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幾天楊叢義便帶著一眾捕快幫忙修葺毀壞破損的圍墻,雖是體力活,卻也比風餐露宿鉆樹林,被蚊蟲叮咬好許多。
楊叢義趁自己這伙人單獨修一處圍墻的機會,向山下的捕快傳遞了消息,告訴他們,山一切順利,正在設法打探關于逃犯的消息,要他們派一隊人繼續北,與其他幾個縣的捕快取得聯系,互相通報情況,交代各縣捕快,遇到匪寨不可輕舉妄動。
在跟土匪們一起勞動,搬石頭,抗木頭的時候,了解到奶頭山的勢力不算小,頭領是可以去天柱峰的,能去天柱峰的都不簡單,楊叢義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也打探到一些新近山的土匪情況,新山的土匪,如果沒有特殊的本領,基本都會拉去后寨,做些簡單的粗重活,養豬放羊種地,砍柴開山挑水。一開始聽到這些,楊叢義還覺得不可思議,山當土匪,都干這些雜事?
不過隨即經人一說也就想通了,這奶頭山平常有兩三百人,只憑打家劫舍,哪里夠養活這么多人,特別是現在天下太平,打家劫舍的生意也不好做,為了活命,山這些原本就是農民的土匪,自然就得重操就業。土匪們各有分工,每天做完該做的事情就算完,不用操心吃了頓,下頓在怎么辦,大家都在一個鍋里吃飯,豐年荒年都餓不死,又少了各種盤剝,活得倒也自在。
說到底,這些土匪不過是抱起團來求個活命罷了,要說生活質量,還真沒有,至于老婆孩子那更是不敢想,能有老婆孩子的,生活都有奔頭,也不會山來。
前寨的土匪總共有五六十人,經過幾天相處,基本都探查清楚了,年后山的有兩個,但都不是逃犯。還有十幾人都安置在后寨,具體做什么,他們不清楚,畢竟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打聽那些不相干的人做什么。
如此這般,楊叢義和一眾捕快的探查難度就變大了,他們在前寨,沒什么機會去后寨,不跟后寨的人接觸,根本就不可能打探到那些人的底細。楊叢義雖然心急,但也知道再急也沒用,這種事靠的是機會,硬闖不可取。
這幾天一有時間,他也會去找宋頭領切磋一下槍法。宋頭領在槍法的功夫很深,每次隨意指點一下,都能讓他有收獲,自從辭別大叔下山之后,這一年來都是自己練,也沒多少實戰機會,雖然九招十八式,已經練的熟練,但實戰中的招式變化、運用技巧,他還欠缺的很,同樣的槍法,在他手中和在宋頭領手中有天壤之別。
之前在山練習,大叔也會告訴他怎么練,怎么打,可那時候他剛學槍不久,只顧著練了,哪里顧得怎么打的問題。這一年來也實戰了幾次,吃過虧,再經指點,感悟就多了,至于怎么運、怎么打,里面的技巧太多,段時間也學不完,楊叢義就盡量能學多少學多少,畢竟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因為有右衛長的關系,宋頭領也不藏私,把自己練槍的感悟,對敵技巧也一一傳授。
學的東西不少,但要消化掉,卻也不是三五天就行的,沒有實戰,有些技巧就沒法掌握,只能以后再慢慢體悟。
前寨圍墻修補的差不多了,這天與宋頭領一起練槍時,楊叢義在無意中說起,山有些時日,只知道前山,還不知道后山是什么樣。便聽宋頭領說,最近收了一批糧,剛好在后山,需要人手去運回來,后寨又調不出太多人,昨天還說要前寨抽些人去幫忙,他要是想去后山看看,倒是正好,只是路途有些遠。
楊叢義一聽有這樣的機會,當然是一口答應下來,路遠算什么,只要能跟后山的人接觸,多遠都無所謂。
宋頭領就讓他有時間去找二頭領,具體怎么做,聽二頭領安排就是了。
楊叢義哪里愿意再等,安排了一眾捕快繼續幫忙把最后的一段圍墻修好,便立即去后寨找二頭領。
二頭領的住處在右邊的山頭,問了一路,才在一個偏僻之所看到一座獨立的院落,也是老建筑,應當也有些年頭了。
院門關閉,不知道二頭領是不是在家。楊叢義顧不得許多,既然來了,敲敲門再說。
拉起門環敲了幾下,就聽門內有人問道:“誰?”
楊叢義聽到院內有人,不確定是誰,便高聲答道:“我是前寨的,三頭領讓我們來找二頭領,幫忙搬運糧食。”
院內傳來一句:“等著。”便沒了生息。
但沒過多時,院門打開,一土匪從院內出來,看了看楊叢義,然后道:“就你一個人?”
