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蹭蹭。
北辰一刀左手握住的武士刀,化為一道道流光,甚至化為一道道影子。
排山倒海,像是無盡波濤,一次比一次快,快的讓人無法抵擋。
蹭蹭蹭。
砰砰砰。
刀在空氣中劃出了刀身,聲響清脆。
而廖凡手中真氣凝固宛如鋼鐵的皮帶,不斷揮出,不斷撞擊,發(fā)出了砰然之聲,更有火星飛濺。
周圍原本寒冷無比的氣息,一下子變得灼熱起來。
當(dāng),刀快到了極致之時。
皮帶也到了承受極限。
咔。
刀尖頂上了黑色皮帶正中心,皮帶承受不住,發(fā)出咔嚓聲響,斷裂了。
其余的部分被刀氣席卷,砰然化為齏粉。
廖凡整個人此刻也已經(jīng)無路可退。
他的脊背砰然靠在了擂臺邊緣。
嗖。
刀身緊迫,刀尖鋒利。
刀速快的滲人。
這個時候,廖凡瞳孔驟然一縮。
他眼前只有刀尖。
刀尖距離他越來越近。
他現(xiàn)在避無可避,刀鋒已經(jīng)壓迫到了他全身。
刀的氣勢也已經(jīng)籠罩他全身。
他沒想到,北辰一刀的刀術(shù)居然達(dá)到了這種巔峰狀態(tài)。
快,更有力道。
靈動。
出神入化!
難道就這么死了?
廖凡心中陡然升起一絲不甘。
而后又有一絲猶豫。
到了最后,赫然變成果敢。
怕什么,大不了一死?
在這短短的一個呼吸都不到的時間,他的腦袋里蹦跶出很多想法。
關(guān)于生,關(guān)于死的很多感悟。
到了先天五層之上,修為的提升,其實千難萬難。
體內(nèi)真氣量的提升,其實都是小道了。
五層之前,更注重真氣量的提高,可,到了這一步,一切都考感悟。
因為晉升提高,實在是太難太難。
但,每一次的感悟提高,都將會是質(zhì)的變化。
嗤。
脖子有一道血痕,廖凡感覺到了一抹疼痛。
那是從皮膚表層到一部分皮肉發(fā)出來的。
那種疼痛清晰無比,從皮層神經(jīng)抵達(dá)腦補神經(jīng)
前所未有的清晰感。
北辰一刀的眼睛驟然一縮。
他的瞳孔里露出了一抹驚詫。
他已經(jīng)很清晰的能夠感覺到廖凡身上氣息的變化。
他的眼中陡然露出一抹濃烈殺意。
殺。
一往無前的殺。
只要殺了廖凡,他覺得他的心魔就能破除。
到時候,他的刀道就能更進一步。
達(dá)到令人神往之地。
廖凡的脖子血液流的更多。
一個呼吸不到的時間,他的腦袋就會被直接斬斷。
北辰一刀的刀速,實在是太快,太快。
可,就在這一瞬間,一剎那的功夫。
廖凡整個人忽的一下,竄了上去。
他就像是上方有一只手抓住他腦袋一樣。
武當(dāng)梯云縱。
如果武當(dāng)張松鶴以及張如松站在這里的話,他們一定會震驚的看到,廖凡施展的正是梯云縱。
而且他施展的與武當(dāng)那些人施展的完全不一樣。
就那么的蜻蜓點水,身體便已經(jīng)騰空。
速度快的驚人。
北辰一刀的刀,像是一道影子。
本來就已經(jīng)很快了。
可廖凡的身體居然能夠從影子速度下逃生,那將會是什么快的程度?
一眨眼?
不,宛如流星!
甚至比流星還快,比風(fēng)更急。
他脖子上的那抹流血的傷口,在真氣瞬間鼓蕩之下,赫然蕩然無存。
傷口復(fù)原了!
廖凡的眼睛驟然瞪大。
兩道精芒宛如孫悟空的火眼金睛,直接斗射南天門。
他的拳頭,歘的一下,對著北辰一刀轟了過去。
北辰一刀手中的刀,左臂的手。
當(dāng)?shù)囊宦暎宕嗳攵瑓s好似雷霆。
卡擦,刀被攔腰截斷。
他的身體蹭蹭蹭后退。
此刻的廖凡已經(jīng)不再是方才的廖凡。
他現(xiàn)在,先天八層!
