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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財人生[綜] 1246.舊日光陰(58)三合一

作者/林木兒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舊日光陰(58)

    “哪個安主任?”計寒梅就問了一聲。

    這姑娘看了韓秋菊一眼,才道:“我當時被同學(xué)拉去的, 也不知道是哪個安主任。后來, 韓秋菊替我找去了,回來跟我說是安寶貴……”

    安寶貴?

    計寒梅冷眼就看向韓秋菊:“你見過安寶貴?他告訴你會離婚跟這個誰結(jié)婚的?”

    韓秋菊點頭:“是……是啊……”

    計寒梅就皺眉:“你說的安寶貴多大年紀, 大致長什么模樣?”

    “三十來歲……瘦長臉……”這姑娘這么說。

    “五十來歲……四方臉……”韓秋菊這么說。

    兩人同時說出來,叫計寒梅和林雨桐都愣了一下。

    這壓根就不是一個人。

    這姑娘跟韓秋菊兩人都愣住了,彼此對視了一眼。

    然后這姑娘一下子坐起來瞪著韓秋菊問:“你到底找沒找人?”

    “找了!”韓秋菊就說:“我到了省W, 只有這一個叫安寶貴的?”

    “省W的安保貴……”計寒梅的眉頭皺的更兇了,“你確定是省W的安保貴告訴你說,他要離婚,叫這邊生下孩子等著的。你最好保證你說的每句話都是實話……我還告訴你,這安保貴我認識,我們是老戰(zhàn)友了。他是什么人,我很清楚。”

    韓秋菊的眼神就有些躲閃, 然后朝后退了兩步才道:“我去省W了,里面只有這一個叫安保貴的。我跟她說了小麗的事,但是人家不認啊!還叫保衛(wèi)科的人將我往外哄, 說再不走,就要聯(lián)系我的領(lǐng)導(dǎo)。我心說, 我也是犯蠢, 這種事情,人家當領(lǐng)導(dǎo)的, 怎么會當著這么多人認呢。我就想著, 這事不是想不認就不認的, 等孩子生下來,小麗也出頭了,看他認還是不認。不認就能好好去鬧……”

    這個叫小麗的姑娘瞪大了眼睛:“你那天帶著孩子出去找孩子的父親,說是給人家送過去,人家沒要,為了我……你才看到人多之后把孩子放在路邊的……這事也是假話!你壓根就沒去……”

    “我去了!”韓秋菊低頭:“那個安主任說,一定把冒名頂替的給找出來。我一想,這壞了!肯定不是這個人了!那怎么辦?你沒結(jié)婚又生了孩子……該怎么辦?要是沒孩子拖累還能瞞過去,以后找個人結(jié)婚的啥也不影響……”

    “關(guān)鍵是你想把這事就這么了了。要是我們不查,這里面就沒你的事了。是吧?”計寒梅又問了一句。

    “我也是好心,但誰知道辦了壞事了。”她就說:“我也不是成心的,但這能只怪我嗎?她要是檢點,能有后面這些事嗎?這懷孕了打胎,跟生了孩子有啥差別?”

    這一條命就不是命了!

    計寒梅指著這兩人不知道該說啥了都!

    林雨桐就指了指小麗:“先叫大夫過來看看,她這樣……先救命再說吧。”

    產(chǎn)后出血,又被信任的舍友擺了這么一道,這會子氣的渾身抖的都說不出一句話了。

    至于其他的事,林雨桐臨走又問了一句:“你說你同學(xué)拉你去的?你哪個同學(xué)?叫什么名字,在哪個單位上班?”

    “李紅霞,就是郊區(qū)的那個國營農(nóng)場。給場長當助理。”小李這么說。

    國營農(nóng)場?

    場長助理?

    范云清是那里的副場長吧,而這里又偏偏牽扯到了安保貴。

    林雨桐覺得:這事……變的有意思了。

    她跟著氣沖沖的計寒梅往回走,心里卻想著這兩件看起來沒什么關(guān)聯(lián)的事之間可能存在的關(guān)聯(lián)。

    就想著,假如自己要是范云清,自己會怎么做呢?

    一切都好那當然什么都好,但就怕安保貴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聽從老婆的建議。誰也不傻!一件件算下來,范云清依仗著人家不是一次兩次了。要是枕邊的人天天可著一個人說好話,再耿直的人心里也難免犯嘀咕。

    假如安保貴發(fā)現(xiàn)了黨春華受了別人的影響進而在耳邊影響他的時候,他會怎么做呢?

