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壘猶若隕石一樣,從天而落,轟砸在大地上,濺起一片飛揚的塵土。
周信立于天穹中,冷漠的俯瞰著籠罩整個凌云坡的瘟疫霧。
藏于青銅堡壘內的南郡修士及世俗士兵,早已染上瘟疫而亡,甚至連軀殼都變成了皮包骨,好不凄慘。
唯有那些不落堡壘,仗著防護罩的優勢,尚能護住堡內眾人的性命,但在上百名軍中悍卒攻擊下,一座座鋼鐵堡壘,好似崩塌的雄峰,一個接著一個的肢解而落。
羅成一大叱,他駕起云霧,沖入了瘟疫霧中。
月牙飛鏢上下舞動,在虛空發出“咻咻”刺耳的聲響,將最近的五六個大商將士絞碎成了血霧,在原地爆炸開來。
惡來倒提一桿方天戟,徑直沖向羅成一。
那天夜襲,羅成一雖在煉尸宗高人幫助下,茍活了下來,但也身負輕傷,調養幾日才恢復十之七八,而惡來天生神力,武藝超凡脫俗,提著一戟猛地一劈,便使羅成一雙臂發麻,急匆匆祭出的兩把短槍,也招架不住的脫手而飛。
咻!咻!
噴吐著瑩潤光澤的月牙飛鏢,一左一右的朝著惡來爆射而來。
同時,羅成一身體急退,想要與惡來拉開距離。
惡來踏著一片怪風,呼嘯般殺至,左手持方天戟,右手捏拳印,燦爛生輝,轟然一砸,便令羅成一咳血倒飛了出去。
刺啦!
殷成秀的槍,洞穿了白眉道人的一截袖子,槍尖卷著殘碎的絹帛,冷傲的指向蒼天,睥睨四方。
殷成秀的年紀不大,他樣貌稚嫩,豐神俊逸,但道玄武藝卻尤為不俗,在殷商武侯將門世家中,也是屈指可數的年輕俊彥。
白眉道人的法力卻是高深,論實力猶在殷成秀之上,略高一籌,但他此刻已無心戀戰,急于擺脫殷成秀,飛身遁去。
明眼人都知道,他們視作最大依仗的堡壘大陣已經被破,上千精英弟子近乎損失殆盡,后方的十萬世俗軍早已嚇得四處潰逃,殺了幾千人都止不住人們心中對瘟疫霧的無邊恐懼。
南郡諸宗的敗亡,或許真的已經注定。
施展如此大范圍的瘟疫,饒是憑周信的法力,也有點吃不消。
眉心掠過一絲疲憊,周信收了神通,頃刻間,籠罩凌云坡的黑色瘟疫陡然消散一空,只留下遍地慘不忍睹的橫尸和破損的堡壘殘垣。
位于后方的帝辛,在得知凌云坡已經被迫后,毫不遲疑的下令,三萬禁軍立即進發,攻打南郡狼牙宗!
數萬虎狼之師,騎著一匹匹神駒,途徑凌云坡,直撲三百里開外的狼牙宗。
羅成一敗逃,白眉道人不知所蹤,三萬禁軍幾乎毫無阻礙的便兵抵狼牙宗山門下。
轟!轟!
轟隆隆
接連數塊磨盤大的石頭,不停地轟砸在狼牙宗的護宗大陣上,龍須虎獨腳撐地,似泰山巨猿,捶胸咆哮。
三息后,白虎陣破。
六息后,夔龍陣破。
八息后,玄武陣破
羅成一精心準備的十余座大陣,在龍須虎烏光石下,恍若豆腐一般脆弱,直接轟了個粉碎。
“殺!”沖入廣袤的林海中,數路大軍分兵而上,將躲在林海內的狼牙宗弟子揪出,一一斃掉。
狼牙宗,后山,望心湖前。
哧!哧!
數道流光頃刻間飛至,降臨在這里。
來人正是帝辛、高明和高覺三人。
“這地方忒是古怪,竟有隱蔽人神識的作用,若不是臣乃是天生的千里眼,還真的會被蒙混過去。”高明輕笑道。
“有人來了。”高覺低呼道。
吱呀
不遠處的一座茅草屋的木門被推開,隨后,一名裹著青袍,系紫色腰帶,神色紅潤飽滿的半百老人,從屋內緩步走出,對帝辛拱手道,“鄙人沈三濤,參見大商世子。”
“你與羅成一是什么關系?”帝辛問道。
“乃為沈某的不肖之徒。”沈三濤說道。
“這么說,你就是狼牙宗上任的宗主了?”帝辛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沈三濤。
沈三濤不置可否地說道,“聽說世子殿下興兵南郡,親率三萬虎狼之師,欲要征討我狼牙宗,是也不是?”
“嘿,你這老頭怎么如此多的廢話?我朝廷兵馬已經攻入了前門,此刻興許已經打入后山來了。你不出去幫忙,反而貪生怕死縮在這里,還問殿下是與不是?莫不是腦袋讓人給錘了?”高覺咧嘴一笑。
沈三濤沒有置氣,反而輕嘆道,“沈某知道朝廷天威,此刻自是誠惶誠恐,如果不是今日世子你打上了狼牙宗,沈某或許會在這里,閉關至余生”
“我曾給過你們機會,是你們不愿接受。”帝辛平淡道。
“那次的和談我知道,世子殿下不覺得太過苛刻了嗎?或許你壓根就沒打算和談,完全是開出一個我們接受不了的條件,尋一個動兵的借口和理由罷了。”沈三濤道。
帝辛笑道,“既然你知道,看透了我的心思,那你還站在這里做什么?莫不是真的以為,就憑你能阻攔住我麾下數萬的驕兵悍將?”
