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前的跳梁小丑不屑一顧,胡雷的視線穿過赤,直勾勾地盯著夜,步伐沒有絲毫停頓。
楚香蓮見狀大急,她可是知道斥的真是身份的,那哪是能隨便打發(fā)的主:“胡長老小心!她是赤!”
腳步驟然停頓,胡雷還沒有被殺念沖昏頭腦,警惕的目光終于落在了赤的身上。
“誒?停下了,我還以為你會像個愣頭青一樣一頭撞在我n尖上呢!”赤笑嘻嘻地說著,“嘖嘖,可惜,真可惜!”
“罪、人!”胡雷怒目環(huán)睜。
“喂喂,別老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正直的人我又不是沒見過,她才不會像你這樣隨時都在大喊大叫,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嫉惡如仇了呢,”赤嗤之以鼻,“況且,你有什么資格說我啊,不守信用的廢物老兄!”
“你說什么!”胡雷大怒。
信用是胡雷十分看重的東西,所以他向來一諾千金,即便是四圣會中對立派系的刻薄之人也從不敢拿他的信用說事,這回居然被人罵作言而無信的小人,胡雷怎能不怒?
“怎么?敢做不敢認,還是說不愿意想起那些不堪的回憶啊?那就讓赤大人大發(fā)慈悲地提醒提醒你好了。”誰知赤卻抄著手,輕蔑地瞥著他:“公孫宏死前要求你做什么了嗎?沒有!照顧公孫舞可是你自己提出來的,結(jié)果呢?從小給她灌輸她是罪人的思想,把她關(guān)在籠子里,讓她處處覺得自己低人一等,這就是你胡雷的照顧方式嗎?”
“她本是罪人之女,我供她吃喝,讓她修行,已經(jīng)是額外開恩!”胡雷試圖分辯。
猶如一記重錘錘在胸口,赤的身后夜咬牙切齒,雙拳緊緊握住。
攝人的光芒從眼里射出,赤的目光直指人心:“這種連自己都無法說服的拙劣謊言,就不要說出來丟人現(xiàn)眼了好嗎?”
“你又懂什么!!!”胡雷再也忍耐不住,厲聲爆喝,火光纏繞在右拳上,狠狠向赤揮了過去!
轟!
火光炸裂,碎石亂飛。
然而煙塵中,卻傳來赤嘲弄的笑聲:“哎呀呀,這真的是返虛期修士的一擊嗎?這種程度的攻擊,放到化神修士堆里都嫌寒酸呢。”
胡雷眼角一跳。
煙霧散去,一個身穿古怪服飾的散發(fā)女子面帶囂張的笑容屹立在廢墟之中,她身前,一層透明的“布”橫向展開。
堅盾艷王的招式
赤也學(xué)會了這招嗎?
明明艷王令已經(jīng)認華青為主了,為什么赤還可以?
享受著胡雷和楚香蓮震驚的目光,赤右手一張,一條發(fā)帶出現(xiàn)在手中。
反手將頭發(fā)草草綁住,赤捏捏拳頭:“突然沒了骨甲還真有點不習(xí)慣。喂,老頭,怎么不動手?沒有骨甲的保護,我可是個大脆皮哦,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準備殺死我立個功嗎?千萬不要猶豫啊!對了,就像你親手殺掉摯友時那樣。”
“閉嘴!”胡雷雙目血紅,渾身燃起熊熊烈火,火拳像流星雨一樣向赤砸去。
“不行不行,你的攻擊怎么越來越疲軟了?難道是我這個惡人還不足以點燃你的仇恨?”施展堅盾輕松將火拳當下,赤大肆嘲諷,“拿出你斬殺摯友的力氣來啊廢物!”
