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我留在這里吧!”這是唐婉說的最后一句話,或許她僅僅是不想讓墨軒多了負擔,也許是這里確實是她最她的歸宿了。
一個人無論生前走過多少的地方,曾經擁有過多少東西,等到他在某一天閉目的時候,會發現那一切在那一刻變的無關要緊,所得到只是簡單的一個方寸之地。
墨軒輕輕抱起唐婉的身體,慢慢的放在將她平放在櫻花樹下,為她耐心的整理了衣衫,就像對待一位待嫁新娘那樣的認真。
旁邊的那些護衛在此時也是安靜的站在旁邊看著,一股靜默,神圣的哀傷氛圍彌漫在這不大的院子當中,是對死亡的尊重?還是生命無常的惋惜?
銀狐在看到手里的劍插在自己剩下的唯一的徒弟身上時,心中也忽然泛起一陣凄冷,所以在墨軒安頓好了唐婉起來準備突圍離開時,她不再阻攔,而且對旁邊的那些護衛命令道:“你們都讓開,放他走。”
墨軒意外的看了一眼銀狐,問道:“你不再想搶回名單了?”心頭憤怒的墨軒倒是希望她來搶,如果不是答應了唐婉,他肯定已經讓銀狐命喪劍下了。
銀狐回道:“看在婉兒的面上,我放你出桂離宮,你離開之后我自會再找你算帳。”
墨軒輕笑著說道:“隨時奉陪!”后看了一眼櫻花叢中的唐婉,一個縱身離開了桂離宮。?
黃昏的陽光下,桂離宮門外的那條碎小道就像清溪池底的礁石,散發粼粼的光,像是少女多情的淚眼,石道旁邊的櫻花也在飄飛。
墨軒一個人慢慢的走在碎石小道上,從腳下延伸而出長長的影子像一只觸手伸向桂離宮,想抓住什么,可惜大門緊閉,影子潮水般慢慢從門上退離,然后到了碎石小道,最后完全消失在碎石小道的盡頭。
墨軒從桂離宮離開時,他的畫像已經在江戶城里傳開了,所有人都被下了命令,無論誰遇上此人格殺勿論,舉報消息的人也有重賞。剎時間,官府、平民、江湖人士紛紛揚揚的四處搜索,整座江戶城成了一個熱窩上的螞蟻,不過并不是急著逃生。
墨軒以自己最快的速率向江戶府的碼頭飛去,如果等碼頭完全被封鎖,那自己就成了困獸,雖然對方肯定沒有辦法對付自己,但沒有辦法離開也就不能送出那份關鍵的名單。
當墨軒趕到江戶碼頭時,心里松了一口氣,消息還沒有傳到碼頭,所以碼頭上的守衛并不嚴密,三三兩兩已經是準備交接。
天色已經慢慢變黑了,墨軒按當初與徐福的約定在碼頭上找到了一艘船,船上十分安靜,看著好像一艘空船在隨著波浪輕輕晃動。墨軒跳上了甲板,在緊閉的艙門上間隔時間長的敲了三下,接著又連接急促的敲了三下,這是他跟徐福約定好的接應人的暗號。
敲聲落下,艙內有了動靜,隨后艙門開了一條小縫,一個青臉漢子探出了頭,看到門外的墨軒快速地打了門將墨軒迎了進去。墨軒沒有遲疑,他認得開門的青臉漢子是徐福帳下的孫副將。
艙內沒有點燈,昏暗中墨軒看到艙內還有另外五名漢子,分不清面目,但個個體格健壯,呼吸十分平穩。
孫副將取過一張椅子請墨軒坐下,墨軒擺手說道:“我不能呆這太久,現在全城都在搜捕我,他們應該很快就會找到這里了。”
孫副將點頭,面色嚴肅的說道:“好的,那我們現在就出發離開!”旁邊的五人利落的準備開船。
墨軒止住了他們的動作,說道:“現在還不行,就憑我們這艘船是很難在海上逃過他們的追擊的。”
孫副將六人來到這里自是已經將生死度外了,但也不想做無謂地犧牲,問道:“那要怎么辦?”
