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郡主不管鳳明陽心里是怎么想的,說了之后就站了起來,朝著阮伽南伸了伸手。
阮伽南呆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遲疑了一下走了過去,試探的伸出手扶住了平陽郡主。平陽郡主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我們到后花園走走吧。雖然說這是冬天了,沒有那么多好看的,不過冬天也有冬天的景致。梅芩,你也一塊吧!”
阮伽南聞言不由得望了鳳明陽一眼,正對上他帶著安撫意味的雙眼,她不由得笑了笑才虛扶著平陽郡主和賀梅芩一起走了出去。
賀梅芩臨走前給了關平月一記眼神,也不知道關平月到底有沒有領悟到她的意思。
廳里就剩下鳳明陽和關平月兩人了,氣氛似乎有種莫名的尷尬。但這顯然只是對關平月而已,鳳明陽心里倒是沒有多想的。
雖然說現在他是有心和關平月疏遠,但以前兩人確實是走得很近,他曾經也確實是動過要娶她的念頭。只可惜動過這個念頭的是前世的那個鳳明陽,不是今生這個已經知道了一切的鳳明陽。
他們從來就不是同一路的人。前世是他太愚蠢,被人捏在手心里耍,到死都只能帶著滿腔的怨恨。今生他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
“月兒,我們也出去走走吧。我也有些話想要對你說。”鳳明陽突然道。
關平月猛的抬頭看了他一眼,試圖從他臉上的表情看出點什么。可是卻發(fā)現現在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好像變了,可是好像又沒變,她覺得他離自己好像越來越遠了,這種感覺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
“好啊。”關平月笑著點了點頭,然后又故意遲疑了一下才問道:“明陽,阮小姐……阮小姐她會不會介意呀?她不會生氣然后鬧起來吧?”
“不會的。你剛才也聽到了,她說并不介意。而且她也不像外人說的那樣,她其實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關平月臉上的笑容淡了淡,心里有些不樂意了。
明陽不會是真的看上了阮伽南吧?不然怎么會幫她說話,而且今天還和她一起坐馬車來了!要知道就算以前,他們關系這般好,她也幾次邀請過明陽來參加簪花會,明陽都沒有答應過,他的馬車除了他自己也沒有旁人坐上去過。為什么他會為了阮伽南妥協退讓?
關平月心里是不能接受鳳明陽對阮伽南有不同的。在她看來,即使他們要成親了,阮伽南也是沒有資格得到鳳明陽的特別對待的。因為一直以來,只有她在鳳明陽心里才是最特別的,她也是唯一一個能靠近他的女子。
可是現在,這個唯一的局面被打破了。
關平月忽然有些摸不準自己躲掉寧王妃這個位置到底是不是對的。
這個想法才在心里浮現,關平月腦海里馬上又浮現出了另外一道身影,這道身影立馬就壓過了先前的自我懷疑。
罷了,明陽再好也給不了她想要的,她又何必后悔?
只是即使這樣,阮伽南也沒有資格取代她在明陽心里的位置!
鳳明陽和關平月兩人一前一后的也離開了前廳往院子里走了去。
簪花會雖然還沒有正式開始,但人也幾乎都到了,所以鳳明陽和關平月兩人走在一起出現在院子里,大家既有些意外但又有些意料之中。這兩人以前關系就很好嘛,雖然寧王定親了,可是誰知道阮伽南是個什么樣的人啊。跟關小姐相比——不,根本就不能跟關小姐相比嘛。
嚴知君遠遠的看到鳳明陽居然和關平月走在一起不禁眉頭一皺。
明陽不是和阮伽南一起去給平陽郡主請安了嗎?怎么會和關平月走在一起了,而且還這樣絲毫不避忌的一起出現在大家面前。阮伽南那個伶牙俐齒的丫頭呢?不是很厲害么?這會兒怎么不見人了?
