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的馬車停在了寧王府大門前,下人正想上前伺候就看到寧王殿下陰沉著一張臉,滿身寒氣的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怒氣沖沖的甩著袖子直直往府里走了去,完不理會后面下來的王妃。
下人們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什么事了,怎么王爺看起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他們可是從來沒有見過王爺生這么大的氣,臉色這么難看呢。
不會是王妃惹惱了王爺吧?可是府里的下人不是說今早王爺還和王妃有說有笑,看起來感情很好的樣子嗎?怎么進宮一趟回來就黑臉鬧翻了的樣子呀?
“王妃,王爺這是……”膽子大的仆人試探的問。
阮伽南神色平常,“沒事,你們不用擔心,忙自個兒的事去吧。”
她都這樣說了,下人當然就不會再多說什么了,大家分頭忙活去了。
阮伽南暗暗撇了撇嘴。
王爺果真是小氣得很啊,不愿意就不愿意唄,居然還甩臉子。
一個大男人怎么能這么小氣呢,而且又不是他吃虧。嚴格說起來是她比較吃虧好嗎?要知道在這個時代社會上,一個女人結過婚基本上就是沒有機會二婚的了,就算這個女人的丈夫死了。
以后他不在了,她就是個寡婦,皇家寡婦,是不能再嫁的了。這也就是意味著她要一輩子吃不上肉了,這不是尼姑么?既然如此,那她想要趁著現在他還活著,好好的吃個飽有什么問題嗎?沒問題啊,多正常的事啊!他怎么就不理解她呢?
而且,從昨晚他的表現來看,他明明也是沉浸其中的好吧?哼,現在倒是好,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了。
男人啊!真是拔那啥無情!
她這會兒倒是忘記了自己在成親前還想著要想辦法和寧王分房睡的事了。
女人啊!真是善變!
阮伽南輕哼著慢悠悠的晃進了寧王府。
她回到院子沒看到寧王,一問,去書房了。哦,去書房了啊,那剛才在馬車上說的事到底要怎么辦?他是答應沒答應?
方才在馬車上,她問寧王以后要不要做合法的炮友。寧王殿下一開始不明白炮友是什么意思。于是她好心的解釋了一下,結果他就直接黑臉了!一直到回到寧王府都沒有跟她說話。這是什么意思嘛。
她覺得這件事還是很重要的。必須要說清楚了,寧王要是愿意,那她就安排安排,適當的運動一下,有益身心。寧王要是不愿意……好吧,他要是不愿意她只怕也是沒辦法的,總不能強上第二次。
沒有那啥生活也沒關系的其實,就是嘗過滋味了,卻又不讓她繼續嘗,她可能會有點心癢癢。吃過肉的人讓這人以后都不能吃肉了只能吃青菜,這不是為難人嗎?
想了想,阮伽南覺得現在暫時還是不要去惹他好了,等他冷靜下來她再和他商量。
現在嘛,還是先處理一下其他的事吧。
阮伽南一聲令下,讓丹青去將寧王府上的下人都叫到主院。
只是一會兒后丹青卻是一臉怒氣的回來了。
“怎么了這是?”阮伽南有些驚訝,讓她去叫人,怎么還發起火來了?
“小姐,府上的人太過分了!奴婢按照小姐說的去各個院子讓他們到主院來,可是他們居然一個個都推三阻四,顯然就是沒把小姐放在眼里啊!”小姐是王妃,是寧王府的當家主母,居然叫不動那些下人,簡直豈有此理!
阮伽南挑高了眉,“哦?他們不愿意過來?”