    約束老婆,但同時也得警告那個背后的人吧。

    如果是這樣,那是不是說范云清和安保貴之間,算是鬧崩了。

    范云清如果不想失去這個靠山,而偏偏的,還失去了這個人的好感的時候,會怎么做呢?

    站在對方的角度去想,那就是軟刀子不行,就來硬刀子。

    通過黨春華已經(jīng)不能影響這個人的時候,想叫這個人繼續(xù)庇護自己,那只有……手里捏著這個人的把柄。叫他不從都不行。

    如果是這樣,那這事情就算是連起來了。

    只是,這事她做的一定很隱秘。說不得她只是暗示引導(dǎo)然后等著抓把柄。這種方法好是好,隱蔽不怕被人抓住把柄。可壞處就是,不親自參與,就不能控制這件事的走向。

    要真是自己猜測的這個樣子,那么在韓秋菊去找‘安寶貴’卻找到的是‘安保貴’的那一刻,安保貴估計是已經(jīng)明白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了。

    范云清這次,是惹下了大麻煩了。

    可話說回來,這都是猜測。

    事情到底是怎么樣的,還得找當事人說清楚。

    結(jié)果不等林雨桐和計寒梅去問,人家安保貴自己找來了。

    他去了趙平家,找了趙平。然后兩個人上了四爺和林雨桐家。

    這也不算是屈尊降貴,按照級別,四爺也不低。當然了,人家是老前輩了,這個關(guān)系不是這么論的。

    人家安保貴是這么說的:“……第一次有個姑娘來找我,說我禍害人家姑娘這一類的話,我沒太往心里去,知道這肯定是找錯人了。知道我的人都清楚,我從來不在外面喝酒。除了老戰(zhàn)友敬的酒抿抿唇就過了,其他時候,真是滴酒不沾。這姑娘在單位說這話,大家也沒人信。都說,這肯定是找錯人了。這姑娘也走了!我沒太往心里去,這找錯了嘛!知道找錯了,肯定去找對的人去了。可誰知道這都過了大半年了,七八個月了,人家又來了。還帶個孩子……我知道這事不給個交代我就說不過去了……其實事情,我已經(jīng)查的七七八八了,這次過來,就是再確定一點。要是可能,能不能叫我見見那姑娘,我順便問她幾句話。”

    這有什么不可以的?

    人家坦坦蕩蕩的來了,那咱就把事情往透亮的說。

    幾個人一道,去了技校那邊的宿舍。

    人往面前一站,小麗就搖頭:“不是他!”

    安保貴就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張照片來:“你看看,是不是這個人?”

    小麗接過去然后一下子就坐起來,“他……他人呢?”

    看來是了!

    安保貴沒回答這姑娘這個問題,朝趙平和四爺點點頭,幾個人從里面一塊出來。誰也沒說話,一起往回走。

    林雨桐給重新上了茶,安保貴這才拿出照片:“這個人……以前在機關(guān)食堂管后勤,也叫安寶貴。因著名字相似,下面一些人也戲稱他為安主任。這也是無傷大雅的玩笑……不過,這人在去年……按陽歷年算,都算是前年了……當時精簡人員的時候已經(jīng)被精簡回鄉(xiāng)了。我也去出事的招待所問過,因著以前這個安寶貴管后勤食堂,跟招待所這邊的人脈比較熟悉。出事的那天,是他從老家的水庫弄了幾桶魚給招待所送來,要賣個好價錢。當時,招待所就留他在包廂里等,因著熟人,怕他晚上趕不回去,還把招待所空余的房間給他開了一間。至于說那個陪酒的姑娘,這完全是搞錯了。”說著,他就尷尬了笑了笑,“也是巧了,那一天,剛好一個老戰(zhàn)友請我去招待所,一塊吃頓飯。我呢……那天剛好有事就沒去……我也問過我這位老戰(zhàn)友了,她也有事,也沒去。說是打發(fā)了一個助理親自過去給我賠罪。至于那個助理姑娘還帶了同學(xué)去這事,我這老戰(zhàn)友卻是不知道的。不過,這倆姑娘都沒見過‘安主任’,進去一打聽說找安主任,人家的工作人員肯定以為找的是安寶貴……陰差陽錯的,反正是錯了。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公安部門,應(yīng)該很快會有消息了。”

