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還是沒有逃過藺秋念的眼睛。
其余人都被當時揭露的真相所震驚，沒有人在乎這些細節，可藺秋念卻始終盯著呢。
“夏副隊長，普通老師想成為星級老師，需要極高的聲望，而一丁點負面消息，都可能將你的聲望給毀掉。”
“所以，還請夏副隊長再認真考慮，要不要辭掉副隊長的職位。”
夏輕塵笑了起來，笑得有些深邃。
“女人，你有些自作聰明了。”夏輕塵于她對面坐下，道：“你大概忘了，我若回警殿，有一個門檻，是你無論如何都邁不過去的。”
藺秋念坦然道：“我沒有什么是不能面對的。”
“是嗎？”夏輕塵抬起腳，伸展之下，搭在她雙腿上，似笑非笑：“那么藺隊長，請為我洗腳吧。”
若是夏輕塵辭去警殿的職務，所謂的洗腳約定，便算不得數，藺秋念無須兌現。
可若夏輕塵繼續擔任警殿的職務，這個約定，她怎么都跑不掉。
藺秋念面無表情，可夏輕塵還是感覺到，腿放上去的時候，她雙腿明顯顫抖了一下。
“做得到嗎？”夏輕塵問道。
他對藺秋念了解不多，可從諸多跡象來看，藺秋念分明是有大背景的人物。
讓她洗腳，非常不現實。
先且不論她個人的尊嚴榮辱，單單是她的身份，代表的勢力，都不容許她屈尊紆貴，當眾為人洗腳。
洗腳的承諾，是不可能兌現的。
藺秋念沉默很久，看得出來，她也在權衡。
半晌后，她牙關一咬：“好！我洗！現在，你馬上給我歸隊！”
恩？
夏輕塵意外了，定神道：“你確定？”
“確定！”藺秋念道：“不論付出什么代價，我都要你回來，繼續查案。”
她的眼神很執著，有一往無前的凌厲氣勢。
此種目光，他似曾相識。
曾經身邊也曾有一位這樣的女子，執著于正義二字。
略微不同的是，藺秋念的執著并非是對于正義，而是自身的職務。
身為警員，她便執著于警員的職責懲治罪犯，除暴安良。
和那雙眼神碰撞，夏輕塵心里一陣恍然，仿佛看到了那位女子的影子，眼神也不由柔軟起來。
他抽回腳，道：“滅門案怎么回事？”
這聲詢問，便宣告了夏輕塵重新歸隊。
藺秋念眼中閃爍一縷光亮，立刻取出一份卷宗，還有一顆留影涅器，道：“案發現場還在偵查，目前只有這么多資料。”
夏輕塵接過逐一看罷，道：“你怎么看？”
藺秋念道：“案件的關鍵在于兇手的手法，如何能讓近一百人，沒有任何能力發出各種傳訊。”
夏輕塵沉思，道：“最近可有特殊的人物來過天星城？”
藺秋念頓時精神抖擻，盯著夏輕塵：“你發現了什么？恩，是有一位特殊的人，太子親臨！”
太子？
“是不是國師也來了？”夏輕塵瞇起了雙眼。
藺秋念以古怪的目光凝視夏輕塵：“有人告訴你了？”
似乎不是！
提到太子時，夏輕塵眼神露出過一縷訝色，顯然他并不知道太子駕臨的事。
可，連太子駕臨都不知情，為何國師來了，他卻知道？
“真是他！”夏輕塵面色稍顯凝重，指著案件，道：“涉及到太子的案件，你敢查下去嗎？”
明顯可以看到，藺秋念的眼神波動了一下。
她罕見的沒有如過往那般快言快語，而是思考后才道：“敢！但，不會有結果。”
她敢作敢為，敢于查案。
可張副殿主敢嗎？警殿敢嗎？天星城敢嗎？
最后查案的結果就是，沒有結果！
夏輕塵道：“那么，我可以告訴你了，這些人生前都被精神控制了，所有人的精神都處于迷失狀態。”
他指了指其中一個影像，上面有一個尸體的清晰留影。
“人的精神好壞，最直接的反應就是目光。”夏輕塵道：“你看此人的雙眼。”
藺秋念湊過來，定定細看，看了一會道：“沒什么不同啊，和我們正常人一樣。”
話剛說完，夏輕塵忽然一巴掌抽來，直罩面門。
藺秋念猝不及防，下意識的往后躲，同時瞳孔縮了下，喝道：“你干什么？”
夏輕塵的手掌在其臉頰一寸前，戛然而止。
他徐徐收回手，道：“我只是伸出巴掌打你一下，你尚且瞳孔縮小，試問，一個人面對死亡，為何目光如此淡定？”
“一個死者的目光淡定便罷，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淡定，這是正常的精神狀態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藺秋念愣了下，隨后回憶自己的反應后，恍然大悟。
“你是說，他們臨死前，中了精神秘術？”說到這里，藺秋念話語戛然而止。
臉上的神情，變的嚴肅無比。
她總算明白，為何夏輕塵會問，國師是否也來了。
因為國師，是楓葉國屈指可數的精神強者之一！
“他施展的，應該是大范圍精神秘術！”夏輕塵道：“此種秘術，小可影響一丈之內人的精神狀態，大可至整座天星城。”
“若國師的精神造詣過得去，覆蓋區區一座袁府不在話下。”
藺秋念的臉色充滿困惑：“為什么？國師不遠千里趕來天星城，要滅袁副殿主上下？”
夏輕塵目光輕輕閃爍：“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吧？連稍有靈智的靈寵都殺死，嗯，狗都沒放過，這可不是仇殺，更像是滅口，保守秘密。”
藺秋念跟著夏輕塵的思路，道：“太子當前，國師還滅人全族，他應當沒有這個膽子，除非這顆膽是太子給的！”
這就是為何，夏輕塵會問，牽涉太子，她敢不敢查下去。
袁副殿主滅門，自然是太子授意。
藺秋念的目光在晃動：“這么說，袁副殿主的死，或許也是太子所為？”
“錢云威，只不過是替罪羔羊？”藺秋念一直在懷疑錢云威的動機。
以她對錢云威的了解，此人雖然傲慢，卻不至于如此蠢笨，竟會在太子提審前殺人。
而今看來，夏輕塵的分析才是真相！
一切都是太子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杰作！
夏輕塵站起身，眺望國都方向，目露一絲深邃：“看起來，我無意中戳到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呢。”
無意之中破獲的亥年噩夢，似乎牽扯著太子的秘密。
為了這個秘密，袁副殿主要死，有可能知情的袁副殿主舉族上下都要死，而唯一的破案負責人夏輕塵……也要死！
此前那位試探他精神力強弱的人，身份呼之欲出，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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