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瓦當然明白尹尚的意思,姜衍是挑起啟泰內亂最重要的一環,他與蔚家軍的關系密不可分,可以說,只要拿下了蔚家軍,距離拿下姜衍也就不遠了,等拿下姜衍,便等于拿下啟泰的半壁江山,這些事情他家王爺遲早會去做,但卻絕對不是現在。
中原有句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話針對蔚家軍與姜衍同樣適用,所以,只有個酷寒貧瘠郡府做封地,手上沒有半點兵權的王爺,達瓦同樣不會放在心上。
他對尹尚抱了抱拳,這才轉身出去,又叫了玉樹進去貼身伺候著。
與尹尚料想的一樣,肅南王府與蔚藍并尹卓,同樣對暗中攔截消息的人有所猜測,但除了肅南王府,無論是蔚藍還是尹卓,都沒精力多做思考。
西海郡這邊,蔚藍與姜衍到達縣衙,已經是小半個時辰之后。
原本只有幾人的隊伍,因著藍二一行的加入,最后變成了浩浩蕩蕩一群,但有鄖陽牽著白鴿提前進城,西北商行與西北鏢局的人已經提前候著,再加之丁向早就與城門口的衙役打了招呼,蔚藍等人在城門口并未遇到什么阻礙。
進城之后,藍二一行直接去了塘壩縣的西北商行分號落腳,蔚藍與姜衍則帶上鄖陽,聽濤、聽雨和粟米直接去了縣衙。
縣衙不大,左側是辦公點,正前方是公堂,右側是監牢,后方是個二進小院。
這小院原本是留給衙門胥吏與衙役住的,但丁向是個謹慎性子,為了彰顯自己的清廉簡樸,只分出一進給實在沒有居所的衙役,自己一家老小則全都擠在第二進。
丁向之前只見過姜澄的隨從思容,他不清楚發號施令讓他轉移百姓的到底是誰,但這并不妨礙他對幕后之人的身份有更深層次的猜測,且將身份放到最低,是以,等幾人到的時候,丁向已經在大門口候著。
夜色中,他身邊只跟了個老仆,那老仆手中提了盞燈籠,夜風有些大,燈籠被夜風吹得搖搖晃晃的。
“倒是出人意料!背鋈艘饬系淖R時務,也出人意料的敏銳。蔚藍此時已經與姜衍分開,她單獨騎在白鴿之上,腰桿挺得筆直,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掛著一抹淡笑。
粟米幾人沒有開口的立場,姜衍聞言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頭,稍微頷首道:“你說的不錯,我之前大概真的是說廢話了。”
“我可沒這么說!蔽邓{輕笑了聲,她還真沒取笑姜衍的意思,越是了解姜衍,面對姜衍的時候,她就越是生不出敷衍漠然的心思。
人都是感情動物,這世上有很多東西可以用銀錢來換,也有許多東西唾手可得,可唯有感情、唯有一心一意的感情,是什么也換不來的。佛說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只有活在當下,珍惜眼前,才是真切實在的。
退一萬步說,便是沒有這些,將心比心,也讓她生不出嘲笑的心思,更何況,面前的人已經日漸成熟他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資格,讓她換個立場,換種心態來面對他。
姜衍聞言只是微微彎唇輕嗯了聲,但動作間,卻是將自己與蔚藍的距離拉的更近了。余下幾人聽著二人的對話,雖覺得今日的氣氛格外不同,但感覺到兩位主子的好心情,倒也樂見其成。
待到幾人勒馬停下,丁向腦子里已經轉了無數個彎。他早就已經看到幾人,雖然看不清幾人的樣貌,也無從分辨幾人的身份,可幾人身上的氣勢卻是騙不了人的,尤其當先的二人。
“下官丁向見過二位,夜風寒涼,二位若不嫌棄,不如進府一敘?”他頭上帶著官帽,微微彎腰拱了拱手,姿態極為恭敬,看起來不卑不亢的。
蔚藍高坐在馬上認真打量他,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既不顯得諂媚,也不顯得膽怯,雖不乏官場之人固有的世故圓滑,第一印象卻并不惹人討厭。
見蔚藍沒有開口的意思,姜衍淡淡挑了挑眉,旋即唇邊綻放一抹笑意,“丁大人免禮,我等深夜造訪,有勞大人親自相迎了!痹捖洌麅炑爬涞姆硐埋R,緊接著將蔚藍抱了下來。這動作間行云流水,也快得讓人措手不及,就仿佛這動作他重復過千百遍似的。
蔚藍一張臉憋得通紅,頓時說不出話來當然,她之所以會臉紅,不是因為害羞,不是因為氣憤、也不是因為意外,而是因為姜衍的雙手堪堪停在她腋下。
先不說姜衍出手的時機對不對,動作突不突然,只這位置,但凡怕癢的人都會覺得這是突襲!這就像絕世高手被人攻擊了命門一樣,蔚藍瞬間就卡殼了。
人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若是換做以前,她未必就會被這樣小兒科的問題難住,可問題的關鍵在于,這具身體本來就打磨得不夠,再加上時下的風氣,男女之間,就算生死仇敵火拼,也沒幾個會戳人胳肢窩的!