斷裂的武士刀,當(dāng)啷一聲落在地上。
廖凡手輕輕一抄,便輕而易舉握住了刀尖。
刀尖陡然翻轉(zhuǎn),殺向了北辰一刀。
他像是一陣風(fēng),又像是一陣雨。
更像是一陣流星。
刀尖之上,風(fēng)聲大作,風(fēng)鈴聲也大作。
近在咫尺。
刀尖便能夠割走北辰一刀的性命。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就在這個檔口。
就在這關(guān)鍵的一瞬間!
北辰一刀的眼睛閉上了。
他似乎無畏生死了。
他似乎已經(jīng)絕望了。
絕望,是不是代表著一種新生?
死而后生,置之死地!
一個行程的結(jié)束,便是另一個行程的開始。
死亡,似乎并沒有什么可怕的。
刀尖陡然停下。
廖凡的眉頭微微一挑,眼中露出了一抹詫異。
還有,那么一丁點的,猶豫!
刀尖不在往前,刀尖已然落下。
廖凡就站在北辰一刀的面前,兩個人近在咫尺。
嘭。
北辰一刀身體彎下,雙腿落下,盤膝而坐。
他的手放在了左腿之上。
廖凡后退,一直退到了擂臺邊緣。
他也在一瞬間,彎腰,坐地,雙腿盤膝。
兩個人宛如苦修入定的老僧。
這一刻,場面看上去詭異無比。
周圍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外面的世界,是白天。
太陽已經(jīng)攀升到了中天。
可,太陽總會一往無前的前進。
朝著西面,慢慢移動。
黃昏。
黃昏落日,殘陽昏黃,天地一片肅穆,更給人一種奇詭的畫面感受。
黃昏之后,落日盡頭,落日悄然泵入云層,消失不見,黑夜已經(jīng)來臨。
整個體育場中間的擂臺賽,星光看不見,唯有燈光!
燈光刷的一下打開。
萬籟俱靜,可卻看的見一片光明。
北辰一刀緩緩睜開了他那緊閉的雙眼。
眼前似乎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身前放在地上的東洋斷刃。
在他的嘴巴微微呼出一口氣的時候,悄然的懸浮起來。
蹭。
斷刃飄到了他脊背之處。
像是他背部有刀鞘一般,緊緊的貼了上去。
他看向前方的廖凡。
北辰一刀站了起來,朝著廖凡慢慢走了過去。
廖凡也睜開了眼睛,也站了起來。
他的神色淡然。
“恭喜。”廖凡淡淡的朝北辰一刀道。
北辰一刀微微躬身,左手微微舉起,放在右邊胸口。
像是學(xué)生面見老師一樣的姿態(tài),表現(xiàn)的非常恭敬。
“多謝!”
北辰一刀此刻古波不驚,心神淡然,往日的仇怨,赫然全都消失不見。
他變得云淡風(fēng)輕。
他的修為,雖然沒有突破到先天八層,但已經(jīng)到了七層巔峰。
而廖凡覺得,哪怕是遇到普通的先天八層高手,他北辰一刀都能游刃有余,不落于下風(fēng)!
北辰一刀腦袋低下,一臉虔誠。
廖凡輕輕一笑,“我不想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殺了你,因為我也想看一看,刀道的新的境界是什么樣子的,現(xiàn)在看到,我覺得心滿意足。”
廖凡當(dāng)時就是這么想的,如果他心腸稍微狠毒一點,完全可以用斷裂的刀尖,一瞬間扎入北辰一刀喉嚨,讓他一命嗚呼。
但他沒有。
武道沒有國界,仁心也沒有界限。
而他說刀道的新境界,沒有說最高境界,是因為他懂得,這個世界,沒有巔峰,就像是宇宙沒有界限,世界和道一樣,都擁有無限的可能性。
“當(dāng)然,你現(xiàn)在完全可以用你的新刀術(shù),繼續(xù)跟我對戰(zhàn)。”廖凡眉頭一挑,嘴角含笑,神色自信無比。
北辰一刀搖頭,“我不會跟你對戰(zhàn)的。”
“往日仇怨,一筆勾銷。”
“而,我可以現(xiàn)在發(fā)下誓言,以后,我絕對不會再對你出手!”