“看樣子是的。”丹青既氣怒又悶悶不樂。
她還以為小姐到了寧王府之后會好一點,可是誰知道這些人跟阮府的人一樣,都是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阮伽南笑了起來,眼眸了卻一點笑意都沒有,淡聲說道:“算了,你再去叫一次,愛來不來。”
丹青皺了皺眉頭,但也沒有多問就去了。
結果回來的時候還是搖了搖頭。
“那就讓我看看這寧王府到底是有多少人不服我這個王妃的。”
“小姐,要不要告訴王爺?”丹青問。
“告訴他做什么?這是內宅的事,是女人的天下,靠一個男人有什么好。”原本吧,她是不在意這些的,但是現在她知道寧王的情況不簡單,加上又出了昨晚的事,她不好好立威,以后豈不是連一個丫頭都能爬到她頭上撒野了?
哦,對了,剛在在馬車上她還沒有來得及跟寧王說昨晚的事呢。事情已經發生了,總不能當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兩刻鐘之后陸陸續續的有人出現在了主院里。
來到主院的有嬤嬤,有婢女也有小廝,但是一眼望過去就能發現問題。來的大多數都是府里地位最低的仆人,從他們的衣著來看就能知道了。
阮伽南掃了一眼心里就有數了。
又等了兩刻鐘見確實是沒人會再來了,阮伽南才從屋子里走了出去。
回到寧王府她便把王妃的宮裝換了下來,穿上了尋常的衣裙,發髻上繁瑣復雜的發飾也都摘了下來,就插著一個金釵,別著一朵絹花。穿著石榴紅金絲纏枝牡丹襖裙,外罩著雪白貂毛披風,手捧著鏤空海棠掐絲暖手爐,站在屋檐下,神情淡淡,眼波平靜的望著站在院子里的人。
下人抬頭望了一眼便匆匆的低下了頭。
外人都傳寧王妃難登大雅之堂,一無是處,氣質粗俗,是個鄉野女子,根本不用放在眼里,也不值得,更加沒有資格成為王妃。可是現在看來,她光是站在那里一言不發,只是一個淡淡的眼神就震懾住他們了。
來的人暗暗在心里慶幸自己沒有跟著那些人一起糊涂,看樣子新王妃也不是個吃素的。
“偌大的寧王府竟然就只有這么些下人,實在讓本王妃有些失望啊。怎么瞧著竟然還沒有阮府的下人多。王爺身體不好,本就應該多些人伺候的,怎么反倒是少了呢?”阮伽南喟嘆道。
“回王妃,王府統共有下人丫鬟四十人,婆子十人,男仆三十二人,共八十二人。另外還有總管,守院護衛,馬廄那些,不計在其中。..co
阮伽南的視線落在了說話的人身上,“哦?你是負責什么的?”
“回王妃,小的只是更房里負責巡更和灑掃的。”
“哦,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時候到王府的?”阮伽南又問。
說話的人腰彎得更低了,垂著頭,“小的賤名周瑞,進府已有五年,簽的是死契。”
阮伽南點了點頭,默默打量了他一下,“很好。你們都自個兒說說在府里做的是什么工作,進入王府多少年了,又是以什么方式進來的吧!”
底下的人一個接著一個按照她說的將自己的情況說了一遍,如此下來阮伽南心里也有了個大概。
這些下人有一部分是賣了死契進來,有的是活契,還有些是用其他方式進來的。比如寧王自己招進來的,朝廷上的官員送的,還有些是府中人介紹進來的,還有兩個居然是嚴知君送的!什么亂七八糟的都有。
還有一部分是宮里出來的,像是皇上,柔妃送到寧王府伺候的,還有一部分是幾個皇子給的,美名其曰關心。當然了,這些人送的,給的,絕大部分的人都沒有到主院來。
難怪敢不過來了,原來背后是有靠山啊。
“昨日王爺大婚,大家都辛苦,這些是王爺和我給大家的一點心意,大家也不要覺得少了。丹砂,把準備的銀子給他們,另外這個月每個人的月例加一半。”
她這話一出,底下的人頓時露出了高興的笑容,連忙齊聲答謝,心里對這個新王妃的觀感也好了不少。他們做下人的就是哪個主子好他們就跟哪個主子,別的他們管不了那么多。
阮伽南笑了笑,“這只對來了主院的下人,那些沒來的,一文錢都沒有。記得告訴管家。”
下人們一愣,然后暗暗慶幸自己沒犯糊涂過來主院了,不然的話賞錢得不到不說,還要得罪王妃。
以前王府沒有女主人也就算了,可是現在有了王妃,看樣子也是要接管王府后宅事務了。王爺身體不好,又是男子,那肯定不會插手這些事的,就算找王爺哭訴只怕也是沒用。得罪了王妃的話在王府哪里還有好日子過?
