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劍死了,插于眉心的一劍讓飛出的神嬰裸露于光天化日,被塵陽那赤熱高溫瞬間氣化從頭到尾,那五位大佬愣沒一個進場制止洪荒九戰(zhàn)的殘酷之爭浮現冰山一角,人性的貪婪和自私在其看來太平常,連塊遮羞布都沒打算要。
然而,塵陽的表現卻震驚全場,五個大佬同時起身,眼芒透著欣賞。
當龐劍回首揮出驚虹一劍,安平已是氣力耗盡、銀球暗淡,若無意外必死無疑,但是……塵陽器靈并非溫養(yǎng)而成,那是位地地道道、有頭腦有思維的人,未得指令橫劍招架,之后迅速翻轉劍體極限流云,劍尖扎進龐劍眉心,后腦炸裂倒地而亡。
安平看在眼里無甚表態(tài),卻也心知肚明同時暴露塵陽器靈的特殊性,都是一個山上的狐貍什么沒見過。
無視滿場修士,安子收劍回匣轉身離了演武場,騎上二蛋趴在其背消失于眾野。
蒼穹演武一役袁午未到,在他看來沒什么懸念當安子精神萎靡回到住處已是晚上,洞府熱氣飄香勾起胃里的食欲。
“等你半天了,快坐!”袁午盤坐在地,眼前擺著桌子,架著燒得滾燙的火鍋。
安子下驢,雙手垂地,連筷子都拿不穩(wěn),兩眼盯著鍋內沸騰的油花愣神。
“還記得第一卷你在風霖渡客棧當眾問我的問題嗎?”袁午道。
“看來你還是去了。”
“現在與當初有區(qū)別嗎?”
“……沒有。”
“相對來說,你的性格同樣執(zhí)著,經歷了近兩百年還在堅持你的人生信條我很佩服當然,這并不能說你錯了,而是你背后的使命推著你往前走。”
“所以我打算改變策略。”
“陽光,你比我聰明,后面的話相信你猜得出來,總知若無意外,無論怎么掙扎,只會讓你越陷越深,直到你成為撐控者。”
“羨慕嗎?”
袁午搖頭,抄起筷子在鍋里攪了攪,等待下文。
“如果你是我,你會怎么選擇?”
“也許比你掙扎得更厲害。”
“哦?”安子大感意外。
“別問我為什么,你能想到,我也能。”
“你很不義氣!”
“呵呵”袁午夾了片肉放安子碗里,放下筷子道:“至少我會陪著你走下去,直到我生命的盡頭。”
“以我對你的了解,你好像做好了一切準備,包括……”
“不要說出來。”袁午抬手打住,起身拍了拍袍子打開洞門回首道:“我的人生比我夢里的還要精彩萬分圣祖爺說過: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足已!”
袁午走了,洞府雖油鍋咕嚕熱氣,安子卻依然覺得冷一腳插進這洪荒爛泥潭,仿佛跳進眼前那沸滾的油鍋,面對大把的美味,饞人的食材卻不敢下嘴,為什么?太燙了。
演武場一戰(zhàn)安子以奇門異術擊殺比自己強的對手,在玄霧蒼穹沒能掀起多大漣漪,在眾弟子看來,無非是仗著一身寶器,換著他們其中任何人都不會放手,修士本身的就是火中取栗、有今天沒明天日的高險工種。
當夜,蒼穹殿后有一小殿,名為宇文殿,一老一小又在那嘀咕。
“峰兒,今日一戰(zhàn)你有何看法?”
“這小子未出全力。”
“如此齊天之才對付一個未得道的神嬰初期,不算稀奇。”
“我指的是他器匣里的另一把劫器,我懷疑同樣是六道,甚至比塵陽更為犀利。”
老頭捋了捋須未作回復。
“荒神府對此子的來厲相信有個大概,是不是派人……”
“不可!”老頭當即否決道:“那樣會走漏風聲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那您的意思……”
“我相信洪荒武道會能讓他自己告訴我們答案,在此期間咱們只須留意,千萬別讓門內宵小得手!算了,這事我親自去辦!”
“父親,您與陸前輩的面子就那么重要?”
“廢話!老夫就算剩下最后一口氣也要贏他一把。”
“……”牧峰。
“棱陽星域那邊怎么樣?”老頭轉移話題。
“魏氏還在支撐,不過……”牧峰頓了頓,道:“據我們得到的消息,魏氏高層正四處尋求幫助,那位長女聽說來了洪荒。”
“怎么?你又想打星辰望氣下篇的主意?”
“我們應該只算其中之一吧?”
“就算拿到又如何?沒有上篇那就是一本天書,否則魏璇早已是第二個谷仲方,他周擎縱有雄天暴膽也不敢對魏氏下手?”
