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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嬌女之冷王悍妃 第200章 掙扎

作者/二月清風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白條聞言一噎,這不是往他心上插刀嗎?若非礙著雷文珞的身份,他真想翻個白眼。頓了頓正色道:“雷世子不必多言,便是您今日不來,在下也沒打算大開殺戒!

    從他決定回折多山開始,便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么。與鄧家清算舊賬還是其次,等麒麟衛和神行軍聯手將鄧楊鄭三家這個隱患解決之后,凌家必然一支獨大,他首先要做的,是穩住折多山的形勢并與肅南王府打好關系。

    這點無需雷文珞親自提醒,他也會盡全力踐行。一則因為他與白貝的性命是雷文珞救下的,而雷文瑾是雷文珞的兄長。二則因為他如今是蔚藍的人,蔚藍同樣要稱雷文珞一聲表哥。

    雷文珞今日來的目的同樣有二,一則試探他的深淺,二則為了鄧家。

    于神行軍而言,鄧家是尹尚的人,而尹尚又對稻壩草原有所圖謀。雷文珞大抵是怕他因為私仇,直接將鄧家上下全都宰了,這才會拐著彎的提點。

    可雷文珞卻忘了,鄧家與尹尚扯上關系,對他而言,早就不僅僅是私仇那么簡單了他跟著蔚藍的時間雖算不得長,卻知道尹尚一開始盯上蔚藍,是在蔚藍尚未離京之前。

    這其中到底有什么隱情他并不知曉,但蔚藍能助他回到折多山報仇雪恨,對他而言同樣是大恩。但凡有絲毫機會,他都會盡其所能的幫助蔚藍,尤其蔚藍身后站著被整個大夏皇朝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蔚家軍。于公于私,他都責無旁貸。

    而鄧友昌,就是個很好的突破口。

    雷文珞沒在白條面上看到絲毫勉強之色,也不知道是欣賞更多還是遺憾更多,拍了拍白條的肩膀輕嘆道:“也罷,既然你早有成算,便先委屈你了。”

    這是嫌一刀不夠還要多補一刀?白條臉色發黑,暗忖再多的委屈,也比不得你逮住人使勁往人傷口上撒鹽呀!旋即抱了抱拳,只恨不得馬上就將這尊瘟神打包送走。

    好在雷文珞是真的有事,叮囑白條幾句很快便帶人離開。等白條斂下情緒出了帳子,雷文珞一行早就沒了人影。

    鄧家人兩刻鐘前就被全都押過來了,除了鄧友昌,全都堵住嘴綁的結結實實。因著先前經過一番纏斗,男丁身上大多有傷,女眷們釵環散亂,總之看起來狼狽不堪。許是這陣仗太過駭人,女眷中不時有低泣聲傳出。

    白條肅著臉環視了一圈,大刀金馬的在太師椅上坐了,最終將視線落在為首的鄧家家主鄧友昌身上,扯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來,“鄧家主,好久不見。”

    鄧友昌早就察覺事情有異,凌家的宅院他閉著眼睛都能走完,只今日的變故本就超乎尋常,先前又一直沒有主事的人出現。而他本人還沒從尹尚拍拍屁股走人、鄧家上下不僅全都被舍棄,還被神行軍殺上門的驚懼中回神,是以并未深思。

    忽聽上首有聲音傳來,心下不由一顫,下意識抬頭道:“你是誰,有何權力扣押我鄧家上下?”話音未落,一張年輕俊朗的面孔出現在他面前。

    這是一張十分熟悉的臉,鄧友昌看清楚后瞳孔猛地一縮,他無比確定,這人他是第一次見?捎洃浿校娺^無數次,與面前的這張臉至少有七分相似。

    鄧家行伍出身,在榮昌滅國前就已經沒落,遷到折多山后,境況更是大不如前。他的祖父和父親為了改變鄧家門楣想盡了辦法,這其中,就包括送鄧家子弟到凌家私塾。

    說是私塾,其實不過是凌家族學,凌家祖祖輩輩都是讀書人,即便困死在折多山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骨子里仍不改清高傲氣。

    這是鄧家與鄭楊兩家不能比的。

    他從五歲起進凌家私塾,一呆就是十年。因岷獨峰與凌云門相距甚遠,他與族中子弟吃住皆在凌家,與凌家的上任家主朝夕相處,凌家人長得什么模樣,他又如何能忘?

