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布魯斯。”
迪亞哥走上前來，他的戰(zhàn)甲的關(guān)節(jié)處隨之不斷發(fā)出輕柔的聲音，方法是一首樂曲。
在很久以前，哪怕是最微小的引發(fā)對抗的可能都足以壓制布魯斯不去做出冒失行為，他也幾乎很少對幽影之刃以外的任何一人說過刺耳
的話語，也從未因為他們多次指責(zé)他身上存在著明顯的缺點而感到憤怒。
不必要的沖突對他來說是其實是禁條。
而此刻，甚至是迪亞哥也都因為這些變化而瞪大了眼睛。
黑騎士再次探出了自己的爪刃，用瞇起的雙眼向他的領(lǐng)主發(fā)起挑釁，他詩人般的嗓音此時充滿恨意。
“你得回答那個問題。”
他再次警告道。
“韋恩。”
迪亞哥放低音量，使他自己的聲音盡可能地如風(fēng)一般柔和。
“放松，放松。”
“你早就知道了。”
黑騎士幾乎笑了起來。
“我從你的眼神里就能看出來，迪亞哥，你到底做了什么？”
影子親王露出一個冰冷的微笑，事情必須現(xiàn)在了結(jié)。
“咳咳”
血從亞禮德的唇邊趟落，他snn著試圖從地上站起身來，但布魯斯將戰(zhàn)靴踏在倒地的他的胸甲上，又如千斤巨石。
如果仔細觀察，會發(fā)現(xiàn)布魯斯的脛甲上刻滿了古老的驅(qū)邪符號。
“別動。”
黑騎士小聲說道，眼睛沒有去看亞禮德。
但地上那張蒼白的、雌雄莫辨的臉卻扭曲了起來，擠出一副虛偽的笑容。
“你覺得你”
“你再多嘴。”
黑騎士的戰(zhàn)靴仍舊踩在他身上，并且用力扭了一下。
“我就廢了你。”
“布魯斯！”
迪亞哥終于忍不住咆哮道：
“你在說瘋話！”
“只因為我看到了瘋狂。”
他回瞪了對方一眼，然后將目光一個接一個地掃過眾人。
他們中最和善的那一個憐憫地看著他，而大多數(shù)人只有一臉厭惡。
“只有我知道真相的形貌。”
他的靴子繼續(xù)踩下去，擠壓著亞禮德破碎的胸腔，將護甲的碎片踩進了受傷的軀體。
那人幾乎被咳出的鮮血窒息，但布魯斯毫不在意。
最終，迪亞哥像是表演戲劇一樣地嘆了口氣，而后轉(zhuǎn)身面向其他人，他那張英俊的臉龐上滿是寬容的表情，好像是在分享某個他的家人之間的老笑話。
“我會處理這件事的，你們先走吧，稍后再復(fù)會。”
有幾道全息影像立刻就閃滅了，駐扎在陰影之城的陰影術(shù)士的投影是最后一個消褪的，他向迪亞哥點了點頭，而后像迷霧消散在風(fēng)中一樣消失了，但他最后的話語仍縈繞在空中。
“桀驁者須小心對待。”
“術(shù)士是對的。”
某個人忽然說道。
“我們不能耽擱，讓那個蝙蝠發(fā)瘋?cè)グ桑覀儠谱∷钡绞虑榻Y(jié)束。”
影子親王嘆了口氣。
“走吧，塞拉斯，待你們做好準(zhǔn)備，我會再把你召喚來的。”
在一陣惱怒的撞擊聲和笑聲中，所有rn步走出了戰(zhàn)爭會議室，有些人人仍在喋喋不休，有些則安靜傾聽。
當(dāng)會議室大門再度關(guān)閉之后，布魯斯將手中巨大的爪刃指向迪亞哥。
“這么說，你讓他們離開是為了保守一個永不該保守的秘密，難道你認為他們就不會起疑嗎？如果你覺得我會允許你編造我精神錯亂的謠言，那你可是大錯特錯。”
迪亞哥搖了搖頭。
“我沒有那個意思，布魯斯，但你得解釋你的行為。”
“我能看到，迪亞哥。”
黑騎士又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個披著人類外皮和甲胄的“東西”。
“他的靈魂空無一物，有什么東西盤踞在這具里，就像蜘蛛在獵物體內(nèi)產(chǎn)下卵。”
迪亞哥深呼了一口氣，他沒想到黑騎士的精神天賦已經(jīng)到達這個地步，在一年多前他明明還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愚者。
“對。”
他承認道。
“這不是。”
“我知道這是什么。”
布魯斯彎下腰，將爪刃的尖頂在亞禮德的太陽穴上。
“我無法理解的是，這種事是如何發(fā)生的，你又如何能夠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
“這與教會的附魔者有什么不同嗎？”
影子親王反問道。
“它是可以控制的強大力量。”
布魯斯的臉龐上露出詫異的、充滿同情的神色。
“你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迪亞哥，讓一個永不該出生之物，操縱一具無魂的？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無數(shù)認為哈南邪力可以操控的人最后都是什么下場，還需要我為你重復(fù)一遍？”
迪亞哥笑了，他不太明白布魯斯在場面中為何會變得興奮，按理說他也是哈南邪物之一。
“就把這當(dāng)做是又一個令人不快的事實吧，亞禮德的死并不是出于我的安排，他在險惡荒原時就死去了，我只不過是在接受事情的結(jié)果。”
慢慢地，布魯斯呼了口氣。
“這么說，他是死了，另一個知覺意識占據(jù)了他的？”
“為什么你會關(guān)心這件事。你和他從來都不曾親近。”
影子親王有點不耐煩地咕噥道。
“我關(guān)心的是我們這群人的沉淪，蠢貨。”
布魯斯緊咬著他那兩排完美的牙齒，恨恨地說道。
“一個活生生的靈魂被毀滅，而它的則被一個貪婪的、未誕生的混蛋霸占？我也曾在浩瀚之洋的虛空中游歷過，迪亞哥，我也親眼見證過這些東西的存在，這是軟弱，是墮落！你需要的是盟友與追隨者，而不是被惡魔占據(jù)的無魂的軀殼！”
迪亞哥撇了撇嘴，但是并未回應(yīng)布魯斯的侮辱。
見對方不說話，黑騎士低頭向倒在地上的亞禮德看去無論盤踞在他體內(nèi)的是什么，現(xiàn)在這個存在都回瞪著布魯斯，雙眼周圍蒼白的皮膚上滿是血斑。
滾開
一道聲音如幽靈般鉆入布魯斯的心智，那不是人類的聲音，連“像”都談不上。
閉嘴
他用心靈反震回去，力量強到足以讓亞禮德顫抖不已，布魯斯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巫師，但他必須得有對抗巫師的手段。
你也是一具等待被竊取的軀殼，只要你一死
那怪物的聲音弱了下去，氣若游絲。
黑騎士一臉冷笑地收回腳來，走到一旁，但那怪物無聲的話語中的絕望讓他渾身發(fā)癢。
“這是怎么發(fā)生的？”
他再次詢問迪亞哥。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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