沈三濤搖了搖頭,說道,“沈某驚懼朝廷天威,也敬佩世子殿下的手段,但有些事,哪怕不能為之也要逆流而上,因為這里是沈某人的家啊。”
說罷,沈三濤抬起右手,一片氤氳大霧陡然升起,將帝辛的軀殼罩在里面,在高明、高覺眼中,帝辛的身影仿佛無限地被拉長,隨后被吸入那氤氳大霧中似的。
“殿下!”兩人大驚,急忙施展法術,想要擊破這氤氳大霧,然而,任憑萬般法術轟擊,這氤氳大霧猶若泥潭一樣,萬法不侵,直接被吞沒在其中。
大霧內,伸手不見五指,但帝辛臉色卻極為的淡定,“垂死掙扎爾,你這霧縱然能困住我一時,莫非還能永久的將我困在這里?”
“哈哈哈,世子殿下年少有為,沈某人自然是不敢有這種奢望,只求能困住殿下一刻鐘就行了。”沈三濤大笑,從大霧的另一邊緩步走來。
與此同時,又有一道身影顯現而出,赫然就是那失蹤的羅成一。
帝辛背著手,饒有興趣的笑了笑,“有意思,你們師徒倆是想在這里圍殺我嗎?”
“十宗前輩傳過話兒,只要我們能除掉殿下你,便可保南郡平安。”羅成一冷聲道。
“為何十宗的那幫鼠輩不親自動手?”帝辛冷笑,故作恍然道,“哦,我知道了,是因為他們怕!恐懼朝廷的天威,畏懼我的父王。”
“隨你怎么說,今天你必死!”羅成一臉色遍布猙獰,一股萬象境氣息陡然彌漫開來。
“我失蹤的這幾個時辰,是去了閉關處,吞服了一種禁藥,強行把修為提升到了萬象境,但卻導致我從今往后,在修煉一途中,再也寸進不得,而這,便是拜你所賜!”羅成一滿目兇戾,聲音以一種嘶吼的語調發出。
帝辛不以為然的冷笑一聲,兩個萬象境,確實有點棘手,而且沈三濤還是一名老牌的萬象真人,修為達到了萬象大成境,應該就是南郡隱世中的第一高手了。
“你們還真是給我面子,為了殺我,竟一下子出動了兩名萬象真人。”帝辛的氣息在節節攀升,他把神力釋放在最大,在周身三丈范圍形成一種場域,氣息化劍,可以絞碎一切物。
“你雖久沒有動手,但你十五歲那年出關歷練時,就曾以枷鎖境修為,越級斬殺先天修士,一時矚目,不得不讓人驚嘆和提防。”沈三濤漠然道。
羅成一蓄勢完畢后,直接發起了進攻,他腳踏勁風,似撲食的老鷹,祭出月牙飛鏢,陡然激射而來。
咻!咻!
飛鏢泛著白澈的光澤,劃過虛空后,竟留下了兩道淺淺地如波浪般的痕跡,足以見得,這種攻擊的恐怖之處。
帝辛揮出一拳,一頭黑色大牛自拳印演化而出,四蹄生炎,咆哮而去。
轟隆!
一記大力牛魔拳印轟在一枚月牙飛鏢上,恐怖的牛印直接轟飛了那月牙飛鏢,繼而劃過虛空,留下波浪式的痕跡,沖入了無邊的大霧深處。
沈三濤踏來,抽出系在腰上的紫色腰帶,竟是一把紫色軟劍,在劍身上還有一道寸許長的血槽,縈繞著淡淡地猩紅之氣,一下子劈出,便斬出了丈許長的猩紅劍刃。
鏘!
黃色葫蘆噴出一口神劍,裹著殘虹驀然劃破猩紅劍刃,與沈三濤的紫色軟劍碰觸。
帝辛的術法是先天大圓滿巔峰、橫練也是先天大圓滿巔峰,法武雙修都已經達到了先天極致,故而便把這一境界,稱作是先天至尊,意為先天之內,唯我獨尊!
普通的先天修士,難以挨過先天至尊一個回合的攻擊,哪怕是單一先天大圓滿巔峰的強者,遇見這類修士,也得繞路走,若被對方糾纏上,幾乎沒有幸免的可能。
羅成一修道一個半甲子,才艱難的修煉到這種境界,同樣也是因為他困在術法先天大圓滿境長達二十年,心灰意冷下,才苦修橫練一道,花了十余年,才勉強達到橫練先天大圓滿境。
但即使這樣,羅成一也對帝辛展現出的實力,感到濃濃的驚詫。
同樣的先天至尊,為何帝辛的戰力這般恐怖?幾乎是其余先天至尊三五倍的戰斗力!
若羅成一沒有突破,依舊停留之前的境界,或許只一個照面,就會被帝辛一拳轟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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