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海淵冷不丁的話語傳來,好懸沒讓景翀腳下一個蹬空摔倒在那里,一俯身的剎那間,但見他偷偷的用眼眸的余光看了一眼老者,卻發(fā)現(xiàn)對方那花白的胡須之下翹動的嘴唇輕輕的抽動了幾下,卻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異樣之色。
反倒是那一直矗立在門口的老媼陡然間回過頭來狠狠的瞪了聶海淵一眼,直到這時,兩個人才脖子一縮,猶如兔子一般迅速的跑到了老者的身前,順手接過車扶手,代替了老者的位置。
“嘿咻!嘿咻!”
口誦呼哨掩蓋窘色的就向著院內退去。
“我告訴你,死胖子,你他娘別老在這胡說八道,還顯老子們被你害的不夠慘呀?”
這個時候,就連那一貫與之同同下的鄒倉也忍不住對于聶海淵的怨恨了,剛剛將水車推入木棚之下,他就咬牙切齒的怒罵了起來。
聽到這番話,景翀卻難得的持以同感的態(tài)度,不知不覺間將胖子一人晾在了那里。
“嘿,這二位,沒有一點幽默細胞,要知道,咱們要在這里三年呢,三年呀大哥,如果生活中沒有一絲的樂趣,整天與這屎尿為伴,很容易讓人憋屈死的!”
聶海淵扯著嗓子說著,反而說的理直氣壯。
但景翀與鄒倉卻再也懶得理他,一轉身就朝著老者與老媼的方向走去。
“老爺子、老婆婆!”
不知道該怎么表現(xiàn)心聲,景翀卻只能用最笨拙的話語來與對面的二老打聲招呼。
“嗯,既然是堂主爺安排你們來的,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其它客套的話就不要說了,走咱們先到屋里坐會兒,老頭子我今天可累散架了!”
老者輕嗯了一聲,但始終不離那滿布的笑容,說著話抬起腳步就朝著朦朧燈光所在的屋內走去。
簡陋的房間沒有多余的華麗,但想要找出幾個凳子還不是太困難的,故此,幾個人相繼落座,老者這才在三人的身打量了片刻說道,“年紀輕輕的,怎個就被派到了這里工作,知不知道這里有多么苦困?”
面對老者的問話,景翀很是深有同感,但他也只能用為無奈的語氣回答道,“唉,事不隨人愿,我所經歷的大多都是這樣的苦困的過程,所有的倒霉事都離不開我,也習慣了!”
景翀哀嘆了一聲,說出話來就好像飽經了無盡滄桑一般讓人心神一顫,同時在那哀嘆的聲中,倒也附帶著無盡的自嘲與怨恨。
“小小年紀就這般唉聲嘆氣,我老頭子豈不是早就該死了嗎?且記住,不管生活在何處,只要有著一日三餐,哪怕再苦再累,也都是值得的,畢竟能清晰的看著每一天的日出日落,就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閑聊間老者卻有著幾分教導的意思,但他還是將話鋒一轉說出了更具有深意的話語,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頓時觸動了景翀那顆冰痛的心。
“是呀,活著有多好呀,看著日月的輪替,山河的移轉,才知道人生這樣的過程是一種多么愜意的經歷,只可惜,物是人非,一切都已飄遠了!”
景翀由感而發(fā),則再次說出了不是他這個年紀應該具備的蒼涼,而這番話剛剛說出,景翀則感覺自己的鼻子一酸,眼角的淚就已經奪眶而出。
“好一個物是人非、飄遠而去,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的人生體會,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經歷了什么,更不了解什么是人生的真諦,但唯一可以確認的是,吳青他們錯失了一個好的人才!”
老者一如既往的洋洋灑灑,也不顧慮景翀的感受,自顧自的言說著。
“反正三年后就自有分曉,一旦我輸了,一切也就都完了!”
景翀說的灑脫,但傳入老者的耳中,卻不由得讓他搖了搖頭。
“也不見得,有些時候不一定非得名師就出高徒,老頭子我雖然只是個糟不可言的廢物,但卻也見的多了,所以也深信一個道理,那就是天道酬勤,只要你心中有著信念,相信沒有什么事情可以難得倒的!”
這番話說得無疑是畫龍點睛,與景翀之前的心思不謀而合,不知不覺間對于眼前這個看起來單薄脆弱的老頭,他卻平然感到親近了許多。
“多謝老爺子出言安慰,景翀今后一定會毫不松懈的!”
景翀情到深處,一抱拳竟沖著老者躬身一禮,不覺間心中的郁結也隨之一掃而空。
“哈哈哈,想我一個清潔庭院的雜役院糟老頭子還能引得別人的如此尊重,真可謂是老天有眼呀!”
