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貴子24
“怎么?”四爺看向龐統(tǒng)領(lǐng),“這金子上,可沒寫著它姓甚名誰。”
龐統(tǒng)領(lǐng)也看向四爺,“你們搶了多少富戶?這點金子想打發(fā)我?也未免太小瞧我龐某。”
四爺一笑,整個京城值多少銀子?這根本就無法衡量。但還是道:“人太貪心了,可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龐統(tǒng)領(lǐng)一頓,卻道:“這可是一錘子買賣,今生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了。”
“開個數(shù)!”四爺就笑道。
龐統(tǒng)領(lǐng)一愣,先是比劃了一個三,而后馬上又比劃了一個五。
“五匣子!”龐統(tǒng)領(lǐng)看著四爺,“就五匣子,加上這一匣子,一共六匣子。我留一半,另一半要往上進的。”
四爺后頭朝外面喊道:“來人!”
李劍隨后就走了進來,“爺!”
“回去,再要五匣子來。”四爺吩咐了一句,就擺擺手。
龐統(tǒng)領(lǐng)看著那人瞬間就轉(zhuǎn)身出去了。而這位四爺卻悠閑的陪著他喝茶。
林雨桐正在屋里,陪著金氏和錢氏包餃子,李劍就進來了,“少奶奶,四爺再要五匣子。”
林雨桐手一頓,面無異色的將身上的圍裙一摘,“知道了,我跟你一起去。”
這玩意,路上出了意外可不是玩的。
金氏一把拽住林雨桐,“你出去干什么?要不叫你大哥跟著你?”
“不用!”林雨桐安撫的笑笑,“就是一點藥材,沒別的。給一個下屬送去,救命用的。”
金氏這才放了手,“那就早去早回,別過了病氣。”
林雨桐應了一聲,拍了拍錢氏的手,叫她放心,這才轉(zhuǎn)身出了廚房。
然后,將匣子準備好,用包裹裹起來。隨后,換了一身男裝,背著包裹就出門了。
這東西死沉,林雨桐覺得自己的肩膀疼的不要不要的。
李劍見林雨桐一身男裝,就愣了一下,然后就低頭,緊跟在林雨桐的身后往出走。
殷老二在門房里坐著,代替出門的王五看門,結(jié)果,就看到四郎媳婦做少年郎的打扮出去了。這還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以前聽說這林家的姑娘挺靦腆的,現(xiàn)在這樣,可不像啊。
四爺慢悠悠的,倒第三杯茶的時候,門從外面推開了。林雨桐施施然的走了進來。
龐統(tǒng)領(lǐng)一下子就站直了,看向林雨桐背后的包裹。
別說林雨桐還是個沒長開的毛丫頭,又是做男裝打扮。就真此刻有一個絕世美人,也抵不上黃金的誘惑。
四爺起身,從林雨桐身上取下包裹。一匣子一匣子打開給對方驗貨。
“東西放下,事情我明天去辦。”龐統(tǒng)領(lǐng)眼里的流光一閃而過。
四爺嘴角就勾起一絲冷笑。還真是貪心不足,想耍人玩,真是不知死活。
林雨桐的手微微的揚了一揚,然后就問道:“統(tǒng)領(lǐng)大人可有什么感覺?”
她的聲音軟糯中帶著清冷,一聽就是個女人的聲音。
龐統(tǒng)領(lǐng)先是朝林雨桐看去,然后才覺得胸口突然悶的難受。他想起胡大的話,此刻他相信,這兩人都有點邪性。他捂住胸口,臉上漏出驚恐的神色,“你們金子我不要了,咱們馬上去提督府馬上去”
林雨桐的手又揚了一下,龐統(tǒng)領(lǐng)頓時覺得胸口一松。他急促的喘了幾口氣,眼神里都是戒備。
四爺笑道:“爺說過的話算話。該是你的還是你的。但該辦的事,卻宜早不宜遲。”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龐統(tǒng)領(lǐng)松了松領(lǐng)口的琵琶扣,這才道:“昌云縣的白衣公子殷三郎跟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
四爺和林雨桐臉上都沒有變化,但心里不由的都暗罵了一聲。
白衣公子殷三郎。
好響亮的名號啊!
龐統(tǒng)領(lǐng)看二人不言語,以后這是默認了,就警惕的道:“密報上說,這位白衣公子,才是匪首不是,是義軍的首領(lǐng)。此人有大神通。昌云縣的慶云寺,曾有佛光顯現(xiàn)。那佛光籠罩在殷三郎周身,縈繞不散,都傳說,這位是有大神通的人。”說著,他就看向四爺,“你姓殷,人稱四爺。難不成,你們是白衣公子派來打前站的?”
我操!
林雨桐趕緊垂下眼瞼,她害怕不小心叫人從她的眼神里看出別的端倪來。
四爺自己都有點無奈,怎么哪哪都有他啊。想起某個喜劇電影,正應了那句話,真是打不死的小強啊。
不過,這次殷三郎長能耐了,沒有鼓動唇舌煽動鬧事,倒是會借助神佛了。
該說一聲這是邪、教組織嗎?
