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王起破天荒的收到了于文麗親自打來的電話。
“王起,我聽說你今天在車間裝車的時候受傷了,怎么樣,不要緊吧?”于文麗電話中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關(guān)切。
“還好!不幸中的萬幸,只是左手的手指甲破了和皮下組織受傷,修養(yǎng)兩天應(yīng)該沒事。謝謝哈,文麗。你是怎么知道的?”王起有些好奇的問。
“我聽蕭銘說的。蕭銘下午聽吳小龍在擺你受傷的事。吳小龍跟蕭銘都在發(fā)動機廠實習(xí),分在了一條流水線上。對了,王起,到底是咋回事?怎么會把自己搞受傷的?”于文麗疑惑的道。
“唉,怪我自己,裝車的時候沒專心,有些心不在焉,手指沒注意就伸到傳送帶下面去了。”王起嘆了口氣說,現(xiàn)在想來,依然有點心有余悸。他其實挺寶貝他這雙手的,皮膚細(xì)膩,修長有力,在上面看不見一絲疤痕。蘇靜嫻說他這雙手是她見過的男生中最漂亮的一雙手,比好多鋼琴家的手都漂亮,還開玩笑問他是如何保養(yǎng)的。
聽蘇靜嫻那么稱贊自己的雙手后,他就更寶貝他的這雙“靚手”了,經(jīng)常阿q似的不無得意的想:
“柳青,雖然老子沒你狗日的長得帥,但你的手卻沒老子的靚,連你的老婆都要叫好呢!”
“呀!那是蠻危險的!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呀,王起?我還一直聽別人說,我們這屆新人中,就你實習(xí)最努力,最任勞任怨了。”于文麗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絲責(zé)備。
“呵呵,馬前失蹄,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嘛。因為想著馬上實習(xí)就要結(jié)束了,我們也將正式上班,坐辦公室,吹空調(diào),當(dāng)真正的白領(lǐng),不用再每天受苦受累,心頭多少便有些飄飄然,高興得太早,結(jié)果自然就悲劇了……”王起隨口胡謅,向?qū)Ψ秸f著自己受傷的理由,真正的原因肯定是不能說的難道要告訴于文麗,因為他在絞盡腦汁的想著去哪兒去搞一兩具尸體來開腸破肚,那還不把于文麗給嚇?biāo)溃?br />
“噗嗤”于文麗“噗嗤”一笑,完全沒想到王起受傷的原因竟然這么搞笑,“你好搞笑哦,王起,竟然是因為想好事而受傷你不是一直對實習(xí)都挺上心的嘛?給人的感覺一點也不像吃不得苦的人,怎么會這么盼望逃離車間哦?”
“做是一回事,想又是另外一回事好吧?有些事情,即使不喜歡,但環(huán)境使然,不喜歡也得干。我畢竟是搞外貿(mào)吃飯,對于以后自己要賣的產(chǎn)品,熟悉總比不熟悉好,所以實習(xí)的時候就認(rèn)真了點哎哎哎,文麗,你這么說,讓人覺得我好像是個兩面三刀,表里不一的人似的!”
“咯咯咯……王起,我沒有那么覺得哈,是你自己說的。”電話中傳來一陣暢快的嬌笑聲,顯示說話的主人此時正處于十分高興的狀態(tài),笑過之后于文麗又道,“不過,王起,雖然你表里不一,但我反而挺佩服你的。好多人,包括我,對于不想做的事情就真不想去做,表情上和行動上也會表現(xiàn)出來,但你卻能克制住心頭的厭惡,沉浸其中,我感覺你以后一定能夠成就一番事業(yè)!”
“哈哈哈,這么看好我呀?那就承你吉言,爭取干出一番事業(yè)出來吧!”王起哈哈一笑,因為一直找不到尸源的惆悵跟郁悶也跟著去掉了一小半。
這是兩人間第一次通電話,但交流卻十分的自然,順暢,仿佛是無話不談的老友一般。兩人一直拿著電話吹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最后,于文麗才放緩語氣,裝作不經(jīng)意的問:
“對了,王起,你既然受了傷,明天請假嗎?我……肚子有點不舒服,向我們組長請了一天假,不去了。”
什么,于文麗明天不去上班?那就是說,明天她跟自己一樣,將待在宿舍?也就是說,明天整個白天,整棟宿舍,如果沒有其他人請假的話,基本上就只剩他的于文麗兩個人了?