墨軒將懷里的名單鄭重的遞交給了孫副將,說道:“我去引開他們的注意,然后你們趁機離開。”
孫副將六人同時驚叫道:“那怎么行,徐將軍讓我們安全把你護送回去的。”
黑軒道:“現在沒有時間爭論,江戶城除了這個碼頭,還有什么碼頭?
孫副將回來:“在西面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個小一點的碼頭。“
墨軒回道:“好,你們先在這里,等他們都去追我的時候,沒有人注意時,你們再離開。”說完不等他們六人說話,就從艙里竄出,身形向西面的碼頭撲去。江戶碼頭重新恢復沉靜,只剩下海浪聲。
神戶碼頭,位于江戶城最大的江戶碼頭的西面,此時碼頭上已得到了消息被完全封鎖,幾對士兵來回巡邏,碼頭入口處張貼了墨軒的頭像。墨軒閃身來到碼頭入口的側面角落,一隊六人的巡邏隊伍慢慢向墨軒所在的位置靠近。
墨軒從角落閃出,眨眼睛就點了那六人的穴道,就在墨軒準備偷偷溜進碼頭入口時,突聽得六人中的最后一個人高聲呼喊:“快來人啊,他在這里。”他其實并沒有看到墨軒的臉,只是受到襲擊的那一刻就認定是墨軒。
那人一聲喊之后,七八個士兵從碼頭里跑出,迎面撞上了想進入碼頭的墨軒,碼頭外圍的士兵也向碼頭入口靠近。
墨軒抽出墨劍,沖進碼頭,墨劍平掃而出瞬間就將擋在前面的那幾個士兵打得人仰馬翻。港口處一艘小船正欲離港,墨軒幾個起落落在了船上,把船上的人趕下了船,留下駕船的船夫,冷聲喝道:“快開船!”
那船夫肩頭被墨劍輕輕一架,立時哭喊著,跪地求饒道:“壯士,我上有老,小有小,求你不要殺我!”
墨軒道:“別廢話,快開船,不然就殺了你。”船夫顫巍巍的站起來,將船慢慢駛了開去。那些追來的士兵被從船上趕下去慌張的人群一阻,追擊的速度慢了一些。
很快墨軒在神戶碼頭的消息就傳遍了江戶城,那些追捕他的人也聞風而來,包括在江戶碼頭守衛的重兵。在所有人都奔向神戶碼頭時,沒有人發現一只小船悄悄的從江戶碼頭離港而去。
海上風急,鼓得滿滿的帆帶著小船快速的向前穿行,遠遠的墨軒可以看到幾只官船吊在自己身后,來的速度比小船更快。
海上追擊半日有余,高懸在寶石藍的夜空下的月亮在海面上灑落清暉,海天相接,船上點燃的燭火猶如夜空中的一顆星,在小船身后不遠處的海面則是燃著一條火蛇。
風勢漸息,墨軒抬頭看了一眼美麗的星空,心里念到:“這回而孫副將他們應該快要駛離東瀛海域了吧。”然后對著船夫說道:“你自己逃生吧!”船夫如臨大赦從小船上取出一個小小的木筏,慌忙向神戶碼頭劃去,
后面的船慢慢的追上了墨軒的小船,那是十幾艘大船,最后它們將小船圍在了當中。火光中墨軒看到每艘船上都站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如雨的箭矢同時射向墨軒的小船。
墨軒扯下船帆,舞動船帆將箭矢卷入船帆,然后揮甩出,同時身子從船上飛出,燕子抄水的飛到了其中一只船上,他看到剛才發令射箭的人就在這艘船上,自己可以劫持他來送自己回震旦國。
剛落到甲板上,就是四柄長刀砍向他的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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