才這么想著,阮伽南接下來的話就證實了他們的想法。
“你們都是王府的下人,別的就不說了,但是起碼你們要對王爺忠心。本王妃今天就把話擱在這里了,日后若是發現了你們誰做出了什么對不起王爺的事,那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現在就先讓你們見識一下本王妃的手段。”阮伽南笑盈盈的說著,人畜無害。
她朝丹青遞了個眼神,丹青點了點頭上前了兩步,抬了抬下巴望著底下的人道:“誰在東廚做事的站出來。”
東廚?
幾個人遲疑了一下才慢慢的站了出來,丹青柳眉一皺,“就這么幾個人?”偌大的寧王府,東廚怎么可能就只有這么三五個人。
“還、還有些人沒過來。”有人怯怯的道。
“周瑞,你去把東廚的人都叫來,若是不來的,那以后都不用來了。明白我的意思嗎?”阮伽南冷聲道。
周瑞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忙應了一聲轉身跑了出去。這次倒是回來得很快,后面也跟著好幾個人,只是面上卻是有些不情愿和抱怨。
“回王妃,東廚的人基本都到齊了。”周瑞道。
“基本?”
周瑞有些為難,“周廚娘還有張婆子說東廚不能沒有人,她們得時刻守在東廚,免得王爺要吃東西的時候來不及準備,所以就、就沒來。”
阮伽南擺了擺手,笑著道:“算了,沒來就沒來吧。”
“現在我來問你們,你們想清楚之后再好好的回答我。昨日王爺大婚,東廚想必很忙碌,有些地方顧不上的也是可以理解。但是你們居然在王爺的飲食上出了問題,那就不是隨便就能蒙混過去的了。”阮伽南說著,銳利的視線在東廚的人還有其他人身上掃過,沒有放過任何一個人的細微表情。
“王妃,這話可不能亂說啊!咱們東廚的人對王爺的飲食從來都是不敢敷衍,都是認真仔細對待的。每一樣食物都是精心料理,每一樣食材都是最新鮮最干凈的,怎么可能出了問題呢?”
“是嗎?”阮伽南望向了說話的人,“昨晚王爺喝了東廚熬的雞湯之后身體就出現了不適,是我身邊的婢女懂一些醫術,處理及時才沒讓王爺出大事。現在你們跟我說沒問題?難道昨晚的雞湯是憑空出現在王府的不成?”她厲聲喝道。
“這、這不可能啊,王爺,王爺今天不是好好的嗎?”有人不信。
“是啊,王爺這會兒是好好的,進宮的時候可是讓太醫診了脈的,皇上和柔妃娘娘讓我回府好好處置,揪出膽敢謀害王爺的人!你們現在自己站出來我還能饒你們一命,若是讓我揪出來,那就不是這么好說話的了。”阮伽南陰惻惻的說著。
聞言,東廚的幾個人慌忙站了出來噗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喊著冤枉。
“不想受罪就好好想想昨天的事,那鍋雞湯到底經過了誰的手,誰碰過,誰有可疑的地方。只有揪出了謀害者,其余人才能相安無事。如果找不出來這個人,那整個東廚的人都要負責任。你們可要想好了,若是讓皇上親自派人來,你們可就沒有這么輕松了。”她語氣輕柔。
跪在地上的人面面相覷,有人不信邪,堅持自己沒有問題,越嚷越大聲,最后還指責說她仗著自己王妃的身份胡作非為。
阮伽南二話不說,直接讓周瑞按住了吵鬧的人,讓丹砂親自動手,一頓板子下來,皮開肉綻,嚇得一旁圍觀的人面色發白,甚至有人忍不住干嘔了起來。她卻看得面不改色,臉上還帶著一抹令人膽寒的笑容。
等她讓丹砂停下來之后被打的人已經是出氣多入氣少了。
她從屋檐下走了下來,繞著被打的人走了一圈,嘖嘖的道:“看看,如果你老老實實的話那就不用丟了自己的命了。這血可真是紅啊,要是此時下一場雪的話那就美麗了。..co日王爺才大婚,我實在是不愿意見血的,免得壞了王爺的福氣。可是你們硬是不配合的話,我也只能勉強動手了。”
說著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回眸看著面色發白,膽戰心驚看著她的人嫣然一笑,“如果你們想找王爺的話,我勸你們還是不要了,萬一嚇到王爺,那就不只是你們自己性命不保了。連累了你們家人就不好,你們說是不是?”
