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貝聞言一愣,繼而搖頭失笑,又想到蔚藍的年齡和身份,既然連折多山都不知道,不知道凌云門也在情理之中,“并非如此,凌云門只是一個家族。折多山山脈綿延六千余里,其間生活著四大家族,凌云門只是其一,家主姓凌,我與白條都是凌家子孫。”
這回換蔚藍詫異了,莫非還有所謂的隱世家族存在?
“凌家是隱世家族?”蔚藍看向白貝,一雙鳳眼炯炯有神,如果有所謂的隱世家族,那豈不是意味著天下四分的場子更大水更渾?
折多山山脈矗立在啟泰與大夏的西北沿線,四大家族并存,凌云門的滅門總不可能會是意外,要讓一個偌大的家族滅亡,既需要動機也需要契機。
白貝哂笑著搖搖頭道:“四大家族自詡隱世家族,但在啟泰皇室眼中則不然。不知小姐可曾聽說前朝榮昌國?”
白貝望向蔚藍,見蔚藍點頭,想了想繼續道:“前朝易武末年,啟泰的開國皇帝姜曙榮帥兵攻進榮昌國都城后,榮昌國皇室覆滅,易武帝在祭天臺自盡,原本效忠榮昌皇室的世家和權貴死的死傷的傷,有命活下來的便成了俘虜。四大家族便是在那時候活下來,又在啟泰建國之初遷到折多山的。”
“四大家族與啟泰先祖達成了什么協議?”蔚藍挑眉,四大家族原本效忠榮昌皇室,能稱得上是世家,根基自然不弱,可根基再是不弱,那也是前朝世家,姜曙榮除非是腦子有坑了才會繼續沿用他們。
而四大家族不但沒被斬草除根,還在新政權的桎梏下之下全身而退遷至折多山,怎么看都不是輕易能達成的,想必這其中另有隱情。
白貝清了清嗓子,蔚藍雖問的含蓄,可臉上神色分明就是另一回事,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分辨一二,凌家先祖可不是通敵叛國的不忠不義之人。
“易武帝在位時朝綱混亂,貪官污吏橫行,可謂是千瘡百孔百姓民不聊生。”白貝攤攤手,有些無奈道:“而啟泰先祖姜曙榮原本是黑河平原一普通小民,因著有幾分力氣又不甘妻兒被貪官凌虐致死,這才帶著一幫流民揭竿而起,從最初的幾百人,逐漸壯大到上千人,上萬人,戰火蔓延,幾乎持續了整整十年,將整個中原大陸卷入其中,是以啟泰建國之初國庫尤為空虛,可說是窮困潦倒。”
蔚藍了然的點點頭,吃著點心認真道:“這就是有錢好辦事。”
用后世的話來說,姜曙榮是個家無恒產的窮**絲,后來帶著一群小伙伴揭竿起義,因為情商和智商夠高,一路高唱凱歌出人意料的走到了最后。這其中固然有榮昌皇朝已經腐朽不堪人心向背的原因所在,但姜曙榮本人應該也是個心性堅定目光長遠之輩,凡目光長遠者,向來懂得取舍。
四大家族資產頗豐,既然能開出足夠讓姜曙榮滿意的籌碼,姜曙榮放過四大家族也未嘗不可,要知道折多山距離啟泰首府上京遠在數千里之外,即使是距離最近的西南泊宜都有兩千多里,不僅路途遙遠還氣候惡劣,可以說完全就是不毛之地,再加之西北邊是大夏領地,四大家族在榮昌滅國之前都是錦繡膏粱的家族,族中子弟過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要想在折多山繁衍生息并不容易。
蔚藍完全有理由相信,若是四大家族一文不名,其結果或者與榮昌皇室一樣,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所以說,有錢走遍天下無錢寸步難行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道理,無論放在那個時空適用。
只不知遷至折多山是姜曙榮的提議還是四大家族的提議,若是四大家族的提議,倒是有些意思了。綿綿群山之中,想要做點什么是不能的?難道啟泰皇室還能時刻緊盯著四大家族不放?蔚藍心中莞爾,卻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畢竟是滅門之災,算得上是白貝心中的傷疤。
白貝嘴角微抽,卻并未就此打住。
當年四大家族能活著遷至折多山一帶,不僅在銀錢上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還被迫答應了啟泰先祖的另一個條件,那就是四大家族在五代之內絕不踏出折多山一步,更不能進入上京城,而遷移過程中氣候惡劣,家族子弟更是一下子去了十之三四。剩下的人好不容易才在折多山扎下根來,又經過好幾十年的休養生息,這才有了后來的枝繁葉茂。
四大家族的子弟自小就被灌輸這段歷史,家中長輩無不希望他們時刻銘記,即便生活得再是困苦,也不能忘記過去的屈辱和教訓,除了安安穩穩在折多山過日子,還要不斷壯大自身。
只可惜事情已經過去百年,又歷來都是口口相傳,當年凌家出事她又年紀還雖聽祖父說過,卻記得并不清,而凌家如今也只剩下白條與自己。
白貝想到此處不由心下一嘆,道:“四大家族原本都是鐘鳴鼎食之家,可遷至折多山后卻是食不果腹。不過,好歹命是保住了。”
見白貝似乎談興正濃,蔚藍有些詫異,笑著點點頭表示贊同,“所以說呢,錢雖重要,但到底又比不上性命重要,能用錢擺平的事就不算是事。”又道:“既然你與白條原本是凌家子孫,那你們是什么關系?”
