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老赫頭一點不覺得好笑,小瞇眼一翻沖秀越道:“就在這擺上一桌,老道我吃得高興……幸許能發點慈悲。”
“夫君”
“照辦!”安子臉上的調笑很快消失,他想到一個可能,慢慢靠前淡定問道:“昨兒晚上老天爺又顯靈啦?”
“嗯嗝”老赫頭狂灌一口,道:“沒準兒”
“是嗎?那我多問一句,到底是哪部份的老家雀qiao沒事溜到這兒了?”
“那誰知道去?”
“呵呵”安子心里有譜了,再次換上笑臉,道:“看來那廝跟你差不多嘛!”
“夠啦啊!道爺說得夠多了,怎么著?作為交換,您老人家是否也放點消息給我?”
“行,給你兩次提問的機會。”要不怎么說安賊,太卑鄙。
老赫頭著實沒想到兔崽子反應如此雞賊,收了酒葫蘆看了看天,喃喃道:“名山大川的天氣真是說變就說啦!”
眾人抬頭,初晨晴朗的天空此刻正有烏云飄來,情況與講道那天差不多。
老赫頭那就么瞅著,醞釀少許后道:“里邊的人死了還是活著?”
“后者。”
老赫頭沉默,背手來回踱了三步,扭臉沖安子一笑,道:“按路數來說你已陷入被動,未知如何應對將來。”
安子眼眸一閃,這廝的跳躍性思維絲毫不在他之下,對棋局相當敏銳,洞悉先機的能力絕世罕有,能在冥神域下界脫引而出定非氣運所主導。
“呵呵”安子從容應對,邪邪笑臉反問道:“您好象不太看好我!”
“那倒沒有。”老赫頭重新摘下酒葫晃了晃,愣神兩息咧嘴,神秘道:“你的應對之法我好象猜到一二。”
“哦?您要下注?”
老赫頭“呵呵”搖頭,顯得很無力,道:“這盤棋太大,恕老道玩兒不起,但我要提醒你,三陽域那幫人最好別信。”
“怪不得你讓淑猴遠離我。”
“唉沒辦法。”老赫頭似有消沉,神情滄桑,道:“對頭都死光了,朋友也死光了,如今就剩幾個徒弟,猴兒要再沒了,空冥道者可就孤單了。”
“那您為何不多露點消息?”
“嘿嘿觀棋不語真君子!”
“臥槽,您就別糟蹋那兩字啦!會被雷劈的。”安子真想踹死他。
“道爺可沒你那么愣。”
“是,您不是愣。”安子一咧白牙,道:“別總想著只占便宜不吃虧。”
“非逼著老道下注?”
“您已經下注了。”
“所以現在我打算收回來。”
“三天后再說這話。”
老赫頭終于被懟得無言以對,論智商和破局的能力高下利判至于四周眾人臉懵得不要不要的,全完不知道這兩人一會兒冷、一會兒笑的瞎嗶嗶些啥。
尬尷之下一飯桌從天而降,面上美味誘人,沒等眾人回魂,安子和老赫頭已經開撕,一通云旗襲卷之后僅剩下片片光亮菜盤,再看老少二人那狀態,象是沒吃飽……
搶罷早飯,各歸各位,該干嘛干嘛,安子一個人搬把椅子扛著阿草坐在門口,眼瞅著頭上烏云漸漸散云,暖暖的日頭曬得渾身舒坦秀越一如即往的坐他身邊耍針絲活那邊老直則守著媳婦愁眉不展,臉上寫的兩字:郁悶!
“嘎吱嘎吱”
近午時,寧靜而和諧的氣場被殺雞似的怪聲打破,安子左腿搭右腿,右手豎著二胡正拉著驚人倒牙的酸爽之音。
“給老娘安靜點!”錢小丫怒懟。
“師姐,我還是喜歡你沒嫁人時候樣子,唉真是老天餓不死瞎家雀哇!”莫名其妙一嘴后安子沒在理會,自顧拉著二胡,甭管水平如何,至少半個時辰后算是聽出點明堂,很奇怪的聲調,充滿傷感又讓人回味聯翩,正要抓住重點時總被走音打斷。
眾人苦勸無果只得關閉雙耳,太難受,簡直是對人性的摧殘。
如此兩天后,師伯無凡道人帶著寒霜架車而回,安子剛露出笑臉,見后邊跟著一老嫗和一粉嫩宮裝、儀態端莊且傾國傾城的妙齡女子,臉當下垮了一地,秀越更沒好臉色,真是賊心不死。
“圣尊大人見諒。”老嫗再無逼人之勢,飄身下車施禮引見道:“凌兒,快快見過圣尊。”
凌兒低著腦袋碎步上前,偷偷打量著這位翹著二郎腿,手里拿著四不象東西輕聲道:“晚輩寒凌兒見過圣尊前輩。”
“我那么老嗎?”安子不爽了。
寒凌兒傻傻一愣。
“師侄,休得胡言。”無凡知道這廝的性子,一指仿佛沒魂的寒霜道:“人給你帶來了。”
安子放下二胡仔細瞄了一圈,道:“你也忒沒溜了吧?為個女人意志消沉到這種地步,也算前無古人。”
“安兄,未知喚寒霜到此何事?”
“當然有好事。”
寒霜深吸一氣,無神雙目如死水一般,瞅著安平不語。
“修為怎么樣?到哪兒了?”