嚴知君這會兒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心里竟然在為阮伽南打抱不平。
“你在看什么,怎么這副表情,憤憤不平的。”嚴知君身邊坐落了一個人,問道。
嚴知君回頭看了褚衛(wèi)一眼,下巴一抬,朝著鳳明陽和關平月的方向點了點,“你沒看到嗎?明陽在搞什么鬼啊,他不是說自己對關平月沒有什么別的意思嗎?那這會兒都定親了怎么又和她走在一起了,他今天可是和阮伽南一起過來的。”
褚衛(wèi)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你這是在為阮伽南打抱不平?你什么時候和阮伽南關系這么好了?”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難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嚴知君瞪了他一眼,撇清關系的道:“什么我為阮伽南打抱不平,我只是在奇怪!而且我覺得明陽這樣不好,對他的名聲不好,懂不懂!”
褚衛(wèi)敷衍的點了點頭,“懂,但是明陽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
聽了他的話嚴知君皺了皺濃黑飛揚的劍眉,像個愛操心的老媽子一樣盯著那兩人的身影看了一會兒又抿了抿唇,不放心的道:“不行,我得去看看。”
“哎,你等等,你要去哪里看啊,難道他們在說話,你要插一腳進去嗎?”褚衛(wèi)連忙拉住了他。
嚴知君掙開了他的手,“哎呀,你不懂!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去就來!”
說完也不顧褚衛(wèi)的阻攔就飛快的離開了,留下褚衛(wèi)無奈的搖頭輕嘆著。
嚴知君直接去找了阮伽南,可是找了一圈才發(fā)現阮伽南和平陽郡主在一起。他直愣愣的跑了過去才發(fā)現這件事,想要停住腳步都來不及了。
阮伽南看著像個火車頭一樣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嚴知君挑了挑眉。
平陽郡主和賀梅芩也是一臉的疑問看著他。
嚴知君撓了撓頭,又朝著平陽郡主拱了拱手,半天才憋出了一句,“郡主,那個,我找阮小姐,想問她點事……”
平陽郡主看了眼阮伽南,倒也沒有多說什么,點了點頭,“既然這樣,你們就自個兒去玩吧。走了這半會兒我也有些累了。”
“郡主,我送你回屋子吧?”賀梅芩說道。
“不用了,我身邊有人伺候。”平陽郡主擺了擺手就要走,兩步之后又停下了腳步,微微回頭看著阮伽南淡淡的笑了笑道:“阮小姐,有空的話不妨來找我說說話,平時我一個人也怪無趣的。阮小姐是個有趣的人。”
賀梅芩面色差點沒控制住,眸光閃了閃,落在阮伽南身上的目光便帶上了些微敵意和防備。
阮伽南倒是有些受寵若驚。
平陽郡主看起來不像是平易近人的人,雖然不咄咄逼人,但渾身卻散發(fā)出了一種無形的疏遠和淡漠,讓人下意識的和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敢靠近。
就連賀梅芩,賀家大房的嫡出小姐,在賀家備受寵愛,她作為嬸嬸對她也沒有多少和顏悅色。
現在居然主動開口邀請她上門做客?這能不令人驚訝萬分和受寵若驚嗎?
