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為什么那么吃驚？這座大雄寶殿的規模似乎也不能算是很大，雖然殿內金碧輝煌，橫梁上都是鏤著金，十分精美，但也不至于讓你驚呼出聲吧？”走出大雄寶殿，衛哲東才動問。

    “向來說到塑金身只是塑個佛像，但大慈恩寺大約是香火實在旺盛的緣故，因此財大氣粗，連房梁都塑了金。兩側的佛龕里是十八羅漢，也是金光閃閃的。”向雪贊嘆不已，“這可是真材實料，看著規模是不大，但就其價值而言，絕對是頂尖的。”向雪興致勃勃地介紹。

    “你看得倒是……很仔細。”衛哲東承認。

    “而且在佛像背后，人天歡喜四個大字都是金色。背后而背后供奉的佛像雖然看不出是誰，也是金色塑身，兩側是精美的木雕。抬起頭，也是金色的浮雕。”向雪繼續說。

    “我剛才還真沒有注意。”衛哲東皺了皺眉。

    自己的觀察力什么時候退化得這么厲害？難道是因為沉浸在溫柔鄉里太久，所以形成了倦怠的情緒？

    向雪笑嘻嘻地做了個鬼臉，揚起手里的語音解說器：“我有秘密武器，隨時把握最新鮮的資訊。”

    衛哲東這才釋然，原來如此。

    向雪得意地眨了眨眼睛，衛哲東也有錯愕的時候，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呢！她剛才是不是過早地暴露了自己的底牌，沒有看到更精彩的部分？

    兩一路走到伽藍、甘露、財神殿，無一不是金色塑像。財神殿雖然只占了一側的廂房，但香火似乎還是挺旺的。

    “大約現代人求財的居多，因此哪里的財神殿，香火都會更旺那么一些。”向雪感慨地說，“包括我們，雖然名其名曰追求事業，其實還真逃脫不了賺錢的輪回。呃……這個天花板的裝飾真有意思。”

    屋頂用金色的銅錢作裝飾，卻還是令人覺得新奇。銅錢雖然俗不可耐，自來的文人騷客從來斥之為“銅臭”，可是沒有銅錢卻是在世上舉步難行，也難怪人人都愛孔方兄了。

    兩人都不是虔誠的佛教徒，雖然對于大慈恩寺的建筑頗感興趣，但由于省略了誠心禮佛的這一流程，走到大雁塔的時候并不算晚。

    “雖然大雁塔只是占據了大慈恩寺的一個小小的地盤，但其名氣卻比大慈恩寺在了不知道幾個級數，甚至大多數沒有來過西安的游客，是只知有大雁塔而不知有大慈恩寺的。大雁塔對于西安，或許相當于天安門對于咱們的京城吧。”向雪一邊聽著解說，一邊發表自己的看法。

    登塔的門票并不包含在大慈恩寺門票中，兩人另行支付了登塔的費用，才拾級而上。

    “二圣三絕碑！”向雪走到第一層南門，就盯住了兩側的石碑，“這一塊是太宗的《大唐三藏圣教序》，這邊的是高宗的《大唐三藏圣教序記》，都是大書法定褚遂良的真跡呢！”

    衛哲東也看著兩座碑，倒是頗感興趣。

    “典型的唐碑形制，很難得。”他點了點頭。

    “還有呢，門楣上的線刻佛像也是大雁塔的一絕，這邊的阿彌陀佛說法圖相傳是出自唐代大畫家閻立本的手筆，精美吧？大畫家出手就是不凡，到底不一樣。據說原來還有吳道子、五維等著名書畫家的作品，不過現今已經不存。歷史的長河里，總會湮滅一些東西。”

    大雁塔是典型的樓閣式方形空心磚塔，共七層。向雪每一層都不愿意放過，不過第二、第三層的展出不是太感興趣，所以草草略過，到了第四層才又露出興奮的神情。

    “快看，這里供奉的兩片貝葉經，那絕對是珍品。大約三百平方厘米不到的貝葉經上，密密麻麻地刻寫的著梵文。據說如今全世界認識這種文字的學者不足十位！”向雪著迷似地看著經文，嘖嘖贊嘆。

    “你能看懂？”衛哲東詫異。

    “怎么可能！”向雪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高僧，怎么可能看得懂梵文？這是極其珍貴的文件，翻譯它那可是專家學者們的事情。”向雪做了個鬼臉，“走吧，我們繼續往上攀登吧！”

    七層登頂，有蓮花藻井，佛教覺得蓮花圣潔，所以蓮花在佛教的雕刻中運用得十分廣泛。

    “果然是巧妙的連環詩句，怎么讀都能成詩？”向雪看著這內碩大的蓮花嘗試著不同的連詩方式。

    “看這里的《大唐西域記》，原來雁塔的名稱還源自佛教傳說！”衛哲東則關注著一旁的說明文字。

    “雁塔本來就在寺廟里，源自佛教傳說不是很正常的嗎？”向雪不以為然。

    “傳說很有佛教的禪意，倒是頗有意思。”衛哲東解釋，“傳說傳自印度，因陀羅勢羅訶山的東峰有座寺院，里面的僧人信奉小乘佛教。某一天，有個比丘散步時見群雁飛過，便說了一句‘如今肉食不夠，菩薩應該知道啊！’……”

    “停！”向雪打斷了他的話，“所謂的比丘，就是皈依佛教的信徒，怎么還一心想著吃肉呢？”

    “小乘佛教是允許吃肉的。”

    “哦，佛教原來不是都禁止食用葷食的？”

    “少林寺的武僧不就吃葷嗎？”

    “好像有點道理，你繼續說。”向雪點頭。

    雖然解說器里應該會有類似的介紹，不過她還是想聽衛哲東的講解。總不能什么都聽她從解說器里a來的貨色吧？

    “他話剛說完，一只大雁忽然飛回撞地自殺，似乎要殉身以獻。大家相信這是如來命此雁垂誠，于是改奉大乘佛教，并建塔將大雁埋在其下，以彰顯如來教化，此后雁塔成為對佛塔的泛稱。”

    向雪若有所思地點頭：“可能還真是佛祖教化呢！”

    由于大慈恩寺只有一個入口，所以游完大雁塔，還得再往回走。這一路就很隨意了，主要目標不過是查漏補缺而已。

    按圖索驥前往“凈心閣”，建筑很精美，向雪指著地圖：“咦，這個地方好像沒有介紹呢！”

    兩人走近，才發現原來所謂的“凈心閣”竟然是洗手間。

    “呃……我們好像太景無巨細了點。”

    “不過古城的洗手間都特別有格調啊！”

    互相調侃了兩句，才嘻嘻哈哈地走出了大門。已是夕陽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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