    打著領(lǐng)導(dǎo)的旗號,在外面誘|奸人家小姑娘,殺了都不解恨。

    是!這看起來就是一件無良的被清退人員冒名頂替干了不法的勾當?shù)氖拢蛇@內(nèi)里,卻有兩個大人物的交鋒。

    就是趙平和計寒梅都陷入沉思,這里面有個問題經(jīng)不起推敲。

    那就是:這老戰(zhàn)友臨時有事去不了,打發(fā)了助理,可這助理姑娘為什么還有時間拉一個同學(xué)一起去?而更有意思的是,這個叫小麗的姑娘跟人家發(fā)生了關(guān)系,她這個同學(xué),也就是這個助理哪里去了?

    不奇怪嗎?

    計寒梅就問說:“你說的助理,是他們哪個場長的助理?”

    安保貴回答的云淡風輕:“熟人,大姐也認識,就是小范。”

    計寒梅就不說話了,好半天才說:“她這是怎么用人的,從哪找出這么一個不負責任的姑娘?這姑娘人呢?”

    “幾個月前,主動要求下鄉(xiāng)。在慶山山區(qū)里,七月份的時候爆發(fā)山洪,犧牲了。這個省里是提出過表彰的……你們查一查下發(fā)的名單,找一個叫李軍霞的姑娘,就是她了。她去的時候改了名字了……”

    如今改名字不算是稀奇的事,三天兩頭改的都很多。

    這沒什么值得深究的,不過這件事,就又成了說不清楚的事了。

    如今唯一一個能開口的,就成了那個假的安主任了。

    可這就算是把人逮回來了,跟自家這邊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沒有!

    等那邊逮回來之后,聽聽那邊怎么說。好判定小麗在這件事中到底有多少責任。然后再處理相關(guān)的事情。

    安保貴就起身告辭,站起來之后,他朝掛在墻上的全家福看了一眼。然后就問四爺:“金廠長好福氣,兩兒兩女,一雙好!”

    四爺也笑:“兩個姑娘倒是乖巧,二小子太皮,難成大器。倒是長子,還算是勉強……”

    安保貴就在照片中的大小伙子臉上多看了兩眼,然后點頭:“倒是長的一表人才。”

    林雨桐哈哈就笑:“我只當是安主任夸我了。人家都說,我家大小子,長的隨我。”

    安保貴明顯愣了一下,然后伸出手,跟四爺重重的握了一下,又跟林雨桐握:“是!是長的隨了咱們林處長了,要不然不能這么英俊!以后碰上好姑娘,我給保媒!”

    兩方心照不宣,這事就不往深的說了。

    安保貴知道,人家夫妻知道這孩子跟黨春華的關(guān)系,可這么多年來從來沒有說過一句什么,也沒有上門過。此時又一再強調(diào)這個孩子的歸屬,他明白,人家壓根就不是因為這孩子跟自己有關(guān)系才留下孩子的。恰好相反,人家兩口子是怕有人戳破了這一層窗戶紙。

    他一直覺得老婆有事瞞著呢,也知道嫁給自己的時候不是頭婚,可沒想到這里面藏著的是個大活人。這里面的事情不用深想都知道,那孩子得淪落到什么境地才會被人收養(yǎng)的。她黨春華在這件事上,是有大虧欠的。黨春華啊黨春華,你就是告訴我,我能不叫你管孩子嗎?

    結(jié)婚的時候撒了謊,所以,這么些年,她就犧牲了這個孩子為她的謊言付出代價。

    這還不算,因為這個秘密,她還被人要挾了。如今看來,她之前說的,跟范云清情同姐妹才為范云清說那么些好話的話,全是胡扯。根子在這里呢!

    是范云清發(fā)現(xiàn)了她的秘密的!