老者頻頻點頭會意一笑,然后卻硬受了景翀這一施禮。
“年輕人謙卑不抗、堅韌不拔,倒也是件好事,現(xiàn)在你們還小,就算真?zhèn)耽誤個三年,也不算什么!等會兒隨便吃點飯都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你們就跟著老頭子好好的工作!”
老者難得的贊許了幾句,卻話鋒一轉,打了個呵欠,望著側面的小廚房,示意他們晚餐。
小廚房不大,應該就是這二老自己的小灶了,畢竟諾大個血刀寨都是吃大鍋飯的,這樣的小灶并不多見。
一種家的感覺油然而生,景翀反倒鼻子更酸了。也沒有多余的客氣,就示意身后的二人一起進入了小廚房里。
菜不豐盛,一盤豆干,一個青菜,還有一大碗米飯。另外二人雖然不太喜歡,但還是跟著景翀一起有滋有味的吃了晚餐。
給二老留了些飯菜,他們再次走院內,卻發(fā)現(xiàn)二老正在屋內笑呵呵的看著三人。
“不知道你們回來,所以飯菜不多,先胡亂吃點吧。今天算是第一天,也算是給你們接風洗塵了。也沒什么要求,去那邊休息吧!
說話的正是先前的老者,由于剛來,他們并不知道怎么稱呼二位,二老又沒有自我介紹,所以他們也沒多問。只不過這一刻聽到老者溫和的話語,飽受一天白眼的他們還是感覺異常溫暖。
沒有多余的廢話,三個人一欠身算是還了一禮,這才轉身向著右側的房間走去。
輕輕的推開木門,想象之中的灰塵污垢的氣息并沒有出現(xiàn),昏暗的房屋內基本伸手不見五指,隨手在靠門出劃拉了片刻,景翀卻觸摸到了一只火折子,拔開火蓋輕輕一吹,盈盈的閃光頓時照亮的房間。
令景翀意想不到的是,這個房間顯得格外的大,就算比之中間老者老媼所在的房間還有大出一半,然而,這里的擺設同樣簡單,但卻也應有的都有。
首先映入目光之中的就是兩張大床,這種木質的闖如果橫著睡的話能夠水下五六人之多,但是將兩床并在一起卻整個像是一張通鋪,就算躺個十個八個的倒也不算費事。
穿被褥涼席應有盡有,雖然并不是嶄新的,但卻也顯得非常干凈。
空曠的房間之中,除了兩張大床之外,就是門口處的一張方桌了,方桌之羅列杯盞,也有著幾只茶碗擺在其,其中最醒目的還是那盞黑亮的油燈。
順手用火折子將油燈點燃,整個屋子也就隨即顯得光亮了起來。
“看來這里曾幾何時也住過像我們這樣的雜役,要不然怎么會有這么大的通鋪!”
鄒倉率先發(fā)表言論,卻無疑讓景翀的心調動了起來,如果說這里真的曾經住過雜役,但為什么還是只有老者與老媼二人呢?那些雜役又去往了何處呢?
難不成以前也有與自己同樣經歷的存在?
但轉念一想,估計是一些犯了錯的弟子到此來“體驗生活”吧!
摒棄了滿腹的胡思亂想,景翀一搖頭索性也將諸多思緒拋諸腦后,“睡吧,明天估計會起的很早!”
根本就沒有多余的行動,他就率先寬衣解帶的就欲躺下。
“今天打掃茅房,可真是累壞我了,老子也不忙活了,先睡下了!”
還不待景翀搶先一步,但覺身后虎虎生風,那胖大的身子一轉身就扎入了其中一張大床之,整個將床都覆蓋住了。
“丫丫的,他自己占一張床!”
鄒倉面帶不忿,但也無可奈何,口中一聲怒罵,早已經聽聞到對方那粗重的鼾聲。
“算了吧,咱哥倆擠擠!”
景翀無奈的搖了搖頭,脫下了衣衫這才緩緩坐在床邊!
許久之后都沒有見到鄒倉行動,他很是費解,不由得回頭側目,卻發(fā)現(xiàn)對方赤條著身體枯干如材的站在那里,臉色一紅,艱難的說道,“不好意思,我有赤身睡覺的習慣!”
說完這話,他也一股腦也鉆入了被窩之中,將身一裹同樣的憨憨大睡。
如此一來,反倒是將景翀一個人晾在了那里,好在床都很大,雖然聶海淵死乞白賴的橫了一張,但鄒倉無論如何都占不滿的,何況這還是通鋪,只不過被子沒了,他也要光著了。
搖了搖頭,沒辦法,誰讓自己好說話呢。
自顧自的倒了杯水,屋內徘徊了許久,百無聊賴之際,也涌現(xiàn)了些許睡意,看了看剩下的鋪位,景翀一咬牙順著鄒倉的身邊躺了下來。
臨睡前心中不忿,他還是嘀咕,“這都他娘什么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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