“賤人!”胡雷怒不可遏,像瘋了一樣向赤打去。
沒有法寶也沒有骨甲,兩人只能在地面亂戰(zhàn),一路橫沖直撞,將遍地的廢墟碾作塵土。
夜有心助赤一臂之力,卻苦于小女孩的身體無法作為鱗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緊張地看著赤和胡雷的戰(zhàn)斗,楚香蓮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胡雷的力量真的不像是返虛期修士,憤怒的他戰(zhàn)斗起來應(yīng)該比平時更加恐怖才對,然而事實卻是,他甚至連赤的防守也無法突破。
不止是胡雷,赤的狀況也很奇怪,除去變態(tài)的骨甲,赤的法術(shù)應(yīng)該僅有四階威力才對,但從她應(yīng)對胡雷所展現(xiàn)的從容來看,她的修為絕對不止元嬰期!
為什么會出現(xiàn)實力與真實實力嚴重不符的情況?
“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等楚香蓮細想,她陡然發(fā)現(xiàn)胡雷的力量在不斷減弱!
“難道”楚香蓮一個激靈,不顧一切地大聲叫喊,“胡長老守住心神!赤恐怕在吞噬你的力量!”
什么!
胡雷驟然反應(yīng)過來,抽身急退!
“哦?”赤挑了挑眉,卻沒有追過去的意思,反而笑得愈發(fā)奸詐,“終于察覺到不對了,不覺得太晚了點嗎?”
“怎么回事!”不理會赤的調(diào)笑,胡雷擋在楚香蓮面前急急地尋求著答案。
“我也不清楚她是怎么做到的,”楚香蓮眉頭緊皺,“但你越是激動力量就越弱,反之,她卻越發(fā)地強大,簡直就像在吸收你的力量一般!此消彼長,這樣下去,就算是你也敵不過她!”
胡雷恍然,對赤愈加的憎惡:“孽畜打得好算盤!就憑你也想動搖我?”
化神一頭憤怒的火獅,胡雷咆哮著朝赤撲去。
“嘿嘿,”赤無所畏懼地聳聳肩,食指向上一彈。
褐色的繩索撕破天空,化成一張大是,霎時間便將火獅兜在其中。
“收。”赤輕描淡寫翻過手掌,化掌為拳。
嘶!
褐色的鎖鏈驟然縮進,將火獅死死捆在中間,鏈條越收越緊,不斷饞食著火焰的力量火獅的身體在鏈條中急劇收縮,最終徹底消散,只留下胡雷的原身施展護罩頑固抵抗。
怎么會
胡雷也好,楚香蓮也好,完全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超越赤三個大境界,兩人之間的戰(zhàn)斗本該沒有絲毫懸念才對,而現(xiàn)在所呈現(xiàn)的結(jié)果雖然確實沒有懸念,卻和當初所想南轅北轍。
身體被棕色的鎖鏈捆縛住,冰冷的鐵索嵌進肉里,胡雷臉色灰敗,他知道這一劫自己恐怕是躲不過了。
成王敗寇,這是再自然不過的結(jié)果,可是為什么偏偏是這個罪惡的女人
“為什么為什么你能”骨骼被鎖鏈勒得咔咔作響,胡雷卻忘記了痛苦,定定地盯著赤。
“真是只可憐蟲啊,到這個份上你還不明白嗎?”赤毫不憐憫地掏掏耳朵,“這里可是里啊,心早已變得千瘡百孔的你,怎么可能打贏我?”
不、不可能!
心?
我的心無比堅定,我從未背叛過天道,我是對的,我是絕對的正義!
不愿相信,更不敢相信,胡雷雙眼布滿了血絲,歇斯底里地咆哮道:“你到底是什么東西!什么怪物!”
“果然是個執(zhí)迷不悟的家伙啊,算了,與我無關(guān),”赤聳聳肩,咧嘴朝胡雷露出森森白牙,“你問我是什么東西?”
身形一閃,赤驟然來到胡雷面前,右手抓住他的下巴扯到自己面前,露出地獄惡鬼般的冰寒笑容。
“是夢魘哦,你的、天道的無盡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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