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氣魄謀劃‘和平的象征’,看來荒玉老師你的身份比我想的還要更一些。”
“哪里,校長你太夸張了。”
“不過,明面上的人物里,我可沒有聽過和荒玉老師你類似的人物呢。方便的話,可否告訴我,你的名號呢?”
“閑散之人,哪有什么名號。”嚴琭失笑道。
根津眼見意有所指的話并不被嚴琭接茬,索性挑明了講。
“唉,之前不是交談的很愉快嗎?怎么,連個名字都吝嗇告訴我嗎?這樣恐怕不是抱有善意的合作者應有的態度吧。”
嚴琭臉上古波不驚,淡淡道:“合作還是八字沒一撇的事,根津校長何必強人所難?這種要求怎么想也不會答應吧。”
“呵呵,荒玉老師還真是什么事都愛藏著掖著。若真是八字撇不到一起去,我可不信今天你會和我在這兒,開誠布公地談些平時不會談的話。”
“想必,校董會那邊你應該早就疏通過了吧?”
“不說意見一致,至少是和一些老頭子通過氣的吧?說不準,動作快些,過段時間,文案都要擺在桌上進行會議討論了。”
嚴琭低頭品茶不語,任憑根津校長猜測。
根津似乎也沒指望嚴琭會回答,自顧自說道:“有了這份把握,還不肯鋪開了談,是謀劃的事不夠亮敞,還是身份見不得光呢?”
根津一邊觀察嚴琭的臉色一邊繼續道:“又或者,兩者都有呢?”
“校長,你何必這么咄咄逼人呢?”
“不是我霸道,而是雄英禁不起站隊,雄英只是一座學府,名校的傳承唯有中立才能長久。”
“校長這話倒也不錯,不過中立真的能長久嗎?不過是在黑白間找一個平衡吧?而世間之事早就不是非黑即白的時代了,想兩頭討好也是要看時局的。”
這次換根津沉默以對,聽著嚴琭“反擊”。
“若是和平的年代,自然有制衡,因為有規矩。規矩這個東西說來好笑,普通人忿忿不平它的冷酷無情,嚷嚷著世道不公,殊不知規矩才是保住了公平的最后一塊遮羞布。”
“公平難得,但至少是可以期待的。至于,平等,從來都是謊言。”
“你認為雄英可以屹立海潮,我卻不這么想。”
“莫非,校長你到現在對平淡日子地下的暗流涌動,都一無所覺嗎?”
“撕開最后一層偽裝,雄英只能選擇站隊。無論幾方博弈,誰都不會允許雄英作壁上觀。”
“雄英,的確是一座傳承教育的學府。但教育這東西歷來是最重理念的,精神理念不同,無論誰勝出成為當權者,雄英都不會有好下場。”
根津突然開口:“雄英,沒有野心。”
嚴琭嗤笑:“這話說給孩子們聽還行。以雄英與杰出英雄們千絲萬縷的關系,是哪一個人說沒有野心,大家就會信的嗎?”
“別說是根津校長你,就算是歐爾麥特也不行。大家都不是小孩子,涉及身家性命的事,口頭說說的誰會當真?”
“更何況,根津校長你雖然是歷屆校長中都值得稱道的人物,但也不過只是歷屆中的一任罷了。”
這話并不是威脅,以根津的智慧不至于認為嚴琭是在諷刺他,相反,這是提點——暗中提醒根津,若是執意妄為,未嘗不會有人密謀掀他下臺。
“我知道了,多謝提醒。”根津平靜道。
他算是接受了嚴琭釋放的“好意”,話里信息很多,至于是誰現在有苗頭想對付他,那是根津后面自己要做的事。
現在,他更關心嚴琭的事。
“其實說到這里,我已經了解到你的誠意了。雖然不知是否友善,但至少不是非要敵對的局面。”
嚴琭端起小瓷碗的動作一頓,恍若無事地續杯,等待根津的下文。
“能有氣魄謀時局更替的人物,不多。”
“能爭取到一部分校董支持,還對我和其他元老們有所警惕的,要么是理念不容,要么是身份敏感。”
“我猜恐怕二者皆有。”
嚴琭輕笑,茶水潤潤唇,道:“說得這么委婉,不過是利益罷了。”
根津點頭:“的確,是利益。再冠冕堂皇,雄英也是需要足夠利益的,這一點上,無所謂正反。”
“所以才有了洽談的可能。”
“你說得對。這也說明你的身份的確非常敏感,甚至是驚人的。而我,作為雄英的校長,不可能是耳目閉塞的人。”
“能符合這幾點的人物,實在少之又少,稍微聯系下近幾年的事,不難猜。”
嚴琭漫不經心地吹著茶葉,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根津見好就收,話可以點到,但不能點破。
兩人沉默片刻,還是由根津先開口。
“難得你這樣的梟雄人物駕臨雄英,說起來,還是這段時間我們怠慢了。”
“失禮了。”
口中說著失禮,根津卻依然安坐于位,絲毫沒有起身行禮的意思。
嚴琭也不會當真,道:“梟雄嗎?看來雄英對我的評價倒是沒我想的那么糟糕。”
根津搖頭:“你未免太小覷自己了。就從結果看,你所達成的成就,一般人連想都不敢想,何必自薄?”