看年齡應該是兄妹,不過也不排除別的關系,畢竟古人成婚極早,同一個家族,有可能姑姑和侄兒侄女一樣的年紀,這種情況即使是在現代也比比皆是。
“屬下與白條是兄妹,白條的父親是屬下的大伯。”白貝燦爛一笑,“屬下還有個妹妹,叫凌菡,原本我們兄妹三人是一起逃出來的,后來遇到追殺,妹妹被抓走了,之后便再沒消息,也不知她現在是否還活著。”
白貝說完情緒有些低落,剛剛露出的笑容猶如曇花一現。
原來是擱這兒等著她呢,藍聞言挑了挑眉,擦干凈手上的點心渣子,沉默半晌意味深長的看向白貝道:“白貝,我并不是苛刻的人。表哥派你和白條跟著我的目的想必你們也清楚,你想趁此機會尋找凌菡我沒意見,你以后也不必在我面前出言試探。”
蔚藍說著搖了搖頭,慢條斯理的放下繡帕道:“我不喜歡,你可明白?”
蔚藍的要求不高,她從沒想過白條和白貝能對她絕對的忠心耿耿,二人跟隨雷文瑾多年,對他們有恩的是雷文瑾又不是自己,白貝原本性格爽朗,在她面前少了些恭敬她也并不在意,只要二人能聽從吩咐即可。可在她面前耍小心眼下套卻是絕對不能容忍的,有話就好好說,偏要整勾心斗角那套,她身邊現在好不容易才有幾個人,如此行事豈不是帶壞風氣?
再說她又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她雖不認識凌菡,與白貝也還沒感情,但正常人的惻隱之心總還是有的,白貝的心思或可理解,但未免有些鄙視她的智商。
白貝聞言一怔,旋即面色訕訕,她自認坦蕩,沒曾想頭次在人面前耍心思就被看穿了,尤其對方還是個小姑娘。但實際上她并沒有算計蔚藍的意思,不過是才與蔚藍接觸,她雖知道蔚藍聰慧沉穩,卻到底拿不準她是否寬容大度,而回到內陸的機會又極為難得,這才循著機會便出言試探。
如今被蔚藍這么一說,反倒是顯得她自己心思不正,有攛掇小主子的意思了。但她自來是個干脆的,頓了頓便抱拳道:“小姐胸襟坦蕩,是屬下狹隘了,既然小姐說了,屬下日后定當謹記。”
蔚藍面色淡然的點點頭,“下不為例。還有,是心胸坦蕩,不是胸襟坦蕩。”
蔚藍說著瞄了眼白貝的前胸,又垂下眸子掃了眼自己的,不由得嘴角微抽,與之前世相比,她目前確實算得上是胸襟坦蕩,甚至可以說是一馬平川。
白貝被蔚藍這話說得僵住,剛想分辨一二,看到蔚藍的眼神又把即將脫口的話給咽了下去。小姐這是在耍流氓吧?胸襟坦蕩和心胸坦蕩有區別嗎?凌云門是書香世家,她的曾曾曾祖父是一代名儒,她自小受到熏陶,總不會連遣詞用句都出錯,她這是被調戲了!
白貝再是爽朗,本質上還是個青澀少女,反應過來不由臉頰微微泛紅,就連在外面駕車的白條面上也露出幾分古怪。
蔚藍見此心情頗好的勾了勾唇,“既然表哥讓你和白條跟著我,你與白條便是我的人,日后你們的安危榮辱皆系于我一身,在能力所及的情況下,你們有事我不會坐視不理。”
這是表明態度的意思了。
蔚藍想得清楚,七年前凌云門滅門二人得雷文瑾相救,自然對雷文瑾忠心不二,如今這二人因雷文瑾的一句話跟了自己,可說上位者隨便一句話就決定了他們的命運,自己在考量他們是否值得倚重信賴的同時,他們自然也會考慮自己這個主子是不是值得忠心追隨。
這本來就是雙向選擇,只不過時下等階森嚴,他們作為被驅使的一方無權選擇,只能以這樣的方式來確定自己心意。既然話已經說到這里,索性不如一次說個清楚,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向來以心換心,即便日后不能讓二人做到對自己像對雷文瑾一樣全心維護,至少要相處融洽,彼此沒有芥蒂。
蔚藍的話鋒轉得極快,白貝反應過來下意識狠狠點頭道:“屬下明白了,多謝小姐不罰之恩!”
