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議結束,眾臣拱手離去。
帝辛沒有走,感知殿內朝臣已經遠離勤政殿后,他便來到中間過道處,對帝乙稽首道,“請父王責罰兒臣。”
“你有何過錯?寡人為何要責罰你?”帝乙語氣平淡道。
帝辛抿著唇,說道,“父王因兒臣而失落感傷,便是兒臣最大的過錯。”
帝乙瞧著他,驟然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不愧是世子啊,好一張伶牙俐嘴!孤問你,幾年前子衍因與宮中婢女做出茍且之事,被押宗人府受刑時,孤曾對說過一句話,你可記得?”
帝辛低著頭,輕聲道,“兄友弟恭,是古人傳承下來的美德。”
“呵呵,虧你還記得,但你自己捫心自問,可否真的做到了兄友弟恭!?”帝乙質問道。
帝辛不服,反駁道,“父王,古人皆圣賢,兄友弟恭,兄友弟恭,若兄不友,何來的弟恭?”
帝乙語塞,他沉默良久,語氣頓時軟和了許多,“可他們終歸是你的哥哥,同母同父的親哥哥啊!若寡人沒有出面壓下此事,你莫非真的要把自己的親大哥,送入宗人府,終生幽禁?”
帝辛沉默起來,他沒有回答,但帝乙曉得,很多時候,沉默便是一種變相的承認。
“孤知道,這么多年來,因為孤對你們的放縱,因為孤想要看看,你們兄弟三人當中,誰有本事繼承孤的王位,故而變相鼓勵你們競爭,但從來沒有鼓勵你們自相殘殺!受德啊,如今你是大商朝世子,身邊又有眾多謀臣武將輔佐,且你還是大商朝迄今為止,唯一得到過成湯太祖宏力加持的世子,可謂是商朝五百年來,最名正言順的世子了,你還有什么可懼怕的?”帝乙嘆道。
“父王,兒臣并沒有懼怕,而是大兄做得太過火了,他竟敢拿三萬將士的身家做賭注,致祖宗江山社稷于不顧,若我念及兄弟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遲早會釀成大禍!”帝辛道。
“你可以把此事告知父王啊,莫非你認為父王還能袒護他不成?”帝乙怒道。
帝辛輕聲道,“因為父王從來都是位慈父,所以,兒臣才打算秉公執法。”
“呵呵,好,好啊,你現在大勢已成,翅膀硬了是不是?不愧是我子羨的兒子,有魄力,有膽識,類孤,類孤啊”帝乙冷笑了幾聲,他撣了撣袖子,喝道,“滾吧!有空就跟三公九卿學一學,如何治國理政。寡人許你在孤閉關的時候,行監國之權。”
帝辛一怔,他皺著眉頭,問道,“父王如今還未突破知命嗎?莫非兒臣上次呈獻的秘法沒有作用?”
“去看看你的母后,你母后很想你。”帝乙避而不答,他一揮袖袍,仿佛與這片天地連為一體,直接就將帝辛轟出了勤政殿。
帝辛立于勤政殿門口,默運連山易掐指算了算,感知卻一片混沌,根本算不到任何訊息。
一來,連山易只是殘卷,首創于天皇歲月,后失傳于夏末時期,到成湯手上時,只剩下半步殘卷了。
二來,帝辛修煉連山易時日短暫,且沒有太強修煉連山易的天賦。
三來帝乙的修為簡直深不可測,普天之下,恐怕唯有莫蒼,在傾盡全力之下,能掐算出一些蛛絲馬跡。
搖頭嘆了一聲,帝辛背著手,朝著椒玉殿而去。
少卿,帝辛駐足在椒玉殿門前,遲遲不敢進去。
他怕,怕自己進去以后,就會受到母后劈頭蓋臉的喝罵。
帝辛就如犯了錯的小孩一樣,在門口來回地踱步,在宦官們疑惑的注視下,終于是攥了攥拳頭,大步邁了進去。
“兒臣子受,給母后請安。”
“是受德嗎?快,進來。”
聞言,帝辛起身,邁入內室,瞧著端坐在軟席上的當朝王后,抿著嘴唇,來到她的面前,跪坐下來。
“這是西域進貢的蘋果,還新鮮著呢,母后被你削一個嘗嘗。”王后溫柔的一笑,取來一個小刀,開始削著蘋果皮。
蘋果對于帝辛來說,不算什么新鮮的東西,他在西域的時候,幾乎天天吃,皮脆味甜,的確不錯。
帝辛有些忐忑的瞧著自己的母后,他遲疑半響,小心翼翼地問道,“母后可知,大哥和二哥,今日已經離開了朝歌?”
王后手上削皮的動作一滯,精致的臉蛋上笑容漸收,“離開好,離開這處是非之地,沒有人在與你爭,與你搶,你們兄弟三個也都能安分下來了。”
帝辛啃了一口蘋果,吧唧吧唧的嚼了嚼,說道,“母后,兒子也有兒子的難處,此事乃是大哥”
“這里不談國事。”王后道。
聞言,帝辛如釋負重的輕笑一下,樂道,“那咱娘倆就嘮點別的?”
王后頷首,沉吟片刻,忽然問道,“老幺,什么時候生孩子啊?”
“咳咳”剛喝了一口茶水,差點把帝辛嗆個半死。
“母后,兒子才多大啊?等二十五歲以后再說吧。”帝辛苦笑道。
“這叫什么話?你都二十歲了,這年紀換做旁人,早就當爹了。”王后嗔怪道。
“大哥和二哥連媳婦都沒娶,他倆都不著急,我做弟弟的著什么急啊?”帝辛道。
“你是世子!生兒育女乃是國事,早一天生下孩子,就早一天讓群臣安心,這樣,等父王母后到了那邊,也就不用瞎操心了。”王后道。
“母后,你才多大呀?再活百八十歲沒什么問題,到時候說不定你連曾孫都已經抱上了。”帝辛笑嘻嘻地說道。
王后雖也是修行者,但資質并不高,可活個一百多歲問題應該不算大。
“少嬉皮笑臉,我問你,你結婚到現在,可與姜家的女兒同房?”王后敲了帝辛腦門一記,質問道。
帝辛笑容漸漸斂去,眼眸倏然變得有些冷冽,“是姜小媛跑來告狀了?”
“什么叫告狀?是前些日子,姜氏來我這里請安時,我逼問她的,這不問不知道,你個臭小子,娶了個這么嬌滴滴的美人,竟視作花瓶,棄之不理?”說到這,王后便氣不打一處來。
“母后,這是兒子的事,就不勞煩母后操心了。”帝辛皺眉道。
“你是我兒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管怎么說,姜氏乃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母后不管你納多少的妾,但姜氏切勿冷落了她,畢竟在她的背后,可站著一位強勢的國丈啊。”王后勸道。
帝辛沉吟片刻,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兒子自有分寸,曉得其中的利害。”
別離了椒玉殿,帝辛漫步在鋪滿白瓦的地上,倏然,他頓足,對黃忠賢吩咐道,“告訴世子妃,明晚我想邀她共游禁宮園林。”
“明天?不知是何日子,殿下真是好雅興。”黃忠賢笑道。
帝辛轉過頭,凝視著黃忠賢的眸子。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黃忠賢嚇了個哆嗦。
“明天”帝辛沒有責怪他,眸露一絲追憶,幽幽地嘆道,“是她的生日。”
蘋果原產歐洲中部、東南部,中亞西亞以及中國新疆。相傳早在夏禹時期,所吃的“紫柰”,就是紅蘋果。本書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閱讀障礙,便把原名“紫柰”統稱為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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