    可他親眼看著那人咽氣,連同凌家數百年的清高傲氣和文人風骨全都化成灰燼,早就不知被折多山的大風刮到哪兒去了,又如何會在此時出現?當年的事情是他一手督辦,事后清算,整個凌家也只二房一個幼女逃出生天,難不成是他搞錯了?

    鄧友昌心思急轉,到了此時方猜到些神行軍為什么將他們全都羈押到此、又交給了另外一伙人,對方的主事人非要過了戌時才堪堪出現的原因。

    這不是剛好與凌家滅門的時間重合嗎?

    不由暗自琢磨著到底哪個環節出了紕漏,見白條面色陰沉,不禁越想越是心驚,越想越是懼怕。幾個呼吸間,他面色變了幾變,縛在背后的雙手不自覺緊握成拳,一顆心就跟被攫住了似的,幾乎要透不過氣來。

    白條并沒錯過鄧友昌的反應,聞言啟唇道:“你覺得呢?”他視線一一在鄧家人身上掃過,聲音輕飄飄的沒什么起伏,也不在意他們眼中的忌憚和憤恨之色,眼神卻銳利的像刀子,似乎帶著刻骨的恨意,要將人千刀萬剮。

    鄧友昌的感覺尤為強烈,事實上,在白條甫一出聲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此時此刻,他后背上已經濡濕一片,若非礙著妻兒老母在場,他跪在地上的雙腿幾乎要支撐不住。

    但該來的遲早要來,沉默和懼怕并不能解決問題,他一家老小的性命皆在對方手中,他這個當家主的若不作為,其他的人要怎么辦?更何況,對方指名道姓的叫住他,擺明了來者不善。

    思及此,鄧友昌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凌家滅門的那個夜晚,又將事情的前前后后捋了一遍,他不確定對方到底是不是凌家人,也不知對方到底清楚多少,眼前的這出是必然還是偶然。若是必然,只怕很難脫身,但若是偶然……

    強烈的求生**讓鄧友昌快速冷靜下來,轉瞬間已經換了副笑臉,“這,在下也不知曉啊,難不成閣下是肅南王府的人?”他方才可是親眼瞧著神行軍的人已經離開。

    這么一想,鄧友昌立時計上心來,“說句不自量力的話,在下有幸見過神行軍的幾位將軍,倒是有幾分香火情在,卻從沒見過您!闭f到這裝模作樣的打量了白條一眼,遲疑道:“閣下相貌堂堂,若之前見過在下一定會記得,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白條都快被他這反應逗笑了。來前雷文珞就說了還要與對方虛以委蛇,可在他看來,眼下這出與虛與委蛇根本就不搭邊。也不知鄧友昌是不是自信過頭,還是打量他當初年紀小記不住事。這是拿準了他沒有證據,將他當做三歲小兒來糊弄呢!

    所以,他這哪里是來報仇雪恨的,簡直就是來看戲的呀!仇人近在眼前,白條的心情原還有些沉郁暴戾,這會兒卻徒生幾分荒誕無稽之感他凌家世代書香,家風清正與世無爭,榮昌滅國前,說句桃李滿天下也不為過。

    沒成想卻栽到鄧友昌這種見風使舵的奸猾小人手中,可笑,可悲、可嘆,說出去簡直滑天下之大稽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竟是殺他凌家滿門的劊子手,竟是他記恨了多年矢志要翻越并踏平的大山……

    這種感覺就像你拼勁全力想要與傳說中的某人決一死戰,到頭來卻發現對方只是一頭掉毛的鬣狗,就算你現在立馬就打死了他,也找不到復仇的快感!