“怎么,你不愿意?”平陽郡主顯然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見她久久不回答以為她不愿意,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頭。
“啊,沒有沒有,就是太意外了,我沒反應過來。我當然愿意了,就是怕會打擾到了郡主。”阮伽南回過神來之后連忙道。
平陽郡主眉頭頓時就松開了,“我說不打擾就不打擾。”
等平陽郡主走遠了,賀梅芩才將目光落在了阮伽南身上,打量了她一番,輕哼了一聲,“阮小姐本事倒是不小。”看來是她小看她了。
“賀小姐說笑了,我哪有什么本事啊,就算有,那也比不上賀小姐啊!一句話就給寧王和關小姐找了獨自相處的機會,把我這個未婚妻無視掉了。”阮伽南對賀梅芩沒什么好感,她一向不喜歡用鼻孔看她的人。
賀梅芩沒有想到阮伽南竟然還敢回嘴諷刺她,當即就面色一變,沉聲道:“阮伽南,別以為你要成為寧王妃了就可以囂張,在我眼里,你不過是——”
阮伽南毫無客氣的打斷了她的話,“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樣的我并不關心,因為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所以不會在意你對我是什么印象。你還記得我馬上就要成為寧王妃就好,畢竟以后你見到我是要行禮的。”
說完滿意的看到賀梅芩的面色黑沉如鍋底,眉梢囂張的揚了揚才對嚴知君道:“嚴公子,咱們走吧。時間都過去這么久了,王爺和關小姐有什么話也應該說完了。王爺現在是有未婚妻的人,多少還是避點嫌的好。”
嚴知君眼睛閃閃發(fā)亮的看著阮伽南,對她豎了豎大拇指,表示贊揚。
可以的啊,沒想到一向自視甚高,目中無人的賀梅芩會在阮伽南這里吃癟,看的真是太過癮了。讓她平時就一副高不可攀的高傲模樣,仗著賀家的地位和勢力,擺出了高人一等的姿勢。關平月還知道低調兩個字怎么寫,她就完沒有這個意識了。
平時不管看到誰都不放在眼里,斜著眼睛看人也是讓人氣惱不已了。而且還似乎瞧不上明陽的樣子,哼,明陽好歹還是個皇子呢,她是什么東西啊!
嚴知君早就不喜歡賀梅芩了,只是自己一個男人到底也不好和一個女子計較,只得忍了下來。今天阮伽南總算是為自己報仇了!
他對阮伽南的喜歡立刻又上了一個階梯,起碼不會將她看低,有那么一點點欣賞之意了。
另一邊的關平月和鳳明陽也談得不是很愉快,確切的來說是關平月一個人不愉快。
因為兩人才走遠了一點,關平月還來不及多說什么就聽到他說因為他已經定親了,所以以后會避嫌,不能像以前那樣了,希望她不要誤解和介意。
一句話就把關平月要說的話給堵住了。
人家說要成親了,要避嫌,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還能說什么?難道要她厚著臉皮纏上去嗎?況且她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啊,她也不是想做什么,他怎么能這樣呢?難道他們那么多年的感情還比不上阮伽南一個剛認識才一個多月的女人?
關平月覺得很傷心,一傷心便控制不住情緒的掩面低泣著快步離開了。
她低著頭匆匆的走著,恨不得立刻就回到屋子里,房間里,不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狼狽。
誰知道走到一個假山轉角處卻撞上了一個人,直撞到了對方堅硬的胸膛里。她嚇了一跳,連忙想要退開,可是對方卻順勢摟住了她的腰。
她抬頭一看,看到對方的容顏,立刻委屈了起來,失控的重新撲到了對方懷里傷心的哭了起來。
而鳳明陽則是站在原地定定的看著關平月離開的方向好一會兒才動了起來,想要離開。一轉身就看到阮伽南和嚴知君兩人并排著悠閑的走了過來。
“王爺要是舍不得怎么不追上去?”阮伽南誠心誠意的問。
鳳明陽挑眉,“你是本王未來的王妃,現在你鼓勵本王去追別的女子?莫不是王妃還沒有成親就已經在打算替本王納側妃夫人了?”
阮伽南不禁沉默了,然后誠懇的道:“王爺,是我錯了。其實我心里是覺得王爺此時應該和別的女子保持一定的距離,避避嫌,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鳳明陽眼里不由得飛快的閃過了一抹笑意,雖然很快,但還是被一直注意他的嚴知君給注意到了。
他不由得摸了摸下巴,暗道難道明陽真的看上阮伽南了?