蔚藍一時間也拿不準姜衍到底有意還是無意,但想來并非有意,只他這表現親近體貼的方式,實在是讓人無語凝噎,只得抿緊了雙唇渾身僵硬的被姜衍抱下馬,雙臂將姜衍的手夾得死死的。
姜衍原是眉眼溫和的看著她,等察覺到蔚藍動作僵硬,不由得狐疑道:“怎么了,是不是累了?”話落,他面上的神色已經變了變,直接將丁向丟到一邊。
這反射弧也夠長的,蔚藍無奈的長呼出一口氣,“無事!庇謸u頭示意他先辦正事。
“當真?若真不舒服咱們便先回去!苯懿淮笙嘈,見蔚藍一再搖頭,這才回過頭去。
此時,除了一直低著頭的丁向,丁府的家仆與粟米聽濤幾個皆是神色有異。
那家仆便不用說了,趁機偷偷覷了二人一眼,見蔚藍一襲男裝,這,這光天化日之下,兩個男子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家仆懷疑自己是不是年紀大了眼花,面上浮現出震驚之色。
而深知內情的聽濤聽雨則是相互對視了一眼,收回視線后低著頭努力憋笑,看睿王的樣子,分明就是想討好主子,誰料卻是陰差陽錯剛好撞上主子的短板。
心思最為復雜的要數粟米,他此刻只想捂臉,自家主子這還是太嫩了些啊,抱人下馬怎么抱不可以,雙手托腰不是抱、單手將人拉住再扶腰不也是抱?或者干脆攔腰抱也行啊!
竟是根本就不給反應的時間,干脆選了個抱孩子的姿勢,直接叉著人家腋下將人抱了下來!這是抱未婚妻的姿勢嗎?自家主子身高八尺,蔚大小姐怎么也有六尺出頭,這么大個人了,沒見蔚大小姐臉色都變了嗎!
自家主子聰明絕頂,怎么一遇到蔚大小姐就犯糊涂呢,之前在路上就不用說了,這會又來,再多幾次,只怕蔚大小姐都要懷疑自家主子是不是傻了!
姜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只覺得周圍的氣氛有些古怪,可具體怪在哪里,一時間又說不出來,不由得瞇了瞇眼,拉著蔚藍往前走了幾步。
蔚藍已經恢復平靜,將粟米幾人的神色收入眼中,心下覺得好笑,這事她還是第一次經歷,所謂的秀恩愛死得快,讓你趁機做小動作,讓你不看場合,這不,才剛開局,無形中就被人勘破了本質!
丁向雖然一直低著頭,卻并非感知不到身邊的動靜,聽到腳步聲,忙收斂了心神道:“不敢,大夏人入侵,下官身為父母官,護衛一方百姓乃是職責!
他依舊維持著行禮的姿勢,直到姜衍淡淡道:“前面帶路!边@才抬起頭來,扭頭跟旁邊的家仆使了個眼色,家仆聞言愣了愣,反應過來忙依言行事。
見此,他朝蔚藍與姜衍做了個請的手勢,等二人先行,這才亦步亦趨跟上,粟米幾人則默不作聲的落在最后一路上,丁向心中可謂翻江倒海。
他并不是多笨的人,不過是出身苦寒身后無人,這才會在一直窩在塘壩縣不曾挪窩。盡管在此之前他早就對幕后之人的身份有所猜測,此時卻仍是難掩心中震驚!這也是他在姜衍話落后,不曾第一時間出聲的最根本原因。
他雖到現在還沒看清二人的容貌,但對方氣度卻做不得假,為首的高個男子已是臨淵峙岳氣度不凡,可這男子對身形相對矮上一截的少年卻更是態度溫和有嘉,這說明什么?莫非那少年的身份比男子還要高上一等?
朝中上下,符合這個年齡與身份的倒是不少,但真正有立場插手,又確實能做的了西海郡與蔚家軍主的,卻唯有睿王與鎮國將軍府的人!高個男子對少年的態度很不一般,且方才是直接將人抱下馬的!
丁向可不像家中老仆那么眼拙,如今在看二人背影,少年的身形明顯就格外纖細!他心中隱隱約約有個念頭,但因從未謀面,一時間卻無法肯定,忐忑,激動、不安、好奇、驚訝、種種情緒交織不一而足
他心中怦怦直跳,這種情況,直到幾人進入書房分別落座后,他看清對方面容之時,幾乎達到頂峰。
題外話
ps:歷史上,各個時期的標準尺度并不同一,有一尺30的,有23的、也有25的總之各不相同,此處參考南北朝時期的25。8,女主身高設定1。6米冒頭,男主往1。8米以上算。不用懷疑,我13歲的時候已經1。6米了,只可惜
再多說幾句,三天后需要從搬家到,跨省搬家,更新肯定會減少,時間也不固定,對此,我非常非常抱歉!追文的親請不要丟磚,實在不愿意每天看一點點的,請養一養!
另外,最近有人問我是不是想棄坑,請放心,棄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的,這是原則!曾經跟朋友開玩笑,人家百十來萬就完了,但我百十來萬才剛做完前戲,關鍵時候怎么能萎?我本來也不是全職寫書,難得堅持一回,必須有始有終!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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