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質聽了王邵的法子,帶著半信半疑的心態走了,畢竟她沒有見到王邵口中的實物,怕是很難說服巴陵相信。
王邵信誓旦旦說能做出比房中那面銅鏡還要清楚的鏡子,且成本僅僅只需幾貫錢,這事兒放誰耳朵里都會有種不真切之感,完全顛覆了唐人的想象力。
要是別人在麗質面前這么說,她一定會嗤之以鼻,但話出自王邵之口,那就另當別論了,兩人一起經歷過這么多事情,王邵的神奇她是見識過的,哪怕內心毫不相信,但感情上是希望王邵真的能夠做到的。
經過王邵的手,麗質完成了華麗大變身,沒見那出門時跟著春夏秋冬四丫頭,眼睛就沒離開過麗質的裝扮,不時流露出羨慕嫉妒不敢恨的目光。
婢女的反應自然也沒逃過麗質的眼睛,她是喜上眉梢,上馬車前還頗為得意的瞥了王邵一眼,仿佛是說:“哀家要走了,小邵子還不快恭送娘娘。”
王邵趕緊滿足下女人的虛榮心,裝作一臉豬哥樣戀戀不舍的將人送上馬車,就差上去抱大腿嚎啕大哭喊別走了。
可把麗質得意的,瞬間化身傲嬌公主,坐馬車里還不忘掀開簾子向他挑眉毛。
看著公主大駕緩緩消逝于街道盡頭,王邵這才收起表情,準備回身返屋。
公主前腳沒走多久,后腳元芳就打馬過來了,見王邵要進屋連忙高聲喊了起來:“大人,大事不好了,武家夫人那邊出事了。”
王邵前腳邁進的腿立馬收了回來,等元芳下馬這才皺著眉頭道:“慢慢說,老夫人她們遇到什么麻煩?難怪等了半天不見你們過來,原來是出事了。”
元芳趕緊道:“還不是那兩個武家兄弟找茬,非拉著老夫人一行人不讓她們走,張龍趙虎王朝馬漢讓我留下保護老夫人她們,我就馬不停蹄地過來報告了,這事兒,恐怕還得大人您親自出面,畢竟武家兄弟也是楊老夫人的兒子,他們倆在那邊跪著說盡了好話,我看著老夫人也挺激動的,大有歸家的意思。”
王邵撇嘴道:“那兩個不孝的畜生有這么好心,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武士彟是不是已經死了?”
元芳一臉佩服道:“大人真是英明,一算就準,武士彟于昨夜暴斃在病榻之上,今天一早,那兩兄弟便穿著孝服過來勸說老夫人她們歸家,您說這事兒鬧的,現在好多路人都聚在客棧門口看戲,卑職一時想不到辦法,只能來尋大人拿主意了。”
“此事是有些難辦,成,我陪你過去一趟,我倒想看看這兩個畜生到底在玩什么花樣。”王邵沉吟了片刻,點頭道。
情況緊急,王邵干脆也騎上了馬與元芳一同向客棧趕去。
人未至,老遠便見客棧門口聚滿了交頭接耳的吃瓜群眾,他們還不時向里面指指點點,王邵與元芳不停喊著借光,才擠了進去。
入眼,正是一身孝服的武元慶與武元爽,兩兄弟表情誠懇,跪在客棧門口。
客棧里頭,正是楊老夫人一行人,此刻,楊老夫人抱著三丫頭,一手拉著大女兒,張龍趙虎王朝馬漢跟四大金剛似的杵在邊上,武則天則大膽的站在兩者之間,小臉滿布怒容。
只聽武則天開口道:“你們死了這條心吧,我們死也不回去!”
武元慶帶著做作的歉意回答道:“二妹,大哥們以前對你們不好,是,我們混……可經過這件事后,我們已經痛改前非了,說到底你們終究是咱們武家人,父親已駕鶴西去,說什么也得請咱們母親回去進孝是吧,二妹,聽哥的話,什么事兒等咱們回家再說,這大庭廣眾的,豈不是叫別人看了笑話。”
武元爽也是連連應道:“對對對,大哥說的極是,家丑不可外揚嘛,如今家父已逝,身為人子怎可叫母親大人住在這種破落地方,堂堂國公的妻女,太委屈了。”
楊母耳根子軟,見兩兄弟跪了這么久,心中有些動搖,幫襯著兩兄弟對武則天勸道:“二丫,畢竟咱們是武家人,既然你哥哥他們真心愿接納我們,要不就算了,咱們搬回去住吧。”
武則天多精明的人,連忙瞪了母親一眼,嘴上道:“娘,別信他們,武士彟生前可認你這個妻子,可認我們姐妹?他與這兩人皆是一丘之貉,如今他死了,這兩個壞胚子便將主意打到我們孤兒寡母的身上,說不準今日一回武家,明兒就打算將我與姐姐嫁出去,好換取榮華富貴,繼續過他們的逍遙日子,到時候娘該如何自處?”