好吧,其實貌似阮伽南也沒有很差。或許,可能是他們太過先入為主了,因為外面的人都在傳她不好,所以他們就下意識的覺得她真的不好。
三人回稍前嚴知君和褚衛(wèi)坐的地方時,大老遠的就看到了那個亭子里似乎發(fā)生了爭執(zhí)。幾個身穿著錦服的人坐在石桌旁,不知道在說什么,褚衛(wèi)站在一旁黑著臉,表情很是壓抑。
鳳明陽飛快的蹙了蹙眉頭,目光沉沉的望著亭子。嚴知君則是直接多了,愣了一下之后反應過來直接扔下兩人朝著亭子大步走了過去。
“你們在做什么!”他走近亭子大喝了一聲,一個快步上前將褚衛(wèi)一拉,拉到了自己身旁。充滿了敵意的瞪視著坐在石桌旁的人。
“喲,原來是嚴公子啊,難怪這么護著他了。想來除了嚴公子也沒有誰會瞧得上他了。”為首一名青衣男子看到嚴知君反而越發(fā)的嘲笑了起來。
褚衛(wèi)陰沉著臉,冷著聲音道:“褚淵,你最好搞清楚,這里是平陽郡主的莊院,還輪不到你放肆!”
走近了的阮伽南正好聽到褚衛(wèi)這句話,不由得挑了挑眉。視線落在了青衣男子身上,見他五官隱約有幾分和褚衛(wèi)相像的地方,又叫褚淵,想必就是現在這位褚夫人所生的兒子了。
嘖,小三生的果然就是小三生的,即使小三現在已經上位了,成為了夫人,生下了的兒子也是嫡子了,但還是改變不了基因里的低劣。
瞧瞧褚衛(wèi),再瞧瞧這個褚淵,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了,論氣度,論氣勢,褚淵是遠遠比不上褚衛(wèi)的。而且,她覺得褚衛(wèi)似乎是在壓抑自己身上的氣勢,讓自己看起來符合一個自小就被欺壓的可憐原配嫡子形象。
自從那次看到褚衛(wèi)和梅家公子幾人坐在一起她就知道褚衛(wèi)絕對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般境地。在褚府受到壓制是真的,但懦弱無用,永無出頭之日肯定是假的。
話說褚衛(wèi)和嚴知君關系很好,而嚴知君和寧王關系又很好……那褚衛(wèi)和寧王,有沒有關系?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盯著褚衛(wèi)看了一會兒后不由得瞇起了眼睛。這么看,她第一次去寧王府的時候,在長廊拐角遠遠看到的那道一掠而過的身影,和褚衛(wèi)的身影有那么一點相似啊!
想到這,她扭頭看了眼身邊的鳳明陽。鳳明陽察覺到她的視線微微垂下了視線,和她有些探究的雙眼對上了。
兩人誰也不說話,就這么定定的相互注視著,眼底似乎藏著深不可測的東西。
良久之后,阮伽南率先收回了視線。
哎,就算她再鎮(zhèn)定,再心如止水,但是面對這么一副令人難以抗拒的容顏,一雙似乎含著萬千柔情的鳳眼,她還是忍不住會心頭顫動的!因為她說到底也是一個女人啊!
唉,有這么一個貌美的丈夫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啊,成親后自己豈不是會隨時遇到這種考驗?萬一哪天堅持不住身為女人的本能色心,那可要怎么辦喲。阮伽南面色鎮(zhèn)定的在心里憂郁的想著。
嘿,又或者是以后自己找個機會把寧王給上了?嘗過滋味之后應該抵抗力就會大多了吧?反正他們快要成親了,成親就是合法夫妻,合法夫妻就得干些成年人該干的事。
這是她身為妻子的權利啊!
