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方府遞交上一封拜帖,乃是方醒親筆書寫,想要拜見帝辛。
然而,帝辛卻選擇了擱置。
得知消息后的方醒,不驚不躁,仿佛這一結果早在預料之內,很是淡然的又侯了一段日子。
又兩日后,方醒著一身白袍,帶著三箱禮物,親自登門拜訪,卻被辛五以“世子殿下”閉關為由拒絕在門外,連一杯熱茶都沒給。
方醒似有些慌了神,他眉頭緊鎖,在聚賢館門口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直到雪花浸濕了衣衫,這才頹然的轉身離去。
直到這時,方醒不得不確定,那份賬本果然就在帝辛手上。
一切,正朝著最壞的方向駛去。
自從段九失蹤后,方醒就派遣心腹,直接接管了知原行商,并開始翻查那份賬本,結果卻一無所獲。
方醒也詢問了那夜在場的段九護衛,從他們口中得知,綁走段九的人,不僅武藝高強,而且還精通旁門左道。
方家之所以能在朝歌城,混的如魚得水,一方面是通過聯姻的形式,另一方面,方家也秘密圈養的一支情報機構,眼線遍布關內關外。其偵緝能力在九州地界上也是數一數二的。
不久,方醒麾下的情報機構,就查到了老馬偽裝成的那支商隊頭上,并順藤摸瓜的查出了一些蛛絲馬跡。
雖說沒有掌握確鑿的證據,但方醒猜測,綁走段九的勢力,十有就是繡衣門或是內衛。
放眼九州,也就只有這兩支少數的神秘勢力,才能在一位男爵自家封地上,把人給順利的綁走。
方醒已經想好了萬眾對策,結果他等了五天,也不見廷尉府上門拿人。
隨后,方醒恍悟,知道帝辛在等著他親自登門。
不然,廷尉府再怎么醞釀,也不可能一連五日都沒任何動靜。
想清楚前因后果后,方醒立即乘了一輛獸車,趕往聚賢館。
之后的事情,就是剛才所提到的那樣,一連七日,帝辛都把方醒晾在一旁,不聞不問。
然后,方醒就徹底慌了神,他搞不清楚帝辛此舉究竟是何用意。
若帝辛打算用賬本來要挾方醒,盡管可以獅子大開口,迫于形式,由不得方醒不同意。
若帝辛壓根就想用那份賬本,徹底扳倒方醒,或是平原方家的話,早就把證據遞交給朝廷,由三公頒下法旨,命令廷尉府直接拿人了。
“小小年紀,這般心思竟然就已經讓人捉摸不透了,未來若他登基為王,對于我們權貴階級來說,也不知是福還是禍。”方府,剛用過午餐的方醒,垂頭皺眉,輕喃地說道。
“父親多慮了,無論哪朝哪代,在牛逼哄哄的帝王也少不了我們權貴階級的輔助,那世子受相比禹皇如何?相比商湯又如何?只要我們權貴階級能團結一致,真惹急了眼,直接把他們子姓的王位給拽下來!”半倚著的方勝,摸了摸圓鼓鼓的肚皮,舉止輕浮的把玩著酒杯,冷聲說道。
“混帳東西!這種話是你能說的嗎?!”方醒勃然大怒,“上一次就是因為你這張破嘴,吃了一記教訓,怎么,這才多長時間就忘記疼了?你啊你,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當朝世子的女人,若不是我百般求情,奉獻禮品,你以為世子會輕饒你嗎?”
“誰知道世子受外出才一年的時間,就挑了個嬌滴滴的美妾回來,還堂而皇之的打算養在了宮內?父親常說我舉止輕浮,好色乖張,但依我看啊,那世子受不見得比我好在哪去!”方勝梗著脖子,不服道。
“你還敢嘴硬?世子受十六歲破先天,被譽為九州年輕一代第一人,而你又算是什么?你若能在二十五歲之前破先天,你找多少女人我都不會管你。”方醒臉色冷厲,一腳揣在了方勝身上,“今日功課都做了嗎?還不快滾去做功課!”
方勝不滿地切了一聲,他見方醒這幾天似有心事,一直緊鎖著眉頭,雖不了解其中內情,但也是好心好意的勸慰他,結果卻被對方好心當做驢肝肺,當下也索然無味的起身,吊兒郎當的走出房門,沿著一條林蔭小道,閃入了一座花園里,與那里的一名白裙花娘膩乎在了一起。
沒有糟心的逆子打擾,方醒來回地在房間里踱步,思考著對策。
帝辛不見他,是在方醒意料之中,但第二次、第三次依舊不見他,卻是過于反常了。
“莫非,他是在故意為之?抹平我的棱角,當我最焦急無助的時候,如普世上帝一樣,出現在我這溺水者的面前,憐憫的施以所謂的恩惠?”方醒想了想,覺得這個猜測最為合理。
他現在的確很焦急,賬本一天在帝辛手上,且此事一天沒個定性,他的一顆心就始終是懸著的,總也落不下,無比的難受。
正如一名死刑犯一樣,明知自己必死無疑,可架在脖子上的刀,卻遲遲不落下,而這種煎熬的等待,足以令許多人瘋掉。
胡思亂想一陣后,方醒打定主意,在今天夜里,再去一趟聚賢館。
方醒
是真的急了!
深夜,戊時末,月光清冷,映透地面的積雪,發出一抹瑩白色。
裹著白色裘衣的方醒,從獸車上下來,徒步朝著聚賢館走去。
他的腳步很輕微,在雪地上并沒有留下任何足跡。
立于聚賢館門前,在侍衛審視的目光下,方醒從袖袍里取出一封拜帖,是用金紙制成,奢靡無比,同時也體現出對帝辛絕對的敬重。
因為前幾天方醒曾來過幾次,門口的侍衛對他還是記憶猶新的,知曉他的身份不一般,當即便拿著那封拜帖,找到了黃忠賢。
這幾日,黃忠賢幾乎是無所事事,侍奉帝辛的工作,被辛五和令沖給大包大攬,不許其余人插手,生怕別人與他們爭寵一樣,令黃忠賢很是膩歪,也不禁讓他回憶起所處南郡的那段日子。
那,才是一位宦官的人生巔峰啊!
“黃公公?黃公公?”忽然,追憶被一陣叫聲打破。
依靠在庭院立柱上的黃忠賢,頓時不滿的噙著一抹冷色,“何事?”
來者正是門口的一位侍衛,他似乎沒有看見黃忠賢那惱怒的臉色,抱拳沉聲道,“平原伯方醒,在門外奉上拜帖一張。”
“方醒?”黃忠賢一怔,猛地響起帝辛吩咐給他的一件事,忙說道,“讓他進來吧,去迎客廳落座。”
“是。”侍衛把手上的金紙拜帖交給黃忠賢,隨即便轉身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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