楊母聽了也是不知該如何抉擇一時間語塞,臉上一片糾結,畢竟以前丈夫和那兩個兒子怎么對她們母女幾人的,她能不知道?
掃地出門,全然不顧夫妻情義,要不是自己女紅不差對駐顏術也頗有心得,能在教坊中尋得活計,自己和女兒們怕是早已成荒山上的白骨了。
一名穿著司農官服的老者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拍了拍跪在地上的兩兄弟,示意他們起身,隨后走到楊母面前勸說道:“小楊啊,家和萬事興,家弟隨太上皇而去,也是盡了人臣忠義,如今彟弟家中僅剩這兩根獨苗,身為主母怎可寄人籬下,居住在外,豈不是落人話柄,彟弟貴為國公,此兩子也尚未成家,家中一切還不是由你來做主,回去吧,若此二子敢忤逆你的意思,就告訴我,看我不替家弟好好教訓他們。”
“大伯說的極是,回來吧,母親大人,我們再也不敢了。”武元慶與武元爽對視一眼,趕緊又是一陣磕頭,嘴上求饒道。
楊母抹了一把眼淚,訥訥不語。
這說話的人便是武士彟的大哥,武士棱。
官居司農,說來也是王邵戶部體系里的官員,身為武士彟的哥哥,大伯發話自然有分量,而且,他還說了最關鍵的一點,會給楊母撐腰,這就無疑讓楊母放下了心中大石。
“好……”楊母望了使勁向其搖頭的武則天一樣,剛開了個頭。
“慢著!”王邵就插嘴了。
也不是王邵要做小人,完全是武家兄弟本性難移,王邵真的不放心將武家母女交給他們,一旦武家母女歸家,那武則天的命運不是又回歸到了原點,十四歲被送進宮去,然后……成為一代女皇。
王邵想想就覺得后怕,此事說什么也不行,自己千方百計將武皇拐過來,怎能眼睜睜再送出去?
王邵大吼一聲,叫眾人一驚,特別是武家兄弟,眼看自己的算計就要得逞,半路卻冒出了一個程咬金,看王邵的眼神自然沒有什么好意。
武丫頭見王邵過來,仿佛遇到救星一般,紅著雙眼投進了王邵的懷抱:“哥哥,哥哥!”
王邵看著淚雨帶花的武則天,真心心疼,一面好生安慰一面抬頭掃視在場三人,哼哼道:“她們是我的家人,我看誰敢帶走一個。”
武士棱一愣,仔細端詳了王邵一眼,然后遲疑道:“未請教閣下是……”
元芳在旁出言道:“戶部侍郎王邵王大人,你一個小小的司農又怎會得見,還不參見上官。”
武士棱見王邵掏出金龜官印,自然是深信不疑,便一臉惶恐道:“下官參見王侍郎。”
王邵擺手道:“司農免禮,不知司農帶著這兩個不是東西的東西過來作甚?本官要接家人入住新居,還請司農行個方便。”
周圍吃瓜群眾一臉懵逼,原來搞了半天這伙兒母女不是武家人,是王家的人呀,一時間吃瓜群眾就對武家兄弟開始指點起來。
武家兄弟在長安城也是屬于紈绔子弟一行列,好些百姓也識的,對其沒甚好感,但聽王邵大名他們就立馬知道這個王邵是誰了,不就是“一郎斗四惡,千金買花魁”長安城傳的沸沸揚揚的辯機大師嘛。
百姓們心底里已經得出了結論,誰是好人誰是壞人,這不是明擺著的嘛,紛紛出言指責起武家兄弟。
弄得武家兄弟內心差點崩潰,極度委屈,面對千夫所指的他們,當真是有理說不清,同時也大為郁悶,自家的娘親和妹子,怎么就成他王邵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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