    心里轉(zhuǎn)圈的想,但面上不動聲色,告辭正要往出走呢,外面?zhèn)鱽砟_步聲,緊跟著是端陽的聲音:“媽——我回來了——”

    話沒落,人就進來了。不光他自己回來了,身后還背著驕陽。

    “怎么又背著呢?”林雨桐就瞪眼。

    計寒梅先一步伸手把驕陽接下來。

    四爺才說:“過來問好,這是安主任,叫伯伯吧。”

    端陽只愣了一下就明白了,他客氣的笑,跟驕陽一起,叫了一聲‘安伯伯’。

    見到真人,比看照片更有沖擊力。

    安保貴點點頭,就說:“這長相嘛,確實是像林處長。可這氣質(zhì),是像金廠長……”

    “那是當然。”驕陽就仰著頭,“我爸媽生的,肯定像我爸媽。我也像!我跟我大哥也像……”

    趙平和計寒梅都像是明白了什么,就附和說:“是!像!誰家的孩兒就像誰,這錯不了……”

    等把人送出去,四爺回來才說端陽:“你也不用惶恐不安,沒人能追根究底。咱們不想翻出那點事,安保貴也不想。這次回去,想來安保貴會問清楚來龍去脈。問清楚了,就更明白這什么也不問什么也不追求,最好就當是陌生人,到死也不承認彼此的關(guān)系是什么意思了。”

    端陽就低聲道:“這次的事……我辦的不好……”

    “什么都辦的好了,就不是孩子了。”四爺擺手,“誰都有弱點,你的弱點,就是不能碰觸被遺棄的這件事。碰到這個孩子,你覺得同病相憐了,你害怕她淪落到跟你一樣,從一個人的手里輾轉(zhuǎn)到另一個人的手里。你是個男孩子,你覺得還罷了。可那個孩子,是個女孩子。要真是不停的輾轉(zhuǎn),要是遇不上好人,你不敢想,她的命運會是什么樣的。”

    “是!”端陽深吸一口氣。流浪的時候,見過太多的人間慘事。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如果遇不到一個好心人的話,沒有父母親人庇護的孩子,會遭遇些什么。

    小麗這件事,根本就瞞不住。她爹在礦廠上班,聽說這事了,很快給她找了親事。也是在礦廠上班的,那人也三十來歲,壯實老實,有點結(jié)巴。以前娶過媳婦,媳婦跟人家跑了。那漢子跟著小麗的爹一起來的,當著林雨桐的面,拍著胸脯保證:“……不……不嫌棄……親閨女……我當……只要她不嫌棄我……”

    意思是,主要小麗不嫌棄他,他就把小麗的閨女當親閨女。

    孩子被親媽帶著嫁人了,當然了,小麗也沒法上學(xué)了,這件事私德有虧,廠里也沒有安排工作。不過礦廠離她嫁的這個男人家很近,她回去還能種地。反正是身體沒恢復(fù)呢,就去領(lǐng)了結(jié)婚證。廠里沒多追究,她就感激不盡了。

    還有個韓秋菊,直接被學(xué)校開除了。

    她在這件事里諸多的不妥當,足以把她打回原形。這事是計寒梅親自辦的,用她的話說,就是:什么都能容忍,就是容忍不了這種朝自己人下手的毛病。

    一個宿舍住著,多大的仇恨啊,得這么禍害人。

    雖然不知道她的動機是什么,但有些人害人,需要動機嗎?

    再說了,她覺得她害人了嗎?

    沒有!

    所以,更不能容忍!

    年前的時候,那個安寶貴被公安局的找到了,這小子消息靈通,在安主任去招待所調(diào)查的時候就聽到風聲了,鉆到山里去了。要不是實在扛不住冷和餓,估計也不出來。既然被逮住了,他就供認不諱。聽人家那姑娘生了個孩子,他就把所有的事都認了。是他強迫人家的,人家姑娘害怕丟丑,不敢聲張。不管啥罪過,都是他一個人的罪過。

    事情的真相已經(jīng)不可知了,反正當事人是這么說的。

    那就只能當是這樣了。

    等問到那個李紅霞,這位搖頭:“剛開始進來是兩個姑娘,還沒說話呢,另一個說有點事先走了……再沒見到……”

    這不排除李紅霞認出這人并不是安主任然后出去了。至于為什么一去不回,只有她自己知道。

    這里面是不是有范云清的事,依舊只能算是猜測。

    沒證據(jù)不要緊,只要安保貴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行了。

    廠里開除了兩個,但同時,又破格的招收了一個。

    甘草,這姑娘被破格招到職工醫(yī)院的藥房了。

    “真是好人有好報哩!”甘草樂出聲來,一邊收拾報道要用的東西,一邊跟他爹說:“咱以后也有工資了,也有配額的糧食了。爹,你少干點活,拿的工分少點也沒事了……日子能過下去了……”說著,又悵然,“我還說那孩子是個討債鬼,現(xiàn)在看……她是我的福星呢。等將來我結(jié)婚了,我就找小東西去,認個干閨女……”

    潘厚樸嗯嗯的點頭,心里卻罵了一聲不害臊。

    對于自賣自夸的驕陽,丹陽給予的評價也是三個字:不害臊。

    害臊啥啊?

