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衍故作不知，“容將軍竟然還帶了禮物過來，本王怎么不知道？”
送金銀珠寶送美人送各種房契地契不全都是常規手段么？這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容光覺得姜衍可能在耍他，臉上的笑險些沒能繃住，耐著性子道：“王爺說笑了，末將這是第一次上門拜訪，空手而來豈非對王爺不敬？只這禮物有些特殊，末將想給王爺一個驚喜，這才沒第一時間呈上來。”
容光當然是希望姜衍將禮物收下來的。無論他與姜衍日后的關系如何，他都希望姜衍能收下來，因為這是一舉多得求也求不來得好事。
其一，只要姜衍將人收下，不管內里如何防備忌憚他，至少在外人看來，他是搭上了姜衍這艘大船的。如此，等著想對他下手的人，就需要多掂量權衡一二了。
其二，能經他手送出去的人，都是經過特殊培訓萬里挑一的美人。而姜衍正是血氣方剛，蔚藍又年歲還小，以往是肯定沒沾過什么女人的，說不定還是個雛兒呢。
可這世上有幾個男人是抗拒得了美色的？一旦姜衍沾上了，想撇開就不容易了，這不等于兩個現成的釘子放姜衍跟前么，還是可長久發展價值不可估量的。
其三，便是破壞蔚藍和姜衍之間的關系了。不是他看不起姜衍，姜衍固然出色，可在與鎮國將軍府聯姻一事上到底是弱勢的一方，這如今還沒成親呢，姜衍就開始往房里抬人了，那蔚池和蔚藍能忍得了？
當然了，姜衍是親王，日后身邊必定會有許多女人，不過是早早晚晚的事情。身為男人的蔚池應該能理解一些。可蔚池能理解，卻不能代表正是情竇初開的蔚藍能理解啊！
容光想的很好，將諸多好處在腦子里過了一遍，面上復又出現笑容。
可那也要姜衍肯成全他呀！
“說笑？不不不，本王從不在此事上開玩笑。”姜衍正色擺了擺手，心中暗笑的同時后牙槽都酸了。還驚喜和沒呈上來呢，又不是什么書畫擺件，嘖嘖，瞧這一本正經的樣子，他都要以為是真的了。
姜衍覺得他也該給容光一個驚喜，不由笑道：“想不到容將軍還有這番靈巧心思，只可惜本王從來不收受賄賂，要辜負容將軍一番美意了。”不管是什么禮物，反正他就是不接，容光總不可能強行將人塞給他。
容光這次的笑容終于繃不住了，皺著眉頭道：“王爺多慮了，不過是最基本的人情往來，怎么能算是收受賄賂呢？再說末將送的是婢女，與賄賂可沾不上半點關系。”
姜衍的臉色瞬間就不對了，恍然道：“原來方才跟容將軍一起來的，不是你自己的婢女啊，本王方才還想，容將軍雖身在軍營，卻是個風雅之人，卻原來不是呀！”
容光磨了磨牙，強笑道：“王爺說笑了，這怎么可能是末將的婢女呢，末將是個粗人，身邊只有長隨和小廝，用婢女那不是暴殄天物嗎，也只有像王爺這樣的尊貴人才配用啊！”
“開玩笑？不，本王再說一次，本王從來不開玩笑。”
姜衍不贊同道：“容將軍這話好沒道理，你這不是妄自菲薄嗎，要按你的說法，那蔚家軍中就全都是粗人了，可正是因為有你們這些粗人，百姓才能免于戰火安居樂業，享受更好的待遇那不是應當應分的嗎，怎么就成暴殄天物了呢？”
容光還有一肚子的話沒說，見他不接茬，不由在心里暗罵了聲。但他反應也快，忙打了個哈哈擺手道：“王爺果然是寬厚人，能得到您的認同和體恤末將感激不盡。”說著鄭重的朝姜衍抱了抱拳，話鋒一轉又道：“可這人是末將為王爺準備的啊！”
“王爺且先別急。”見姜衍皺眉，容光忙搶下話頭道：“末將斗膽，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是收兩個婢女還要諸多顧慮，那末將可就真替您覺得不值了。
且末將在決定送人過來之前，也是認真考量過的。王爺小時候住在宮里，稍大些去了紫芝山，下山后沒過多久又到了安平鎮，這兜兜轉轉的好不容易才安定下來，接下來想必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
末將方才進府的時候已經觀察過了，王爺府上可是連一個丫鬟都沒有的，而小廝和侍衛總歸要粗糙一些。不巧，末將送的這兩個婢女都是西海郡人，對西海郡本地的事情知之甚深。有她們在，不敢說幫王爺大忙，至少能讓王爺多省些心。”
姜衍聽完后在心里冷嗤了聲，這還真當他是傻子了呢。不由得半瞇起眼冷冷道：“這么說，容將軍還真的是為本王著想了？”可話里話外卻無時無刻不在挑撥他的神經，若他真的特別在意小時候吃過的苦頭并對蔚藍有意見，沒準還真的會膨脹動心。
容光不料姜衍會忽然變臉，聞言不由一驚，原本想要點頭的動作瞬間就僵住了。
姜衍也沒給他機會，閑閑的啜了口茶，復又似笑非笑道：“容將軍將本王當成什么人了？本王今日若真收了你的禮，只怕過不了多久，就該傳出本王貪花好色的名聲了。即便是這樣，容將軍也要說是為了本王好嗎？”
卻原來是這樣嗎？容光暗道失策的同時瞬間就從原先的自信中清醒過來。果然姜衍能全須全尾的從上京城到安平鎮不是沒有道理的——這是長了張人畜無害的臉皮看起來好欺負，實則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再想想他之前與姜衍的對話，瞧著似乎是他在主導話題，姜衍也順著他的思路走了，可到現在為止，實際上什么都沒應承。這么一想，容光不免生出幾分惱怒，看姜衍的目光更深了些，頗有種看不清深淺的感覺。
“怎么，容將軍沒話說了？如此，本王倒是有些懷疑容將軍今日的來意了。”
容光怎么可能會承認，回過神來大呼冤枉，“王爺誤會末將了，末將方才只是聽了王爺的話有些懊惱，這事兒確實是末將思慮不周了，可天地良心，末將真的對王爺一片忠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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