有了這么一場殺雞儆猴的事,后面的事就順利多了,很快就揪出了一名粉衣丫鬟。
她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哭泣著,卻始終不說話。
丹砂單膝跪在她面前,一手勾起了她的下巴,面無表情,“嘴硬?你以為不說就沒事了?我多的是手段。再不好好說清楚,你這漂亮的小臉蛋,還有這青蔥一般的手指,你說我要是剝下你的臉皮,或者是一根根的剝掉你的手指甲,你會變成怎么樣?”
粉衣丫鬟被丹砂的話嚇得差點沒有暈倒。
“丹砂,你跟她廢話這么多做什么,天氣這么冷,王妃在外面站這么久凍著的話怎么辦?你直接動手就是了,給!”丹青直接拿來了一把鉗子。
看到那把鉗子,粉衣丫鬟終于崩潰了,哭喊著道:“奴婢不知道,奴婢不知道啊,是、是另外一個人把藥給奴婢的,說、說只是會讓人昏睡的藥……而且,而且那人只是說,說給王妃喝了就好,對王爺沒有影響的。所以、所以奴婢就……王妃饒命啊,奴婢知道錯了,求王妃饒命,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奴婢知道錯了!”
阮伽南面色終于沉了下來,“若是讓你指認,你還能認出來嗎?”
“能,能,奴婢還能認出來!”丫鬟滿臉淚水,眼神惶恐的飛快點著頭。
阮伽南讓人叫了總管,將事情說了說,總管面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心里很是惱火。
王妃才剛進門居然就出了這樣的事,這不是在打他的臉嗎?他可是王爺最得力的總管啊!
總管氣呼呼的讓人直接將那些不愿意過來的人綁了過來,跪了主院院子滿地。
丹砂扯著那丫鬟走了一圈,丫鬟原本滿是希望之色的臉成了一片死白,根本就沒有昨晚的人!這意味著她被人當槍使了!
沒能找出人來也在阮伽南的意料之中了。既然敢給她下藥,那肯定不會是寧王府的人。只是不是寧王府的人那就無疑是大海撈針了。誰知道到底是誰想要害她呢,或者其實也是想害寧王?不這么說的話,這個丫鬟也未必會答應下藥。
哎,什么時候她這么惹人討厭了?前世她明明是很吃香的好嗎?怒摔,換了個時空竟然連人緣都變差了!
