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掌柜接過銀鈔一看,見最面的一張是一萬兩,稍微看一眼就知道銀鈔沒問題,于是放在一邊,繼續看下一張。
不一會兒,蘇掌柜便把銀鈔全部看完,收起遞還回去:“這些銀鈔全是真的,確實都是鴻運錢莊的銀鈔,確認無疑!
“多謝蘇掌柜。冒昧問個問題,如果我拿著這些銀鈔去兌換銀子,不知道蘇掌柜能不能兌換?需要知道銀鈔的來歷嗎?”湯鷽接過銀鈔放好。
蘇掌柜道:“大人是做船隊貿易的,大額銀鈔的來源自然都是鴻運錢莊的老客戶,老夫不會查,任何一個掌柜都不會查。不過老夫的泉州分鋪不大,五十萬兩以內可以兌換,超過這個數額就得去福州,如果數額更大,最好去臨安。不過銀子攜帶不方便,長途貿易不建議帶現銀,鴻運錢莊遍布全國,只要有銀鈔,不管到哪都不耽誤做生意,手里的銀鈔保留多久都沒問題,想兌換隨時都可以兌換!
湯鷽聽明白了,蘇掌柜的意思是手里的銀鈔最好不要兌換,反正做生意都要用錢,完全可以用銀鈔流轉。這么說來,其實不管是誰,只要拿著大額銀鈔其實都是可以去兌換現銀的,只要你的銀鈔夠多或名聲夠大。
“好,多謝解惑。天色不早了,蘇掌柜在這兒吃頓便飯吧!
“不了,船隊有這么大宗生意,老夫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如果沒其他事情,就此告辭了。”蘇掌柜起身。
湯鷽起身相送:“既然蘇掌柜事務繁忙,那我改日登門拜訪!
“大人客氣了!
湯鷽一直將蘇掌柜送出港口營地,方才回轉。
銀鈔之事疑惑已解,她便沒有好擔心的了。
鐵箱里的銀鈔重新點數之后一分為二,一部份是船隊的,另一部份便是她那七條船的。
看著屬于自己的銀鈔,湯鷽很是激動,如今她也身家百萬了,就算不做官,天南海北也能生活的很好,等回易徹底結束,也許就該考慮辭官了。但目前看來,辭官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不知費了多大的力氣給她爭取到一個進入武學的機會,家里怎么會允許她辭官?一想到這些,那份激動,頓時消退。
“這是多少錢。俊睖锬弥澄锖筒杷哌M房間,真好見湯鷽將鐵箱鎖。
“問這么多做什么,錢再多也是朝廷的。今晚你還跟我在這兒睡?”湯鷽收好鑰匙,端過茶水喝。
“才不要,天這么熱,這兒洗澡都不方便,我要回姐姐那里去住,明天再來幫你。”
“行,太陽快落山了,你快點回去,路注意安全。”
“你就這么想讓我走?那我走了!”湯六娘賭氣似的一甩頭就出了營房。
湯鷽搖頭,都十**歲了,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真幸福。
日落,月出。
月隱,天明。
從第二天開始,交易數額減少很多,單數雖然比前一天多很多,但交易量卻少了一大半,收入不足一千萬兩。
后面幾日,整個港口開始大量交割貨物,而成交量則陸續開始減少。
當一天收入降到不足三百萬兩的時候,船隊對外宣布停止交易,全力交割貨物。
十三天之后,貨物全部交割完畢。
船隊停止交易之后,遠處又聞風趕來許多商賈,市舶司以此施壓,多次請求留一部分貨物專營。
當初督造回易時,泉州市舶司給了很多幫助,湯鷽也記在心里,如今船隊貿易還是由她做主,留下一些貨物,有市舶司代為出售,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在船隊離開前,四艘裝滿貨物的海船離開外港,被市舶司衙門帶回泉州內港,隨同貨船被帶走的還有四艘船的賬目副本。市舶司跟船隊約定,貨物銷售所得要按基本售價計算之后交船隊,多出來的收入,可以自行處置。
泉州市舶司何曾獲得過這么多異域貨物,興奮之余,把四艘船貨物當成了寶貝,船隊不走,他們不賣。
在一個晴朗的日子里,船隊離港,揚帆北。
船隊離開后,港口頓時空無一人,廣闊的海岸只留下幾十艘空空如也的海船。
兩個給船隊送行的人目送船隊消失不見,這才轉身離開海岸。
“既然來送行,你怎么不去見你哥呢?”
“她太忙了,哪有時間管我。等她忙完這陣子,我到臨安找她去!
“臨安那么大,可不好找。”
“姐姐去過臨安?”
“在那兒住過一段時間!