    白條憋足了一口氣猶如打在棉花上,頓覺復仇之路艱難,想了想干脆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出聲冷嘲道:“死到臨頭還不忘到處攀咬,鄧家主,你是不是覺得全天下只有你是聰明人?若你鄧家真與神行軍有交情,尹尚又算什么?”

    不就是想試探他與神行軍的關系,想挑起神行軍的內部矛盾、想確定他的身份嗎,他還偏不如他愿。說著深呼吸吐出一口濁氣,斜睨著他似笑非笑道:“至于我姓甚名誰,鄧家主,相信我,你一定不會想要知道!

    這話既沒承認也不否認,但言語間卻頗具誘導性,再加上相似的容貌……鄧友昌一時間心亂如麻,不由得皺了皺眉,一顆心直往下墜?蔁o論對方是什么身份、是凌家直系血脈還是凌氏流落在外的旁支,眼前的局面都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總不能自亂陣腳。

    想清楚后,鄧友昌穩住身形再次開口,“閣下這話就言重了,正所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在下不過實話實說。今日之事事發突然,如若在下真如閣下所說般與神行軍沒有半分交情,我鄧家上下幾百口人豈能安然無恙?”

    他面上煞有介事,白條勾了勾唇,抬手在幾個頭破血流的鄧家人身上虛點了下,“都這樣了還叫安然無恙?鄧家主,你是不是對安然無恙幾個字有什么誤解。窟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你怎么不說貓有貓道鼠有鼠道呢,八仙要是知道你如此折辱他們,估計會氣得直接下凡!

    鄧友昌的臉被打得啪啪響,卻不能翻臉,忙道:“誤會,都是誤會,年輕人經常摔打摔打才能長進不是?”

    這份自圓其說的本事,白條也是服氣。聞言朝鄧友昌豎了個大拇指,不容分說點了幾個侍衛,吩咐道:“鄧家培養后輩的方法別具一格,機會難得,你們幾個去幫鄧家主一把,讓鄧家的好苗子們繼續長進長進!

    臥龍山莊的漢子們嫉惡如仇,聞言爽快應是,摩拳擦掌的大步上前,直接將為首的幾個鄧家少年全都拎了出來。少年們惶惶如淋雨的小雞崽一般,其他的鄧家人又驚又怒。

    鄧友昌更是直接傻眼,這不是引他犯眾怒嗎?反應過來忙阻攔道:“不可,這是我鄧家的事,怎好勞煩閣下?”

    白條哪里會聽他的,他早就不耐煩看鄧友昌打嘴炮,又不能直接把人殺了,既然是主動送上門的,權當收取些利息。

    空地上很快就有拳拳到肉的聲音響起。鄧友昌眼睜睜看著族中小輩被人打的口吐鮮血蜷縮在地,卻苦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一時間臉色憋得通紅。

    白條卻猶覺不夠,關切道:“鄧家主覺著這樣摔打可行?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要不讓我手下的人幫鄧家兒郎全都長進長進?”

    這無疑是**裸的挑釁,鄧友昌便是有再好的涵養也忍不住,更何況他還本來就是個睚眥必報的,當下唇角抿成一條直線,“夠了!閣下到底意欲為何?我與閣下素未謀面,自認不曾得罪閣下,閣下既不愿意透露名諱,又一味折辱我鄧家算怎么回事!”

    “鄧家主這是嫌棄我師出無名?”白條笑著擺了擺手,凝視他道:“沒什么,只是想問問你,神行軍為什么沒將你鄧家人全都宰了而是交給我,你心里當真就沒點數?”說罷

    斂了笑,半瞇著眼微微傾身道:“鄧家主,你說呢?”

    鄧友昌心里當然有數,可他沒想到這人年紀輕輕就如此難纏,以至于他好不容易想出的對策非但沒能湊效,反倒累得族中子弟被毒打了一頓。但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他從一開始就決定打死不認,自然不會輕易改口。

    這會兒他也算想清楚了,不管是滅門之仇也好,投靠了神行軍也罷,總歸他之前是尹尚的人。眼下尹尚雖放棄了他,可面前的人與神行軍未必知道呀!

