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個街都能發(fā)呆啊？”衛(wèi)哲東用手掌在向雪的眼前晃了晃，“不會又在默默地背公式吧？我說雪兒，咱們一年到頭，至少得歇個三五天的吧？當(dāng)年戲劇世家算得上嚴(yán)苛，過大年的時候還能休個幾天呢！”
“三天。”向雪回過神來，立刻糾正衛(wèi)哲東含糊的說法，“他們只能休息三天，就必須繼續(xù)練功，這叫拳不離手曲不離口。人家就是打小練的，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都不止。別看CPA的證書就那么小小的一本，可是我們得默默地花費多少功夫啊！”
“等以后拿到了證書你再憶苦思甜。唔，以后你的年夜飯，我給全包了。要是你喜歡熱鬧，我們每年就回衛(wèi)家，和爺爺、六叔、鄭伯他們一起守歲。你要是懷念和父親在一起的日子，我就陪你單獨守歲。”
向雪搖頭：“年夜飯就是應(yīng)該一家老小都聚在一起的，這才叫團圓飯。一般來說，要家里成員到齊了才能動手，我母親當(dāng)然不會回來，不過父親還是會留一副碗筷給她，表示全家團圓。平常不管多忙，年夜飯一定要慢慢吃。小時候我特別挑食，父親就耐著性子許下了一年的好處，每道菜非得要我嘗一口。”
“都有什么菜呢？”衛(wèi)哲東很高興向雪的態(tài)度。畢竟，他也不想把祖父扔下和六叔湊一桌團圓飯。
“都是一些討口彩的菜吧？我其實也不記得什么菜，就記得吃一口得向父親討要一個好處。”向雪笑了，“像是豆芽菜，象征如意。芥菜寓意是長年，好日子就能長長久久。全雞就是全家的諧音，其實我爸熬的雞湯真心不怎么地道。豆干，好像是做官的意思？這道菜我爸就不強求了，說反正不要女兒做官。哦，對了，一條鯉魚是不能吃的，那是‘年年有余’，非要留著不可。其實我也不想吃，我爸做的魚，有點腥。”
衛(wèi)哲東笑了：“看來岳父的廚藝實在不怎么樣啊！”
“雖然不怎么樣，可是現(xiàn)在再想吃，也吃不到了。”向雪臉色悵惘。
“這件大衣還不錯，紅色喜慶，又稍稍有點紫，不那么張揚，你試試看？”衛(wèi)哲東深悔自己挑出來的話頭不合時宜，急忙轉(zhuǎn)換話題，隨意指著專柜的一件女式羊絨大衣說。
“顏色還是有點亮了，還是旁邊的煙灰色不錯。”向雪搖頭，自己選擇了一件大衣試穿。
“小姐穿這件衣服真是有型，背影既苗條又顯氣質(zhì)，簡直像是為小姐量身定造的。”售貨員十分熱情地夸獎。
向雪當(dāng)然知道她的話信不得，只是問衛(wèi)哲東：“還行嗎？”
“不錯，顯身材。”衛(wèi)哲東點頭。
“那就這件吧！”向雪無可無不可地下了結(jié)論。
“我們店在舉行年終大促，所有的衣服鞋帽都送券。我們柜臺的活動是滿一千送三百，這件大衣的售價是5999元，再買件小東西湊滿6000元，就能多送三百的券呢！小姐再挑件打底衫？”
“不用了。”向雪拒絕。
一件打底衫哪里是加一元錢？恐怕到時候又得湊另一個整千，然后再買件衣服，再湊……這種伎倆，她逛街的時候見得多了。
衛(wèi)哲東倒是很有興致：“反正還要買衣服，不如湊一起吧！”
“我不是已經(jīng)買到新衣服了嗎？等下去男裝柜吧。”向雪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試衣間，趕緊替衛(wèi)哲東買件衣服就打道回府吧！
琳瑯滿目的商品真要逛起來，那得扔進去多少時間？
“你這件衣服平常穿可以，大年初一穿起來好像有點顏色顯沉悶了。”衛(wèi)哲東指著購物袋說。
向雪一呆：“對啊，我忘了老年都喜歡穿鮮亮一點的顏色。要不然，我就換那件紫紅的吧，還是你的眼光好。”
“再買一件，剛剛也試穿過了，同樣的碼再拿件紫紅的。”衛(wèi)哲東很干脆。
售貨員笑得合不攏嘴，這對顧客實在是太爽快了，毫不猶豫就買了萬多元的衣服。
“還可以看看別的款式，買了大衣總得再配件打底吧？這件煙灰的配洋紅的很鮮亮，適合小姐的年紀(jì)。這件紫紅的配件黑的也不錯，壓得住大衣的顏色。而且黑色的打底可是百搭，什么衣服都能配。”
“行，那就配兩件打底。”衛(wèi)哲東刷起卡來很瀟灑，向雪連反對的機會都沒有，兩萬大洋就這樣沒了。
“好歹你現(xiàn)在也是集團公司的女總裁了，這點小錢還看在眼里？”衛(wèi)哲東好笑地看著向雪心疼的臉。
“就算家財萬貫，也禁不起這樣揮霍，我這都成敗家娘們了。”向雪一臉幽怨地看著他。以后在他的鼓勵和慫恿下，恐怕她要朝著這條敗家的道路一往無前，永不回頭了吧？
“沒關(guān)系，我們分工合作，我負責(zé)掙錢養(yǎng)家，你負責(zé)花錢敗家。向總，合作愉快。”衛(wèi)哲東故意伸出右手。
向雪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是在想等會兒是直接給你買件兩萬的衣服，還是配大衣襯衫和領(lǐng)帶。”
“當(dāng)然從里到外都配齊。”衛(wèi)哲東興致高昂地說，“啟程教育上市的事我打包票，你看看光這一筆能賺多少？買個百八十萬的衣服送我，也不為過是不是？咱們就從里到外、從頭到腳都煥然一新。”
“你的胃口有點大。”向雪無語。
倒不是舍不得下這么大的血本，衛(wèi)哲東投入的私募股權(quán)五個億，就能為她帶來何止幾個百八十萬的純利啊！
不過，男裝的大衣襯衫領(lǐng)帶什么的，基本上也不會在同一個專柜吧？如果再加上長褲皮鞋，從頭至尾，那得走四五個專柜？
細思極恐。
事實上，向雪還是低估了衛(wèi)哲東“從里到外、從頭到腳”的定義，里到內(nèi)衣，頭到領(lǐng)扣……
何止去了五個專柜！
一大早出來，到中午十二點半才總算采買齊全。幸好衛(wèi)少本人也是個衣服架子，什么衣服穿上身都覺得合適。
“糟了，沒跟鄭伯打個招呼，我們現(xiàn)在趕回去好像錯過飯點兒了，他不會等我們吧？”向雪忽然看到手機上的時間，忍不住驚叫一聲。
重點是現(xiàn)在老爺子回來了，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太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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