    驕陽鼻子聳了聳,下巴抬起來:“就是只有我主持的最好,怎么的?”然后又跟端陽說,“大哥,以后不用擔心了。我們黨老師不去少年宮了……說是身體不好,以后都不去了……”

    黨春華辭了工作,這是安保貴要求的。

    明面是黨春華身體不適,可實際上,是安保貴有了安排。眼看過年了,人家的調(diào)令下來了,去了B京。調(diào)令下來之后,一天都沒耽擱,說走就走。

    林雨桐知道消息的時候,還是大年初二,回林家的時候聽來訪的客人說了一嘴的。

    要是猜的沒錯的話,安保貴不會再愿意回這個省這個城市了。有些東西,永遠的叫它被遺忘在時間里,才好呢。

    安保貴一走,林雨桐以為范云清這次又躲過去了,可惜,這一次她沒那么些好運氣。也太小看安保貴了!

    過了年,也就是六三年的二月份,國家要在農(nóng)村開展‘四|清’運動。

    四|清是清什么呢?

    清工分,清賬目,清倉庫,清財務(wù)。

    要清查這些,那誰貪污了,誰在里面有些小貓膩了,這都躲不過去。

    如今還沒到各個單位里,還僅限在農(nóng)村。

    只是聽這周圍生產(chǎn)大隊的喇叭天天在喊:階|級斗爭,要年年抓,月月抓。

    上面的公社會派干部下來幫著查,查出問題的這些大隊干部,那就是罰。做檢討撤職這是輕的,有些地方還會叫跪下,或是吊起來,用鞭子抽打。

    反正是念歪經(jīng)的和尚不少。

    范云清呢?是屬于農(nóng)場的領(lǐng)導(dǎo)。農(nóng)場比較特殊,說農(nóng)民吧,不是農(nóng)民,他們是拿工資的。說工人吧,干的又是農(nóng)民的活。那一套工分賬目倉庫一些的東西,他們都有。

    誰也沒想到會這么快查農(nóng)場,況且‘四|清’這還在試點階段。可省里的反應(yīng)出乎預(yù)料,快的嚇人!

    等實錘砸下來,范云清真辯無可辯了。

    安保貴根本就沒給她反應(yīng)的時間,這事就給辦了。

    人家還提前就走了,想說人家在里面插一手你都不能。

    人被關(guān)起來了,叫她寫交代材料。這種做法,已經(jīng)算是很客氣的了。

    是曉星火急火燎的跑來,林雨桐才知道這事的。

    “怎么辦?”林曉星真急了,“爸下了部隊了。我媽她……”

    沒用的!

    這次是真沒用了!

    林雨桐卻不能這么說,只道:“這也不是第一次被調(diào)查了,你得想想,她以前哪次被帶走,不是平安回來了。你這時候與其擔心這個,倒不如去看看吳老太帶著吳榮和吳耀過的怎么樣。”

    對!

    林曉星沒停,起身就又走了。出了這事,吳家呆在農(nóng)場就不合適了。曉星要請吳老太回一一五,那邊還有院子住。可吳老太不干:“就回老家去。在老家,誰也不會少了我老太太一口飯吃。”

    于是,帶著吳三樹和兩個孩子,直接回了老家了。

    曉星打電話說這事:“老太太倔的很!”

    “回去未嘗不是好事。”那是人家老家,村里半村的人都是后輩。老太太又是那么個身份,誰能把老太太怎么著。只要老太太身體康健,庇護那倆孩子長大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但是留在一一五,不管是洪剛還是范云清,誰出點事,都會牽連到倆孩子。所以,林雨桐就跟曉星說:“老太太是明白人,聽老太太的吧。”

    不過范云清到底是范云清,她那些貪污所得的東西,也不全是給了曉星了,一大部分其實都是偷摸著接濟一些老戰(zhàn)友了。而交代問題的時候,對這些東西,她是只字不提,就說是貪污了。東西去哪了?她的答案是農(nóng)場周圍的百姓日子艱難,大部分都散出去了。

    她也確實是給了周邊的鄉(xiāng)民東西。具體是多少,無從考證。

    犯錯誤了是肯定的!但是貪污謀的不是私利!

