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這都什么時候了,就不能少惹點事嗎?”得知王富貴強搶張家堡女子,并殺害其父母的事情后,白楓頓時感到氣急,逼良為娼這種缺德事,平日里大家伙都沒少做,面對七大豪族恐怖的勢力,眾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然而,現在是什么時候?前有東林城虎視眈眈,后有奴隸的暴動,無疑是兩個重山壓在七大豪族身上。
七大豪族向來都是一個整體,現在出了這么一檔子事,張家堡的人無疑會把這筆賬算在七大豪族身上,而不是單單一個王家。
“不過是一個小堡而已,人口也就幾千人,白族長用得著這樣如臨大敵般嗎?”一位豪族族長笑道。
“張家堡雖說勢單力薄,但現在東林城正爭取人心,咱們這么做,無疑會把類似張家堡這種勢力的百姓,推向東林城那邊。”白楓怒道。
看著眾人緘默的樣子,白楓請嘆了一口氣,漸漸感到了一絲心累,他靠在椅背上,沉默了許久,眸光忽然變得冷冽起來,虛瞇著眼眸,道,“為今之計,唯有消滅掉這個后患。”
“消滅?”韓天生訝然,“你是說”
“經查證,張家堡多有充當馬匪,洗劫過路商隊的行為,現派遣王捕頭率領捕快,去張家堡緝拿罪犯,但張家堡得知消息后,卻猛然發起暴動,殺死捕快四人,捕頭一人,大軍即刻前往鎮壓,與張家堡發生交戰,占據有利地形死戰不降,無奈之下,大軍用烈火攻敵,悉數燒死!”白楓森然一笑,環視著在座的眾人,臉孔猛然浮現出一片肅殺之色。
“斬盡殺絕,這是要斬盡殺絕啊,一旦事情敗露”韓天生失神的呢喃。
“要怪只能怪王富貴做的好事,把王扒皮相關人等除掉以后,我會讓王富貴暗中處死那兩個少女,毀尸滅跡。”白楓冷聲道。
然而,就在白楓等人談論的時候,在屋檐上某處忽然浮動了一下,隨即就化作一縷白煙,從房頂縫隙中飛出,如裊裊炊煙,飄到了云空之中,繼而化作一只黑色小巧的蝙蝠,朝著北邊疾射而去。
東林城,帝辛寢宮中。
一只黑血蝙蝠撲棱著翅膀,從遠空飛來,溫順的探出兩只小爪子,落在了一名白袍公子的手掌上。
這白袍公子不是別人,赫然就是帝辛。
從黑血蝙蝠腦海中,得到剛剛偷聽來的訊息后,帝辛沉默了少許,漸漸地,他的嘴角浮上一抹冷笑,“我正愁沒辦法徹底斷了你們在郝國的影響力與人心,沒想到你們卻自己送上門來找死!”
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幾次后,帝辛計上心頭,身體“砰”地一聲,猛然鉆入地下,一路疾行到辛五在東林城的家中,從臥室的地板上冒了出來。
被打的半死的辛五,趴窩在床榻上,他艱難的偏過頭來,當瞧見帝辛后,豁然一驚,想要站起,但背部的疼痛,卻令他大汗淋漓。
“別動。”帝辛走過前去,摁住了想要起身的辛五。
“奴才參見世子殿下,請殿下恕奴才失禮了。”辛五咬著牙,強忍著鉆心般的疼痛,聲音低沉道。
帝辛掀開辛五身上的衣襟,瞧了一眼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紗布,以溫和的法力對其傷勢進行著修復。
“殿下”辛五誠惶誠恐,身體猛然僵硬。
“你恨我嗎?”帝辛輕聲問道。
辛五臉色一震,連忙大哭道,“辛五是殿下的奴才,殿下要打要罵,都是我應得了,奴才豈敢有怨言?”
“大柱的死,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卻不至于落到今日的境地,你畢竟是我的人,如果不是有特殊的事情要交代給你,頂多就是降職罰薪,冷落你幾天罷了。”帝辛平靜地說道。
“殿下厚愛奴才!辛五不過是一個奴才,殿下卻如此掏心窩子的對我,奴才,奴才必當竭盡全力,辦好殿下交代的每一件差事!”辛五感動涕零。
帝辛微微一笑,說道,“我打算讓你潛入郝國叛逆內部,充當臥底,我這邊會配合你,讓你爭取到白楓那個老狐貍的絕對信任。”
辛五一點就通,連忙說道,“殿下是想要奴才交一份投名狀,取得白楓的信任?”
帝辛點了點頭,道,“另外,我還想密授你一項任務,王富貴麾下的奴才,郝城的捕頭王扒皮,在幾天前掠走了張家堡的一對雙胞胎姐妹,并殺害了她們的父母,進獻給了王富貴,剛剛我得到確切的情報,白楓打算以莫須有的罪名屠盡張家堡,理應在玄甲軍西征后才會行動,不然一旦被玄甲軍斥候偵察到,必會對七大豪族造成無法估量的負面影響。”
“殿下是想要奴才暗中保護張家堡的鄉親?”辛五沉吟道。
帝辛緘默少許,緩緩地搖了搖頭,道,“不,我要讓你坐視張家堡被屠,留下一個證人即可。”
“這”辛五頓時驚詫。
“七大豪族在郝國根深蒂固已久,影響力遍布天下各地,雖說這些年來多有不作為,引起百姓,特別是邊境百姓的不滿,但對于七大豪族依舊敬畏有加,如果不徹底激起民憤,讓淳樸的百姓對七大豪族深惡痛絕的話,即使平定了七大豪族,也得花費漫長的時間,清除七大豪族在郝國的影響,徒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免不了再生兵戈,遲滯郝國發展”帝辛幽幽地說道。
“殿下讓奴才做什么,奴才就做什么,此事,奴才心里有譜了。”辛五說道。
帝辛頷首了一下,從儲物袋里取出一瓶丹藥,放在了床頭,“這是我新煉制的療傷丹藥,具有奇效,你好好養傷,事成之后,我給你記首功!”