阮伽南擺了擺手,讓總管看著處理。那丫鬟死命的叫著饒命,卻被阮伽南忽視了個徹底,這副冷漠的模樣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有了深深的震懾作用。
處理完這件事,阮伽南覺得可以了,今天的目的達到了,正想回屋子,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總管原本也要走了,見她停了下來也不由得停了下來。
“還有一件事,總管啊,你是王爺信任的人,按理說本王妃也應該信任你,可是你看看這滿院子的人,本王妃竟然叫不動。你說這該如何處置才好?”她很是苦惱的樣子。
總管恭敬的道:“王妃請放心,小的一定會給王妃一個交代的。”
阮伽南滿意的點頭,“好,我相信總管會給我一個滿意交代的。對了,還有,更房的周瑞就調到主院外做門役吧。”
總管和周瑞都一愣,接著周瑞就是不敢置信。
這是天上掉下一個餡餅砸到自己頭上了?他在更房做的都是最低等的,因為不會拍馬屁說好話,總是被欺負,除了自己的工作之外還要幫別人,一天到晚都沒有空閑的時間。他還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要待在更房了。
“小的明白,定會安排妥當的。”總管經過周瑞身邊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跟在王妃身邊好好干,別辜負了王妃的一番好意。”
王妃這是要開始培養自己的心腹了嗎?這件事王爺到底知不知道?
嗯,鳳明陽是知道的,但是他并沒有打算插手。借阮伽南的手去整治王府里的人最好不過,也名正言順,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她若是真的有那么兩下子,說不定還能將不少別有目的的人趕出去呢。
至于昨晚她被下藥的事,確實是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沒有想到會有人直接把主意打到她身上,還給她下了媚藥。目的是什么,是什么人所為,他心里也有了個大概。書房里,鳳明陽神色淡然的翻著書,總管站在書案前說著在主院發生的事。總管這么做一來是因為這個寧王府的主人到底是王爺,二來也是想借此試探一下王爺對王妃的態度。這樣他平時也好擺正位置。“王爺您看這事……”“按王妃說的做。以后內宅的事就不必再問本王了,一切交由王妃處理。”鳳明陽淡聲道。總管心微微一震,凜然了起來。王爺這是要放權啊,看來王爺對王妃還是很滿意和信任的,并非外面所說的那樣。嗯,看來他是要多個主子了。希望王妃不要辜負了王爺的一片信任才好。“小人明白。”總管應道,垂首退了出去,書房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嘖嘖嘖,看來你那位新王妃不簡單啊,這么快就把你給收買了?”一道戲謔的聲音從另一旁傳了出來。鳳明陽蹙了蹙眉,有些沒好氣的道:“你能不能別每次都這樣神出鬼沒的。就不能有個正經一點的方式嗎?”墨鏡成聳了聳肩道:“那就要問你什么時候才能給我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讓我好名正言順的留在你身邊了。”“……”怎么他身邊凈是些不著調的。他倒是和阮伽南有幾分相似,都是沒個正經的人。鳳明陽懶得理會他了。但是墨鏡成卻是對他的新王妃很是感興趣。“明陽,你不會是真的對那個阮伽南上心了吧?你這樣的話我會傷心的呢。”墨鏡成兩手作西施捧心狀,傷心的說。鳳明陽額角一跳,發現自己的忍耐力竟然下降了。以往他開這樣的玩笑的時候他都可以心平氣和的無視掉,可是今天居然不行了。而罪魁禍首……想到某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鳳明陽連嘴角都抽搐了一下。心里下意識的想道以后絕對絕對不能讓阮伽南和墨鏡成兩人坐到一起!他很自然的想到了以后,可是他自己卻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明陽?”