蔚藍擺擺手,略微沉吟道:“言歸正傳,凌云門滅門可是與其它三個家族有關?”
既然白貝有趁機尋找凌菡下落的打算,想必心中已經有了線索。凌云門滅門之事本來與蔚藍并不相干,但如今這兄妹二人是自己的人,事情涉及自身,身邊有又蔚栩,蔚藍不得不問,否則哪天被人殺上門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白貝聞言斂下心神搖搖頭,“屬下心中雖有猜測,卻并無證據。前朝時,因著四大家族底蘊各不相同,所以聯系并不緊密,甚至可以說是關系淡薄。
這其中楊家和鄭家是商賈之家,楊家是榮昌首富,掌握著榮昌國大半的財富,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其中絲綢布匹茶葉糧食和胭脂水粉金銀器具皆有涉獵,而鄭家則經營著榮昌三分之一的金銀礦產,另外的三分之二,一部分掌握在皇室手中,一部分在勛貴權臣手里。
鄧家乃是軍功出身,因祖上出了個能打仗的將才被封了侯爵,不過到易武帝的時候已經沒落了,族中子息凋敝,既無人科舉入仕,也無人在軍中效力,也因此,在啟泰先祖帥兵攻入皇城之時,鄧家作為將門之家才能僥幸逃過一劫。
凌家是書香門第,屬下的太玄祖父,太祖父、高曾祖父、曾祖父都擔任過嵩陽學院的山長,屬下的曾祖父更是當世大儒。啟泰太祖皇帝帶兵攻入榮昌皇城后,四家被囚禁在一起,因凌家幾代教書育人,在天下文人士子中頗具盛名,啟泰太祖顧慮之下不忍殺之,便派了人前來游說。
當時與前來游說之人談判的便是屬下的曾祖父,曾祖父才學過人,前來游說的人不但沒將曾祖父說服,反倒是被曾祖父說服了。后來啟泰先祖答應放人,楊、鄭、鄧三家也看到了希望,便以凌家馬首是瞻,求了曾祖父為其斡旋,曾祖父當時料定啟泰太祖缺銀子,又不忍幾家滅族,便因此應下了。后來三家舍了家產與凌家一起遷去了折多山。當時制杖凌家的正是屬下的曾祖父,曾祖父名諱單字以一個云,凌云門也因此而來。”
蔚藍早就被一連串的祖父給繞暈了,雖有些無力吐槽,但還是將四大家族遷到折多山的緣由給聽明白了。想了想道:“這三家在折多山安頓下來之后便對凌家生了怨懟?”
白貝雙手緊握成拳,點頭道:“小姐說的不錯,這其中又以鄧家為最,楊家和鄭家雖然也有些怨言,但畢竟是生意場上的人,面子上還留著幾分情面,再加上折多山地廣人稀,幾家又素來多有聯姻,關系倒也還過得去,但鄧家則不然,就在凌云門出事的前幾天,鄧家的家主還曾帶人上門拜訪。”
“你懷疑此事和鄧家有關?”蔚藍敲著矮幾沉思,淡淡的臥蠶眉輕輕擰起,如同雨后的遠山青黛,“若按你所說,鄧家在易武帝時就已經子息凋敝,族中所出子弟都是不爭氣的,就算他們有滅了凌家的野心,也沒有支撐他們野心的能力,他們又是如何做到的?”
又何況凌家只是書香門第,從白貝的話中可以聽出,當年啟泰先祖最先答應放了凌家,是因為忌憚凌家在天下人中的名聲和地位,既然凌家沒什么錢財,又怎么會被人一夕之間滅了滿門?鄧家總不可能就因為遷往折多山之前損失了家財,就能狠下心來屠人滿門吧?若當真如此,那也不是子息凋敝活得窩囊的鄧家了,應當還有別的什么原因。
蔚藍看了白貝一眼,見白貝滿臉的郁色的搖頭,顯然也是不知其中緣由,不由得心下一嘆,“你是習武之人,你覺得當時的鄧家有這樣身手厲害的人物,能一出手就滅了凌家滿門?”
