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不是走了?”
“應該走了吧,聽不到聲音了。”
“你去看看。”
“不,我不敢。”
“你不敢,難道還讓我去?快去。”
好個湯鷽,小小年紀居然還學會金屋藏嬌了,也不知是從哪找來的小娘子,一會兒見到他,可得好好臊臊他。
可眼下院中是兩個小娘子,他一個大男人半夜躲在門外,要是她們真的開門出來,一旦碰面,就太尷尬了。要是一不小心,再落下個調戲朋友妻的惡名,那這一輩子可就毀了。但他又不能就這么離開,還得等湯鷽回來。
于是便高聲干咳幾聲,提醒對方,他還在院外等著,并沒有離開。
果然,一聽到楊叢義的咳嗽聲,院內頓時驚慌起來。
“六娘,那人還沒走怎么辦?”
“六娘,等等我。”
接著便聽到一聲重重的關門聲傳來,想來是她們又躲進了房中。
院內再無聲息。
楊叢義高聲道:“二位娘子不必驚慌,我只是要找湯兄談些急事,在此等他回來而已。”
院內無人答話,連之前亮著的燈火也熄滅了。
楊叢義暗自搖頭,這話卻是多此一舉,大晚院內無男丁,都是弱女子,院外守著一個大男人,不相識不了解,說再多寬心的話,也只是讓她們難堪,她們更驚恐而已。
還是練練拳,練練功吧。
大半個時辰之后,正在練功的楊叢義忽見遠處有一盞燈火出現,四下無其他院落,應當是湯鷽回來了吧。
楊叢義慢慢將一套拳法打完,收功之后,就靜靜站在院門前等候。
那盞燈火越來越近,已在百步之內。
等燈火再近一些,楊叢義忽然高聲喊道:“湯兄,是你回來了嗎?”
“楊兄?你怎么找到這兒來了?”對面果然是湯鷽,一聽到楊叢義的聲音,頓時大感驚訝,腳下速度也加快不少。
“找你有些急事談,港口沒找到你,不得不到這里來啊。”楊叢義語氣里滿是無奈。
“有何事這么著急?不能明天談嗎?”湯鷽深感意外,語氣里也有幾分焦急。
“我們時間不多了,不急不行啊!”楊叢義深深嘆口氣,心里很虛,大晚守在別人家院子外,院子里只有女眷,難保不會被認為是圖謀不軌。
說話間,湯鷽已打著燈籠來到院門前。
“楊兄,你在港口庫房等我就行,何必跑這兒來喝風受冷。”湯鷽臉色不是很好。
楊叢義尷尬的笑道:“不是擔心等不到你,不然我才不會跑這兒給你守門。”說完之后又悄聲道:“湯兄,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跑到城外來一招金屋藏嬌。快告訴我,是哪家的娘子,是在哪認識的?”
湯鷽立即否認:“你別亂說,什么金屋藏嬌,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看楊叢義一臉不信的神情,接著又道:“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
說完就抬手敲門,敲了幾下,卻聽不見有人來開門。
又重重的敲了幾下,還是沒人開門。
湯鷽滿臉疑問的轉頭去看楊叢義。
楊叢義十分尷尬的笑道:“不好意思,可能我之前敲門的時候嚇到她們了,估計以為又是我在敲門。”
湯鷽頓時有些緊張,手又重了幾分,同時焦急的喊道:“六娘,你沒事吧,我回來了!”
“哥,真的是你嗎?”院內遠遠的傳來驚喜的喊聲。
“不是我還有誰。快開門吧,沒事兒了。”聽湯六娘沒事,湯鷽心里頓時一松。
“那人是不是還在?”她們并沒有立即來開門,而是在遠遠的盤問。
“在,這是我同窗好友,回易督造副使楊大人,專程來等我有事相談。開門吧,楊兄可是正人君子,不用擔心。”湯鷽語氣輕松的笑道。
聽六娘的問話,楊兄應該確實還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也沒進過院子。如此一來,他放心不少。
“哦。”
不多時,便聽到門后拉動門栓的聲音。
房門打開,湯鷽將燈籠舉起,照亮自己的臉,好讓湯六娘看清楚。
“哥,你怎么回來的這么晚。”湯六娘說完這句話,瞥了旁邊的楊叢義一眼,就轉身回去。
見院門打開,楊叢義忍不住好奇,想去看看湯鷽的妹妹長的什么樣子,但由于院內的燈籠打得低,只能清晰的看到一雙花鞋、一條粉色長裙,身卻在黑暗里,一片模糊,看不真切。正想再看,卻見她轉身離去。
湯鷽在門外停了幾息,等湯六娘走遠,才慢悠悠的推開門,笑道:“楊兄,請進。”
楊叢義也不客氣,抬腳先進去,湯鷽隨后進院,反身關門,了門栓。
湯六娘已經回屋,關了房門。
院子里無燈無光,就有些黑。
“楊兄,隨我來。”湯鷽在前走近一間房子,推門進去,把燈籠放好,把蠟燭點燃,屋內頓時亮了起來。
楊叢義一見屋內桌椅擺設,便知這是廳堂,便毫不客氣的在一張椅子坐下。
“湯兄,你這兒地方不錯啊,清靜。”
“前段時間忙,沒日沒夜的,回城里不方便,就在這兒附近找到這個出租的院子。”湯鷽也坐下。
隨后便直入正題,問道:“楊兄,你這么晚找來,到底是有何事?”
