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進忠?guī)е鴰资趾蛿?shù)名銃手趕到了范府后花園,花園的一角建有一座兩層木樓,百余名校尉正分散躲在花園的大樹和假山之后,一棵樹上插著一只長箭,顯是樓上射來的。
那名百戶招了招手,兩名校尉扛著卸下來的門扇跑了過來,將左進忠遮護住,要是錦衣衛(wèi)千戶在這里被冷箭射殺,傳出去會讓眾人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左進忠問道:“里面是什么人?人數(shù)多少?”
那名姓劉的百戶答道:“大概有五、六人,一直沒說話,也不知是哪路的有兩把弓箭,射的很準,一名兄弟被射中帽盔沿,差點沒了命!”
左進忠吩咐道:“拆幾扇門當盾牌,護住銃手站在樓下往屋里打,搜集木柴菜油,堆到一樓,準備放火!”
劉姓百戶道:“大人,不要活口?還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呢,能藏這里說不定來頭不!”
一名校尉匆匆跑來,來到近前稟道:“大人,范永斗招認,樓里藏的是建奴,一共五人,領頭的是一個牛錄章京!”
左進忠哈哈大笑:“哈哈哈!這回來著了!這他娘還是個頭領。≡摦斣蹅兊苄謧兩侔l(fā)財!就按我說的辦!快去!”
范家連同下人在內(nèi)有近兩百口人,大小廚房灶臺十幾個,不一會,大批的木柴菜油便被運了過來,左進忠一聲令下,在數(shù)扇寬大的門板遮護下,七名火銃手前進到樓下十步左右,舉銃對準樓上的房間準備開火,數(shù)十把步弓也已瞄準樓上的窗戶和屋門,一旦有人露頭反擊,保準能把還擊之人射成篩子,抱著引火之物的數(shù)名校尉也準備就緒,火銃打響他們就往一樓屋內(nèi)跑,只要堆在一個屋里即可,木質建筑一旦引燃,火勢很快蔓延開來。
樓下這么多人忙忙碌碌,樓上卻一點動靜沒有,隨著一聲令下,七桿火銃次第打響,銃子把樓上的窗戶門扇打的噼啪作響,碎木到處亂飛,院子里大股的硝煙升起。
抱著引火物的校尉們一擁而上,迅速跑進一樓屋內(nèi),快速的把木柴堆積好,大桶的菜油淋上,隨時準備放火燒樓。
火銃響過之后,樓上房間破碎的窗口處閃現(xiàn)出兩道身影,隨即兩只長箭帶著風聲射向樓下的銃手,篤篤兩聲輕響,長箭釘在了門板上。
樓下的弓手紛紛松開手指,幾十只羽箭飛向目標,只聽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樓上的建奴射完箭后立即多藏起來,數(shù)十只羽箭大部分釘在墻上,少部分順著缺口飛進屋內(nèi)。
過了幾十息之后,銃手終于裝填完畢,左進忠下令后,一樓的校尉用火折引燃木柴,火焰迅疾跳動起來,隨著銃聲響起,點火的校尉們爭先恐后奪門而逃,大火已經(jīng)熊熊燃燒起來,嗆人的濃煙向上發(fā)散著。
火銃打完之后銃手們撤回,弓手們緊接著射了一輪,引火的校尉們脫身后躲到了安全的地方,眾人緊盯著樓上,防備建奴的拼死一搏。
大伙越燒越旺,很快樓層之間的地板被引燃,濃煙順著燒穿的縫隙涌進了二樓屋內(nèi),沒過多久,隨著幾聲怒吼,數(shù)道人影沖出房間后就要踹破護欄躍下來搏殺,一陣弓弦響動,這幾名建奴身上插滿了三棱長箭,除了一人從樓上栽倒樓下外,其余四人全部中箭倒在樓上。
左進忠大喊道:“上去補刀梟首!樓上的不要管了!火太大!”
數(shù)名校尉手持繡春刀涌上前去,將這名死透的建奴身上又戳了幾個血洞,一名校尉干凈利落的一刀將建奴的首級砍下,提著腦后面的金錢鼠尾顛顛的跑到左進忠面前:“大人,您要的首級!”