四爺繃著臉,只看了龐統(tǒng)領(lǐng)一眼,“你也不用探查我的底細,而你收拾家當意欲何為我也不多過問。咱們就是做了個買賣,各取所需罷了。”
龐統(tǒng)領(lǐng)吸了一口氣,覺得身上好點了,才站直了腰身,“那就走吧!”
林雨桐就將三個匣子重新包起來。四爺卻伸手接過去。
見龐統(tǒng)領(lǐng)進去更衣,林雨桐就先道:“我跟著你。萬一事情不順利,用其他辦法逼也得逼的他答應。”
四爺還沒說話,龐統(tǒng)領(lǐng)就又迅速出來了。三人出了書房,到了院外,就各自上馬,往提督府去。
整個提督府都已經(jīng)亂了起來,就連這位趙提督的書房,都已經(jīng)沒有坐的地方了。
龐統(tǒng)領(lǐng)低聲將事情說了,就見那趙提督面色一變,然后冷冷的朝四爺和林雨桐看了過來,“好賊子!倒是做的好打算。竟然還敢上我的府門。今兒不斬下爾的狗頭”
他瞬間就拿下掛在墻上的寶劍,還沒出鞘,就被四爺一把給壓住了。
“趙大人真是個急性子。我還正想跟趙大人敘舊呢?”四爺跟著就笑道,“不知道順平縣的趙縣令,跟趙大人是什么關(guān)系?”
“家弟為民舍身,為朝廷捐軀”趙提督面色一變,就說道。
四爺不置可否,又問道:“趙大人知不知道,如今那位白衣公子殷三郎,就是順義縣的子民。為什么一個郎要做反賊呢?說到底,不過四個字官逼民反。是哪個官員逼反了這個已經(jīng)危及京師的反賊呢?只能是那位父母官,趙大人你的弟弟啊。”
“一派胡言。”趙提督面色一變,“家弟上任不久,順平縣的事情根本就是那位地頭蛇范縣尉主持”
“依趙提督的意思,逼反了白衣公子殷三郎的,是范縣尉?”四爺又問了一聲。
趙提督點頭,“不錯!”
四爺就意味深長的笑了:“想來趙大人一定不知道,這殷三郎是范縣尉的乘龍快婿。您說這當岳父的逼反了親女婿這事說出去您信嗎?”
當然不信!造反是要誅九族的,岳家也在九族之內(nèi)。
四爺就又笑,“也不知道江大人,對此事有沒有興趣?”
范縣尉巴結(jié)江知州,四爺就說過,江家不僅出身不低,還是趙家的死對頭。
沒想到此時用上了。
江家知道了,就算是捏住了趙家的一個把柄。這場亂子,總得有替死鬼。江家估計很樂意擴大事態(tài),送趙家一程。
趙提督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這些人知道的還真是不少。
“小伙子,知道的太多可不是好事。”他瞇著眼睛看向四爺,威脅之意,十分明顯。
四爺渾不在意的在他對面一坐,“沒有三兩三,怎敢上梁山?趙大人,敬酒與罰酒,只看你愿意吃哪一杯了?”
林雨桐就將包裹里的匣子取出來,然后一一打開。
趙提督輕哼了一聲,“很好!明天,吏部的任命文書,就會下來。”
四爺瞬間站起身,“那就告辭!”
書房里,只剩下還在氣的直喘氣的趙提督,還有縮在墻角,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龐統(tǒng)領(lǐng)。
他可是知道了一件對趙家來說,了不得的大事。
趙提督打起精神,對龐統(tǒng)領(lǐng)道:“龐賢弟啊,你放心,到了金陵,你的前程也不比現(xiàn)在低。”
龐統(tǒng)領(lǐng)心道:以前呼來喝去,現(xiàn)在卻成了老弟了。看來,他這是想封住自己的嘴啊。一時忙道:“大人抬愛,小的感激不盡。”
趙提督擺擺手,“你我兄弟,不用這么見外。天不早了,老弟也趕緊回去照看好家里吧。”
龐統(tǒng)領(lǐng)馬上低頭慢慢的往出退。
都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了,卻聽見趙提督道:“老弟啊,這些賊匪說的話,真真假假,還要仔細辨別了才能往外說呀。”
龐統(tǒng)領(lǐng)回頭,趕緊道:“您說的是!小的謹記。”
這一晚上,好像過的格外漫長一般。四爺和林雨桐面對面坐著,對著燭火,一坐就是一晚上。
天光大亮,當?shù)谝皇酃庹者M院子的時候,胡大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老弟哦!不!四爺,提督衙門來人了,有請您過去。”
四爺回頭看了林雨桐一眼,林雨桐將大斗篷給四爺系上,輕輕的整理妥當,才小聲道:“早去早回!”
四爺拍了拍林雨桐的肩膀,笑了一下,然后轉(zhuǎn)身,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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