    再想得光棍點,他與尹尚合作的時間足夠長,就算對方知道了又能如何?知道了就能放棄從他口中探知尹尚的秘密?這根本就不可能嘛!但凡對方稍微有點常識,都曉得留下他比殺了更好。

    就更不用說他才剛利用神行軍做了引子面前這人信不信無所謂,只要隱在暗處的神行軍相信就好。最好這人的后臺真的是神行軍,到時候胳膊擰不過大腿,只要他不落在這人手上,就還有轉圜的余地。

    想著不由下意識往四周掃視了一眼,沉聲道:“閣下是不是對我鄧某人有什么誤會?”

    “誤會啊,鄧家主不說我倒忘了。”白條早在這等著他呢,聞言一拍額頭,“不過卻不是我與鄧家主之間有什么誤會,而是凌家與鄧家之間的誤會。”

    他話落好整以暇的看向鄧家人,只見眾人面色各異有的驚疑不定,有的垂頭喪氣、有的如喪考妣,余下還有些滿臉好奇。

    將這些人的反應盡收眼底,白條這才勾唇好整以暇道:“鄧家與凌家之間最大的誤會,便是凌家上下都以為鄧家家主是人,可實際上,鄧家主卻豬狗不如。”

    他聲音算不上大,卻灌注了內力,讓整個院子里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凌家滅門的事情已經過去十年,當年到底有多少人參與了此事白條并不清楚。但可以確定的是,鄧家年輕一輩里,知道此事的寥寥無幾。

    鄧友昌在鄧家家主這個位置上已經近二十年了,這些年鄧家發展的越來越好,不僅在生意場上遍地開花欣欣向榮,軍中也有人嶄露頭角,就好比鄧友昌的兒子鄧松蔚家軍篩選新兵一向嚴格,鄧松卻能輕輕松松混進去,到最后竟擔任了兵器守備一職,可見其本事了得。

    在鄧友昌反復暗示他在神行軍中有人之前,白條還沒認真想過。但這會卻不得不想,也細思極恐,鄧友昌的野心不小,又在多年前就勾搭上尹尚,試想下,對方就連蔚家軍都能想盡辦法塞人,那神行軍和北征軍、乃至于東南水師和騰龍軍并禁衛軍之類的呢?

    其它的勢力還罷,唯獨神行軍和蔚家軍中,是他萬萬不能容忍的。鄧友昌不是風光無限讓所有鄧家人都唯他馬首是瞻么,瞧他這副人模狗樣,估計知道他真面目的還真不多。當然了,知情者同樣大有人在。

    鄧友昌有生以來還沒被人這么指著鼻子罵過,聞言幾欲嘔血,更重要的是,他已經放低身段做足了姿態,對方卻在他小心求證其身份時始終避而不答、等他已經決定要放棄了又自己叫破。這滑不溜秋的滾刀肉手段,這不是戲耍他嗎?

    先給了他希望看著他掙扎,等到了關鍵時候再給他重重一擊!在察覺到鄧家人的視線全部集中過來后,鄧友昌更是變得面色鐵青。但他若就此認輸,他也就不是鄧友昌了。

    又將被帶到凌家之后的事情快速思忖了一遍,鄧友昌估摸著,對方背后的人恐怕早對凌家與鄧家的恩怨一清二楚,沒準還是幫手也不一定。

    要不神行軍怎么會干脆對鄧家人放手?事涉兩國機密,他倒還有機會爭取一番,但若是私人恩怨,那就多半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了?蓪Ψ揭怯凶C據,又何需與他廢話?

    有了這個認知,鄧友昌當即冷笑了聲,“這么說,你終于承認自己是凌家人了?若你是凌家小輩,便應當知道我與你祖父有師徒之誼,我與你父親雖不是兄弟卻勝似兄弟,你如此折辱于我,豈不是說你祖父和父親有眼無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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