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的人氣雖然有點出乎向雪的意料之外，但槳聲燈影里的秦淮河是看不到了的。狂沙文學網畢竟大冬天的，還真沒有人傻到在凜冽的寒風里坐船游河。
至少，向雪自問是沒有這份浪漫的。浪漫，那也是需要溫度來配合的。
“如果不是冬天的話，這里晚上還有表演的。如果第一次來秦淮的話，看看這些表演還是有意思的。大多數都是講述秦淮風月的故事，好像大家對秦淮八艷都感興趣。甚至可以不知道錢謙益，不知道的侯方域、方以智、冒襄，但很多人能夠把八艷的芳名如數家珍。唔，至少能說出至少一半。”向雪熟門熟路地介紹，目光中帶著緬懷。
那群綺年玉貌的女人，在這里留下過多少傳奇啊！如是、香君、圓圓、玉京……連同她們邊的男人，為秦淮河留下了無數的傳說。更遑論還是六朝古都的遺韻，讓冬夜里靜謐的秦淮河也帶上了古雅的韻味。
“少了那些‘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的歌聲，還真覺得少了點什么。”衛哲東有點遺憾地說，“雪兒，到了夏天我們再來看看真正的‘槳聲燈影里的秦淮河’。”
“不要被朱老先生那篇優美的散文所惑了，其實和大多數出名的旅游景點一樣，秦淮河現在商業化也很嚴重，早就沒了‘現在卻只剩下一片黑沉沉’。你看，秦淮河岸邊，哪里不是燈火通明？”
“這也是應該的，當年作為六朝古都的金陵城，自然也是很繁華的。冬天，畢竟有點清冷了。朱先生不是說過，笙歌徹夜的秦淮河，才是秦淮河的真面目嗎？”衛哲東很寬容地說。
“你看這些人，都是慕名而來的游客。因為遠道而來，不管怎么著也得來打個卡，哪怕凍得渾發抖。”向雪不置可否地說，“千百年來，秦淮就是這樣付與風月，安靜地流淌。遙想六朝繁華，不過空流河水悠悠。”
“咦，你也有詩人懷了？”衛哲東笑謔。
“只是偶爾，那也是一種奢侈的感。”向雪怔了怔，才笑著說，“每天和數字打交道，偶爾也要活在唐詩宋詞里。”
“能夠在詩意和數字之間轉換，才會覺得生活原來是這么有意義的！”衛哲東輕笑，“我喜歡你跟我談論投資與經營，也喜歡你和我談論散文和詩詞，那樣讓我覺得你還是一個充滿懷的小姑娘。”
“還小姑娘呢，那是形容小蝶的。”向雪不屑，“本姑娘芳齡將將二十五，四舍五入，都可以算是奔三的人了。”
“那我心里覺得平衡多了，我們正好在三十的左邊和右邊。”衛哲東的笑容，在秦淮的燈江下，仿佛鍍上了六朝金粉的顏色，竟然讓向雪覺得魅惑。
遠處有一棵落葉樹，占據了大半個畫面，也為這昔繁華的秦淮河，披上了一件清冷的外衣。
“落葉喬木就是這樣不好，一到秋天就顯得特別蕭條。等明年天，秦淮才是真美。”向雪遺憾地說。
“暖花開，哪里都是美的，都不用出京城，就能遍賞花爛漫。”
向雪失笑：“那倒也是。”
“想好今年節去哪里了嗎？國內的話我建議去海南、廣西、云南或貴州，出境可以選擇港澳臺或者東南亞，都不用太長的時間。而且這些地方氣候溫暖，不會凍著你，正好我們出去避寒。”
“只要不去東北，去哪里都無所謂，不過小蝶會很失望，她已經游說程明杰打算去意大利的。”向雪莞爾。
“意大利？你想去？”衛哲東的眸子微微一閃，很快轉頭看向波光微粼的秦淮河。
“不想，才幾天功夫玩得不痛不癢，還白花了路上的時間。”向雪果斷地搖頭。
“我也這么覺得。”衛哲東迅速接口，仿佛怕向雪改變主意似的，“再說我們的旅行，帶羅小蝶干什么？超級大功率的燈泡，她還當上癮了？”
“因為羅老爺子不許她出境，所以想找個人陪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去玩了唄！”向雪好笑地說，“也許只是借個名目，我估計真到了意大利，她也不會忤在我們眼前的。”
“那我還得對她的安全負責？她正好逮著沒人管的機會飆車，被人一激，就以為自己的技術天下無雙了。”衛哲東很干脆地搖頭，“你可別一時心軟答應了這個惹禍精，為什么她家里人不許她出去？那都是有前科的。”
“我沒答應她，現在她纏著程明杰呢！你沒看到程明杰在蓉城沒呆上兩天，就逃回京城去了嗎？實在是被纏得怕了。”向雪苦笑著說。
衛哲東眉眼舒展開來：“讓她纏去，你可別替程明杰解圍，到時候這丫頭一準就整天纏著你了。”
“不會。”向雪忍著笑容說，“她要找個男朋友當擋箭牌，找我有什么用？”
“她才多大，就急著找男朋友？”衛哲東脫口而出，很快又改變了初衷，“早點找一個也好，不過得找個能管得住她的，這子是得有人給磨一磨。”
向雪正要接話，手機鈴聲響起。
“休息時間，不接工作電話。”衛哲東很不樂意地說。
“不是工作上的，是劉瀏。”向雪一邊解釋，一邊按下了通話鍵，“喂？劉瀏？”
“親的，你不會還在加班吧？我說雪雪，你好歹也悠著點兒，反正現在向氏已經是你的了，你也不要把自己的命給拼掉了。反正你后有衛少，他個子高，天塌下來都有他替你頂著，壓不著你。不用說了，我過來接你，一起去秦淮喝茶聊天，我剛出差回來，第一通電話就是約你。怎么樣，你這閨蜜夠意思吧？”
向雪為難地看了一眼衛哲東，果然看到他的臉色有點沉。
“我今天沒有加班，現在就在秦淮。”
“啊？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劉瀏顯然十分意外，“今天遇到了什么煩心事？給我一個定位，我過來找你，可以免費提供紙巾和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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