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很正常,至于累,倒不是穆川所想的身體累,而是心累。
張清嶸在信中說,他曾找了一些大族子弟一起聯名上書,請求段皇也效仿大炎,在大理開辦武院。
但事情的結果,不算順利。
段皇沒有直接拒絕,卻也沒有答應,只是允許張清嶸在弄棟府先開辦一個弄棟武院,說是要先看到具體的成效,才會考慮在大理全面實行。
如果真是如段皇所說,也還好。
可問題的關鍵是,讓張清嶸開辦弄棟武院,段皇卻只是撥了一批錢財,最重要的人手和武功秘籍,卻一點沒給。
所以張清嶸才心累。
“大理不缺乏高手,卻缺乏武道”。
“武道的精神,在于進取”。
“頑固守舊,終將被時代所淘汰”。
這是他在信中多次提及的話語。
還有些話,張清嶸在信中說得很隱約,沒有明說,只是讓穆川有機會,去趟弄棟府,再當面交談,把酒言歡。
穆川暫時并沒有去,他打算等從武院回來了再說,到時,有了對武院的足夠了解,他才能對這件事情有發言權。
當穆川的步伐沿著邛池岸邊,慢慢離去的時候,他卻不知道,有一道蒼老的身影,正站在瀘山的高處,默默看著他。
強風吹得身上的袈裟獵獵作響,他的身影卻如一棵蒼勁老松,紋絲不動。
一聲悠長的佛號,回蕩在山頂,像是在惋惜,又似在祈盼。
……
當穆川回到他在建昌府的宅院時,穆湄看到他,頓時一把撲了過來,在他耳邊埋怨道:“哥,你說你這一個月,也不回來看看我們,那光福寺離這里又不遠。”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么。寺中規矩甚多,我也不愿平白破壞了,而且這段時間還要練武,確實沒有空回來。”穆川連忙解釋著。
進了屋,卻見秦素娘正在收拾行裝。
“娘,行李我自己收拾就行,不用麻煩你了。”穆川忙走過去道。
秦素娘瞥了他一眼,卻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哥,不是啦。”穆湄拉了拉他,小聲說,“我和娘要去執行任務,這行裝是我們的。”
穆川這才尷尬地發現,這行裝里,好像有不少女性的衣物。
“娘,怎么這么快就要出去?你的身體還沒好吧?”穆川立刻又擔憂地說。
“放心吧,都修養了這么長時間,我的身體早已經無礙了。”秦素娘擺擺手,示意自己無事。
“那么,是要去執行什么任務呢?”穆川又問。
“哥,是這樣的,娘打算去嘉定府接應一下胡才前輩,看看現在那里是什么情況。”穆湄說道。
“胡才前輩么?娘,胡前輩那性子,獨來獨往,如果你是想幫他擊殺那嘉定知府屠洪興,恐怕會無功而返的。”穆川不由道。
秦素娘瞪了他一眼,訓斥道:“如果給你當閣主,你就是這個想法?先不說那胡前輩,當日對我們有救命之恩,就憑他已允諾加入我水月閣,我們又豈能對他不聞不問?這次我去,就算他不領情,可這也代表了我水月閣的態度,你明白了么?”
“孩兒知錯了。”穆川慚愧地低了低頭。
“現在你還沒擔當閣主重任,有些事情,一時泛迷糊,為娘也可以理解。這次你去成丨都上院,要記得,多看,多學,多想,知曉了么?為娘可不希望,將來把水月閣交給一個,糊涂蟲。”秦素娘淡淡地道。
“是,是……”穆川趕緊連聲應著。
這幕情景,看得旁邊的穆湄捂著嘴,嘿嘿直樂。
穆川把目光惡狠狠地瞪過去,穆湄卻又神色一正,一副我很無辜的樣子。
“娘,那我們就一齊出發吧,等到了嘉定府,我再自己乘岷江北上。”穆川再瞪了妹妹一眼后,就又看向娘親,提議道。
“不成,既然你是扮成僧人,回鄉還俗,就必須自己一個人,和我們兩個女子一塊走算什么?而且,從現在開始,你也不適宜動用任何易容的手段,一些修煉了瞳術的武人,能夠輕易地窺破你的偽裝。才現在起,你千萬要記得,一進大炎,凡事都要三思而行,尤其一些小細節更不能忽視,絕對不能曝露了身份。”秦素娘鄭重地叮嚀著。
“娘,湄兒,你們也要小心。”穆川嘆息一聲,點了點頭。
等穆川也收拾好行裝,已經到了晚間了。
秦素娘喊他們兩個吃飯。
臨行前的這一場晚飯,穆川吃得格外得慢。
因為他知道,恐怕很長時間,他都不能吃到這樣的飯了。
甚至,他還能不能平安地回來,都不知道。
以武林人的身份,潛入朝廷武院,此事何等兇險,對于他來說,將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可為了解決娘親修煉的恨天絕地功的弊端,穆川早已在心底無數次地默默發誓。
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
當清晨的陽光照進小院的林蔭時,穆川就正站在陽光的中間。
他深深地抱了抱娘親,又深深地抱了抱妹妹,道聲珍重,便頭也不回地出發了。
只是,那步履聲卻太沉重,仿佛每邁一步,他都是在與自己的內心作斗爭。
“哥,答應我,一定要平安回來!”
穆湄眼中泛出水霧,在后面高聲地喊著。
“我會的。”穆川腳步一頓,很快又馬上出發。
秦素娘沒有說話,卻始終在怔怔地看著兒子的背影,目光中,充滿了不舍。
直到許久之后,她們兩個才回過神來。
“我們也出發吧。”
伴隨著這兩道步伐的離去,小院之中,立刻又變得空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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