“可萬一魏璇找上我們怎么辦?您也知道,玄霧蒼穹是支持周擎的,為此下了大本錢。”
“甭操那份閑心,找上門再說現今最重要的是洪荒武道會。”
“……”牧峰泄了氣,兩人完全不在一個頻道。
翌日清晨,初升紅日正對洞府門口,安子渾身酸軟出洞透氣,迎著朝陽做廣播體操許是身體透支,內體銀球未見蘇醒造成體質下降,習習寒氣吹得鼻子眼兒都堵了,連打好幾個噴嚏。
“窩勒個去,我特么居然感冒了!”
“咹”二蛋步步緊跟,生怕這廝跑路它可知道這是宇文秀辰的老窩。
“唉”安子摸摸驢頭,嘆息道:“我要是你肯定找頭母驢過安穩(wěn)日子!天知道你圖什么。”
“呸呸呸”二蛋狂舌頭表示鄙視。
“我懶得理你得了,找個山頭閉關去,要不要一起?”
“咹哦”二蛋張嘴咬住道袍。
“喲你這頭野驢倒是通人性,呵呵”老頭步法矯健迎著北風踏雪而來,笑問道:“想閉關?”
“沒有哇!只是隨便說說。”安子改嘴改得比電腦還快。
“嗯瞎話說得不錯。”
“……”安子。
“老夫想與你做筆交易,小輩可有興趣?”
“多少錢?”
“沒錢。”
“沒錢做屁的交易。”
“你若能辦到,老夫代表玄霧蒼穹給你一個承諾,無論任何事。”
“洪荒武道會?”
“九宮閣陸老兒于百年前踩了泡狗屎。”
“誰拉的?”安子嘴快。
“……”老頭一個踉蹌差點撞門上。
“不是,那什么,我的意思是說運氣好是人家的事,你著什么急?”
“廢什么話!”提起陸放老頭就火大,喝斥道:“那老不死的收了位奇才,洪荒道武會是他用來惡心老夫的。”
“我要是你肯定不搭理,讓他一個人自娛自樂。”
“放屁!那老夫面子往哪兒擱?還怎么在洪荒北域一帶混?”
“……”安子。
“你要辦的事很簡單。”
“廢了那位奇才兄?”
“有那么便宜的事?給老夫殺了他。”
“我一般不殺人。”
“哼少來這套!演武場老夫早看出來了,你小子就是個陰貨,放在域外肯定是根攪屎棍。”
“呸呸呸”二蛋樂得直打滾。
“看來這頭黑驢很了解你嘛!跟你頭年不短了吧?哼哼”老頭招子犀利讓人發(fā)悚。
一句話露點太多,安子恨不得一腳踹死它,黑著臉道:“前輩,我跟人家沒仇沒怨的干嘛要殺他?有病啊?”
“如果他要殺你了?”
“我不參加他哪來的機會殺我?”
“那老夫留你何用?”
“您放心,小子馬上滾鋪蓋滾蛋。”
“……”老頭傻帽,三兩句就給繞進去了。
安子動作麻利,洞府都沒進扭頭就走,跑隔壁的隔壁叫上袁午繼續(xù)跑路,剛轉身老頭回魂:“站住!”
“還有事?”
“小子挺機靈,呵呵”老頭笑得很陰險,手一抬五指齊張,安子背后器匣被強行卸下落于其手。
“呲啷”塵陽出匣赤芒微塵,高溫在半息便溶化四周積雪。
“哼看樣子你的底牌……”
“等等!”安子怕了,一把奪回塵陽歸于器匣,道:“咱們還是來談談武道會事吧!”
“算你小子上道。”老頭皮笑肉不笑得意得很。
“那位奇才兄什么修為?什么體質?用什么家伙。”
“嗯”老頭想了想,道:“推測應該快到大乘后期,得道至于兵器……暫時未知。”
“男的女的?”安子真怕又是陸老頭下的套,得問清楚。
“你小子想什么了?當然是男的。”
“不會吧?玄霧蒼穹好歹是大門大派,你們連個像樣的得道大乘都拿不出手?”
“你知道個屁!此子百余年前摸著半步證道門檻,放眼整個洪荒你覺得能有幾個?”
“臥槽這么牛逼?”
“甭廢話,幾成把握?”
“人都沒見著哪來的把握?到時候再說吧!”說罷安子轉身回洞。
“不求上進的小子!”老頭跟谷仲一樣恨鐵不成鋼,袖子一卷連人帶驢消失無蹤,虛空只留下微蕩漣漪。
再睜眼,安子抱著驢腿身處某群山山腳,瞧那模樣像嚇得不輕,太突然了。
老頭沒話,隨意性跺跺腳面,打前方出現個地道口甭問,又是密室,還是極為隱蔽的那種。
“老夫特批的閉關之所,四年后老夫來叫你。”
“那什么,你總得給我點吃的吧?”
“你不是抱著嗎?”
“咹哦咹哦”嚇得二蛋撒丫子原地繞圈,老頭太黑心。
“前輩,能不能別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你以為老夫說假的?”說罷抓住一人一驢扔進地道封死洞口,里邊飄來句咒罵:“老家伙,我曰你大爺,你會后悔的!”
“一坨爛泥。”老頭大恨回噴一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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