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
大晚上不睡覺!
沒事等她做什么!?
甄柔一下子戒備起來。
想到下午兩人在書房的一來一往,甄柔只覺頭皮發(fā)麻,強(qiáng)忍住沒有立刻反應(yīng)過大的叫出來,至少看上去她還是閑適地倚在憑幾上,方勉強(qiáng)笑道:“我沐浴素來慢,今兒已經(jīng)這么晚了,夫君還是早些睡得好。”
曹勁不是隨口一說,不想甄柔反應(yīng)如此之大,一瞬間瞪圓的眼睛滿是戒備控訴,只差失聲指責(zé)他是禽獸了。
曹勁不由好笑。
他是一個成年男人,自然會有需求。
他們這一路走了一個多月,一直分帳而居。
一來行軍途中,不近女色,他身為主帥,自當(dāng)以身作則。二來甄柔心思都在她堂姐身上,他索性順?biāo)浦圩屗ヅ闼媒悖@樣他晚上也睡得踏實,畢竟一個活色生香的美嬌娘睡同床共枕,他們在彭城那段時間也是分開的,他若沒有想法,那是騙人的。
如今回到信都,諸事皆順,正所謂飽暖思n欲,他有想法也再正常不過,確實,今下午在書房時便對今夜有了打算。
可是他哪怕再有意動,甄柔一副懨懨無力的樣子,他便不是真君子,也不會在這時強(qiáng)迫。何況今夜已晚,眼看再不久就要天亮,他也有心有余而力不足之時。
或是該感到自豪,讓一個大美人如此高看他?
越想越是玩味。
“哈哈!”
這是在他的院子,還是臥房這等**之地,曹勁也不壓抑自己,他隨心一個后仰倒睡在床榻上,就是一手撫額,哈哈朗笑出聲。
甄柔見自己才說完話,曹勁先是一怔,繼而就躺下去笑得前俯后仰。
笑什么呢?
甄柔不明所以,卻也知道和自己有關(guān),誰喜歡自己被當(dāng)做笑料?
見曹勁手擋在眼睛上,她當(dāng)下就狠狠地瞪了一眼過去,口中卻是淡淡道:“能博夫君一笑,妾身榮幸之至。不過妾身要沐浴了,夫君且先笑著。”說時已拂袖起身,轉(zhuǎn)過屏風(fēng),向浴房走去。
又是夫君又是妾身,分明是著惱了,曹勁不覺笑聲更大。
甄柔走出右室,來到廳堂,都還能聽見曹勁的笑聲,心下沒好氣,卻也估計曹勁這一笑越發(fā)沒有睡意了,忙低聲吩咐阿玉將里間的燈下了,在外間留一展小燈,如此方匆匆去浴房沐浴。
下午才蘭湯沐浴,洗盡了一身塵埃,眼下又是深更半夜,沐浴也就不過簡單淋浴,沖去宴會上的香油酒氣即可。
不過兩刻鐘左右,甄柔便披了一身棉袍,只身進(jìn)了臥房。
外間一燈如豆。
昏黃的燈光勉強(qiáng)照亮一寸之地。
轉(zhuǎn)過屏風(fēng),進(jìn)入里間,光亮透過屏風(fēng)照入,羸羸弱弱,幾乎不見。
甄柔立在屏風(fēng)口,借著微弱的些許光亮往床榻看去。
瞇眼看了半晌,才適應(yīng)一室的漆黑,瞧見曹勁正平躺在床榻外側(cè)。
都隔了這么久了,該是入睡了吧,便是還未酣睡,多半也該有了睡意,正是睡意朦朧之際。
甄柔不覺輕吁了一口氣,往里面走去。
未料剛寬下在外的棉袍,躡手躡腳爬上榻,欲從曹勁身上繞過去,到里側(cè)就寢,就感腰間一緊,旋即便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人被仰面壓了下去。
曹勁只是簡單盥洗過,今夜又喝了許多酒,這一靠近,還是整個人兜頭兜腦的籠在上方,濃烈的酒味帶著男子身上特有的灼熱體溫,立時傳來。
“你想做什么!?”
太過熟悉的一幕,甄柔簡直不懂曹勁怎么老喜歡半夜這樣突襲,驚得她忍不出低喊出聲。
待話落耳中,又發(fā)現(xiàn)自己這話無疑是明知故問,且兩人之間又不是第一次了,這樣問來,與其說是抗拒,不如說是欲拒歡迎,甄柔頓時后悔不迭。
果然,雙手支撐在她兩側(cè)的曹勁,低低笑出聲了,聲音醇厚沙啞,隱帶欲念:“你說我想干什么?”
一聲問完猶覺不夠,胸腔里帶出“嗯”地一聲,頗為撩人,明顯動情了。
甄柔頓時無語凝噎。
“夫君,今晚不要了,我真的累了。”
甄柔心下一嘆,想著曹勁對她從初見至今,一直都是強(qiáng)勢逼迫,但愿意耗這么多心思在她身上,哪怕這中少不了其他政治利益因素,卻也不能否認(rèn)多少還是對她有幾分上心滿意,不管是否因她這身容貌之故,總歸還是會顧及她一二,便直接表明她的拒絕。
聽甄柔這樣直白的拒絕,心知她是信以為真,又念及她聲音里難掩疲倦,曹勁適可而止,不再逗弄了。
“好了,睡吧。”
曹勁一個翻身,從甄柔上方移開,睡了回去,卻不再平躺,正面向著里側(cè),一手搭在甄柔身上,輕拍了拍甄柔也只著單薄里衣的上身,道:“我已吩咐下去,讓明早不用叫起,我們好生睡一個長覺。”
說罷不再動作,就摟著甄柔睡了起來,不一會兒有綿長平穩(wěn)的呼吸傳來。
甄柔聽得一愣,沒想到曹勁就這樣睡了,等反應(yīng)過來,又是皺起了眉頭。
曹勁,他不會想一直摟著她睡吧?
雖然比起強(qiáng)行夫妻之事好多了,可這樣她如何能睡得著?
甄柔無比懷念了一下他們分房而居的狀態(tài),她認(rèn)為至親質(zhì)疏是夫妻,正當(dāng)如此。
可是奈何這事上沒有拒絕的道理,畢竟她也想他們婚姻好生走下去。甄柔只好忍著不適培養(yǎng)睡意,原以為會很難入睡,結(jié)果她許是真累了,也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便也無知無覺地睡了過去。
這是綿長而酣甜的一覺。
她最是怕冷,一到冬天,就手腳冰冷,即便被窩里放了暖腳的湯婆子,到了后半夜湯婆子里水涼了,她第二天早上起來,還是手冷腳冷。
今天這覺卻睡得暖和極了,湯婆子也比往常冷得慢,她都要醒了,還是熱的,隱約還有幾分炙熱。
甄柔一面迷糊地想著,一面貪念臥榻的溫暖,更不想起床了,只任由尚不清晰的睡意支配,閉著眼向溫暖源靠近。
只是這一靠近才驚覺不對,硬邦邦的胸膛,“咚咚”強(qiáng)而有力的心跳,甄柔一個激靈頓時清醒,猛地睜開眼,抬頭一看,就對上一雙黑亮而深幽的眸子。
“你終于醒了,可以起了。”曹勁單手支頭,側(cè)身看著自己不停靠來的甄柔,交代道:“羅神醫(yī)午后到,給甄二娘子看過后,你也讓他一道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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