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澗聞言眸光微閃,不容置疑道:“丁大人放心,此事王爺自有定論。”
丁向沒聽到準話雖然有些失望,但想想也就釋然了,眼下朝中形勢正是緊張,就連姜衍本人在,大約也沒法給出準確的答案,又遑論鳴澗只是侍衛?
再說他能想到的事情,睿王怎么可能會想不到呢?
心知鳴澗一行很快要走,丁向笑著拱手道:“多謝鳴統領,下官心里有數了。那鳴統領何時走?還請轉告王爺,下官定然恪盡職守不讓王爺失望。”
鳴澗點頭,“我明日便帶人離開,丁大人有事大可與李將軍商議。”
丁向聞言先是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鳴澗這是在給他指路。正如他擔心姜澤不會就此罷休一樣,鳴澗也會有同樣的顧慮蔚家軍就駐扎在城外,等閑情況下,姜澤的人未必就進的來。可凡事都有特例,有蔚家軍在卻并不能代表萬無一失。
他原還想立即將家小接過來的,如今卻是立即就打消了年頭,忙拱謝道:“多謝鳴統領,下官定然會與李將軍通力合作,將菊山縣守的跟鐵桶一樣。”
鳴澗聽罷彎了彎唇沒再多說。
等丁向告辭離開,鳴溪從暗處閃身出來,搖搖頭嗤笑道:“這些個文人說話可真有意思,分明就是想尋求李將軍庇護,卻說成是通力合作。”
鳴澗揚眉道:“我以為你早習慣了,大多數人說話不都這樣嗎。丁向還算好的,至少十句話里有八句是真的。如何,可是已經出城?”
鳴溪點點頭,“我親眼瞧著呢,就跟見鬼似的跑的飛快。”說完又覺得好笑,摩挲著下巴道:“看樣子還是只有武力震懾才能讓這些人閉嘴,你說等姜澤發現蔚家軍在修城墻會是什么反應,會不會被氣死?”
鳴澗嘴角微抽,“姜澤的臉都被打腫了,你說他會是什么反應?”事實上,蔚家軍修筑城墻的事情,鳴澗一開始是有些遲疑的舍棄菊山縣已經是割姜澤的肉放姜澤的血,此時挑釁沒準會被逼的他狗急跳墻,這人一瘋起來,誰說得準他會做什么?
再說西海郡現階段太窮,修城墻無疑會勞民傷財。
可他家主子既然不曾反對,那就定然有其用意。且修筑城墻可加強防御,對他家主子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尤其蔚家軍雖態度強硬卻并未伸手與丁向要錢,這種白得好處的事情,便是真激怒了姜澤,鳴澗也覺得無所謂。
鳴溪笑嘻嘻點頭,心里十分暢快,轉而問道:“對了,明日便走會不會太趕了些,鳴雨還沒到呢。”
“鳴雨最遲明晚便能到,我們上午出發,路上可留意下姜澤的人,據說這次來的全是高手。”鳴澗皺眉,“你稍后去尋周興旺,問問他陳掌柜東西準備好沒。”
“知道了,李良宵那邊還得打聲招呼,還有寧王和表少爺。”鳴溪摩挲著下巴道:“蘭富強既然要回京述職,那寧王殿下和表少爺留下來就沒什么事情干了,將人留下來反倒不那么安全。”
“李良宵那邊我會去通知,寧王和表少爺那邊我估摸著王爺可能還有別的安排,先去問問再說。”
“還有麒麟衛。”
“麒麟衛還用你通知?”鳴澗白了他一眼,“就方才的動靜,麒麟衛不知情才是怪事,到底要如何做蔚大小姐自有安排。”
鳴溪摸了摸鼻子,“那我現在便去。”說完起身大踏步出去。
另一邊,傳旨的隊伍出了城馬不停蹄的瘋跑,直到跑出去三四十里地才松了口氣,同行的將領勒馬停下道:“真人不可貌相,在下平日里可沒看出來公公還有此等絕技,真是讓人望塵莫及!”
傳旨的太監聞言面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嘴上卻不肯認輸,挺直了脊背睨著他道:“雜家只是辨得清形式而已,秦統領看不起雜家也是理所應當。可要讓雜家來說,雜家這絕技比之秦統領卻是差得遠了。”
什么玩意,這話你怎么不當著蔚家軍的面說、怎么不在菊山縣說?有本事你別跑呀,還不是跑得跟爺爺一樣快!真是的了便宜還賣乖!
他說話陰陽怪氣的,秦統領聞言面色發黑,憋著火氣道:“公公也不必拿話激我,你才是陛下欽定的傳旨官,在下只負責隨行安危,可你既是陛下欽定的,代表的就是陛下的臉面。菊山縣的形勢固然不容樂觀,但圣旨是給睿王殿下的,方才卻連睿王的人影都沒見到,公公便直接頒了圣旨,可曾想過回去要如何與陛下交代?”
