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乙二十六年九月十八日,秋。
澠池縣,乃是大商的軍事重鎮,西通臨潼關,東通孟津,戰略要地十分突出。
在澠池縣,帝乙囤積了二十萬應龍軍,皆是能征善戰之士,總兵由魯雄擔任。
澠池縣雖說是軍鎮,但在澠池縣周圍,坐落著二十余座鄉村和小縣城,人口達百萬,平時耕種,戰時轉入軍伍,屆時除了這二十萬應龍軍外,憑空又會多出三四十萬的民兵。
這些澠池民兵雖說戰斗力不行,但負責押送糧草、喂食戰馬、燒火做飯等雜役工作還是綽綽有余的。
要知道,古代軍隊,對外宣稱二十萬兵馬,實際上戰斗人員頂天就十萬左右,剩下的都是非戰斗人員。
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這日,一輛輛透發出洪荒之氣的獸車,從天邊極速駛來。
這些獸車氣勢恢宏,如天神戰車一般,一路肆無忌憚,沒有絲毫減速的快速行駛。
魯雄立于澠池縣城頭,看著因為這些獸車,而慘遭毀滅的莊稼,眉頭頓時一簇,發出一道怒哼。
令旗揮舞,八千應龍軍騎乘戰馬,轟然駛出兵營,在澠池縣前約莫十里外,排成三列,化作一道人墻。
吼!
瞧著擋在前方的八千騎兵,幾頭妖獸在主人許可下,陡然發出震天的怒吼,沖勢依舊不減,似想要直接碾過騎兵。
八千騎兵臉色冷冽,手中的青銅戟伴著“鏘”地一聲,整齊劃一的對準前方,胯下的戰馬微垂著頭,竟沒有半點懼意。
當雙方距離不足三丈時,獸車上猛地傳出一道怒罵,車夫連忙拽動韁繩,使得妖獸的沖勢陡然一泄。
“殺!”然而,一名偏將卻是拔出佩刀,對準近在咫尺的一頭妖獸,怒睜雙眸,大叱了一聲。
身后八千悍騎,催動戰馬朝前踏了一步,齊聲大吼,“殺!!”
吼
妖獸聞聲驚懼,不聽使喚的來回掙扎,不少獸車因此倒下,里面的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但還有不少修為精湛者,提前沖出獸車,面容冷酷的立于倒下的獸車上,俯瞰著八千騎兵。
“我們是方國使節,汝等是何人,為何要阻攔我們?!”一名束發的中年男子,氣勢洶洶的質問道。
那偏將冷冷地注視著束發男子的瞳孔,厲喝道,“這里,是我殷商的國土!你們一路駛來,踐踏了多少莊稼?若被你們一走了之,我大商顏面何存?百姓損失誰來承擔?!”
“不就是一些莊稼嗎,我隨便賞賜點東西,就能買下好幾百畝莊稼了。”一名白袍公子不屑地說道。
那偏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回話,繼續喝道,“所有人減速慢行,等過了孟津,就是王畿的區域,驚擾了大王,就等著雷霆之怒降臨汝等頭上吧!”
偏將的話語很刺耳,這讓許多心高氣傲的公子哥很是憤懣。
但此行主事的并非是他們,長輩們都不曾惱怒,反而笑臉相迎,哪里容得他們說話?
付了賠款后,近千輛獸車有條不紊駛入孟津,并在朝歌城牧野地區,新建的屋舍內休息了下來。
郊的外圍叫牧,是放牧的地方牧的外圍叫野,是野獸出沒的地方。合稱起來就是牧野的意思。
此地近乎荒無人煙,平日里也就是一些獵戶和牧民,偶爾在牧的范圍內放放牧,卻不敢踏入野的區域。
因為野,即是叢林、森林,屬于未開發地區,這里生存著許多野獸甚至是妖獸,早在遷都朝歌時,王室就將野圈了起來,并常年派兵駐守,一來是防止妖獸出沒傷害百姓,二來也當作王室專用的狩獵場。而每年的秋獵活動,便在牧野的王室狩獵場展開。
牧野毗鄰朝歌,朝廷把番邦使者安置在此地后,番邦的年輕人自然是耐不住寂寞,紛紛組團,進入了朝歌城,一窺這座天下第一城的風貌。
番邦構成很復雜,有的是被成湯冊封的方國,也有的是關外的游牧民族,甚至是宗教界也派來了使團,前來朝賀。
總之,凡是不屬于大商朝的勢力,都被朝廷士大夫統稱為番邦,意為未開化的野蠻外族。
到了人王腳下,哪怕這些天驕心高氣傲,自命不凡,也不敢在朝歌城內過于放肆。
再加上早在三天前,廷尉府就派出大批的軍隊維持城內的秩序,甚至禁衛軍都已經出動,來回的巡邏,曾有番邦天驕與一名王畿候的族人發生口角,繼而大打出手,當禁衛軍趕到時,直接把兩人全都押送到了廷尉府,足足關了七天,事后分別被各家大人,用八百枚貝幣給贖了出來。
“這幫人,還真是不安分啊。”帝辛立于一座茶樓雅間,看著拉幫結伙到處閑逛的番邦天驕,不由得搖了搖頭。
第一批番邦使團抵達王畿到現在,已有十三天的時間了。
朝歌的權貴子弟,早已從各家大人口中得知,這群人明面上是來朝賀,實際上是不安好心,前來踢場子的,要踩著他們的腦袋,耀武揚威,證明大商朝已經后繼無人了。
他們紈绔歸紈绔,但作為大商權貴后裔,也算是半個統治階層的人,豈容一群番邦之徒,騎在自己脖子上拉屎撒尿?
或是有意,或是無意,這些權貴子弟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便與番邦天驕杠上了,短短十幾天的時間,就發生了五十多次決斗。
當然,這些戰斗都是在朝廷設立的擂臺上進行的,出了這個擂臺,便是私斗,將會受到朝廷的懲處。
十幾天的決斗,雙方互有勝負,但總體來說,還是番邦勝率較多,畢竟他們足有好幾百號人,都是各家最優秀的那一批,反觀朝歌權貴子弟,真正有本事的很少,大多都是生性頑劣的二世祖。
“世子殿下,最后一批番邦使團已經入住牧野了。”善喜前來稟告,關于番邦的招待工作,是屬于典客的掌管范疇,這十幾天來,差點把他累夠嗆。
沒辦法,這群人都太能鬧騰了,一個個心高氣傲,氣血旺盛,就跟發情的狼狗一樣,可沒少折騰善喜。
“辛苦了。”帝辛拍了拍善喜的肩膀,輕笑道。
善喜苦笑的拱了拱手,飲了一杯靈茶,便離開了。
帝辛透過茶樓的窗戶,可以把大半個朝歌清晰地映入眼底。
他沉吟少許,飲下杯中的靈茶,招呼黃忠賢一聲,便離開了這里。
各番邦使團齊聚朝歌,無疑是近二十年來,大商朝最有面子的時候,直到此時,才讓滿朝文武感受到了什么叫天朝上國,煌煌大商的氣派!
因為,哪怕是帝乙登基時,也只有各個方國派來使團前來慶賀罷了。
知命境
一個沉甸甸的名次,卻是壓倒各個番邦最后一點傲氣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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