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鷹毒傷褪凈,人還有些虛弱。
藍幽此時已經(jīng)陷入昏迷,三人中唯有司徒松身體還算不錯,但連番精神重壓之下,也極是疲憊了。
只是如今三人處境極其兇險,容不得他們休養(yǎng)生息了。
司徒松思索片刻,決定再下去一探,上次救錦衣鷹時,司徒松曾在那黑佛附近發(fā)現(xiàn)了些異常,只是當時情況緊急,容不得他細想。
現(xiàn)在想來,也許那里有可能隱藏著什么秘密。
司徒松心中決定,就要動身。
忽然錦衣鷹拉住司徒松道:“你救我那法子究竟是什么?我當時只覺得渾身上下如烈火焚燒,還當我死定了。”
司徒松見他提起這事,心中也有幾分得意道:“這也是我急中生智,昨天你受了尸毒,眼看著命在頃刻,我忽然見到那黑佛發(fā)出的煙霧將周圍腐尸都化成了干尸,我就想這黑佛也許正是平衡這尸王的存在,它既然能吸收尸王放出的尸毒,那也應(yīng)該能救你才是。”
錦衣鷹瞬間明白了司徒松的意思,黑著臉問道:“莫非你給我吃了黑佛上的東西?”
司徒松點頭道:“你可莫要覺得我是害你,據(jù)我估計,那黑佛應(yīng)該是極為特殊的尸糜香制成,這東西產(chǎn)自極陰極濕的地下,是萬年難尋的寶物,它是天底下尸毒的克星。”
錦衣鷹聞言一陣干嘔,恨不得把肚子里的東西都吐出去:“你莫要欺我不知道,那尸糜香可是生長在腐尸上的東西。”
司徒松道:“毒蟲蛇蟻七步內(nèi)必有解藥,尸毒雖然特殊,但這尸糜香卻是一種至寶藥材,尋常人千金難求,你就不要抱怨了。”
錦衣鷹哼了一聲道:“等會兒你要是中了尸毒,我也得讓你嘗嘗那尸糜香的滋味。”
司徒松沒去理會他的抱怨,而是道:“你尸毒剛祛,身子還很虛弱,你便留在這里照看藍幽姑娘,我下去查探一番就回。”
錦衣鷹雖然不情愿,卻也沒反駁,只是哼了一聲,算是默認。
司徒松又取出些清水吃食交給錦衣鷹,叮囑他照顧好藍幽,這才振臂一躍,跳下尸坑。
他一下去頓時察覺有異,一直躺在床上的千年尸王不知何時竟然坐了起來,只是雙目緊閉,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不像是詐尸的樣子。
司徒松心中奇怪,但這千年尸王實在太過厲害,渾身都是尸毒,他不敢接近查看,只好圍著那千年尸王走了一圈,看看有什么端倪。
之前千年尸王躺在床上,看不見背部情況,司徒松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千年尸王的后背。
只見尸王的后背上紋有黑色紋路,和那尸糜香制成的黑佛身上的符號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觀察一陣,除了這詭異的符號外,卻沒有其他什么發(fā)現(xiàn)。
只是他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在一直在黑暗中窺伺著他,讓他不寒而栗。
司徒松看了一圈,始終沒看到什么異狀,又回身去看那黑佛。
黑佛這會兒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看來這黑佛的眼睛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一旦附近有尸毒產(chǎn)生,三只眼睛就會睜開,然后放出體內(nèi)的黑氣,凈化尸毒。
想通了此節(jié),司徒松在那黑佛附近走了一圈,不由得咦了一聲。
只見這黑佛擺放的地方有些為妙,正好是房間的一個角落,而這個黑佛因為體型較大,正好將這個角落徹底遮住,加上附近光線偏暗,燈火沒法映照過來,這才先前沒發(fā)現(xiàn)。
司徒松現(xiàn)在定睛一看,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那黑佛的背后似乎遮擋著什么。
他心念一轉(zhuǎn),決定看個究竟,因為擔心用手觸碰黑佛可能會中毒,就從周圍找來些工具,開始撥轉(zhuǎn)那黑佛。
黑佛個頭雖大,但尸糜香本身較輕,所以司徒松根本沒費什么力氣,就輕松將佛像撥轉(zhuǎn),露出黑佛背后遮擋的東西。
只見那墻角處黑糊糊的,似乎被什么東西涂抹過,司徒松用鼻子聞了聞,發(fā)現(xiàn)竟然是一些黑色的油脂,似乎是什么東西分泌出來的,在那油脂當中,分明刻著一些字跡。
司徒松將手上的木棍折斷,然后用鋒利一面鏟掉黑色油脂,這黑色油脂非常濃密,鏟起來又粘又稠,非常不好清理。
司徒松清理了將近一個時辰,這才勉強能看清其中的內(nèi)容。
這一看不要緊,登時將司徒松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登時回到了密道當中,這會兒錦衣鷹正在喂藍幽喝水,見司徒松返回問道:“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司徒松沉聲道:“我們之前都搞錯了。”
“搞錯了?”錦衣鷹不解:“什么都搞錯了?”