“觀你的化名,就知道——荒玉瑾,荒砂之玉,川澤納垢,瑾瑜匿瑕,高下在心——你太過于低調菲薄,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這種做事的方式與你的氣魄格局實在太不相符。”
“說得重些,說是有違你身份都不為過。”
根津認真道:“所以我在明白你身份的瞬間就一直在猶疑,到底是為什么?如果你是光有氣魄而沒有胸襟,我就真的要再多慎重斟酌對你的態度了。”
嚴琭轉著小瓷碗,像是上面的花紋格外吸引他。
“這可不像是雄英校長所說的話。聽著,像勸人狠辣。”
“雄英允許自由地選擇道路,可以有一去不返,但絕不許半道而回。”
“校訓Plus Ultra嗎?某種意義上說,你也算是個另類任性的校長了,個人風格顯著。”
根津抖抖小尾巴,笑得開懷:“過獎了,你別說,我這副樣子當上校長的時候,反對的人還真不少呢。到現在外面還有人說我是‘平庸的應聲鼠’呢!”
嚴琭笑出聲:“擁有個性‘超智慧’的根津校長是‘平庸的應聲鼠’?說這話的人,怕是沒見過根津校長你的雷霆手段吧?”
“維諾是擺給外人看的,不夠強勢怎么能掌好雄英這艘巨輪的船舵。”
“不過比起嚴君你的手段,算是小巫見大巫了。”
根津似有意無意地稱呼一聲“嚴君”,嚴琭也沒什么反應。兩人也心知肚明,只不過是進一步試探彼此合作的可能性。
若是All For One當權的時候,根津是絕不可能多談一句的,雙方的矛盾不在利益而在根子上。一方要立規矩,一方要搞獨裁,根本尿不到一塊去。
All For One倒臺后,根津也曾暗暗遣人關注過地下勢力的變化,至少從方向上,和他們這一派是沒什么沖突的。
對方看樣子也想“立規矩”,至于規矩的分歧,大家可以坐下來再商量嘛。
從對方主動接觸歐爾麥特看來,顯然對抗的可能性不大,雖然歐爾麥特未必知曉其中關竅,但根津自己是認為有拉攏的可能性的。
這位地下“靈皇”、四道之主、仲裁所首領、夢魘掌控者,其個人實力和手中掌握的資源堪稱恐怖。
自他一統十三區地下勢力后,誰不知一舉掃平不服者的新興勢力——仲裁所,背后站著的是這位梟雄。
據根津搜集的情報,只要這位愿意,反攻城區也不是空話。
但根津縱觀仲裁所的處事手段,心里對嚴琭有了大概的輪廓印象,總體來說,持觀望態度。
至少雙方還是存在一點合作的可能性的。
談話的節奏越發慢且慎重,嚴琭知道校長室也未必保險,不是久談的地方。
索性開口道:“那么校長先生,是在擔心什么?”
“慈不掌兵。”根津鄭重道,“合作是什么先不說,前提能否成立也不管。這一點我尤其在意,能夠讓你這樣的人物‘屈居’雄英,用這種綿柔手段。”
“我很懷疑你是否開始優柔寡斷起來,狠辣雖然不是好品質,但用在這種重大節點,卻是實用且必須的。”
“這種畏畏縮縮、瞻前顧后的模樣,不像你之前的作風。”
“所以我很懷疑你的用心。”
嚴琭無奈道:“我們就別繞圈子了,我進來已經有不短時間,這里不適合詳談。校長你說這話,應該是還有下半句吧?”
“當然,”根津抽出幾張紙,“當我看到這三個孩子的檔案,我就明白了。”
“他們就是所謂的‘三玉’吧?你親手培養出來的得意弟子?”
“是。”嚴琭苦笑,“看來接下來的話,應該不好聽。你都猜到了?”
“能讓你煞費苦心的把他們也送進來,顯然你不是胸襟氣魄鈍化了,而是迫不得已。”
根津臉色凝重道:“能否直言?”
嚴琭皺眉,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
少頃有余,才吐出四個字。
“大區戰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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