楊叢義道:“棘手事。這兩日我在招募處一個人也沒招到,準備的說是一個人都沒來招募處。這樣下去可不行,我也看了名冊,舵手、水手、各種工匠都招募的差不多了,但郎中才招募到四個,這萬萬不行,出海人員預計不下八千人,做不到每艘船一個郎中,也至少得兩艘船配一個,海不可能想靠岸就靠岸,兩船之間人員來往也十分不便,海氣候又潮濕多變,容易水土不服,容易生病,在濕熱的船處理不當就容易形成疫情,因此必須要招募到足夠多的郎中。你家是做藥材生意,接觸的幾乎都是藥店郎中,你有什么好辦法,招募四五十人來?”
湯鷽想了想道:“郎中可沒那么好招募,他們在陸可以生活的很輕松、很好,沒必要跑海去承受顛簸。我家是認識很多郎中,但他們都是有家有業,有藥店、醫館的人,不可能船出海受罪。但郎中招募確實緊要,一旦海生病得不到及時治療,以海的潮濕氣候,肯定是小病成大病,大病最后要了命。要不多招募些道人吧,不是有句話叫十道九醫嗎,剛好也要招道人,多招募一些道人不就行了?”
楊叢義苦笑:“湯兄,你這是坐著說話不腰疼,道人、僧侶到現在一個都沒招募到,比郎中還少,怎么多招募道人?”
湯鷽想想也是,道人平常都在山里,縱使有下山游歷的,也不會跑到泉州來。便回道:“楊兄,要不直接去道觀找找看?反正在大街也遇不到,不如去碰碰運氣,要是運氣好,找到個大道觀,一次招募到十幾人也有可能。”
楊叢義點頭道:“你這個想法不錯,招募道人去道觀招募,可比在大街等道人下山靠譜多了。可問題是泉州有沒有大道觀,有多少道觀,都在哪里?據我所知,道觀可跟寺廟不一樣,全都在深山中,交通不便,縱使知道在哪,也沒時間一一找過去。”
湯鷽嘆口氣道:“說的也是,道人都在山里隱居,道觀肯定也在大山密林之中。進山找道人,肯定來不及了。郎中招募還得另想辦法,懂些醫術會看病開藥方的,都不會是窮人,每月給他幾貫錢,根本不會看在眼里。除非能多給薪俸,不然招募不來郎中。”
楊叢義問道:“依你看,每月多少薪俸才能招得來醫術不錯的郎中?”郎中看病之事他真的不懂,來到宋朝幾乎沒主動去看過郎中,那次在蓮花村受傷,也是村長找來的郎中,花費多少,他還真的不知道。
湯鷽思索片刻回道:“好點的,十里八鄉有些名氣的郎中每月少于二十貫請不來。縣里的名醫更貴,每月五十貫還要看他們心情。州府名醫更不好說了,一百貫、兩百貫估計也請不來人。”
楊叢義一聽這話當即無話可說,這比后世的醫生收入都只高不低,招五十人,那這花費可不低,回易本錢沒多少了,恐怕經不起這么花。
湯鷽又道:“就是我們愿意出這么多錢,短時間內也招不來幾個好郎中。還是另想辦法吧,不能在招募郎中這棵樹吊死。不如還是去探探深山道觀吧,打聽打聽附近有什么大道觀,分頭派人出去,就是招不到太多,也總比招郎中要強。”
看來也只能如此,去探探深山道觀了,能不能有收獲,還真不好說,關鍵是從沒聽說泉州有什么道家名山,出泉州太遠,一來一回一兩個月肯定不行,要是朝廷忽然要求出海,時間肯定來不及。朝廷?
“湯兄,我想到辦法了!”楊叢義忽然興奮起來,高喊一聲。
湯鷽一臉迷茫,趕緊問道:“什么辦法?”
楊叢義咧嘴笑道:“郎中嘛,何必要費力招募,太醫局里不是多的是,個個醫術高明,讓黃大人調撥一批隨船隊南下,應該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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