墨鏡成是打定主意不放過他,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的。“她是本王的王妃!”他有些咬牙。墨鏡成對于他的答案卻是有些嗤之以鼻,“她是你的王妃又怎么樣?是你的王妃所以你就決定付出自己的信任了?”他怎么從來不知道他原來是一個這么天真公平的好人。鳳明陽皺眉,“這跟信任無關。”“那跟什么有關?”鳳明陽想了想才嘆了一口氣道:“有些事不是你想得這么簡單,我需要一個能出去交際的王妃。但是這個王妃又不能跟尋常的夫人一樣,她既要有膽量,也要有聰慧,更要有一顆靈活的腦子和從容不迫的心。最重要的是她不能對我的將來造成任何的影響。我說過了,我不需要一個活得太長久的王妃。”墨鏡成先是挑高了眉,為他對阮伽南的評價,然后又皺起了眉,為他最后的一句話。“你的意思難道是說阮伽南會死,不久的將來會死?”鳳明陽遲疑了一下才點了點頭。如果一切按照上輩子的軌跡走,那么阮伽南會死。他相信只要他不過多干涉阮伽南的事,那她的命運應該不會被改變。上輩子阮府對外的說法是她是意外身亡,喪事也是辦得極為匆忙和低調。好好的一個人回到燕京也那么久了,怎么會突然就出了意外呢?他懷疑阮伽南上輩子死得那么早應該是有人殺了她,然后制造成了意外的樣子。而阮府的人信了。又或者阮府的人根本就不關心她到底是意外死的還是被人殺的。又再或者,她的死甚至有阮府人的一筆。“阮伽南知道自己不久后就要死了嗎?”墨鏡成問。鳳明陽給了他一記你是白癡嗎的眼神,墨鏡成接收到他眼神里的鄙夷這才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多么傻的問題。“呵呵,口誤,口誤。”
“這么看來,阮伽南也是一個可憐的人了。”墨鏡成嘆著氣道,不過語氣里倒是沒有多少憐惜之意的。只是覺得這個阮伽南既然嫁給了明陽,若是將來明陽大業成了,那她這個王妃不就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了嗎?可是偏偏沒有這個福氣,也不知道將來會便宜了哪個女子。
這么一想能不覺得她可憐么?
鳳明陽瞥了他一眼,一眼就看穿他心里在想什么了。只是他也懶得糾正他什么了,將來的事誰說得準呢?
“哎,不是,萬一阮伽南沒死呢?畢竟她現在可是寧王妃了,若是真的有人想害她,還不得掂量掂量著啊?我可是不太相信一個人會無緣無故就意外死了的。”世界上的意外事情很多,但能危及一個人性命的卻不多。更不用說是一個養在深閨里的女子了。
“沒有萬一!”鳳明陽神情語氣堅定,斬釘截鐵。
看到他這副不為所動的冷漠樣子,墨鏡成不由得嘖嘖了兩聲,“真是郎心似鐵啊!剛才虧我還以為你對她怎么樣了呢,看來確實是我多想了。”
“廢話少說吧,事情到底辦得怎么樣了。”鳳明陽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說到正經事墨鏡成也正經了起來,坐直了身體,嚴肅的道:“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我估計著過些日子那邊就會報上朝廷了。到時候你見機行事就是了。”
上次溧陽縣的事無功而返還差點連累了褚衛,鳳明陽心里一直放不下這件事。
上輩子他并不清楚溧陽縣的事,所以即使他重新來過了,在這件事上也并沒有占了什么先機。之所以會發現溧陽縣的事還是他在另外一件事上偶然牽扯出來的,他起了疑心才順藤摸瓜查到了一點東西。
只是事情卻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嚴重,他才摸到一點就被人發現了。想辦法上報了朝廷卻根本不當一回事。倒不是他想幫朝廷做什么,只是……
“只是明陽,你真的打算親自去嗎?這樣太危險了。”墨鏡成面色嚴肅凝重,眉宇間滿是擔憂和不贊同。
他根本就不同意明陽親自去,先不說那邊的情況到底是如何,就說明陽自己的身體,若是到了那邊出了什么事,那要怎么辦?他不能不考慮自己的身體啊!