    職位肯定沒了,但是沒有被開除D籍,還是有人保了她。然后她就被發(fā)配到采石場,接受勞動改造。

    采石場在哪里?

    采石場是新開的,是有了這邊的采礦廠之后,才新開的這么一個廠。

    跟采礦場是緊挨著的。

    這個消息一出來,林曉星又找來了,“我想調(diào)過來。”

    主要還是為了照顧范云清方便一些的。

    調(diào)過來不是不行,但是崗位來說,現(xiàn)階段需要人手的,就是子弟學(xué)校那邊了。

    隨著學(xué)生的增多,那里的老師開始短缺了。蘇瑾是大學(xué)畢業(yè),在里面任教是綽綽有余的。曉星會彈鋼琴,手風琴也會拉。林雨桐就問:“去學(xué)校做一段時間的老師……行嗎?之后咱們再慢慢的想辦法。”

    行啊!有什么不行的。

    蘇瑾卻確實算是難得了,跟著曉星帶著孩子,就又把家給搬來了。

    這個時機調(diào)工作,說實話,是比較吃虧的。他們剛趕上調(diào)整工資的這個茬口上。要是繼續(xù)在原單位,每個人的工資上漲三五塊錢肯定是行的。但做老師,工資還沒之前高。這無形中,每月就把二十塊錢差進去了。

    精簡職工還在繼續(xù),減少城鎮(zhèn)人口的腳步也沒有停下來。

    但剩下的人,基層的職工,百分之四十左右是能升一級工資的。但像是領(lǐng)導(dǎo)干部,那沒有!工資保持不動。所以,很多人為了工資拿的多些,都看不上小領(lǐng)導(dǎo)。

    尤其是一邊給基層的工人漲工資,另一邊卻在查小領(lǐng)導(dǎo)權(quán)限下的賬目問題。

    普遍的認識就是:不管事就肯定不會出事,管了事了早不出事晚也得出事。

    因著要給一部分人升級工資,廠里就忙起來了。尤其是林雨桐,人事科嘛,是有發(fā)言權(quán)的。各個分廠車間,報上來的人要通過審核嘛。

    哎呦,林雨桐這邊的辦公室,天天的,一推開門,地上都是從外面塞進來的檢舉信。從門縫里塞進來,然后用個細竹簽捅進去。怕只塞在門縫被外人給拿走了。

    這些人也是有意思,在車間不好反對哪位同事升工資,他們不當面說,怕得罪人。然后就把掌握的一些黑材料呢,往上面捅。那你說,這材料都寫好送來了,咱是查還是不查?

    挑出倆典型的叫下面的人查,結(jié)果就是個子虛烏有,查無實據(jù)。

    這可把林雨桐氣的:“這人都是他們選出來的,我建議,選出來之后,名單張貼公布一周。這一周的時間內(nèi),如果有誰發(fā)現(xiàn)名單上的人確實有問題,歡迎提出質(zhì)疑。但是得公開透明。不搞黑材料!”

    反正是說只要趕在八月份把名單遞上去就行。從九月份開始,就是新的工資標準。把從二月到八月的差額工資,還會補發(fā)下來。

    這么一算,九月份將拿到的,可是一筆數(shù)額相當可觀的錢款了。

    于是,這種你不服我,我不服你,愈演愈烈。

    四爺就那么冷眼看著,等發(fā)展到有人拳腳相向的,他直接給拍板了,之前的全都作廢,升工資從礦山開始。礦山那邊凡是沒有不良記錄的職工,都升一級。誰不福氣,誰想拿高工資,簡單!你去礦廠,換個人回來。

    行了!沒人鬧了!都老實了。

    趙平也說:“就得這樣,毛病都是慣出來的!”