一想到這個,王起的腦海中立刻跳出了一個成語孤男寡女!
而一想到“孤男寡女”,并且于文麗似乎對自己還頗有些意思,他的心臟便抑制不住的加速跳動起來。
王起用未受傷的右手將手機緊緊的壓在自己的耳邊,“不太確定”的說道:“請假?這個,我還沒想過,我也想休息一天,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請得下來。”
“你手指都受傷了,即使跑到車間去也做不成任何事情呀?再說,你平時的表現(xiàn)那么好,你也有正當(dāng)?shù)睦碛桑銈兘M長若是都不同意的話,那真是太不近人情了!”聽王起的語氣不太確定,于文麗頓時便焦急起來,心道,如果王起明天不在宿舍的話,那她的這次假還真是白請了。
王起猶豫了一會兒,依然以一種不太確定的語氣道:“我試試吧,文麗。我跟我們組長不熟,也不知道他賣不賣我面子。”
于文麗立刻急切的說:“好的,王起,你快給你們組長打個電話吧。如果……如果你明天能請下來假,我是這樣想的……整棟樓,就剩……就剩我們兩個了,感覺……也怪無聊的。要不,你就下來到我這里來玩吧。我們……可以聊聊天,那樣時間大概會過得快一些,我覺得。”于文麗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完了上面這句話,話還沒說話,她的那張才敷過面膜不久,猶如新剝雞蛋一樣的俏臉頓時布滿了一層紅云。
顯然,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幾乎也想到了那個耳熟能詳?shù)某烧Z。
兩人掛了電話,王起便把手機扔到了一邊,掏出一只煙,悠然的抽了起來。什么“打電話請假”之類托詞當(dāng)然是一派胡言,因為上午的時候,他還沒開口,他那位幾乎快嚇傻了的年輕班組長便主動叫他回去休息,第二天也不用來上班了,好好養(yǎng)傷,一切有他擔(dān)著。他之所以那么說,倒不是為了耍心計,或者消遣于文麗,主要是他還沒想好明天要不要單獨下樓去見這個對他有意思,且這段時間,暗示明顯的美女。
兩個人,孤男寡女,又待在一個有床的寢室內(nèi),且彼此還看對了眼,時間稍一長,便很容易出事。
而一旦“出事”,也就意味著他將結(jié)束自己的單身生活。以后,他跟張琴每天晚上的曖昧也好,還是他對蘇靜嫻的奢望和企盼也罷,恐怕就得終結(jié)了。
而這,多少讓他有些不甘心。
如果把張琴和于文麗對調(diào),此時的王起,恐怕不會這么猶豫不決,瞻前顧后。
一來,張琴總體上要比于文麗漂亮上那么一兩分。這個一兩分,主要不是五官方面的差距。兩人的五官都差不多,都屬于那種秀美型的小家碧玉。兩人的身材也差不多,159,160的樣子。
張琴比于文麗高的那一兩分主要體現(xiàn)在膚色上。張琴的肌膚又白又嫩,猶如奶油。而于文麗的皮膚雖然也細(xì)膩,但卻沒張琴白得那么耀眼。俗話說,一白遮百丑,張琴本來就不丑,而且還很漂亮,白皙的皮膚便對她的綜合評分有很大的加成。
二來,張琴對他的感情顯然也要比于文麗濃厚得多。人家對他的喜歡,可是從大一到大四,一直沒變過。即使中途找了一個男朋友,那也是情有可原,而且這鍋也要落在他的頭上誰叫他當(dāng)初拒絕人家張琴拒絕得那么決絕,不給人家留一絲希望呢?