司徒松道:“那不是一具尸王,而是尸魁。”
“尸魁?”錦衣鷹面色倏變:“尸魁不是僅僅存在于傳說當中的東西么?”
司徒松點頭道:“我先前也以為自己看錯了,但那壁畫上記載的極為清楚,這的的確確是一具尸魁,是黑潮門人無意中在一處地穴中找到的。”
什么是尸魁?古語有云,尸者,零也。
這就是說人死后什么都不復(fù)存在,尸體也僅僅是一具尸體,沒有了意識和存在,一切都是零。
有些邪派通過操縱尸體,可以讓死尸吸收月夜精華,從而形體不敗,然后讓尸體茹毛飲血,吸食活人生命力,能讓它在體內(nèi)修煉真氣,變成尸王。
但這種東西說到底也只是工具,它沒有意識,只能單純的殺戮。
但尸魁則不同,尸魁死前往往就是當世強者,他們死后被葬于風(fēng)水匯聚的龍脈寶地,尸體千年不腐。
通過數(shù)千數(shù)萬年的光景后,尸體吸收了足夠的地脈靈氣,然后化作尸魁。
這種尸魁不同于尸王,尸魁有自己的意識,類似新生的生命,尸魁剛剛轉(zhuǎn)生時如同小孩,不會人言,隨著時間流逝,尸魁不但能掌握人類的語言,大成者更能隱藏自己身體內(nèi)的尸氣,藏匿于人群當中。
只是尸魁畢竟是尸體,是大兇大災(zāi)之物。
一旦尸魁降世,勢必天下大亂,到那時候,邪禍并起,定然會引起一場浩劫。
而且尸魁生性兇惡,別無例外,雖然他們能隱身于人群當中,但是兇性卻無法遮擋。
尸魁只能食人,食人越多,尸魁法力越強。
三千年前曾出現(xiàn)過一具尸魁,幾乎傾倒整個真武大陸,若不是當世強者聯(lián)手,仍然無法將其擊殺。
想到這,司徒松和錦衣鷹都是心中惴惴,司徒松道:“黑潮門人發(fā)現(xiàn)這具尸體時,這尸體已經(jīng)要變化成尸魁了,他們不知用了什么邪術(shù),將其限制在這個階段,也就是說這尸魁之所以還未完全轉(zhuǎn)變,是因為現(xiàn)在還被黑潮門人所控制,一旦它脫離控制,只怕當場就要因為這些日子來飽吸陰氣和人血而當場變成尸魁了,真到了那時候,就算是整個司徒家來這里,也脫離不掉滅族的命運。”
司徒松和錦衣鷹對視一眼,均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擔憂。
尸魁是地脈靈氣所化,水火根本不侵,他們就算在這里放一把火,只怕他們?nèi)齻人嗆死了,這尸魁還毫發(fā)無損。
錦衣鷹和司徒松不由得泄氣,頓覺生還無望。
但錦衣鷹是個不服輸?shù)男宰樱麖男【蛷膩頉]有認輸過,哪怕跟父親切磋,被打倒在地,也從沒有認輸過一次。
司徒家人都覺得此子性情堅韌,來年必成大器。
所以對其百般呵護,更是將他視為司徒家的未來接班人。
是以錦衣鷹才從小養(yǎng)成了跋扈說一不二的性格,也正是因為這種性格,他才極為要強,這些年來力求做同輩第一。
此時,錦衣鷹牛脾氣上來,一咬牙道:“那壁畫在哪?帶我去瞧瞧!”
司徒松也知道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自己這個弟弟聰明自然不用多說,也許讓他看看事情會有什么轉(zhuǎn)機,想到這,司徒松便點頭,將藍幽在密道中安放好,二人這才下了尸坑,來到那幅壁畫面前。
這壁畫似乎是由一個黑潮門人留下,畫工甚是簡陋,但很傳神。
第一副畫上畫著一個蒙面男子,獨自盜掘一個地宮,偶然發(fā)現(xiàn)了一具身披金甲千年不腐的古尸。
司徒松指著那壁畫道:“黑潮門盜掘地宮,主要是為了尋找合適的修煉場所,他們所練的邪功,往往要配合地脈的陰氣還有古墓中的尸氣,這人定然是黑潮門中的高手,才能找到這么大一座地宮。”
錦衣鷹聽了司徒松的解釋,微微點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只是不知道畫這幅畫的人是何用意?”
司徒松道:“我方才只是粗略看了一陣,看到那尸魁時就急忙回去尋你們,現(xiàn)在想起來,的確不知黑潮門人為何要在這里留下這幅畫。”
錦衣鷹沉吟一陣道:“我們繼續(xù)看下去,也許就能解開答案了。”
當下,二人取來火把,小心翼翼的看著墻上的壁畫。
墻上的壁畫作畫本就非常簡陋,又被涂抹了某種不知名的黑色油脂,所以辨認起來非常的困難,有很多部分幾乎和油脂混在一起,讓人難以分辨了,好在這些畫線條簡單,憑借上下圖就能推測出一部分內(nèi)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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