鳳明陽倒是神色平淡,不見絲毫的擔心。“不用擔心,我都已經考慮清楚,安排妥當了。到時候我會帶上人和藥的。如果事情順利,用不了多久就能回來。而且只有這樣才有機會進入朝廷,不給別人任何機會拒絕。”
他不能像上輩子那樣等死了。那些人只是打算慢慢的折磨他,困死他,到時候了再弄死他,了無痕跡。敵在暗,他在明,他若是不出手就只能一直處于被動狀態。
他等了這么久,也是時候了。
“你考慮清楚。如果事情順利,可是萬一事情不順利呢?”
鳳明陽無語的瞥了他一眼,“你這烏鴉嘴,能說點吉利的話嗎?”
他還沒有出發呢,他就詛咒他事情不順利。
墨鏡成輕哼了一聲,“本公子不相信那些東西,只相信自己。”
“那你應該相信我,我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鳳明陽深深的看著他。
半響墨鏡成才有些挫敗的道:“算了,我真是服了你,到時候我跟著你一起去就是了。”
他就不信有他在還護不住他!
鳳明陽聞言卻是眉頭一皺,“鏡成,你——”
墨鏡成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你不要再說了,要么讓我跟著你一起去,要么你別去,自個兒選。”
鳳明陽:“……”
兩人正僵持著,書房外傳來了陸英的聲音,“王爺,王妃說要見你。”
僵持的氣氛一松,墨鏡成挑高了眉,嘻嘻的笑著,“明陽啊,你說你這王妃會不會已經被你迷住了,一顆心都撲在你身上了呢?”
鳳明陽木著臉斜視著他,心想這人的嘴巴怎么就這么的欠縫呢?
不理會他一臉的八卦,鳳明陽道:“讓王妃到花廳等著,本王馬上就過去。”
“干什么到花廳啊,讓她來書房啊,正好讓我也見見。”墨鏡成很有興致的道。
鳳明陽只當他沒到,站了起來,拂了拂根本就沒有折痕的袍子不緊不慢的走出了書房,將墨鏡成仍在了書房里磨牙。
花廳里,阮伽南坐著端著一杯茶正低頭輕抿著,露出了半截纖細白皙的項脖,一縷發絲調皮拂動,像情人的手在輕撫著。肩背挺直優雅,雙肩圓潤恰到好處,手臂纖長,發髻如云,端的是美人如畫。
鳳明陽腳步頓了頓才跨了進去,“陸英說你有事找本王?”
聽到聲音阮伽南忙抬了頭,看著他似笑非笑,“王爺也忙完了?不知道王爺對稍早發生在主院的事有什么想說的嗎?”
鳳明陽沉默了一下才道:“王妃既是王府主母,那后宅之事自然是王妃說了算。”
阮伽南有些意外,這么相信她?
“王爺這么快就把持家之事交給我,就不怕我卷款逃跑?”阮伽南問。
鳳明陽:“……”
卷款逃跑……她一個女子為什么會用上這四個字?她和娘家的人不親,親娘又不在了,外祖家也沒有人了,她一個人能用多少銀子?就算卷了款她能逃到哪里去?
在鳳明陽的認知中,一個女子就算再能花銀子也是很有限的,不外乎就是買買首飾衣服脂粉,再厲害點就是存點私房錢,置辦點宅子什么的。寧王府還給得起。
所以寧王殿下壓根就沒有將她的這些話放在心上。
后來總管到他這里來哭訴說王妃敗家,他再不管管王妃就要把寧王府的家業敗光了。他才驚覺自己娶的這個王妃是個敗家小能手,再多的銀子對她來說都是小意思。她還真能把王府的家產卷走。
“王妃,本王知道你以前過得……頗為清寒,現在你既然嫁入了寧王府,那本王就不會少了你吃穿用度,你盡可放心。”所以不用想著什么卷款逃跑的事了。
為了她自己好,她還是乖乖待在王府的好,免得出去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人害了。到時候他也只能幫她報個仇了。
阮伽南很是感動的樣子,“有了王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什么意思,難道她的意思是原本她以為他會虧待她不成?寧王有些不高興了。
“對了,王爺,對于昨晚下藥的人,王爺心里到底有沒有懷疑的人?有的話王爺要說出來啊,免得我下次再著道了呀。王爺不會想像昨晚那樣被我強——”阮伽南在他陡然看過來的凌厲眼神中消音,猛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圓睜著眼。
鳳明陽咬牙,“王妃,本王覺得這件事是王妃自己惹出來的禍事,連累了本王!王妃怎么還倒打一耙,本王還想問王妃到底是什么時候在哪里惹了這么下作的人呢!”
