久,我現(xiàn)在懷疑,合歡案里鶴立群還有蕓娘都有可能是被他殺的。”
林英卻嘆了口氣道:“目前為止,這個人還算規(guī)矩,至少沒有作惡,只不過我們還是得抓他,這就叫皇命難違。”
紀淵歪著頭看著林英道:“怎么,你有點舍不得?你難道以為那個暴雨是個美女嗎?”
“滾!”林英搖了搖頭道:“這兩次案子他都參與了,至少也算是救過孔若,我們和他的關(guān)系最多就是……非敵亦非友!”
“應(yīng)該是亦敵亦友!”紀淵狡黠地說道。
林英微微一愣,隨即和紀淵相視一笑。
林英轉(zhuǎn)過身去,接著向前走去,邊走邊輕聲問道:“紀淵,你現(xiàn)在是六扇門的密探,我是京兆府的捕頭,你覺得我們兩個是什么關(guān)系?”
“嗯……”紀淵沉思片刻,馬上脫口而出:“好基友啊!”
“好基友?”林英馬上停步,情不自禁地回頭,他自然不知道這種現(xiàn)代詞匯的意思。
紀淵哈哈大笑起來,隨即笑著解釋道:“這是我家鄉(xiāng)的一種說法,正所謂好基友一輩子,就是形容我們兩個大男人的感情相當?shù)暮冒 !?br />
林英又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向前行去,眼神明亮,嘴里喃喃自語道:“一輩子啊……”
紀淵卻緊趕兩步,一臉壞笑道:“你可不要誤會啊,這個一被子是我們睡覺蓋的那種“被子”,意思就是我們倆好到睡覺都是蓋一床被子,說直白點,就因為我們兩個都是男人,才被稱為基友,要是我們兩個是一男一女,就會被稱為夫妻了。”
林英猛地停了下來,但是這次卻沒有回頭,他仿佛瞬間被人施了定身術(shù)一般,整個人站在那里,猶如一尊雕像,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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