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辣的太陽依舊低垂在無云的天空,在灼熱的荒漠深處,幾個蠕動的身影逐漸靠近一個沙丘,他們身上覆蓋著隱蔽效果的迷彩袍,高溫模糊了地表的視線,但無法阻止這些堅毅的游騎兵靠近目標。
在沙丘不遠處的一個凹地下,有一個歐克的營地,雖然這只是一堆污物和雜亂瓦礫的混合體,但具備了一切歐克營地該有的特質(zhì)。
許多粗野的綠皮在其中游蕩,一些相互推搡試圖在烤肉旁邊的隊列中搶到一席之地,它們總是噴著鼻子咆哮著,揮舞著拳頭,向地上吐唾沫,任由口水從齒縫間滴落。
“真是一些令人不快的東西。”
年輕的游騎兵將臉隱藏在兜帽下,但他干裂的嘴唇從未停止過對這些粗魯野獸的詛咒。
“于它們而言,我們也是如此。”
最有經(jīng)驗,也是最年長的游騎兵抬起手上的望遠鏡,他身邊另外一個游騎兵則拿出了本子和筆開始記錄。
“這是一個新建造的營地,旗幟為兩把交叉的紅色戰(zhàn)斧,確認所屬部落為血斧,暫時命名為128號營地,距離要塞約5公里,歐克數(shù)量在50300之間,未發(fā)現(xiàn)重型火力。”
這就是他們最主要的工作,偵查與記錄,每天要在危險的荒野之中游蕩,找到每一處歐克營地,并將它在地圖上標記出來。
說完這些,老游騎兵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側身對記錄者說道:
“寫好了嗎。”
“好了,維克多隊長。”
“地圖給我。”
記錄員很快從背部里翻出了一張微縮的地圖,并交到老游騎兵那因暴曬而爆皮,且滿是老繭和傷痕的手上。
他看著地圖上密密麻麻的紅點,最終找到了他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然后用紅色的鉛筆在上面重重的點了點。
“他們的數(shù)量越來越多,都快要把那草棚子搭到要塞墻根下了。”
另一個游騎兵看著被收起的地圖,搖了搖頭,然后拿起自己的望遠鏡看向那營地。
在獸群之間最大的一個綠皮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要塞里的人都稱這樣的家伙為“老大”,也不知道是怎么傳出來的口癖,不過確實非常貼切。
它充分體現(xiàn)著這個族群的怪異特點,總是充滿憤怒且極端暴躁,它不停將拳頭砸向一個個圍著他轉的小個綠皮,讓它們在恐懼中退縮,但很快這些家伙又會馬上恢復活力,就好像這群野蠻的生物將暴力用作一門語言。
“其實這樣的營地不堪一擊。”
最先開始抱怨的年輕游騎兵發(fā)出了嘟嘟囔囔的聲音。
“我們應該派出部隊掃蕩這樣的營地,不需要太多,一個團就足夠了,它們就像身上的癬一樣讓人無法忍受,又不斷增長,我們卻坐困孤城,甘愿與此。”
“這是它們的領域,我們毫無勝算。”
這樣激進的說法老游騎兵不止一次的聽到過,大多數(shù)那些不知所謂的新兵和軍官的夢中囈語。
“你看看它們,毫無紀律,毫無組織,更沒有榮譽,我們的槍炮可以輕易撕碎它們的營地,它們只是一群烏合之眾。”
“不,它們絕非烏合之眾,不要有這樣的想法,特別是在這個地方。”
老游騎兵能感受到那些年輕人投來的輕視的目光,許多人說他太過于謹慎,更多的人指著他怯懦了,害怕了。
他從不否認這一點,也許在他的戰(zhàn)友全部陣亡,只有他一人存活下來后,他的的確確成為了一個懦夫,但他相信任何參與了那場絕望戰(zhàn)爭的人,都不會再想面對第二次那樣的戰(zhàn)爭之潮。
“這段時間歐克們明顯在躁動,它們的營地離要塞越來越近,這會不會是一場入侵的前兆?就像一年前那樣。”
除了游騎兵隊長,這里所有的人都沒有參與過那次被報紙大肆刊登的戰(zhàn)役,他們所指的僅僅是一些老兵們茶余飯后的閑談,但他們對于那場戰(zhàn)役的態(tài)度和老游騎兵一樣,不愿意提及更多。
他們將目光投向隊長,希望得到一些回答,但對方只是望著那喧鬧的營地,目光深邃。
良久的沉默后,他低聲道:
“應該不是”
“為何?”
“因為它們的脾氣如此,真正要動手的時候毫無預兆,但當它朝你大聲嚷嚷的時候,反而不一定會砸出拳頭。”
老游騎兵扭過頭,看了后方一眼,確認沒有歐克之后,朝其他人說道:
“該撤退了。”
在并不久遠的過去,游騎兵們還能縱馬在荒原上奔馳,但現(xiàn)在卻只能靠雙腿在各個綠皮營地間穿行,這個地方已經(jīng)完全被那些野蠻的騎兵所控制,馬匹的氣味很容易被捕捉到。
他們退回存放物資的隱蔽處,將水和食物重新背上,開始折返回要塞,在路上,年輕人們提出了一個讓維克多很難回答的問題。
“難道我們只能等著歐克打上門嗎?”
這句話他聽到過很多次,軍官,巫師,士兵,伙夫,馬夫,甚至是,都提出過這樣的問題。
伴隨著這樣的問題,還有不時回響在他耳邊的非人吼叫,那樣的聲音曾經(jīng)讓整整一個月無法安眠。
“它們因戰(zhàn)爭而壯大,沒有太多東西能直接擊倒它們,它們會帶著超出我們想象的熱情繼續(xù)戰(zhàn)斗,而我們的傷亡則會高到不可接受的程度,只有依靠堅固的工事,才能讓損失降低到令人滿意的地步是的,我們只能防守。”
“為什么不乘它們還沒準備好之前,用一次快速的突擊削弱它們的力量?我們接受的軍事教育曾經(jīng)反復提到過一句話,沒有永不淪陷的要塞。”
“魯莽的舉動只會加快這一步伐。”
“這是懦弱的借口!要塞囤積了那么多的兵力和武器,我們卻因為幾個窩棚而瑟瑟發(fā)抖?”
“很幸運優(yōu)素福將軍沒有你這樣的想法,任何輕舉妄動的行為都會遭致它的怒火。”
“它?我不理解,你們在害怕什么。”
行走在炙烤的大地上,老游騎兵望向遠方已隱約可見的要塞群,困擾他許久的幻覺再一次浮現(xiàn),盡管只是一瞥,但那個白色的身影,卻讓他至今為止顫栗。
“相信我,你們不會愿意看到它的,那是戰(zhàn)爭的具象實體,是這片荒原的真正主人。”
忽然,他瞪大的眼睛,他看到了一股煙塵。
所有游騎兵都停下了步伐,但他們沒有戒備,因為在這股煙塵籠罩下的,是精壯的戰(zhàn)馬和刀槍整齊的士兵,至少一個師的騎兵!
“不!”
老游騎兵發(fā)出驚恐的聲音,仿佛要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正在發(fā)生,他揮舞著雙手,向前奔跑,想要阻攔那些疾馳而來的騎兵。
“隊長!危險!”
游騎兵們紛紛拉住他,那些騎兵掠過他們時還不時投過好奇的目光,其中還有一些身著長袍的巫師。
“不!停下!你們會激怒它的!”
老游騎兵跪倒地上,痛苦的嚎哭,但沒有人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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