在過去大半個月跟張琴的交流中,雖然張琴說得含糊,但王起卻從她的含糊其辭中聽出了不少讓他“小人得志”,心情大好的東西,那便是,張琴盡管跟覃仁俊耍了男女朋友,但兩人之間的感情一直起起伏伏,小矛盾不斷。而“矛盾不斷”的原因,不用說,肯定是因為張琴還沒忘記他,在情感上還跟他藕斷絲連的關(guān)系。
這個,在讓王起略感歉意的同時,作為一個男人,心頭又不無得意。
而于文麗,王起不懷疑于文麗對自己的喜歡,但兩人認(rèn)識的時間畢竟太短了,到現(xiàn)在,連一個月都沒有。
而且,對于于文麗和張青峰之間的分手,雖然他目前還不知道兩人分手的具體原因,他沒問,于文麗也沒主動提起。但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即使張青峰再有過錯,比如不顧體面的當(dāng)眾摔于文麗省吃儉用給他買的手機,但于文麗就沒一點過錯嗎?
王起不太相信!
現(xiàn)在這社會,哪里還有純潔無瑕的白蓮花!
蕭銘的兩次當(dāng)眾開于文麗的玩笑,也讓王起有些起疑。蕭銘多半是知道于文麗跟張青峰分手的真正原因的,所以才敢當(dāng)眾調(diào)笑于文麗。
但這個,王起同樣不好意思去向蕭銘打聽。
不管是男孩女孩,愛我所愛,只要沒結(jié)婚,王起同意所有人都有重新選擇,重新追求更佳之人的權(quán)力。
但有時候,王起還是覺得,一個對愛情更有信仰,更忠貞的女性更能得到他的敬佩。
比如張琴對自己的感情,就讓他頗為內(nèi)疚和頗為感動。
“那明天到底要不要下去見于文麗呢?”一支煙吸完,王起自言自語,耍了個帥,把煙蒂朝差不多兩米開外的煙灰缸彈去,但是在彈的同時,煙蒂已經(jīng)被他收到了立方體內(nèi),然后轉(zhuǎn)瞬間又被他隔空投放到了視線所及的煙灰缸內(nèi),看起來給人的感覺,便是他精準(zhǔn)無比的直接把煙蒂彈入了兩米外的煙灰缸似的。
五分鐘后,王起依然舉棋不定,但是他知道樓下的于文麗還在焦急的等著他的回復(fù),于是,他也就不再過多考慮了,還是祭起每當(dāng)遇到這種模棱兩可,即可前進一步,又可后退一步的“兩難”時經(jīng)常所采取的策略,那便是他的“走一步看一步”**。
人就是這樣,很多時候,其實都身不由己,被環(huán)境,被情勢朝前推著走。不邁出那一步,不給自己個機會,也不給別人個機會,你永遠(yuǎn)也不知道“下一顆糖到底是什么味道”可能更苦,但也有可能更甜。
誰知道呢?
于是,王起拿起手機,開始給于文麗打電話。
電話以最快的速度接通。
接通后,王起直接道:“不好意思啊,文麗,剛才接了個電話。對了,我給我們組長打了電話了,他同意我明天請一天假。呵呵,那明天我起來后,就下來找你耍嘛。我也覺得,一個人呆在寢室,上不了網(wǎng),光看電視,也的確是有點無聊。”
“嗯,好的。那我們……就明天見吧。我明天早上起來去買早點。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帶。”于文麗在心頭“耶”了一聲,緊張了半天的心情終于落了地,頓時便感覺到了一陣莫名的輕松。
“這個啊?我不知道我明天會睡到什么時候呢,可能會比較晚哈。”王起開始給點陽光就燦爛了。
“呵呵,沒事的。如果實在太晚,我們就一起出去吃晌午嘛。反正你醒來后給我打個電話好了。”于文麗呵呵一笑,一臉輕松的說,提醒自己明天早上定個鬧鐘,以免起晚了誤事。
“要得!那就這樣吧。我掛了哈。晚安,文麗,做個好夢!”
“嗯,晚安,王起,你也做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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