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微皺眉頭，一時之間，思緒百轉。

    良久，他說道：“要不，你一個人上去吧。”

    蘇云苦笑：“長老，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讓以太覆蓋自身都勉強，何況飛上去？”

    “不急于現在，你可以先修行一段時間，而且……”老人說著，沉吟一會兒，面色陰晴不定。

    “而且，如果仍然不行，我還有最終的解決辦法。”

    蘇云深深看老人一眼，點點頭，繼續修行。

    兩個泥團沒有任何生物搶走，加速下墜，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視野里。

    三大種族都受夠了蘇云的亂扔垃圾，誰也不想再冒著被淋一身泥巴的風險，去撿兩個不知道有什么用的泥團。

    他們還有人鄙夷地看一眼蘇云，嗤笑說道：“可笑的人類，我倒要看你這種把戲還能玩多久！”

    沒人知道，那兩個泥團以毫厘之差，先后落入冰海中——

    緩慢上漲的冰海，停滯了。

    日子一晃，又過了一個星期。

    蘇云陸續丟滿288個泥團，其余時間專心跟隨老人，學習如何更效率地使用魔法，以及積攢魔力。

    三大種族中，雖然有人猜想，蘇云是不是找到了什么答案，但更多人都放松不少：他們再也不用每天看著蘇云扔泥巴了。

    “我似乎能行了。”

    感受體內蘊含的少量魔力，蘇云退出冥想狀態，輕聲說道。

    現在的他，已經能夠在給自己渾身附著以太后，長時間維持飛行魔法。

    “你的進步速度，真是快到不可思議。”老人搖頭感嘆，他當年做到和蘇云一樣的程度，花了整整一年。

    雖然這跟他本身就不是天才，也有一定的關系。

    “接下來，就要演戲了。”蘇云說道，瞥過三大種族，神情有些沉重。

    他也無法確定，接下來的計劃，真正實施下來，地精、鳥人、精靈，會對羅米亞做出什么。

    老人看出他的擔心，咧開嘴角，微笑說道：“不要擔心，蘇云。我們會維持住的。”

    “如果維持不住，逃跑只會助長他們的氣焰，并且增大損失……長老，必要的時候——”

    “我懂。”老人拍拍蘇云的肩膀，笑容感慨中透著苦澀，“交給你了。”

    必要的時候，自殺式襲擊，甚至拖著敵人沖向高空，共同被陷阱魔法毀滅。

    這個道理，內心知道就行，不要輕易說出來，會顯得太冷血。

    盡管，這么做確實能極大地震懾住敵人，比起逃跑，反而更有可能保住人類。

    蘇云點頭，示意明白，看向蒂亞。

    早已知道自己在計劃中扮演的職能的蒂亞站起身，利用飛行魔法，飛到眾多熱氣球外，一個四大種族都能看見的位置。

    “開始了開始了！”

    不僅人類，其余種族也很激動，十分期待地盯著蒂亞。

    雖然從不同種族的審美角度上講，蒂亞的容貌不一定非常符合它們的胃口，但那直達心靈的歌聲，即使語言不相通，也能讓人深深沉迷。

    歌聲，一如前七日，柔和地響起，卻忽然激昂，好似一腔熱血，奔騰不息。

    所有人都被歌聲迷醉了內心，就連蘇云也小小沉浸了一會兒，方才收攏心神。

    不得不感嘆，蒂亞在唱歌上的實力提升速度，和他修行魔法一樣驚人。

    蘇云環視眾人一圈，確認隨著歌唱的繼續，無人關注他時，悄然給自己施加一個降低存在感的魔法，再用飛行魔法，飛到后方，禁制邊緣。

    他深吸一口氣，細心調整以太波動頻率。

    禁制以太的波動頻率，是一個不算太復雜的周期函數，高中生也能算出來。如果考慮到禁制的驚人威力，甚至可以用簡單到極致來形容。

    即便如此，蘇云心中也頗為忐忑，萬一禁制以太的波動頻率，是在不同時段產生變化的怎么辦？

    雖然他后來丟的31個泥團中的4個，證明禁制以太在數天內未曾變化，不過萬一禁制的變更時期比較長呢？

    蘇云忍不住瞎想連篇。

    最終，他先拿一點泥巴，確認安全后，一頭扎進禁制。

    此時，還沒有人注意到，他已經消失。

    ……

    從禁制外看，一切都和正常的風景沒有不同，天幕還是那天幕，日月還是那日月。

    但當進入禁制，一切豁然不同。

    天不再明媚，世界遁入暗影，周圍昏暗不堪，卻又能讓人看清每一個事物……的輪廓。

    除此之外，精細的細節被抹去了，豐富的色彩也被擦除，原本復雜的世界，顯得無比粗糙、枯燥，還充滿詭異的變幻，扭曲視線與精神，讓人難以判斷分明。

    “梵恰晨……多瓦爾斯……”

    晦澀難懂的話音，在蘇云耳畔低語。

    那不知是何種語言，不明有何種意義，卻比蒂亞的歌聲，更能直達心靈。

    每一次響起，都像對腦海與意識伸出扭曲蠕動的觸手，探究，鉆入，似想反客為主，占據身心。

    “這莫非是長老所說的，冰冷宇宙中漂泊的惡意？”

    蘇云心語，或許，高空中的禁制，和創世神并無關系。

    “惡意……可以理解為外神，入侵本土世界，渴望達成未知的目的。這份目的是什么，姑且不論，但既然封鎖了高空，就說明，祂們不想讓人抵達天幕。”

    天幕上有什么？

    無非日，月，星而已。

    “隕石是從天幕內部出現，并未砸破天幕，這是否說明，祂們攻破了天幕，或者……繞開了？”

    蘇云的方向感已經逐漸迷失，完全憑著最初的直覺，克服周圍變幻扭曲的陰沉風景帶來的影響力。

    “星星有很多，日月只有一對。天幕失去日月，便不再能遮蔽這方世界，莫非日月，或者暖玉太陽，是天幕維持運轉的能量源泉？”

    蘇云努力克服低語的影響，深深思索著，目光閃爍不定。

    “當初天幕失效，外神直接降臨，讓每個生物都能感受到恐懼，但這一次，不進入禁制，根本無法察覺，祂們到來的氣息……”

    “祂們這次入侵，封鎖高空，目標，起碼第一目標，不是生靈大眾，而是——

    創世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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