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瑩在二少夫人鄧氏那邊尋了花樣子便欲要告別離去,而那姑嫂二人也沒有挽留,反而笑著送她出去。
直至離開鄧氏的院子良久,謝晚瑩才微微頓了一下腳步,她并不是那天真無邪的無知女郎,對于二房的人自然也是心懷警惕。
今日二房宴請又碰到戴鳴著實讓她又生了幾個心眼,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自己二嬸娘給自己尋覓的良人就是他。
聽聞此人好逸惡勞,貪花好色,然而今日一見好似和那傳聞中略顯不同,到底是他太能裝腔作勢還是傳聞害人?
她提步慢走心思活絡,而在拐彎時卻正好碰到了剛才有過一面之緣的戴鳴,他整暇以待地盯著她看,好似已經等了好長時間。
“戴公子。”
謝晚瑩微微欠身便準備離去,而戴鳴卻也不藏著掩著,笑如春風三月暖人心脾,動人肺腑:“四姑娘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何會在這里?”
“公子是二嬸娘的親族,我自然不用置喙。”
謝晚瑩瞧著是一個沒有城府的,可唯有和她打過交道的人才會發現這人就是一個人精,屬于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類型。
別看她此時不動聲色,心里面早已經警鈴大作。
瞧著她那一細微的動作戴鳴心中也只是輕輕一笑,臉上反而多了少許揶揄:“瞧你這膽小如鼠的模樣。”
“”
謝晚瑩瞇起了眉眼,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這么不拘小節的男人,他難道不知道擋著一個未出閣的女郎說出,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嗎?
“確實如你心中是所想,我姑母讓我來謝家確實有所求。”
戴鳴單刀直入的話語令謝晚瑩的臉色又是一變,只是比起原先的不動聲色這一次更加的驚詫,好似詫異于他的這番話語。
現在的賊子都這么強大了嗎?作案前還要率先周知一聲?
“戴公子你未免也”
她的聲音未落,一旁的戴鳴已經搶著回答:“不過,有些事情哦也不屑為之,這次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而且希望謝姑娘留一個心眼,免得”
他后面的話雖然沒有說完可其中的意思卻不言而喻,謝晚瑩剛想問清楚卻只見人已經如同前一次一般,步履輕然地離開。
“姑娘他他好生無禮。”
這婢子在謝晚瑩身邊侍候多年,所以是她的心腹之人,這個時候自然為謝晚瑩憤憤不平,真是阿貓阿狗都想上前湊一湊。
“得了,我們快離開吧!”
剛才他雖然沒有明說,可話語當中隱含的深意他卻沒有錯過,自家那二嬸娘怕是想壞了自己的清白,而這個男人明顯不太贊同。
她想著不禁感覺到自己身體有些發熱,想到在鄧氏那里喝的花茶臉色倏地巨變,不覺加快了腳步,甚至都來不及給后面的丫鬟招呼一聲。
那丫鬟瞧著她快步離去不停在后面緊緊跟著,直至謝晚瑩忙忙進了房門一個勁喝茶她才發覺情況有些不對勁。
“姑娘,您”
“將門鎖上。”
謝晚瑩臉色蒼白渾身泛熱,不過在鄧氏那里喝的茶水明顯只是下了少量的迷幻藥,否則她這會就不是這般模樣。
指不定看到戴鳴的時候已經撲了上去,鐵定沒有現在的理智,難道那些人下藥的時候還心存仁慈嗎?
“姑娘”
丫鬟瞧著她的狀況有些擔心,而謝晚瑩則冷起了一雙眼眸,聲音有些歇斯底里:“我讓你出去,你聾了?”
“是是”
丫鬟瞧著她生氣自然也不敢停留,只是小跑著出去閉上木門時還忍不住擔心地望了她一眼,瞧著她那痛苦的模樣,唇角緊緊抿了起來。
她就算再遲鈍,也知道自家姑娘被人暗算了,而那暗算的人她心里面也大致有了一個底兒,一張小臉也慘白了起來。
謝晚瑩等人出去才不斷撕扯著自己身上的衣物,然后將茶水不斷往自己身上潑,感覺到心田壓的那一股邪火稍稍熄滅,她才松了一口氣。
“二嬸娘,你這是想毀了我啊!”
她一雙手緊緊握著床榻的邊緣,那青筋暴起的模樣可見心里面的怒火多么的高漲,向來軟和的眼眸也被寒冰所取代。
而此時戴氏的別院,聽著丫鬟們的回稟她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不覺看向一旁的謝晚亭:“這么點事情你都辦不好?”
“母親,我也沒有想到謝晚瑩會這般警覺,聽表兄說她中途好似發現了什么威逼他離開,最后更是一股腦的跑回自己的院落。”
“失敗了就是失敗了,這次引起她的警覺,我們下來的計劃如何實施?”
戴氏眉頭緊緊皺著,按照她的計劃,只要戴鳴娶了謝晚瑩,那么大房那里的好處戴家自然也能沾一些。
最重要的是,謝晚瑩若是站在她們這邊制造輿論,那么那個小雜種過繼的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要知道族中的族老們也不同意過繼一個外人的孩子。
此時的戴氏壓根不知道,謝叔祖之所以不想讓天養過繼到謝家不是為了二房著想,而是為了謝家滿門著想。
只有經歷過那些世事變遷的人才能明白,當初的事情對今上來說意味著什么,那就像是卡在嗓子眼的魚骨頭,不上不下。
扎的厲害。
“母親,我”
“下去,別在這里礙眼,讓戴鳴那貨滾出去,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我當初就不應該對他抱有幻想,這滿腦子都是女人的窩囊廢能有什么手段?”
那么好的機會居然被他白白錯過,自己這個侄兒是豬腦子嗎?豬看上去應該也比他可愛、聰明一些。
此時月夜的小巷中,馬車吱吱呀呀前行著,一旁的小廝狗腿地給戴鳴撫了撫折起來的衣衫,不停給他打著扇子。
“公子,您為何要提前離開?今日壞了姑奶奶的大事,又提前退席,她那邊若是發難,到時候可有您受的。”
自家公子只是家族里面的庶子,雖然自幼聰慧卻因為身份從不敢表露,而今這般下姑奶奶的面子值得嗎?
“我辦砸了她囑咐的事情,她心里必定惱我,何必留下來讓她三娘教子亂罵一通呢?”戴鳴說的甚是輕快,那話語中含著少許輕嗤,顯然將戴氏的反應也算計在內。
“可您這么做值得嗎?”
小廝有些不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思,按理說今日這件事情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可主子為何將這機會放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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