他是禁衛軍的一員,姜澤之所以會專程派他出來,正是考慮到菊山縣的形勢。
來前他也擔心稍有不慎會被姜衍直接宰了反正姜衍已經與姜澤撕破臉皮,便是將他們宰了,姜澤也不可能為幾個下人直接與姜衍開戰。
沒錯,姜澤是什么脾性他很了解,對皇家的人來說,天下萬民皆是皇室的奴才,他們可不就是下人,犧牲他們奴才哪里值得姜澤大動干戈?這雖然有損姜澤的顏面,可他不是早就丟了顏面?且還是很憋屈的丟了顏面!
若非如此,何至于將菊山縣讓出去?可也正因為姜澤已經大跌顏面,菊山縣一行對他們而言才需要更加謹慎。這中間有個度,這個度若是把握不好,就算他們安安穩穩回到上京城,同樣討不了好。
就好比方才,區區一個縣令就將這傳旨的閹貨給打發了
他能理解這閹貨對姜衍和蔚家軍的忌憚,卻不贊同他的做法。不過是宣個圣旨,要求睿王這個正主接旨不過分吧?誰料這閹貨膽子會這么竟然連問都不問就直接略過了!
要知道此行全部加起來共有七十人,可不止他與這閹貨兩人!誰知道這些人中間還有哪些是姜澤的眼線,這閹貨沒見到睿王就宣旨,回去后根本就瞞不住,就連他都會跟著吃掛落!畢竟是圣旨,關乎到姜澤的顏面,他可不敢說謊!
傳旨太監自然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但他卻別無選擇,頓了頓方道:“秦統領不必多說,還是盡快回京與陛下復命才是要緊。”說罷微微瞇了瞇眼,翹著蘭花指道:“秦統領顧慮的雜家清楚,來前陛下也是交代了的,就無須你來操心了。”
這是讓他不要在姜澤面前多說的意思?秦統領快速在心里權衡了一番,只道:“既然陛下早有交代,公公就當在下白說一回吧。”
他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但卻因為清楚姜澤的為人,覺得并非沒有半點可能。沒準是私下里對這閹人有什么交代也不一定呢。
想了想再次翻身上馬,朝身后打了個手勢下令隊伍再次出發。至于回到上京后這閹人要如何做他管不著,但他自己卻是要實話實說的。
上京城。
蔚桓馬上風癱瘓在床的消息到底還是傳了出去,一時間蜚短流長,就連城東陋巷中的野狗大約都聽說了幾句。但這消息到底是如何傳出去的、又是誰傳出去的,至今也沒人查出個所以然來。
蔚池這邊是因為早就與蔚家二房分家,反正消息已經被傳揚出去、蔚桓已徹底變成一灘爛泥無法挽回,自然無心再管。之后收到蔚藍和鄖陽的消息,索性將重心轉移到了績溪郡和西海郡。
姜澤本就因為蔚桓的事情被謝正清狠狠批了一頓,再加之損了個菊山縣慪得吐血、又一門心思算計著要將曹芳霖塞進禮部曹國公府在朝中地位非凡,曹芳霖是他的小舅子,姜澤原以為將人塞進禮部是很容易的事,誰料卻是阻礙重重。
姜澤又氣又惱之下,蔚桓的事情他是半點都不想沾手。話說他就是想沾手也沒精力呀,更何況這人已經成了廢人,明知惹上了就是一身腥,姜澤會管才是怪事。
莫說蔚桓了,有曹芳霖進禮部受阻的事情,姜澤甚至就連尚且有利可圖的秦家都放到了一邊。當然了,他并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朝臣們越是不想讓他做的事情,他越是喜歡擰著去干,于是這兩日干脆在朝堂上與眾臣打起了擂臺。
但朝臣們同樣不是那么好惹的,姜澤近段日子才出了紕漏,朝臣們底氣十足,倒也不怕直接被姜澤宰了,且給出的理由也不容辯駁那就是曹芳霖資歷太低!
不是他們不愿意姜澤好,實在是戶部對朝廷來說太過重要,朝臣們拿著曹芳霖資歷低以前只掛了個閑職這個理由來反對的同時,私底下的想頭五花八門。
如左右相這種目光長遠的,考慮的更多的是姜澤以后會不會被曹國公府掣肘眼下的啟泰朝堂是個什么境況?說白了是曹國公府一家獨大,盡管曹皇后無子,可曹奎手里有兵權呀!且通過近幾個月的情形來看,曹奎對朝廷的忠心明顯就需要打個問號!
左右相會反對半點都不奇怪,若說右相是單純的對曹國公府有所忌憚,那左相就是對曹國公府忌憚的同時,對自己的女兒多了幾分擔憂。
近期內朝堂上接二兩三的出事,先是驃騎營與蔚家軍開戰敗得落花流水,后是姜澤因秦家名聲大損,再是蔚池公然與姜澤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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