楊叢義道:“其他人都還有事沒做完,讓我先來聽二頭領吩咐,回去再跟他們說也是一樣。”
“進來吧。”那土匪說完就轉身進門,等楊叢義進去,就又把院門關。
那土匪帶楊叢義來到一間屋子前,向屋內稟報道:“二頭領,人帶來了。”
“讓他進來。”二頭領在屋內吩咐道。
那土匪推開房門,讓楊叢義進去。楊叢義沒有猶豫,抬腳就進去。
一進房間,就見一張書案擺在房間正中,書案擺滿了賬冊和紙張,看起來相當凌亂。二頭領正低頭看著手里拿著的一本冊子,楊叢義進來,他也沒有抬頭。
“你叫什么,三頭領派了多少人來?”二頭領依然沒有抬頭。
楊叢義站在離書案五尺之外,回道:“我叫楊老五,加我,一共有十二個人。”看來這二頭領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他直接回答對方問話,沒有多說什么。
“是你。”二頭領一聽“楊老五”這幾個字,頓時抬起頭來,見果然是不久前山投奔的楊叢義。
楊叢義道:“這些天在前寨修圍墻,現在都修完了,三頭領就讓我們來聽頭領吩咐。”
二頭領看著楊叢義,想了想,然后說道:“三頭領讓你來,我也不多說什么。前寨三個月的口糧,你們自己去搬回來,若出了差錯,后面三個月吃飯問題,你們自己解決。”
一聽這話,楊叢義心里隱隱有些不安,莫非去搬運糧食還有什么危險不成?糧食是天大的事,若真出了差錯,這山肯定不好再呆下去,查探不出消息,就得跑路了,白白浪費時日不說,要是惹怒了他們,滿山去追,那得全完。所以該問的,還是得問清楚。
“二頭領,我們去搬糧,路程有多遠,是不是會有危險?”
“路程倒不遠,只有十幾里路。但一路山高林密,要是有人心懷不軌,偷了糧食藏私,可找不回來。既然三頭領讓你來,若到時候糧食數量出了問題,自然就得找你。”
一聽這話,楊叢義心頭一輕,還是以為會有什么危險,偷糧藏私這對他們來說是不可能發生的。于是又問道:“不知道這次給我們多少糧食?”
二頭領道:“一百擔新收的稻米。好了,后天一早你們再過來,會有人帶你們去做交割。”說完繼續看他的賬冊。
楊叢義見二頭領不再說什么,道一聲好,就出了房間。
他不喜歡這個二頭領,二頭領給他的感覺,就像是高高在的官僚,說話的態度總是很冷,刻意拉開與其他的人距離,好像要顯得與眾不同。
不過楊叢義也并不太在意,反正他也不是土匪,又不會在這奶頭山長住,只要確定山沒有逃犯,他轉身就會下山去。
回到前寨,楊叢義找到宋頭領說了他去見二頭領的事,宋頭領讓他聽二頭領吩咐,先去交割,一百擔稻米有些多,要是人手不夠,再抽些人去幫忙。
看得出來,宋頭領對糧食的事情并不心,也不擔心,土匪吃飯的問題他不關心,那他關心的是什么,楊叢義對此有些好奇。
這些天時常跟宋頭領見面,切磋武藝,兩人很快就熟悉了,私下以兄弟相稱,雖然沒到無話不談的地步,各有保留,卻也沒有多少隔閡。楊叢義對宋頭領的經歷就很好奇,但一直不好開口問,畢竟從元帥親衛變成現在的土匪,期間肯定有一段很不好的經歷,問起來難免會尷尬。
但為了任務考慮,他多少還是得打探一二,之前聽守門的土匪說宋頭領是從里來的,有背景有勢力,要是真的,那他對山里的情況,應該很熟悉。
“宋大哥,聽說你也是才到奶頭山不久?”糾結了好久,楊叢義還是決定打探一下。
宋頭領還是第一次聽到楊叢義主動問起他的事情,有些意外,但隨即回道:“來這兒也才大半年。你怎么忽然對我的事情感興趣了?”
楊叢義笑道:“不是忽然,是一直都好奇,宋大哥你是岳元帥的親衛,即使岳元帥不在了,你一樣可以在軍營啊,怎么倒跑山來了?”
宋頭領定定的看著楊叢義,沒有說話,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楊叢義心頭一驚,莫非說錯了什么話,被看破了身份?
心里忐忑,強裝鎮定,略顯尷尬的笑道:“宋大哥,我說錯什么了?”
宋頭領忽然問道:“你覺得山當土匪怎么樣?”
楊叢義直接回道:“很好啊,很自由,關鍵是吃飽了就行,沒煩勞,沒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宋頭領道:“你說的對,我山就是想自由。”
楊叢義又問道:“宋大哥,你一身武藝,你山這么混日子,不覺得可惜?”
宋頭領聽得這話,不由得笑了,反問道:“你覺得在山是混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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