四家本就不是權勢滔天的人物,家中雖有底蘊,這底蘊卻算不得深,楊鄭兩家有錢無勢,鄧家大概無權無勢,而凌家雖有名,卻是清流,幾家在遷至折多山之前又被啟泰先祖姜曙榮搜刮了一遍,可見日子艱辛,要恢復元氣并不容易。而他們既然在姜曙榮攻入皇城之時沒能逃脫,顯然手中并不具備別的武裝力量,否則也不會被俘。
白貝撇了撇嘴,唇角劃過一眸嘲諷,“鄧家就是一窩好吃懶做又貪生怕死的蛀蟲,他們確實沒有這樣的人物,但當初四大家族遷居到折多山時,鄧家選擇了在距離尼瑪城最近的岷獨峰安家,岷獨峰不但離尼瑪城最近,還是折多山脈山勢最為險峻的一處,在平常人眼中或許岷獨峰看起來與其它山勢無異,條件也更艱苦,可那卻是個天然城堡,只要稍作布置就是易守難攻的絕佳位置。
岷獨峰左側便是大夏,右側五百里外是一座名叫梅朵的大雪山,雪山之后便是地心谷,而地心谷與赤焰山相距不過三百里。這些年屬下雖然沒回內陸,卻一直有托人打探另外三家如今的情形,鄧家在凌家滅門之后不過一年,勢頭就壓過了楊家和鄭家,且與大夏的尹君王搭上了關系。若說這其中沒有貓膩,屬下無論如何都不相信,可屬下沒有證據。”
蔚藍當即心下一凜,看向白貝道:“凌家與平南王府可有舊怨?這事兒表哥可知道?”
白貝見蔚藍神色不對,微微怔愣后搖了搖頭,“凌家世代教書育人,可說是桃李滿天下,又怎么會跟平南王府結仇?前朝時,凌家全族都居在榮昌皇城,后來遷至折多山,族中子弟也從不輕易下山更何況,平南王府是三十幾年前才敕封的。這是屬下的私事,少島主并不知情。”
蔚藍也不理會白貝的懵懂,快速將堪輿圖拿出來,直覺告訴她,在凌家與平南王府并無仇怨的前提下,鄧家與大夏人搭上關系的事情并不簡單。岷獨峰地理位置特殊,如果說鄧家最初選擇岷獨峰作為安居之所是出于他們出身將門的先天憂患意識,那后期凌家滅門,鄧家崛起,就極有可能與岷獨峰的所處的地理位置又直接有關。
纖細白皙的手指在堪輿圖緩緩上劃過,蔚藍越是往下看就越是心驚。尼瑪城是大夏的第三大城池,雖不是大夏的屯兵之所,卻地勢平坦,經濟也相對繁榮,距離岷獨峰大約只有八百里,一旦上了岷獨峰,南下三百多里便是泊宜郡下轄的稻壩草原,稻壩草原雖廣袤,整片草原也縱橫上千里,但只要穿過草原,只需往南七百里就是泊宜郡。
再看西面,岷獨峰五百里外是梅朵雪山,翻越梅朵雪山便是地心谷,而地心谷距離赤焰山只有三百多里,這是一條極為狹長隱秘的小道,只要達到赤焰山,就等于進入啟泰進內,若是大夏對啟泰用兵,只需要派兵正面牽制住蕭關兵力,往西可直抄了蕭關后路,往北則可進攻麻城,因著蕭關才是啟泰邊境的關隘,麻城并無駐軍。
而稻壩草原一馬平川,大夏的騎兵想要穿過草原直取泊宜也并不難!到時候西南和西北同時開戰,姜澤想要派兵救援,勢必要調動其它兵力,可這兵去哪里調?
連云山和赤焰山就是阻隔大夏的天險,西北境內除了蔚家軍再無其他軍隊,北征軍姜澤必然不會動,因為要防著北戎伺機而動,東南的水師并不擅長陸戰,即使調過來也作用不大,二皇子姜沐的騰龍軍倒是近,但也要防著南疆人,剩下唯一能調動的就是有皇城駐軍,可皇城駐軍拱衛京師!蔚藍此時恨不得狠狠啐姜澤一口,都他娘的什么事兒!
“凌家在什么位置?”蔚藍深吸了口氣看向白貝,凌家在遷出榮昌之時已經窮困潦倒,實在是沒什么值得讓人覬覦的,更不要說被滅滿門了。若鄧家真的跟大夏人關系密切,順著以上的思路想,那應該是凌家擋了大夏人的道。
白貝還有些不解,但見蔚藍神色嚴肅,忙回道:“因著祖父和父親喜愛山水,凌云門建在磨溪溝,就在岷獨峰三十里外的山下。”
蔚藍順著白貝的話在堪輿圖上細找,但因為堪輿圖實在不夠詳盡,圖上完全就找不出來,只得點著大概位置問白貝道:“磨溪溝可是通往稻壩草原的必經之路?”
白貝愣愣的點頭,“是啊,稻壩草原夏天很漂亮,屬下小時候還曾與父親一起去跑過馬。小姐可是發現了什么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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