“筑基后期。”
“不對吧!照你這狀態應該退回練氣才是。”
“圣尊,是老身施手段才勉強保住,希望您伸已援手。”說罷要下跪。
“誒誒”安子連忙打住,道:“搭把手沒問題,就怕事得其反。”
“還請圣尊明示。”
“老太太,你們家不會就他一個兒子吧?”
“圣尊言重。”老嫗嚇得夠嗆,道:“霜兒確實乃寒氏獨苗。”
“小子,別造孽啦!我勸你換個人來。”老赫頭拎著酒葫蘆又來了。
“前輩,恕老身見識淺薄。”
“他要是絕了情道,你寒氏可就后繼無人了。”
“什么!”寒凌兒捂著小嘴一驚老嫗拄著拐還算鎮定,看著安平求證。
“有得必有失,你們自己看著辦。”
“安兄,可否說仔細點。”活死人的寒霜開口。
“霜兒!”
“哥哥!”
寒氏祖孫大急。
寒霜眼神一動,瞧見老赫頭手里把玩的那支白露晗霜笛,癡臉輕吟:“白露晗霜曲中人,輕紗縵舞夢凝魂落花無情千杯醉,亢龍回首燕單飛。”
安子緊接下句表示心機:“自古長亭別有淚,斬斷昨日心不悔今朝大笑隨風去,他年證道我是誰!”
除老赫頭外其余人震得目瞪口呆說實話,確實難以選擇。
“明天這個時候給我決定。”人生大事不可久托,安子撩下話正待回身。
“不必,霜愿意一試!”
“哥哥……”
“凌妹,寒氏以后就靠你啦!你比我更有天賦……”說到這一甩白袍跪拜在地,拱手沖老嫗道:“祖奶奶,霜兒不孝,若修為有成必用余生庇護冰海城。”
“砰砰砰”三個響頭磕得擲地有聲,起身后額頭冒血。
“唉”老嫗能說什么?換著是她自己恐怕也會做此選擇,誰讓他們是修士。
氣氛傷感使眾人沉默無語,連錢小丫都偃旗息鼓,唯有安子又在那放臭屁,嘬著牙花子道:“都說豬是用來拱白菜的,這回倒好,白菜沒拱到豬卻丟了!倒霉呀”
“……”眾人。
“咳”被一雙雙冒火的眼睛齊刷刷集火,安子陪笑道:“呵呵哥們,問你個事。”
“安兄直言便是。”
“你真喝了一千杯才醉?”
“霜就沒醉過。”
“啪”安子一拍大腿高聲叫好,回頭沖老赫頭道:“您又有對手啦!最好是抱著樹喊媳婦的那種狀態。”
“……”眾人。
“你當老道是白菜!”老赫頭一翻白眼當即否決,充屋里喊了一嗓門兒:“猴兒!”
淑猴大釋出屋,拱手道:“師傅。”
“給你任務,從現在開始給老子灌醉了他。”
“比喝酒?”淑猴瞧了眼寒霜,道:“師傅,喝酒可是我的強項,您確定?”
“丑話說在前頭,你要先醉立馬給我滾蛋。”
“那得看怎么說了。”淑猴摳了摳腦門,肥著膽子道:“除非把您的酒給我,呵呵”
“我打死個兔崽子!”不知是誰踩了老赫頭的尾巴,掄著巴掌要動手,淑猴太熟悉這套路了,摸頭就跑.
“逆徒!偷老道的酒還死不承認,站住!”
“師傅,我喝得不多,每次就一兩斤的量,哎喲啊”
真讓秀越猜對了,雞飛狗跳的差點沒房給拆了,淑猴捂著腮膀鼻青眼腫,跟老直一樣成了沒臉之人。
“呀呀呀瞧你委屈那樣,還死魚不開嘴!打你兩下怎么啦?麻溜的。”老赫頭過足手癮,摘下酒葫蘆扔給淑猴回屋歇著。
淑猴眼瞅著老赫頭沒入里屋,撇開葫蘆嘴昂首猛灌兩口,大叫過癮!
“淑猴,藏得夠深沉的。”白戲看完,安子重新認識了一個新的淑猴。
“呵呵我師傅這酒聽說是從七道界挖出來的,聽說能……能什么……”
“能促進新陳代謝、活血化淤、去除智障?”
“啊?”
“算了,當我沒說!”安子揮揮手,道:“你們倆找地方醉生夢想去吧!”
“哈哈哈過癮!”狂飲癡人,淑猴那張豬臉很快有了人模樣。
“猴兄,霜正好缺個對飲知音,豈可獨自快意。”趁著當口,一個閃身搶下酒葫蘆飛身離去,淑猴順勢尾行,兩個失落之人算是對了眼兒。
“徒兒。”事已辦妥,無凡才發現錢小丫戳墻根擺著造型一動不動,問道:“怎么回事?”
“還能怎么回事,嘴賤唄!”安子搶白。
無凡利眼一魂,示意心中不快,上前施道法玩了幾手花活,自尊心受到飽合式攻擊,之后嘆息而去。
“圣尊……”
“別叫圣尊行不行?哥才六十多歲,還小啦!”
“嘖”秀越捂嘴偷笑。
寒凌兒被搞得進退不得,安子又道:“你們先去山下酒店歇著,明兒來看看情況。”
“多謝圣尊!”老嫗還身謝禮,道:“凌兒,你圣尊師兄凡事頗多,你留下照顧一二。”言罷不等安子發作,人影都沒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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