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似血,秋風翻卷著枯葉,枯葉如同冥紙孤寂的撒落在兩方新立的新墳上。
墳前都沒有立碑,張婉清轉身問身后的一名小廝,道:“就是這里嗎?”
小廝答道:“是的,是小人親手埋下去的!
張婉清凄然的點點頭,先是將墳頭的那些枯葉拂開,而后將帶來的兩束菊花分別放在兩方墳前。她請求柳大娘的事情,不是什么特別的事情,而只是讓她告訴自己如花似玉兩人埋葬的地方。得知地點后,張婉清拒絕了其他人的陪伴,只讓一名小廝帶路。
張婉清在墳前靜默的站了許久,心中感懷著如花似玉兩人對自己的情意,以及她們的一生。轉而又想著原來無論什么人在死后,他們什么都帶不走,一個人刺條條的來,離開的時候也是兩手空空,似乎唯有塵土才是永恒的。
在張婉清準備離開時,忽然發現近旁還有一座比較新的土墳,同樣沒有墓碑,好奇的問那名小廝道:“這里面埋葬的又是何人?”
小廝答道:“小人也不知具體是什么人,他們從秦淮河撈起他們時,就讓我將他們埋了。”
張婉清皺著眉頭,疑惑的問道:“他們?”
小廝點著頭。
張婉清道:“那怎么沒有分開兩座墳去埋葬?”對于死者的尊重,讓張婉清有些難以接受這種處理方式。
小廝本就是專門負責喪事,說道:“死者為大,我自是明白,可送來時兩人的身子僅僅抱在一起,相必死前本已極不愿意分開,我又何忍心死后反而將他們分開!
張婉清心頭一顫,兩個之前聽過的名字在她腦中浮現,可她不忍說出來,唯有默念幾聲:“愿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愿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屬……”
然后從附近采了幾株野花放在墳前,念道:“愿你們來世也能像野花那般開的自由而燦爛,沒有分離,沒有死亡,只有相守、只有相護!
張婉清回到李府時,天已經很晚了。小倩在門口焦急的等著,看見張婉清終于回來,不滿的抱怨道:“小姐,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害我擔心的都想出去找你了!
張婉清輕輕笑了笑,說道:“擔心什么,這不是回來了嗎。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就啟程回姑蘇城了。
小倩高興的拍著手,說道:“太好了,終于可以回家了。不知道老爺已經急成什么樣了?”
張婉清忽然感到一陣感傷,自己任性的出走的那天,張老爺子也正好離家,不知他回來沒有?砂蠢砘貋戆l現自己逃走,應當派人全國四處來找她,可這些日子里,卻絲毫沒有聽到這些消息,這讓她感到一絲的不安。
小倩看著張婉清忽然停住不走了,問道:“小姐,怎么了?”
張婉清勉強的說道:“沒什么,走吧!
當晚一夜無事,次日清晨,張婉清兩人就準備啟程回姑蘇城了。
吃過早點,李員外就來向張婉清報告說是,馬車及路上要使用的東西的一應準備妥當。張婉清拒絕了李員外的安排,只要了兩匹馬和少許的路上使用的盤纏。李員外也不堅持,很快讓人去重新準備。
張婉清看著門口站著的三匹黑馬,疑惑的說道:“我們只需要兩匹馬就夠了!
李員外正要回答,從里面走出來的秦希接聲回道:“還有一匹是我的,我在這里的事情也處理完了,如果張姑娘不介意的話,我愿意當回護花使者,送你回姑蘇城!
張婉清道:“怎敢勞煩秦公子你,我們兩人自己可以回去的!
秦希堅持說道:“能陪張姑娘是我的榮幸,剛好我之前沒有去過姑蘇城,正好可以去見識一番!
張婉清不再好拒絕,再者自身也并不怎么抵觸對方,也就答應了。柳大娘和李員外等人隨行相送三人一直到城外,陣勢不比皇帝出游的差多少,使得金陵城中的老百姓紛紛好奇,到底是什么樣大人物能讓金陵城的地頭蛇奴顏婢膝。
出了金陵城,三人也并不急著趕路,遇上有什么特殊的風土人情也盡量都盡興一番。
這一日,時宜正午,雖以入秋,但正午火熱的太陽依舊烤炙的人有些口干舌燥,終于看到一座小鎮,三人一抽馬鞭,馬兒加快的步子,三人在一座不大的酒樓前面落下了馬。
酒樓的小二是明眼人,看見三人的著裝打扮,早就熱情的迎了出來,一人牽馬去了馬廄,另一人恭敬的將三人接進酒樓,嘴里巴結道:“三位客官里面請!”
秦希有些不滿意的看了看酒樓大堂,酒樓只有一層,隨意的擺著七八張桌子,桌子長期使用都泛出暗淡的油光。里面已經坐著十來個人,卻是讓人感覺人聲吵雜,就像就入一個菜市場。
在前頭帶路的小二主動賠罪的說道:“小店雖然簡陋一些,但這里的食物保管客觀滿意。”不過這話說出來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什么底氣。
張婉清三人雖然不大滿意,可他們已經打聽過了,這里是這座小鎮里唯一的一家酒樓,也就只好將就了。
小二領著三人坐到一張相對比較獨立的桌子上,反復擦拭了幾遍桌椅,問道:“三位吃點什么?”
秦希說道:“給我們幾樣炒幾樣你們這里最拿手的小菜就好!彪S手拋了一定銀子,小二高興的踩著跳躍的步子讓后廚去安排。
秦希接著對張婉清說道:“我出去買些水果。”張婉清點頭。
秦希前腳剛走,就進來趾高氣揚幾名鏢師,小二顫巍巍的上前招呼,帶頭的一個高聲道:“有什么好酒好菜就給我上了,老子一肚子晦氣。”其他幾人也是一幅怒氣沖沖的樣子。
幾人正準備找桌子坐下,其中一人忽然拉了拉帶頭的那名鏢師,向張婉清兩人的方向指了指,說道:“錢大哥,你看那兩個妮子是不是有些眼熟?”
幾人也同時向張婉清打量著,最后那個被叫做錢大哥的一拍腦袋,興奮的說道:“我想起來了,那兩人不就是不久前我們送到王大官人府上的兩人嗎?她們居然逃了出來。”
幾人的眼睛同時發出了光,不懷好意的向張婉清兩人的方向走去,然后對著張婉清說道:“小姐,老爺讓我們來請你回去。”
張婉清二人先是一喜,以為是張老爺派人來了,可在看到面前的人時,卻是心里一涼,張婉清振聲罵道:“是你,錢四海!边@幾人正是當時欺騙張婉清,并把她們賣給王大官人的錢四海一行人。
錢四海咧嘴笑道:“是我!毖凵甘九赃厧兹藙邮譁蕚浣壸邚埻袂鍍膳,旁邊的食客聽見是離家出走的小姐,也純粹在一邊看著熱鬧。
張婉清拉起小倩向后退去,兩名鏢師的手正伸向張婉清的左右臂,卻突然感覺自己的肩膀一麻,手無力的垂下。憤怒的轉身喝到:“什么人?”
周圍都是避空不及的看客,張婉清也是好奇的看了看,不過她也只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在人群里一閃而逝,同樣是一身破舊衣裳?稍倏磿r,卻沒有再發現,她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
錢四海也沒有看見有什么偷襲兩名鏢師,還想是被張婉清所傷,說道:“愣著干嘛,動手啊。”
兩名鏢師一陣,也以為剛才的是自己的錯覺,重新伸手向張婉清抓去,突然兩人眼前銀光一閃,定眼看時,自己的五根手指已經被齊齊斬斷。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