就是不知道寧王的身材是不是跟他的樣貌一樣有吸引力……
這么想著,阮伽南有些控制不住的將目光落在了身側的人身上。她自認為隱晦的將他上下掃視了一圈,視線還特別的在某個不可言喻的地方停頓了一下才又移到了胸膛上。目光也不自覺的變得有些灼熱了起來,燃燒著兩束詭異的火苗。
鳳明陽渾身都僵住了,難以置信她竟然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用這種……眼光盯著自己看。這么明顯的打量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敏感的地方,他又不是死人,當然會察覺到。
他先是有些愕然和難以置信,接著就是莫名的羞憤。
是的,羞憤,他覺得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被……羞憤惱怒的寧王殿下實在是說不出那個詞,即使只是在自己心里。
因為覺得實在是太過被冒犯了,寧王殿下有些失去了往日的鎮(zhèn)定自若,狠狠的瞪了一眼阮伽南。
阮伽南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猜想或許是自己的目光出賣了自己。但是那又怎么樣呢,她可以耍賴不認賬啊!
所以她萬分無辜不解的回了一個眼神給寧王。
寧王更加的生氣了,很想拂袖而去。但這樣實在是有失風度,于是他不得不硬生生的忍住了,繼續(xù)站在原地。只是再也不看她一眼,還悄悄的往旁邊挪了一步。
看到一向淡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寧王殿下露出了這么明顯的神情,又做出了這么明顯的舉動。阮伽南反思了一下自己,然后覺得自己應該補救一下。
于是她又悄悄的靠近了寧王一步,低聲道:“王爺,那個,你不去解圍一下嗎?嚴公子會不會被人欺負啊?”
寧王面色冷淡,目不斜視,“放心吧,知君能處理。”
頓了頓,阮伽南又道:“那個褚公子也真是可憐,明明他才是正經的嫡子,卻被一個妾扶正生的孩子這樣欺負。看起來倒是比我還要凄慘了。”
原本打定主意不看她的寧王聽到這話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你認識他?”
阮伽南呵呵的笑了一下,毫不隱瞞的道:“那個之前我闖禍了,我爹就急著想要把我嫁出去,列了一堆人選,褚公子正是那些人選中的一個。”
她話雖然沒有明說,但鳳明陽又怎么會不明白。阮太傅想要將自己的女兒嫁出去,肯定會事先摸清楚對方的底,那阮伽南知道褚衛(wèi)的情況也就不奇怪了。
他似笑非笑的睨著她,“哦?原來阮太傅曾經想將你嫁出去啊,本王記得當時本王還沒有挑選出正妃人選來吧?是阮太傅瞧不上本王,還是你瞧不上本王?”
阮伽南是參加過選妃宴的人,按理說在他選出正妃之前她是不能說親事的。
阮伽南毫不遲疑的就將自己的便宜父親推了出去,真誠的道:“我哪會瞧不上王爺啊,是我高攀王爺才對。可是我一個弱女子,又怎么違背自己父親的話呢?都是我爹的主意啊王爺。”
“是嗎?”
“是的,王爺。”
兩人在亭子外過招,亭子里的人也是箭弩拔張。
褚淵是從來都不把褚衛(wèi)放在眼里的。雖然不管名義上還是血緣上他都是他的大哥,但是他卻從來都沒有把他當大哥,反而打從心底里瞧不上他,還覺得他的存在是他唯一的污點。
如果沒有他,那他就是褚府名正言順的嫡子了!就是因為他,他才時常被人暗地里嘲笑。
他娘雖然早就被扶正做了當家主母,但這不代表能抹掉一切。燕京很多人不在意這個,但同時也很有多人在意這個。
像嚴知君就是在意的那種人。要不然他也不會瞧不上他,反而和褚衛(wèi)玩在了一起。他自問就沒有什么比褚衛(wèi)差的!
褚淵吊兒郎當的道:“就是因為我知道這里是平陽郡主的莊院,所以才這么做,不能讓你污了郡主的地方啊!你是不知道在哪里偷了帖子才進來的吧?不然你這種低賤的人哪有資格來這里啊。”
褚衛(wèi)眉頭緊皺,或許是因為嚴知君在這里的關系,他不想讓自己的好友覺得自己太過軟弱了。
“我沒資格?我若是沒資格,那誰有,你嗎?我娘好歹也是爹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是血統(tǒng)端正的嫡子。你呢?你娘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妾侍,要不是被扶正了,你就是一個庶子而已!”
