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餐館,這樣的老板,這樣子做生意,那么看到明明已經(jīng)到了飯點(diǎn)可是來此吃飯的人還不是很多就可以理解為什么了。
富帥看著其余幾個人表情各異的面孔,忍不住笑了:“我第一次來也是這樣,感覺這老板一副誰都欠他二五八萬的樣子,但是有才的人有點(diǎn)性格也很正常,不然這家小飯館也不會在這里開這么久!备粠洶延舶鍔A拿過來,取下夾子上的鉛筆,盯著那一張空白的“菜單”,似乎在考量這上面哪些菜味道可口一點(diǎn)呢。
富帥好像想起什么一樣從菜單上抬起頭,又笑了起來:“忘了跟你們說了,‘菜館’有一個奇怪的規(guī)矩,來這家店的基本上都是熟客,他們都知道‘菜館’是沒有菜單的,或者說他的菜單包含了所有的菜,只要你能叫得上名字,吃過的菜,付得起價格,這里都能做出來。我家以前雇了一個鄉(xiāng)下廚子,做的次塢打面很有味道,可惜那人后來不做了,沒想到前一段時間在這里又嘗到那種熟悉的味道,所以每次我想吃面都會來這里!
但是很顯然這次并不是吃面的時候,富帥寫了幾個平時他覺得還算可口的菜肴在硬板夾上后,就將它傳給了身邊的小何,“想吃什么菜就自己寫個名字,做不出來老板就不收錢!
這倒是有趣的緊,幾個人都在思索有什么東西是自己平時想吃而又很難吃到的,大黃甚至想來一份佛跳墻試試,這東西在港片里看過很多次了,已經(jīng)在他記憶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可是摸了摸干癟的錢包之后,他覺得還是點(diǎn)個家常菜得了。
等到硬板夾傳到時亦修手中的時候,他還是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好點(diǎn)的菜不可,這就很矛盾,一張空白的菜單放到你面前,明明就是不限制你的選擇,可是反而就無法做出抉擇了。
冥思苦想了一陣,突然一道火花在漆黑的意識中閃亮而后熄滅,但是時亦修還是抓住了那兩個字,并將其寫到了菜單之上:“冰粉”。
看著時亦修猶豫半天總算是定了一個菜名,大家也都很好奇他點(diǎn)的是什么餐。
“這是‘水粉’?水粉我記得不是顏料嗎什么也能吃了?”大黃像是文字學(xué)家一樣仔細(xì)辨認(rèn)了一下字跡,然后十分確定是“水粉”兩個字。
“什么‘水粉’啊,我來看看,呃...應(yīng)該是河粉吧,河粉我倒是吃過,有些味道做的是不錯,沒想到亦修你還知道這玩意啊。”小何作為一個南方漢子,河粉這種東西他以前都是拿來當(dāng)早飯吃得,遠(yuǎn)在北方又見到這樣的食物,不禁有些萬里他鄉(xiāng)遇故知的感覺。
“拿過來我看看,你們倆說的是啥啊,這明明就是‘冰份’好吧,我覺得亦修的意思是來一份冰。你們看現(xiàn)在的天氣這么熱,一人來一份冰先降個溫開開胃豈不美哉?”富帥最后接過菜單,他覺得時亦修點(diǎn)的這個雖然不能稱得上是一道菜,但是這份用心還是很巧妙地。
而作為唯一認(rèn)得清自己寫的什么字的時亦修也不揭曉答案,他想看看那個大廚是不是能做出自己想像中的那種美食,“好了好了,都別猜了,等上來了你們自然就知道。”
也不知道這老板是怎么考慮上菜順序的,時亦修明明最后一個寫的菜名,卻是第一個擺上桌的。可能那位大廚認(rèn)為這是一道開胃菜吧。現(xiàn)在擺在每個人面前的正是這樣一份晶晶亮,冰冰涼的冰粉,大黃端起透明的水晶碗來,自上至下看了一眼,整粒的葡萄干和芝麻灑在最上層,果丁和果凍的色澤與透明純凈的冰粉相呼應(yīng),濃烈的紅糖水在整塊冰粉的裂隙中流動,像是血管中脈動的血液,不知道為何,看著這鮮艷的紅色感覺自己像吸血鬼一樣竟有些口干舌燥,他捏起勺子忍不住想一口吞下這整碗冰粉。
而時亦修卻不這樣,今天的他不同往日的耐心,只見他先是拿起勺子把一整塊冰粉慢慢切碎,然后小心的將整碗的果汁、薄荷水與冰粉混合均勻,以保證入口的每一勺都能品嘗到新鮮極致的味道。
等時亦修將自己碗中的冰粉混合均勻后,大黃和小何早就囫圇吞棗一樣把碗中的冰粉一飲而盡,大黃還有些意猶未盡的費(fèi)力將碗底殘留的果粒一顆顆撈起來。
倒是富帥一點(diǎn)都不心急,他在那仔細(xì)的端詳著這碗散發(fā)著甜美氣味且極具觀賞力的食物,好奇的問了一句:“這個應(yīng)該是‘冰粉’吧?”
“沒錯,怎么樣,味道不錯吧?”時亦修點(diǎn)點(diǎn)頭,向大黃和小何兩個人問道。
那兩個人瘋狂的表示同意,然后沒等到老板上菜,就迫不及待地向后廚喊去“老板,剛剛那個冰粉再來四份!”
富帥此時有樣學(xué)樣,他跟著時亦修的示范也慢慢的將碗中的冰粉混合均勻,然后再挖了滿滿一大勺冰粉,看著勺中搖搖欲墜的鮮艷噴香的冰粉,一口送入嘴中,那種入口即化的口感,留下水果的清香和薄荷的冰涼以及舌后紅糖殘留的不同于平日里品嘗到的甜味,這多種味道帶給味蕾的刺激讓人說不出的暢快。
“真好吃!”富帥在品嘗了一口后也同樣贊不絕口,“亦修你是在哪里吃過這種小吃的,味道確實(shí)不是北方地區(qū)常見的口味,很有特點(diǎn),也適合在這個季節(jié)嘗試,你老家傳來的嗎?”
這下時亦修可懵逼了,從哪里吃過這種東西的呢?他自己也記不清了,時亦修知道自己的家鄉(xiāng)并沒有這種風(fēng)味小吃,他也沒有跨省旅游的經(jīng)歷,那么怎么會有關(guān)于這種無論什么時候吃到都會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小吃的記憶呢?
或許在哪個電視節(jié)目上看過吧,又或許自己在某個平行宇宙中吃過這樣的美食也說不定呢?時亦修漫無邊際的想著,菜譜上點(diǎn)的菜開始一道道上來了,不得不說富帥的眼光真的很毒,這家老板的手藝真是名不虛傳。每一樣菜肴都是點(diǎn)菜人心中所熟悉的它該有的樣子,無論從色澤、搭配、口感、咸淡上來品鑒,那都像是出自同一師傅的手藝。
這頓飯,也讓幾個人覺得等待是值得的,幾日來應(yīng)考的壓力也被這些美食沖淡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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