阮伽南不高興了,她一不高興就口無遮掩,“王爺,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昨日來的人可都是沖著你來的,我誰都不認識,怎么可能是我惹的事。再說了,怎么會是連累了王爺的,要不是我,王爺的童子身估計還在呢,王爺應該多謝我!”
“阮伽南!”寧王終于被逼得破功低吼了出來,惱羞成怒了。
阮伽南才不怕他,反正現在他們是坐同一條船上的人了,所以她不但沒有住嘴,還愈發的囂張了起來,“王爺,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王爺,你可是一個大男人啊,你不能吃了不認賬,提上褲子就走人不負責任啊!”
鳳明陽被她這粗俗又直白,還有些不堪入耳的話給氣得一口氣上不來,梗在了胸口,一張俊美的臉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怒的,漲得通紅。他有種錯覺,好像自己的喉嚨有些猩甜,他這是要被氣得吐血了嗎?
“你胡說八道什么!”他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字的道。他們是夫妻,哪來的責任不責任的?她是不是瘋了!
“我不管,反正王爺你要負責任,我可是將我的清白之身交給你了,你不負責任就是耍流氓!”阮伽南蠻橫無理的道。
鳳明陽覺得自己頭痛欲裂,眼前發黑。前世今生從來沒有被人氣成這樣,她是他的克星不成?
“你到底想怎么樣?”他問。
阮伽南眼里飛快的閃過了一抹得逞的光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蹦蹦跳跳的走到了鳳明陽跟前。
鳳明陽黑著臉冷著眼看著她。
“就我在馬車上提的事啊,你答應我就行了。”
鳳明陽額角青筋狠狠一跳。
炮友……她在馬車上說不如他們做炮友。
一開始他不明白炮友是什么意思,她解釋了一番,然后他怒不可歇。
她怎么能有這樣的想法,這么不愛惜自己?女子本來就更應該自尊自愛,她怎么反其道而行,像歷史上那些放蕩的女子一樣呢?
聽到她的解釋之后鳳明陽生氣的同時又有些失望,說不上是失望什么,只是心里有些失落。可就是這抹失落讓他的心情更加的復雜了。
“這件事沒得商量!”
阮伽南眉頭一皺,想不明白他什么這么堅決的拒絕。
她知道他對她沒有什么男女之情,但是她也很肯定他對昨晚的事并不是那么的抗拒,那為什么要拒絕?他們還是夫妻呢,做這些事本來就是理所當然。
不過其實她也不是非要如此啦,只是覺得既然身邊有人,各方面又讓自己很滿意,白用白不用啊,所以才想出了這么一個主意嘛。誰知道寧王這么的不識趣,榆木疙瘩!
難怪一把年紀了還是童子身呢,哼!
見他是真的不愿意,阮伽南也不想像個色情狂一樣逼人家答應,她雖然是女子,但還是很有風度的,不會做強迫他人的事。
于是她爽快的擺了擺手,“算了,既然王爺不愿意,我也不勉強了,搞得我像個逼迫良家婦女賣淫的強盜惡棍似的。”
聽到她前面半句話而面色緩了緩的鳳明陽聽完她后半句話俊臉立刻又黑了下來。
------題外話------
大家是不是忘記墨鏡成童鞋了?我就知道你們忘記了他,所以我放他出來溜達一下……
墨鏡成:(怒)當我是狗呢,還溜達,會不會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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