“褚衛(wèi)!”褚衛(wèi)狠狠的戳中了褚淵心里的痛點,讓他暴跳如雷的跳了起來,“你敢這樣說我娘,你等著,回去有你好受的,我要告訴爹,讓他把你趕出府!”
褚衛(wèi)冷嗤了一聲,鄙夷的看著褚淵,“你除了告狀還會做什么?你斷奶了嗎?”
“你!你別以為有嚴知君護著你就萬事大吉!我不會放過你的!”褚淵陰鷙的盯著褚衛(wèi),眼神充滿了恨意。
“你想干什么?我告訴你,褚衛(wèi)要是出了事,我也不會放過你的!”嚴知君冷著臉皺著眉。
“嚴公子,你也太多管閑事了吧?我們褚家的家務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手!”
“嘖,兄弟鬩墻的事還鬧到了外面,這位褚公子腦子是不是不太好使啊?王爺。”阮伽南突然嘖聲道。
鳳明陽眉心一動,面色冷淡,不過卻嗯了一聲。
冷不防的被人拆臺,褚淵有些惱羞成怒,沖著阮伽南就叫道:“你又是誰?”
“我是未來的寧王妃啊!你腦子不好使,難道連眼睛都不好使,看不到我身邊的寧王嗎?還是在你眼里,寧王都不算得了什么?我一直聽說褚府的家風不同尋常,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褚府的家風果真是特別的……嗯,特別的……不好意思,我沒讀過書,實在是想不出形容詞來形容。”阮伽南聳了聳肩,苦惱不已的說著,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欲言又止卻又赤裸裸,讓人想裝傻聽不懂都不好意思。
褚淵氣急攻心,整張臉都憋紅了,想要罵卻又不得不顧及她的身份和寧王,半天才憋出了一句,“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阮小姐啊。”語氣里也是極盡的嘲諷。
說著話的時候阮伽南已經緩步走進了涼亭,站在嚴知君身旁涼涼的道:“哎,褚公子客氣了,要說名聲,我可是趕不上你的。起碼我也是正正經經的嫡出嘛。”
褚淵差點被沒氣得直接吐出一口血。
他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沒受過這種氣了。他爹是朝中的大官,雖然做了不少的混事,但在皇上面前卻沒有失寵,燕京里的人顧忌到這一點,也從來不會當著他們的面說什么。
如今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她卻大剌剌的將那些事說了出來,所有的人都聽到了,也肯定都在嘲笑他!他順風順水這么多年,何曾受過這種氣?
褚淵看著阮伽南的眼神比剛才看褚衛(wèi)更甚,恨不得立刻就殺了她一樣。
阮伽南是沒在怕的啦,反而囂張的抬著下巴嗆了回去,“怎么,你還想對我怎么樣不成?我可不是你褚府的人,也不是褚衛(wèi)任由你一個低賤的人欺負。我可是阮府的嫡小姐,是未來的寧王妃!”
這么喜歡叫別人賤人,那就自己當賤人試試吧。
她還挺喜歡嚴知君的,既然褚衛(wèi)是嚴知君的好友,拐個彎也就是她的了。而且,嘻嘻,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褚衛(wèi)和寧王的關系應該也非一般。但顯然別人不知道,那她就幫寧王出個面好了。
這樣寧王是不是就會忘記剛才她用目光非禮他的事了?
鳳明陽有些無語的看著她,要不是這段時間的接觸,他還當真會以為她就是這樣一個人,沖動沒有腦子,還會仗勢欺人。
褚淵倒吸了一口氣,腦子一熱,原本剛才就被褚衛(wèi)反擊的話氣得不輕,在褚府任由他欺負的人居然在這里反擊他,讓他丟盡了臉,能不氣么?可是這一口氣還沒有下去呢,又來了一個阮伽南。
在褚淵看來,他比阮伽南好多了。阮府是什么情況他會不知道嗎?她這個嫡女有什么用就跟褚衛(wèi)一樣!白占了一個嫡出的身份,存在根本就是一種阻礙!