“你,永遠(yuǎn)是我北辰一刀的恩人。”
“廖凡,我欠你一命。”
北辰一刀很清楚,如果之前廖凡不留手,他現(xiàn)在哪有突破新境界的狀況?估計早已經(jīng)身首異處。
這份恩情,他北辰一刀不會忘記。
他是一名刀客,他有著自己尊嚴(yán)和底線,也有著自己該有的榮耀。
一名真正的刀客,應(yīng)該是光明磊落,不屑于那些微末卑劣手段。
而一個擁有卑劣之心的人,是永遠(yuǎn)追求不了大道的。
沒錯,是永遠(yuǎn)!
“我們現(xiàn)在算是生死之交了嗎?”廖凡忽而一笑。
北辰一刀裂開了嘴,同樣含笑。
他點頭,“是。”
“哈哈,我覺得現(xiàn)在心情很好,咱們應(yīng)該喝一杯。”廖凡心情也很開心。
勁敵成了朋友,難道不是一件值得快樂,值得歡慶的事情嗎?
一定是,如果是你,你肯定也會這么認(rèn)為!
既然快樂,那就該喝酒。
喝酒,就該喝的酩酊大醉!
只是,有些人似乎很喜歡破壞氛圍,很喜歡鬧煞風(fēng)景的事情。
“喝一杯?喝什么喝,我們絕對不會跟你該死的廖凡喝酒,北辰一刀,你應(yīng)該跟他再決斗一次。”
“這是我們國家的榮耀,你難道忘記了,我們這次來的目的嗎?我們是要成為五國會盟盟主的!”
小野三次郎鼻青臉腫打著繃帶,拄著拐杖從一旁一瘸一拐的咬牙切齒走過來。
他的身上沾染血跡,本來白色的繃帶,此刻已經(jīng)被灰塵遍布,他像是剛從戰(zhàn)爭里逃生出來的難民一樣,頗為狼狽。
北辰一刀轉(zhuǎn)身,神色淡淡的看向小野三次郎,看著這個幾近發(fā)狂的瘋子。
“我的話,你聽到?jīng)]?”小野三次郎吼道。
“我們是朋友,小野,我們不會戰(zhàn)斗,武術(shù),不該有國界。”北辰一刀溫和道。
“狗屁,老子不知道什么武術(shù),什么國界,老子只想我們成為盟主。”
“北辰一刀,少給我說那些狗屁的話,你,現(xiàn)在,立刻給我打。”
“擊敗他,殺了他,這是命令!”
小野三次郎神色堅定,朝北辰一刀大吼。
北辰一刀懶得搭理小野三次郎,“這次比賽,我已經(jīng)輸了。”
“我現(xiàn)在要跟我的朋友,廖凡君,一起出去喝酒了,如果你愿意的話,倒是可以一起去。”
北辰一刀話音落下,忽而頓了頓,他苦澀一笑,而后搖頭,“你還是不要去的好。”
“我怕會壞了氛圍,亂了風(fēng)景。”
“你!”小野三次郎被氣的一口氣差點出不出來,他捂著胸口,雙眼噴火。
“混蛋!”
可,北辰一刀并沒有搭理他,轉(zhuǎn)身繼續(xù)朝門口走著。
“去死!”
小野三次郎方才在觀戰(zhàn)室被毆打,現(xiàn)在又被北辰一刀無視,他心中憤怒無以復(fù)加。
他已經(jīng)瘋了,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管,啊的一聲,把心中的無盡怒火,全然爆發(fā)出去。
手中的拐杖,氣的對著北辰一刀后腦勺砸下去。
嘭。
可是,他的拐杖還沒出手,人已經(jīng)飛了出去。
啊。
拐杖落下,砸在了他身上。
而且砸的地方很是詭異,很是搞笑。
估計他小野三次郎以后都無法生育了,小野家的香火,應(yīng)該會從他這里斷掉。
“喂,等等我,我也跟你們一起過去。”李勛山忽然哈哈一笑,朝著廖凡和北辰一刀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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