    天慢慢和暖了,農(nóng)場那邊今年要弄個養(yǎng)雞場,如今正是孵小雞的時候。苗大嫂她們就說要自己養(yǎng)幾只,問林雨桐要不要,叫人家代孵一下。

    要也行啊!反正再籠子里養(yǎng)著。她就說叫人帶上十只就行了。

    苗大嫂又過來跟林雨桐說:“今年把你家的糖票給我們攢著些。我得借呢!你們要是不急著給端陽定親,這些就先借給我們家用。到年底了,我們想給鐵蛋把親事給定了。”

    “行啊!”林雨桐就應(yīng)承下了。如今這提親,也就是四五塊錢的聘金,兩斤糖的事。可就是兩斤糖的票,苗大嫂和苗家富還都是雙職工,大小也是干部呢,省一年,也未必能湊齊。得提前打招呼,叫大家?guī)椭⌒O袷橇钟晖┻@邊,過兩年也得給端陽結(jié)婚,人家苗大嫂也會省著到時候拿來給林雨桐用。

    這邊大人說話著呢,驕陽在一邊竄進竄出的也不知道忙活什么。

    苗大嫂就問呢:“你這小忙人,今兒怎么在家呢?”

    驕陽就停下:“最近都是演戲的節(jié)目,沒我們什么事。”

    林雨桐就問她:“你找什么呢?進進出出的!”

    “戲票。”驕陽翻看晾在院子里的衣服的衣兜,“媽,你洗衣服是不是沒看我的衣兜。里面有老師發(fā)的戲票,才說叫大哥進城去捎給太姥姥的。”

    丹陽從里面出來,就說:“兜是我翻的,給你放抽屜里了。”又問,“是李慧娘那個戲嗎?聽說挺好看的!”

    “就是那個!”驕陽蹭蹭蹭又跑了。

    苗大嫂也說:“趕集的時候你也去看看,那邊的戲臺上也有草臺班子演那個,挺好看的。”

    趕集的時候瞄了兩眼,因為人太多,就看不成了。

    緊跟著,趕集也去不了了。

    如今號召向雷鋒同志學(xué)習嘛,到處都是學(xué)生組成的小隊,給大家宣傳雷鋒精神。

    然后,還有從B京那邊新分下來的學(xué)生,開始教大家唱歌。

    廣播之類的啥也沒有呢,口口相傳的,大家都會唱學(xué)習雷鋒好榜樣。

    不管是大人孩子,走在路上你聽聽,哼的都是這么一首歌。

    廠里呢,當然也是要宣傳的,要組織大家學(xué)習,甘愿做革命的螺絲釘。

    然后,每個科室都要掛一個小本本,上面記上好人好事。

    林雨桐從苗大嬸那邊拿了小雞仔過來,遭遇了錢多多小朋友的強行幫助。

    她就跟孩子說:“就十只雞仔,放籃子里嬸子拿的動。”

    錢多多不這么認為:“沒事,嬸子,我?guī)湍隳谩!?br />
    搶了雞籃子就跑,然后摔了一跤,壓死了兩只,還蹭掉了手心的一點皮。

    過后林雨桐就跟錢思遠兩口子開玩笑,說:“你們得陪我雞仔。”

    錢思遠說:“你快拉倒吧。我還沒怪你家朝陽燒死我的菜……”

    咋回事呢?朝陽也去做好事去了。人家莊婷婷給家里種的菜撒化肥,他過去就幫著人家撒,好家伙,撒了第二遍,化肥多了,生生把一片子菜給燒死了。

    反正學(xué)沒學(xué)成吧,心是好的。

    曉星和蘇瑾兩口子搬過來,林家的人還沒來過。借著一個周末,林百川帶著常秋云和老太太,回來了。家安在這里了,好歹得過來看看。范云清的事不好管,他這個當?shù)囊驳媒o曉星解釋清楚,說明這里面的利害關(guān)系。

    他在這邊轉(zhuǎn)了一圈之后就說過去看看,常秋云去了,老太太沒去,跟幾個孩子在家里說話呢。

    丹陽就問說:“驕陽給您的戲票,您看去了沒?”

    “看了!”怪好看的,“可惜了的,如今不叫演了。”

    李慧娘是鬼戲,而今要求停演‘鬼戲’。

    丹陽也說:“世上哪里有鬼?都是封建迷信。”

    朝陽卻湊過來,拉老太太,低聲道:“晚上我跟您睡,您還給我講鬼故事唄。”

    老太太卻斥他:“我那不是鬼故事,可都是真故事!”

    丹陽就逗老太太:“您啊,再說鬼故事是真故事,得被打成老封建。”

    老太太點了點丹陽:“小丫兒蛋蛋,你才多大年紀,見過多少事?真的假的,假的真的,圣人都說不清楚,你們就清楚?”

    把丹陽嚇的就關(guān)門,給老太太樂的:“放心,你太姥姥還沒老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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