他腦子一熱,心頭一氣便失去了理智。怒吼著朝著阮伽南撲了過去。
阮伽南嚇了一跳,沒有想到他居然會當眾動手,反射性的倒退了一步,就退到了寧王的身側,看起來像是躲到了他后面一樣。
褚淵雖然失去了理智,但還不至于連基本的判斷都沒有。寧王是什么人啊,絕對是他不能動的人!
所以他見阮伽南躲到了寧王后面之后就想收住腳步的,可是突然間他膝蓋窩一痛,讓他控制不住身體往前撲了過去。在別人眼里就是他想要對寧王做什么了。
“你居然想傷害寧王!”阮伽南突然大喝一聲,然后從寧王身后竄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起一腳,用力的一踹,竟然硬生生的將撲過來的褚淵踹得換了個方向,然后直直的撲到了湖里。
“噗通”的一聲巨響,褚淵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踹到了湖里。
而阮伽南居然還大義凜然的道:“這人竟然想要傷害寧王,實在是可惡。好在我反應得快,以前在莊子上經常干活,力氣大,不然今天寧王可就被他給撞傷了!”
嚴知君目瞪口呆的望著自己演了一場戲的阮伽南,半響之后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種由衷的敬佩,忍不住朝她豎了豎大拇指。
厲害,厲害,佩服佩服,明明是她將人踹入了湖里,結果讓她這么一喊倒是變成功臣了。瞧,她護住了寧王啊,將一個褚淵踹到湖里算什么呀,殺了他都不以為過。
嗯,這么不要臉的事做得還如此正氣浩然的,換做是他估計是做不來的,起碼臉上的神情不會這么的,嗯,這么的大義。嚴知君在心里默默想著。
“王爺,柔妃娘娘讓我今天好好照顧你的,你看我方才做得怎么樣?”阮伽南雙眼亮晶晶的望著面無表情的鳳明陽,一副求夸贊的模樣。
鳳明陽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掃視了一圈在場的人,眸光閃了閃,施舍一般的嗯了一聲。阮伽南頓時就笑得更歡快了。
而剛才人拉上來的褚淵聽到這話差點又被氣得暈過去。
賀梅芩聽到動靜匆匆的從另一邊走了過來,正好看到渾身濕漉漉,冷得直發(fā)抖的褚淵,愣了一下,驚訝的問:“這是出什么事了?好好的怎么掉湖里了?”
這簪花會還沒有正式開始呢就出事了,這不是打她的臉嗎?這是她第一次負責辦簪花會,要是出了什么事,豈不是讓人笑話?
褚淵身邊的人飛快的將事情說了一遍,從他們嘴里說出來自然就是變成了阮伽南的錯。
賀梅芩因為平陽郡主的事對阮伽南就一肚子的不爽,現在一聽這事跟她又有關系,頓時就更加的不高興了。一張美麗的小臉立刻就沉了下來。
“阮小姐,不知道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釋?這簪花會是我負責舉辦的,在場所有的人也都是我邀請來的,他們出了事,我的責任也是逃不了的。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
一看到賀梅芩阮伽南就知道她不會放過自己的,所以面對她的質問,她從容不迫的道:“賀小姐,你不能聽信一人之言啊!其實方才是褚公子和我起了爭執(zhí),然后他想對我動手,我一害怕就躲到了寧王身后,結果他居然還想傷害寧王。我為了保護寧王,情急之下就把他踹開了,沒有想到他自己收不住腳步落到了湖里。”
“賀小姐,褚公子也是一個大男人,身強力壯的,我,我只不過是一個弱女子,你覺得我真的能一腳把他踹到湖里嗎?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不可能啊!我看這分明就是褚公子倒打一耙,就是怕寧王會追究他故意傷害的罪名!”阮伽南義正辭嚴。
“你、你胡、胡說!”褚淵大冷天的掉到湖里,身上穿著的華貴衣服都吸上了水黏在身上,又冷又凍,面色已經變得有些青白,說話都開始哆嗦起來了。
賀梅芩不信邪,注視著鳳明陽問道:“寧王,阮小姐說的是真的嗎?”
