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時,一名儒雅的中年男子,在仆人帶領下,來到了霧氣繚繞的帝辛暫居處。
帝辛一邊穿梭于存放草藥的藥柜中,一邊抬起頭,默默地打量了那儒雅男子一眼,而在其身后,便是一座燃燒熊熊烈火的藥爐了。
“小真人,在下黃飛,來自本府,添為一介謀臣。”儒雅男子背著雙手走來,一臉溫和地說道。
“本府?”帝辛一怔,隨即淡笑道,“你怕是來錯地方了吧。”
黃飛聞言,不以為意的輕笑了幾聲,“聽說小真人來自中原,少年時期一直在西南地區拜師學藝?”
“你到底想說什么?”帝辛微微皺眉。
“沒別的意思,小真人千萬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既然小真人乃是一介中原人,勉強算得上是半個西南人,可與大漠地區卻無半點關系,更與炎國不存在任何糾葛,為何非得偏偏趟這個渾水,以身犯險呢?”黃飛笑呵呵地問道。
帝辛停下手中的活計,淡漠地看著他,“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的這番話算是對我的警告?”
“小真人為何總是把我想的那么壞呢?我這也是為小真人好啊。”黃飛語重心長的道。
“本府和蕭府雖非世仇,但今時今日,早已勢同水火。別看蕭寒平日里為人正直,但背地里一點不輸旁人的狠辣,當年,他為了能當上蕭府族長,竟然做出弒兄這等大逆不道之舉!雖說到了現在,都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他的兄長是蕭寒所弒,可他的兄長若是活著,斷然沒有他繼承大位的道理,故而,他作為最大獲益者,嫌疑自然是最大的”黃飛娓娓道來。
可話說到中途,卻被帝辛直接打斷,“私是私,公是公,但凡能成大事者,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之輩?堅守正義、善良、公正的人,早已隨同自己的愚蠢,埋葬于墳墓之中了。”
黃飛聞言,驀然一怔,他忽然覺得自己錯了,所有人都大錯特錯,看錯了這個少年人的心性。
這哪是清風道骨的方士大師,分明就是為了目的而不擇手段的梟雄啊!
氣氛瞬息冷場,之前種種準備工作似乎也變得無用了。
但,黃飛畢竟是本府謀臣,沒有兩把刷子,不可能在本子莫身邊騙吃騙喝。
“看得出,小真人與我家大人,乃是同性情的豪杰。是啊,大丈夫在世,誰不想成就一番功名,名記史冊中?當今主公年幼,懵懂無知,我家大人不得不擔負起繁重的朝政,天天可謂是日理萬機啊,也正是因為有了我家大人,炎國至今都能夠安享泰和,避免社稷沉淪的悲劇發生”黃飛語氣真摯,說到關鍵處特地停下來,使得臉龐流露出感動和欽佩的神情。
帝辛繼續低頭配藥,似沒有興致看他這種拙劣的表演。
黃飛臉皮很厚,一點也不覺得尷尬,繼續自顧自地說道,“那蕭寒,并不是什么好人,他為了一己私欲,為了達到統御炎國士大夫階層的目的,處處與我家大人做對,下絆子,我這并不是污蔑他,小真人若不信,大可以去民間打聽打聽,聽聽坊間百姓是怎么談論的。”
任憑黃飛浪費口舌,帝辛就是不為所動,在他的心里,從來沒有好人和壞人之分。
因為好人不一定是好人,壞人不一定是壞人,沒有任何人是處于這兩種極端中。
所有人,皆是好壞參半,不分彼此。
如前世中,帝辛登基之后,就沒少大開殺戒,滿門抄斬、夷三族、誅九族各種慘無人道的刑罰等等,都隨著一道主宰天地萬物般的聲音落下,
然而,這并不意味帝辛就是一個暴君了。
不論前世還是今生,帝辛對大商百姓都是一片赤誠,導致后來大商亡國后,不少士大夫攜百姓一同就義,以身殉國。
“你走吧,你的來意我也知道,但做人一定有始有終,這也是我為人的準則之一。”帝辛一揮袖子,直接下了逐客令。
“小真人,你聽我說”黃飛急道。
“走吧!”帝辛一揮袖子,一股勁風驀然卷出,打在黃飛的胸膛上,好似被人用力推了一把,踉蹌的退到了門口。
黃飛臉色陰晴不定地凝視著繼續忙碌的帝辛的背影,少許,他發出一聲冷哼,拂袖離去。
走到林園,黃飛仍舊怒氣難消,他都如此作態,可帝辛非但沒有半點客氣,最后還像趕蒼蠅一樣把自己轟走,讓自己顏面盡失。
“黃謀士!”突然,一道冷淡的聲音驀然從黃飛背后響起。
黃飛止步,一臉驚悚地站在原地,渾身仿佛被僵化一樣,動也不敢動。
一襲青袍束發,樣貌俊秀的公子哥,從林園的角落處,背負雙手走來。
“小心腳下。”青袍公子來到黃飛身旁,與其并肩而立,目視著前方,輕聲道。
黃飛低下頭,緩緩地抬起正欲踩下的右腳,發現正有一隊螞蟻,排成整齊的豎列,一步一步的行進著。
“螻蟻愚昧,不知天地方圓,故而對危險沒有半點警覺,若不是我出聲提醒,你這一腳下去,這群螻蟻都要死掉。”青袍公子說道。
黃飛聞言,強擠出一絲微笑,“受教了,不勞蕭辰公子遠送了。”
說罷,黃飛狼狽的疾步前行,生怕再多逗留一陣,就走不成似得。
看著黃飛那落荒而逃的身影,蕭辰驀然很開心的輕笑起來,隨即,他笑容一收,回首朝著帝辛煉丹的房間望去,一臉的若有所思之色。
本府,一座園林里。
“他直接就拒絕了?”一名不怒自威的老者,望著單膝跪地的黃飛,沉聲問道。
“是的大人,連討價還價的意思都沒有,以“有始有終”這個理由直接回絕。”黃飛連忙說道。
這名不怒自威,五官中正的老者,自然就是獨攬炎國朝綱,長達三年之久的本府族長,本子莫了。
“哼,當自己是誰!尾巴還翹上天去了!”聽后,本子莫也是頗為惱怒。
“大人,要我說啊,這遲則生變,不要為了一個小人物,而壞了咱們的大計,那少年的修為我衡量過,只是枷鎖境罷了,算上身上那恐怖的青焰,頂多能和先天小成不分伯仲,所以咱們也不必怕他這等外援。”黃飛說道。
“你當我怕的是他的修為嗎?不說我,我隨便派遣一個供奉過去,都可以取走他的性命。”本子莫冷漠道,“若不是顧及他身后的勢力”說道這里,本子莫語氣倏然一頓。
能教導出這等年紀的天才修士,其背后勢力怎能一般?必然是非比尋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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