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方上面的字他全都認識,可是羅列在一起,他可就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尤其上面的最后一味藥材,老頭自問行醫看病數十年,看過的病患多如牛毛,摸過的藥材數不勝數,但是如今,他竟然不認識!
“鳳吐蘭?這什么藥材?”
心中嘀咕一聲,老頭把藥方輕輕疊了幾下,笑著道,“呵呵,這位小哥,煩請你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說完他便拿著藥方離開了柜臺,沒有直接去藥柜那里抓藥,而是朝白文奇走了過去。
白文奇此刻正在給那名孕婦診脈,眼瞧著老頭忽然走了過來,他頓時疑惑的轉了轉頭,“亮叔,怎么了?”
被叫做亮叔的老頭咬了咬嘴唇,遲疑了一下,然后道,“那個,我有點兒小問題想跟你探討一下,沒事兒,不著急,你先幫這位客人看病,完事兒再去后院找我。”
“哦。”白文奇點點頭,接著繼續診脈。
大概一分鐘之后,白文奇便作出了自己的判斷,寫下了一張安胎調養的好方子,然后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
“劉沖,你先盯著點,我跟亮叔商量點事,去去就來。”他朝旁邊的那名小伙計吩咐道。
“是。”小伙計抱拳點頭,接著暫時代替了坐堂的工作。
邁步走到了后院,亮叔正一臉焦急地等在那里。
白文奇開口道,“亮叔,您找我有何事?”
亮叔的眉頭皺成了一個麻花,手里捏著那張藥方遲疑了一會兒,然后遞到了白文奇的面前,“你先看看這個。”
“哦?”白文奇接過來一看,邊看還邊嘟囔,“是張藥方啊,亮叔,這張藥方有哪里不對勁么?”
“你繼續往下看,尤其看看后面的幾味藥材。”
“哦。”白文奇聽聞照做,可當他的視線落到藥方上面的最后一味藥材時,他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鳳吐蘭?嘶這什么藥材?”白文奇嘟囔了一聲,眉頭越皺越緊。
亮叔心里頓時咯噔一下子,“你你該不會也不認識吧?”
“也?”白文奇更是吃驚,“莫非亮叔您也不認識。”
亮叔老臉一紅,“哎吆,說來慚愧,我非但不認識,我還是頭一回聽說有這種藥材。”
“嘶怪了,你我都不認識這種藥材,莫非”
白文奇心中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急迫道,“亮叔,這藥方是誰寫的?”
“是是一個小兄弟。”
“多大年紀?”
“嗯我估摸著也就16歲左右吧。”
“什么!16歲?”白文奇差點蹦起來,拉著亮叔的手邁步就走,“快帶我去見見那位小兄弟。”
說話間,兩人便從后院回到了店里,只是彼此的臉上滿是疑惑,甚至還有吃驚。
回到柜臺那里的時候,周念正一臉悠閑地用手指敲著桌子,見老頭回來,他可就問上了,“老人家,我要的藥材都預備好了么?”
“這”
亮叔的臉色頓時一紅,還沒來得及說話,卻忽然被一旁的白文奇給打斷了。
目光在周念身上掃來掃去,白文奇正色道,“這位小哥,我冒昧的問一句,這張藥方可是你寫的?”
周念一愣,臉上更是古怪,“大哥你問這個干嘛?”
“額有些好奇。”
“這與你有關系么?”周念說話可真直白。
“這關系倒是沒有,不過為了能準確地讓你拿到藥材,我得事先問個清楚。”
“哦?你要問什么?”
話可說到重點上了,白文奇端正了一下態度,臉上十分認真,“那個,小哥你請看看這個。”
說時他便把藥方放到了桌子上,手指點在了最后一味藥材上,“這味鳳吐蘭,是不是你寫的?”
“是啊。”
“有沒有仔細核對過?”白文奇顯然還在懷疑最后一味藥材是否真實存在。
周念揚了揚眉,“肯定沒錯,我自己寫的藥材我能不知道么?”
“哈?”
白文奇可就愣住了,臉皮突然一抽,手指更是猛一哆嗦!
太打臉了,對方如此篤定的藥材,白文奇竟然不認識!
可他萬不敢說出來,若是說出來,丟人足以丟到姥姥家去!
眉頭緊皺在一起,白文奇僵在那里一言不發,把身旁的亮叔給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周念挑眉看著他,眨了眨眼,好像猜到了一種可能,一臉淡然道,“這位大哥,你你該不會不認識這味藥材吧。”
“哈?”
一句話就說到了白文奇的心縫里,若不是在場還有那么多病患,他肯定立馬承認了。
白文奇這人不但醫術不錯,做事更是懂得不恥下問,勤學好問是他一直秉承的醫學素養,可是如今,他卻不敢承認了。
主要是怕砸牌子!