鳳明陽沉默著沒說話。
賀梅芩一看,頓時有些得意了起來。她就知道寧王不可能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對阮伽南這種人上心的!
不過她這得意勁兒還沒有緩過來就聽到鳳明陽淡聲道:“阮小姐說的確實是事實。”
他的一句話就相當于是給這件事下了結論,不管事實到底是怎么樣的,錯的都是褚淵。
賀梅芩氣得面色都變青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哦噢!
阮伽南聞聲看了過去就看到八皇子和關平月并肩走了過來,關平月雙眼似乎有些紅。
哎呀,這個八皇子和關平月的關系還真好啊。
反射性的,她扭頭去看了眼寧王。
鳳明陽面無表情的回視著她。
呃……阮伽南覺得自己似乎在寧王眼里看到了譴責。只是譴責她啥?難道他看穿自己在心里八卦著他和八皇子還有關平月的事?
這么一想,她充滿了求生欲的對他露出了賣乖討好的笑容。
看到她小奶狗一般的笑容,鳳明陽有種心臟被羽毛輕拂過的酥麻感。這陌生的感覺讓他不由得眉頭一皺,冷漠的撇開了臉,輕哼了一聲。
阮伽南摸了摸鼻子,暗自嘀咕寧王殿下怎么還傲嬌上了……
在他們對面的關平月來到聽了賀梅芩的話之后就一直在默默注意著兩人。想要知道阮伽南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后鳳明陽會是什么反應,畢竟他在不久前才拒絕了自己。
可是看到的卻讓她失望了。
八皇子擰起了眉頭,直接走了過去,冷冷的瞥了眼阮伽南,對她的不喜完表露了出來。
“九弟,你可不能縱容某些人胡鬧啊,這不是連累了你的名聲嗎?她分明就是借你的名義在胡作非為!”
鳳明陽搖了搖頭,“不會的八哥,而且剛才的確是我說的那樣。要不是阮小姐,我這會兒估計要請?zhí)t(yī)了。”
八皇子被他的話說得一噎,半響才道:“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這還是第一次來參加簪花會,可要好好的玩一玩。以后你呀還是常出府走走吧,別整天悶在府里,對你身體也不好。”
“多謝八哥關心。只是我怕是待不久了。”鳳明陽輕嘆了一聲。
“怎么,難道你還想現在就回去不成?”八皇子蹙眉問。
鳳明陽飛快的抬眸看了一眼阮伽南,阮伽南愣了一下之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她一臉擔心的走到鳳明陽身邊,甚至伸出手扶住了他的手臂,擔憂的問道:“王爺,你該不會是剛才被嚇到了,不舒服起來了吧?”
對于阮伽南的機靈鳳明陽覺得很滿意,面上卻露出了一絲不適,眉頭輕蹙,點了點頭,“嗯,是有些不舒服。”
阮伽南立刻就叫了起來,“天啊,褚公子方才把寧王給嚇到了!我們趕緊回府請大夫來看看才行!”
說著也不管別人是什么反應徑自說道:“嚴公子,我和王爺就先行離開了,你們慢慢玩。哎呀,這都什么事啊,好好的把寧王的興致都破壞掉了,難得寧王出來一趟……”
“賀小姐,我和寧王就先走了,你們好好玩吧。”
說完扶著鳳明陽飛快的離開了,完不給別人挽留的機會。賀梅芩氣得直咬牙,胸脯起伏不定,目光陰沉的盯著阮伽南離開的方向。好你個阮伽南,竟然這樣落她的面子!她不會就這么算了的!“沒想到明陽和阮伽南的感情已經這么好了。”關平月幽幽的說道。八皇子皺了皺眉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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