“謝殿下厚愛,奴才縱然是萬死,也報答不了殿下萬分之一的恩情啊!”辛五再度痛哭流涕,聲音哽咽道。
萬民集市,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對于張平安的說辭,大家幾乎都已經信以為真。
“可是為什么呢?張家堡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堡子,白家和王家為何要屠盡張家堡一千多口子啊?”有人疑惑。
張平安語塞,他也感到有些茫然,關于張家堡被屠的原因,也始終沒有找到。
“哎!”這時,人群中傳來一道驚呼聲。
眾人紛紛望去,發現一名粗布衫白臉青年,一副思索的模樣,他微蹙著眉頭,說道,“我前些日子去郝城時,無意間聽說王扒皮不知從哪弄來兩個絕色,哦,對了,仿佛是一對雙胞胎姐妹,據說是來自張家堡”
“莫非是張老財家的女兒?”李老漢沉吟道。
“應該沒錯!在張家堡被屠之前,老財叔一家的確有好幾天沒有回來了。”張平安一拍額頭,猛然想起。
“那應該就沒錯了,我聽說那對雙胞胎姐妹被王扒皮擄走后,就有四個捕快,抬著兩張裹人的草席,扔到了郊外的亂葬崗不會就是張老財夫婦吧?”白臉青年又說道。
李老漢看了白臉青年一眼,對張平安道,“我這就去亂葬崗瞧一瞧。”
約莫一刻鐘,李老漢陰沉著臉龐,從亂葬崗方向回到了這里,看著張平安,咬牙切齒地怒罵道,“狗養的王扒皮!”
眾人一怔,紛紛悚然,莫非白臉青年說的都是真的?王扒皮殺了張老財夫婦,又把他倆的女兒擄走,送給了王富貴?
他拿我們當什么了?奴隸還是牛羊!?
眾人無不憤慨,紛紛怒罵王扒皮和王富貴,上到十八輩祖宗,下到未出生的曾孫,挨個問候了遍。
但又能怎樣?
大家除了憤怒,同情之外,于事無補。
自古有一句老話,叫做民不與官斗,特別是在等級異常森嚴,還沒有“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劃時代口號的大商時期,眾人對官府的畏懼程度,怕是來源于靈魂深處。
王家,乃是郝國七大豪族之一,相當于郝國半個主宰,隨便咳嗽一聲,就能像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碾死在場的任何人。
“七大豪族率領大小權貴十萬的兵馬遠征西域,并根據可靠的消息,白楓等人慘敗于耶完格令,現今已經被世子殿下派大軍包圍在玉門之地,也就是說,白楓他們快要完了,郝城現在兵力空虛,而玄甲軍陳桐將軍,也率領千軍萬馬,即刻就要攻打郝城,我們何必趁此機會加入陳桐將軍的隊伍,共同征伐罄竹難書的郝國權貴?”白臉青年高喝道。
“小哥,你說的可是真的?”張平安眼眸豁然一亮。
白臉青年神情嚴肅道,“現在陳桐將軍的大軍,就在郝城城下,大家與我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嗎?”
“好,大不了舍了這一條命!反正我爹、我娘,弟弟和小妹全都死了,我活在這世上唯一的信念就是報仇!”張平安咬著牙,雙眸覆滿血絲,臉龐猙獰地低吼道。
白臉青年眼底掠過一抹愧疚,他微低著頭,拍了拍張平安的肩膀,道,“好漢子,等攻下郝城,親手砍下白家和王家族人的人頭,來祭奠你親人的在天之靈。”
隨后,白臉青年望向了在場的其余人。
“雖說有點冒險但覺得還蠻刺激的!”一個漢子憨厚的撓了撓頭,但那雙漆黑的雙眸卻是浮現出憤怒和冷酷之色。
張家堡的遭遇,讓所有人都感同身受,畢竟平日里各堡子走的都很近,彼此之間都有數十年的交情了,甚至是好些人都曾與蠻夷并肩戰斗過,不似親兄弟卻堪比親兄弟!
王家、白家等豪族殘暴不仁,暴戾乖張,好端端的幾千個百姓說殺就殺了,今日若不做點什么,說不定下一個這種慘絕人寰的事情,就會落在自家堡子上!
“媽的,大不了十六年后還是一條好漢!”眾人怒聲,紛紛招呼人,去各家堡子里把兵器取來,氣勢洶洶的朝著郝城方向奔去。
白臉青年淡笑的望著眾人群情激憤的模樣,他微仰著頭,望著湛藍的長空,輕喃道,“殿下,奴才總算是沒有辜負你的重托民心可用,民心可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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