“對了姐姐,你不是也來找人嗎?早怎么沒去營里問問。你早跟我說,我讓我哥幫你打聽,一準能打聽到!
“算了吧,你哥都忙的沒時間見你,哪有時間找人。既然船隊回來了,他肯定也回來了,等他忙完,就會回來找我!
“姐姐,你說的那個人不是你師兄那么簡單吧,是不是你心人啊!
“別瞎打聽,你還是在你自己的事兒多用點心吧!
“你們都怎么了,都拿我說事,我不出嫁哪兒惹你們了。好不容易跑出來散心,也不讓我省心!
“好了,姐姐給你賠不是,你高興就好。快點回去吧,回去給你做好吃的!
“這還差不多!
二人漸漸走遠,港口只?帐幨幍臒o人看管的幾十艘船。
天朗氣清,順風順水。
湯鷽帶著剩余的將近七十艘海船,在四天之后順利到達明州。
由于杭州灣、錢塘江水淺,尖底海船吃水線較深,到達臨安之后難以靠岸,貨物不能裝卸,船隊不得不停靠明州港。
明州港屬北方大港,地處富庶的江南,又在杭州灣出海口,從此港向東去倭國和高麗距離最近,地理位置較為優越,來自高麗和倭國的貨物多數在這里交易,從長江運到江南臨安一帶的物資不少也在這里交割裝卸,港口商船往來不斷,十分繁榮。
回易船隊一到此地,其他商船便在明州府衙干預下,將最好的港口地段全部讓出,供他們?。
先到的五艘海船早已空空蕩蕩,攜帶的物資已經換成平底江船運往臨安,空船因為船隊到來,已經被拖到一邊。
近七十艘船用了大半天時間終于在港口內沉錨下帆停好,隨后每艘船留下五人,其余人員全部下船入港,將海船停靠的港口區域重重包圍,外人不得入內,船隊任何人也不能外出,回易船隊完全封閉。
湯鷽要在明州等待朝廷的消息,也要在這兒等待臨安周邊的商賈。提前運回臨安的幾船貨物想必已經在達官貴人中引起轟動,也許跟他們關系不淺的商賈已經在趕來明州的路,一旦開營交易,那每天的交易量必然是一個無法想象的數字。
明州離臨安很近,這里已經是朝廷高官大員的勢力范圍,不知道有多少商賈有他們在背后撐腰,一旦交易起來,規則就沒有任何用處了,在強權之下,設置交易限是基本不可能的,若有財力強大的商賈要整船購買,她沒有能力拒絕,也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她不敢想,等商賈一到,近七十艘船貨能賣幾天,會不會有人要賒欠,會不會有人不付錢,在強權面前,她一個九品小官能做什么?
也許只能等朝廷派人來主持交易,不然肯定會是一團遭。
這一切現在還只是想象,商賈沒來叩營,朝廷也沒派人來,船隊下無事,沉浸在難得的寧靜中。
船隊封閉整整三天,不進也不出。
在這三天里,湯鷽理清了她的處境,她知道不論如何交易,跟哪些商賈交易,都會是得罪人的差事,這將近七十船炙手可熱的貨物,一到臨安府勢力范圍,就變成了燙手的山芋,稍有不慎,她就會粉身碎骨。所以她準備把這個燙手的東西丟出去,在黃大人或其他官員來接手之前,船隊不能跟任何人交易。
第四天一早,湯鷽又給全體后備軍下達一個命令,除非黃大人親自來港口,禁止任何人進來,官員不行,商賈更不行。
命令一出,船隊下多有不解,黃大人遠在廣州,離臨安幾千里遠,現在有沒有回到臨安都不知道,要他來得等到何年何月,這是要徹底封營!
江愷之前負責天竺諸國的交易,回易之事也算熟悉,船隊到達泉州后,他負責秀涂港幾十艘船。來到明州,他一方面要管理后備軍,另一方面,如果船隊開始跟商賈交易,他也要協助湯鷽,既是出;匾祝阋惺加薪K。
對于湯鷽發布的禁止令,他雖然不是很理解,但也沒有提出異議,只是遵照執行。
港口外,一群商賈正在與守衛爭吵。
“我們是來做生意,這么把人拒之門外,你們還想不想賺錢!”
“你們那什么大人,芝麻綠豆大個官,帽子不大,架子倒不小。”
“趕緊讓我們進去,不然等明州知州王大人來,有你們好受的!
“何事爭吵,還要本官親自前來!鄙藤Z話音剛落,一個身穿緋色官服的官員出現在商賈后面。
眾商賈聽到這話,紛紛回頭,一見來人,立即畢恭畢敬讓出一條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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