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莊主魏清的喪禮,辦得很是隆重,吊唁活動、法師之類的持續(xù)了好幾日,才將棺木入土。
有關(guān)冷宣的消息,還是零零星星地傳到別院中。
小刀一如當(dāng)日看著老袁尸首時的感覺,并無太多悲痛,只是心中冰冷。
林婉則好幾日不說話,臉上時常添些淚痕。
對于她來說,冷宣的出現(xiàn),一方面像個大哥哥一樣,對她與小刀,是百般照拂;另一方面,又一心想著查清林家滅門一案,要為林家報仇。
沒想到,這路只邁出半步,人便沒了。
小刀心中不免泛起憤怒,不是對別人,而是對自己。
他恨自己無用!
恨自己太弱!
在七狼山的時候,不管面對如何兇猛的野獸,他都是獵人。
而自從他與老袁出事之后,開始面對外面的人群,他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變成了獵物。
面對伏擊他與老袁的殺手之時,他是獵物。
面對蒼鷹他們的時候,他是獵物。
到了魏家莊,面對常風(fēng)、快刀幫時,他依舊是獵物。
不要說反抗,他連掙扎、哀嚎的意志都沒有了。
他現(xiàn)在心中唯一有的或許只有仇恨,但是,即便邊這個,他都不敢確定。
也不知過了多少日子,或許很短,但感覺又很長。
終于有人主動過來。
不是刀客,而一個管家模樣的人。
“你叫小刀是吧?”
“是。”小刀回答的很木然。
“你們可以走了。”
“................”小刀半晌沒有反應(yīng),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
林婉拉了拉小刀的胳膊:“小刀哥哥,他說我們可以走了。”
“這位林姑娘卻要留下!”來人語氣平淡,卻不容拒絕。
小刀突然拔高了聲調(diào):“為何把她留下?”
“常爺吩咐!”
“我要見常風(fēng)!”小刀怒吼道。
“常爺昨日已離開了魏家莊,我等也不知其去向,只留了封信,說今日放了你們,但須留下林姑娘,還說,小刀公子應(yīng)該明白他的意思。”
小刀當(dāng)然知道常風(fēng)的意思。
把林婉留在這兒,那是當(dāng)成人質(zhì)。
能夠換回林婉的,便是常風(fēng)前些日所提及的神秘冊子。
可這個時候,常風(fēng)為何突然離開了魏家莊?
聽來人的口吻,常風(fēng)應(yīng)該是悄然而去,只是留了封信,并沒有親**待,看來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離開。
在七狼山狩獵的時候,小刀更多的地揣魔獵物的行蹤。
而現(xiàn)在,他慢慢學(xué)會了去揣摩人的心思。
不過人比獵物復(fù)雜多了。
獵物,一眼就能看出來是食草的,還是食肉的,攻擊力是強是弱。
而人,你去無法一眼看出他是好人,還是惡人。
獵物,它們唯一的心思,便是找到食物,所以很好揣度。
但人的心思,卻要復(fù)雜的多,許多行為,你費盡心思,還時常不知所以。
常風(fēng)這是心灰意冷,退隱江湖?
還是另有圖謀?
而在這魏莊主剛?cè)胪林H,魏家莊還未確定誰來主事,他卻偏偏選擇了偷偷離開。
魏家莊這一系列的變局,究意是常風(fēng)所為,還是魏家這些少主所為?
若是少主所為,以常風(fēng)與魏清多年如兄弟般的交情,為何當(dāng)做無事一般。
若是常風(fēng)所為,為何他又留了個爛攤子,說走就走。
小刀不由得不多想,但又不是他現(xiàn)在該重點關(guān)注的事情。
他該關(guān)注什么?
找魏家莊為冷宣報仇?
可誰是主謀?
以自己與魏家莊的實力對比,簡直就是螞蟻與大象的關(guān)系,這仇如何報得?
若無其事的離開,懷抱著對冷宣的愧疚,過一輩子?
更何況,老袁的仇還沒報。
再加到眼前,真的要把林婉放在這兒?
不放又能如何?
可依常風(fēng)的意思,若是拿不到冊子,自然就無法交換林婉。
若是一輩子,都拿不到那個神秘冊子呢?
讓林婉在這個別院中,被困一生?
小刀重重地在門框上捶了一拳,將嘴唇咬出血來。
有如說滿懷恨意,到不如說不甘的情緒,更強烈一些。
林婉卻低聲道:“小刀哥哥,你能離開就好,不用管我,離開魏家莊,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我會回來的!你等著我!”小刀沒有回頭看她,聲音低沉,但語氣很重。
說罷,便快步直奔別院拱門。
他怕身后林婉的目光,盡管他根本不知道林婉看向他的目光,是怎樣的。
小刀出了魏家大院的時候,蒼鷹一幫人也跟了出來。
他此時唯一的想法,但是離莊。
蒼鷹等人依舊跟著。
沒了冷宣的存在,小刀覺得這些人與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關(guān)系。
轉(zhuǎn)身怒道:“你們跟著我做什么?”
“你是我們的幫主啊!”其中一人嚅嚅道。
蒼鷹卻上前一步:“冷宣道長生前,既然讓我們歸屬到小刀幫,我們不能因為道長人不在了,便隨意反悔。”
小刀聽到冷宣二字,怔了怔,再說不得什么。
一行人出了魏家莊之后,跟著小刀狂奔了一段路,個個累得氣喘噓噓,小刀才停下來,歪倒在地上。
其他人也敢輕易靠近,便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
去哪兒?
小刀在心里自問。
他想起了記憶中的毛皮鋪子。
六年多前,母親是在安州的毛皮鋪子,將他交給的老袁。
而且,很顯然,母親與毛皮鋪的老板很熟。
那兒,是唯一可以獲知母親去向消息的線索。
若是能通過這條線索找到母親,便可以與母親團聚。
而且,或許還可以知道常風(fēng)追尋的神秘冊子的下落,如此以來,就可以用冊子將林婉換出魏家大院。
回安州!
此時,已是初春,天氣雖仍舊寒涼,但雨雪漸少,路面便干燥起來。
小刀帶著蒼鷹一幫人,雖說還是靠著兩只腳,卻可以日行百里。
在第五日午后,便抵達了安州城西門。
小刀交待蒼鷹等人,先回林家荒宅,自己直奔安州城內(nèi)。
他憑著六年多前的印象,將兩家毛皮鋪子看了一遍,仍是第二家與記憶中的場景比較吻合。
一個多月前,他曾去這家詢問過老袁的事情。
他還認(rèn)得那位店家老者。
老者也記得他。
“這位小哥,前次你來問過獵戶老袁的事,想必你是認(rèn)得老袁的,近些日為何卻不見他來店里送皮子?”
小刀哽了一下,不知該如何回答,看著老者許久,才緩緩道:“或許是他有事,無法走開吧。”
不過,小刀也發(fā)現(xiàn),雖店鋪是同一家,但六年多前的店家是一個粗壯的中年漢子,而眼前的店家,卻是一位精瘦的老者,兩人完全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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