左進忠抬腳虛踢,笑罵道:“又不是金子做的,老子要他何用!滾去找石灰腌制,用木匣裝好!咱們帶回京去交于駱大人,就說這是那個什么牛的首級!這可是大功一件啊!遼東十幾萬邊軍何曾斬獲過建奴頭領的首級!”
一聲悶響中,隨著大火將房梁立柱燒斷,二層小樓終于坍塌倒地,幾名建奴的尸體也化為灰燼,由于這座小樓是獨立建筑,并無其他房屋相鄰,所以大火到不會蔓延到整個范府,這座豪宅最終會被拍賣變現(xiàn),也代表曾經(jīng)富甲一方的范家徹底的煙消云散。
抄家是錦衣衛(wèi)的傳統(tǒng)手藝,多少年積累下來的經(jīng)驗和手段豐富無比,范家藏匿于隱秘角落的金銀古玩不斷被搜撿出來,范永斗開始只是說出來一些無關緊要或者公開的事情,一些隱秘重要的東西根本不招錦衣衛(wèi)的刑訊高手二話不說,把范永斗的十歲的小兒子提來,然后將他綁在床上,脫下褻褲,拿著明晃晃的牛耳尖刀四處比劃,口中自言自語道:“這么清秀的男童,去了勢送給那些王爺,這輩子肯定衣食無憂啊,嘖嘖!”
十歲的孩子從小錦衣玉食,何曾見過如此場面,嚇得渾身發(fā)抖,哭喊著爹爹救命,范永斗目眥盡裂,狀若瘋虎般就要撲過去,兩名膀大腰圓的校尉死死的把他按在椅子上,眼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就要變成閹人,范永斗終于堅持不住,紅著眼睛連聲喊道:“我說我說!我什么都說!求你們放過松兒!”
那名刑訊的百戶笑道:“范員外,早這樣不就行了,只要你老老實實招供,你的后代自會得以保全,這是皇上特意吩咐我們指揮使大人的,皇上說了,只問首惡,罪不及妻兒,這可是金口玉言的天憲,也就是當今仁慈,要擱以前,你這種大罪都是滿門抄斬!趕緊的,痛快點!為了妻兒老把你的事全部說出來!”
其余王登庫等七人,在看到錦衣校尉特意解來的親人后,心里最后一絲幻想也破滅了,敢情人家這次是一鍋端啊,早就探查詳細,只是等著上面的指令而已,這下數(shù)代辛苦經(jīng)營賺取的巨額家產(chǎn),全都成為別人的囊中之物,早知現(xiàn)在,悔不當初啊,銀子是白花花的,可自己的心卻變黑了。
負責刑訊的錦衣衛(wèi)宣讀罪不及妻兒的旨意,并給眾人傳看蓋著玉璽的圣旨后,眾人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既然朝廷把自己定位等同于謀逆的通敵大罪后,他們唯一的期盼就是能留下一絲骨血,而崇禎作為后世穿越而來,內(nèi)心深處帶著根深蒂固的律法公平,同情弱小的觀念范永斗等人也清楚自己的行為等同資敵,謹慎起見,這些隱秘之事他們從未讓家人參與甚至知曉但就算這樣,如果不是朱振卿穿越過來,按照此前的規(guī)矩,至少是要誅三族的。
隨著查抄家巨商資產(chǎn)的深入進行,錦衣衛(wèi)帶來書吏已經(jīng)根本不夠用,家的家產(chǎn)實在是太豐厚了,各種金銀玉器,古玩字畫,店鋪倉庫,以及各種貨物,包括這次準備與滿洲交易的幾百車物資,都要一一清點核對記賬,最后只能征用總督和巡撫衙門沒被牽扯進去的書吏幫著清點記賬,就是這樣的情況下,一百余書吏用了十天才把所有東西清點完畢,當然了,這中間有人趁機上下其手也是在所難免的,一頭豬被宰了,只要過過手的人肯定會沾點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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