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遠低頭看著抱著自己的人,勾著唇笑了笑,抬手扣在她腦袋上往自己懷里面壓著。
寧歡的臉正貼著他的左胸膛,耳邊全都是他清晰的心跳聲。
她知道,就算沈時遠說無所謂,可是事實上,他還是很在意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時遠才抬手揉了揉她的頭,“晚上想吃什么?”
寧歡怔了一下,仰頭看著他:“我做個你吃好不好?”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下廚了,反倒是沈時遠,自從上一次從奶奶家回來之后,他隔三差五就給她做飯。
真的就像奶奶說的那樣,你想吃什么讓他做就好了。
聽到她的話,沈時遠笑了一下,用力將人往上抱了抱:“好。”
寧歡給林管家打了個電話,讓廚師不用準備晚餐了。
很快就要到5月份了,市的天暗得越來越早了。
兩個人從時遠出來的時候也不早了,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jīng)快七點多了,寧歡把衣服換了之后直接就進廚房去準備晚餐了。
別墅里面的傭人已經(jīng)下班了,除了管家,就只有她和沈時遠兩個人。
兩個人吃得也不多,沈時遠喜歡吃辣,寧歡打算做川菜。
他進來的時候,她正戴著手套在切辣椒。
沈時遠直接就從身后將她抱住,“做什么好吃的,沈太太?”
寧歡扭頭看了他一眼,“水煮牛肉。有點辣,三少,你還是出去等我吧。”
他松了手,卻沒有出去:“給你搭把手?”
“你”
她想說不用,但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他一個人待著,人可能更加地難受。
廚房里面安安靜靜的,寧歡在一旁切著牛肉,沈時遠在一旁幫她清洗豆芽。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可是卻有種誰都插不進去的默契。
林管家在外面看著,欣慰地笑了一下,默默地離開,將空間留給了他們兩個人。
沈時遠被沈東成趕出沈家這件事情的影響很大,寧歡洗完澡出來,發(fā)現(xiàn)熱度還沒有降過。
白天的時候,友的關(guān)注點基本上都是落在沈家和沈時遠的身上,現(xiàn)在,卻大部分的眼光都是在寧歡的身上。
百分之九十的評論都是在攻擊她,說她是導(dǎo)火線,狐貍精。
寧歡倒是松了口氣,說她,總比說已經(jīng)離世那么多年的沈鈞凌好。
她無所謂,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罵了。
從前的事情,沈時遠全都知道了,就算是現(xiàn)在再翻出來,她也不是從前的心境了。
但沈三少看到了,以他的性格,指不定又要發(fā)怒了。
浴室的門動了一下,寧歡下意識地將手機屏幕按熄,然后快速地把手機往一旁的柜面上一扣。
沈三少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走過來,“怎么了?”
寧歡在他的面前是很難說謊的,每一次說謊,她都會被拆穿。
這一次,她學(xué)聰明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往床上一躺,拉過被子蓋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才開口:“不早了,三少。”
他洗了頭發(fā),俯身下來的時候,那碎發(fā)上的水滴直接就掉在她的臉上。
寧歡眨了眨眼睛,抬手一摸,就摸到臉上的水滴。
沈三少看著她直接就笑了起來:“寶寶,現(xiàn)在還不到十點。”
兩個人在一起這么久了,她什么時候睡覺,沈三少早就已經(jīng)掌握得一清二楚了。
她雖然習(xí)慣早睡,可是這時候連十點都不到,時間也不算晚,
聽到他的話,寧歡臉有些燙。
她看了他一秒,“我昨晚沒睡好。”
沈時遠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那你睡吧。”
“我等你。”
她捉著被子,看著他起身走開。
剛走開沒幾步的沈三少回頭看著她,眉頭微微一挑:“給我十分鐘。”
說著,他又重新進了浴室。
寧歡松了口氣,拿過手機連忙把剛才的頁面關(guān)了。
沈三少從浴室再走出來的時候,頭發(fā)上的水已經(jīng)完全干了。
他抬腿就上了床,大燈被他抬手一關(guān),寧歡還沒反應(yīng)過來,人就被他抱了過去。
她整個人壓在他的身上,夜燈的光線不是很亮,但是兩個人靠得這么近,她還是可以清晰看到他的面容。
“怕不怕,沈太太?”
他抬手摸著她的臉,突然之間開口問了這么一句話。
寧歡有些茫然,“怕什么?”
沈時遠笑了下:“沈家啊。”
她這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沈時遠是什么意思。
也是,沈家可不止沈老爺子一個人。
沈東成做得這么狠,以后沈家人就更加不用說了。
寧歡能看得出來,沈時遠和沈家人的關(guān)系很不好,現(xiàn)在沈時遠被趕出來了,指不定他們就會插一只腳過來。
“不怕。”
她低聲應(yīng)了一句,手推了推他:“三少,你放我下來吧。”
他剛洗完澡,身上帶著熱氣,寧歡被他抱在身上,整個人都是他的氣息。
沈時遠難得沒有為難她,小心翼翼地松了手,把她放了回去,手揉了揉她的頭:“睡吧,乖寶。”
說著,他將房間里面的夜燈都關(guān)了。
房間里面陷入一片黑暗,寧歡抿著唇,抬手碰了碰搭在自己身上的手。
大概是注意到她的動作,他捉緊了她的手,側(cè)過身,將人往自己的懷里面用力一扣:“睡不著?”
“三少。”
她開口叫著他,聲音有些低。
“嗯?”
“你還有家,我們以后會有孩子,他們會叫你爸爸,叫我媽媽,那是我們的家。”
這句話,她在今天下午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說了。
可是她說不出口,一直忍到現(xiàn)在。
當時聽到沈時遠說沒有家的時候,她是真的很難受。
她也沒有家了,可是和沈時遠被趕出來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今年外婆去世的時候,她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當時也難受,只是那種難受,卻又帶著幾分釋然。
外婆已經(jīng)被病痛折磨了許多年了,離開,也是一種解脫。
可是沈時遠不一樣,偌大的一個沈家,卻容不得他一個沈時遠。
她是真的,好心疼啊。
說完,她轉(zhuǎn)身抱緊了他。
“嗯,那是寶寶給我的家。”黑暗中,男人的聲音又低又沉,寧歡下意識地收緊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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