不懂的地方暗地里偷偷問人可以,但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問問題,白文奇總有些抹不開面子。
卑微的虛榮心作祟,錯失的可是聞所未聞的新知識。
眼瞧著白文奇一語被噎,一旁的亮叔也算是江湖老油子了,趕緊湊上來打起了圓場,“呵呵,這位小哥說笑了,白大夫可是我們百草堂最厲害的藥師,接觸的藥材數不勝數,他又豈會不認識呢?只是最近我百草堂忙于進貨,鳳吐蘭這味藥還沒有采購到手,小哥若是不嫌棄,我們先幫你準備好其他的藥材,至于這最后一味鳳吐蘭嘛,不如,你再到別處去轉轉?”
一招移花積木,亮叔都快精明成猴了!
然而他精明,卻架不住老天爺的捉弄,運氣這種東西,自古以來就有好壞之分,好的運氣可遇不可求,若是碰到了霉運,平時喝個涼水都能塞牙,放個臭屁砸到了后腳跟,轉頭一聞,還他媽崴了腳!
亮叔那話剛一出口,門口立刻有人打臉!就好比芝麻掉進了針眼里,那叫一個巧!
“喂,孫老頭,我給你送藥材來了!”
說話的是一名體型肥碩的大胖子,年齡大概在四十歲左右,長了一身的肥膘,肩寬背后,膀大腰圓,衣著更是華麗。
上身穿一件錦蘭緞子的馬褂,上面繡滿了金ns的銅錢,馬褂下面是肥水的褲子,踩一雙靸鞋,走道哼哧哼哧的,看上去十分有氣派。
他叫馬友德,是水之城里赫赫有名的大藥商,買賣做的很大,與許多大藥鋪都有著生意往來,平時送藥都是安排店里的小伙計前去送藥,若是碰上那種關系比較近的生意伙伴,他便會親自來送,顯得場面。
亮叔前腳剛說完店里藥材不夠,馬友德后腳就把藥材給送過來了,真是打臉!
“嘿嘿,磨蹭什么呢?快找人來搬貨啊。”馬友德進門就催,咧嘴一笑,露出了滿嘴的大金牙,完全沒有看到亮叔的那張老臉是有多難看。
“沒空!”亮叔氣的吹胡子瞪眼,直接噘了對方一句。
馬友德一愣,這老頭今日吃了?火氣咋這么大?
心里一邊琢磨一邊往店里邁,馬友德身體太胖,多走兩步就會喘,還沒走到亮叔那里,他便累的滿頭大汗,索性直接搬了一張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周念挑眉看了一眼進來的馬友德,接著又轉頭看了看亮叔,輕笑道,“呵呵,老人家,現在應該有藥材了吧。”
“這”
“來人,搬藥!”亮叔還沒說話,白文奇忽然來了一句,然后朝周念抱了抱拳,“小哥,實在抱歉,藥材雖到,但我百草堂還需要清點一下,幾位請在此稍等片刻。”
說時他便帶著亮叔朝門口走去,行到馬友德身邊時,還特意朝他遞了個眼色。
馬友德一愣,腦筋轉的也夠快,雖有些懶得動,但還是站起來跟了出去。
這三人明顯是去外面商量事兒去了,不過周念也不急,這么大的藥鋪在這里,又跑不了,再等等也不妨事。
三人剛剛出了店門,馬友德還納悶呢,“白大夫,你叫我出來干嘛?不會是讓我幫著搬藥吧,我身體可吃不消,走路我都喘,你就別使喚我了。”
白文奇直接白了他一眼,“呸,你想得挺美,搬藥我何須用你,我找你是有正事!”
“正事兒?”這個詞一出,馬友德立刻認真了起來,“什么正事兒?”
“你先看看這個。”白文奇說完,接著便把藥方遞到了馬友德面前。
馬友德拿眼一掃,還沒看完,他便嘟囔上了,“原來是藥方啊,白大夫,你給我看這個干嘛?”
“讓你看你就看,哪兒來這么多廢話?”
“哦。”馬友德這才仔仔細細地看起了藥方,只看了一遍,他的眉頭也皺起來了。
“咦?這”
“看出什么端倪來了嗎?”白文奇問道。
“嗯有一絲。”馬友德點了點頭,說出來的話都能把人肺給氣炸了,嘟囔道,“白大夫,這藥方誰寫的?字跡怎么這么潦草?小孩子畫畫嗎?”
“哈?”
白文奇聽聞,那叫一個嗆火,“草,讓你看藥材,誰讓你看字了,你的關注點能不能放在正事兒上!”
“嘿嘿,我還以為你讓我看字呢。”馬友德恬不知恥地笑了笑,說時又仔細看了一遍藥方。
一旁的白文奇和亮叔一臉緊張,馬友德可是水之城里最有名的大藥商,幾乎等于他們最后的希望,若是連他都不認識最后一味藥,那這次的買賣,算是徹底砸了!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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